第24章 為虎作倀
中午十二點,初鸞正在問向俞想吃什么。
雖然日常準備三餐飲食也是她視頻素材的一部分,但通常這些素材她可能會需要攢好幾天才能拍出來一條視頻,畢竟偶爾做一頓飯是生活情調(diào),但每頓都做,初鸞自問沒這個力氣和手段。
在菱城的時候,爸媽不在家,她偶爾自己一個人也會簡單吃點速食對付一下。
向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已經(jīng)吃累了。
無論是工作還是在家,無論是自己做還是點外賣,能吃的東西就那么多,她現(xiàn)在對吃飯壓根提不起興趣,只能是靠本能地進食維持一下生命體征這樣。
要是她能有錢每天吃大餐,不,也不用每天,兩三天吃一頓也行……真不敢想那她將會變成一個多么快樂的小女孩。
初鸞點開外賣軟件:“那我點什么你吃什么吧�!�
向俞頓時受寵若驚:“姐你請我吃呀?”
初鸞失笑:“那不然你請我?”
向俞嘿嘿一笑:“也行呀,我請姐喝奶茶,常溫五分糖可以嗎?”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祝汲從外面拉開了玻璃門走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外賣打包袋。
“臨江閣?”祝汲走近了,向俞看見外賣打包袋上印著的黑體字和logo,不由得驚呼出聲。
祝汲笑問:“你知道?”
向俞點頭:“他們不是不外送嗎?”
這家店她在網(wǎng)上刷到過好多次,與之貴到令人咂舌的價格相比,更出名的是這家店拒絕外送的高傲格調(diào)。
讀書的時候向俞和室友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當即許下宏愿,有生之年要去臨江閣消費一次,看看這家拒絕外送的餐廳到底在高傲什么——雖然后續(xù)主廚也解釋了,拒絕外送是因為不愿意他們辛苦烹飪的食物因為時間破壞了風味。
祝汲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是,”他將外賣放在桌上,從口袋里掏出貴賓卡,雙手遞給初鸞,“誰讓我們太太是臨江閣的股東夫人呢?”
向俞瞪大了眼睛:“原來姐夫是臨江閣的股東��!”
“啊這……”祝汲看她一副激動得快暈過去的樣子,一時竟難得地不知該說什么。
剛畢業(yè)的小姑娘顯然不關(guān)心財經(jīng)新聞,自然也就不知道整天被她喊著“姐夫”的靳宴禮,真實身份可比“臨江閣的股東”來頭大得多。
“是的,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祝汲開了個玩笑,也無意與她科普自家老板的身家。
“上次您說臨江閣的飯菜還合您口味,靳董就囑咐我把卡給您送來,以后您在工作室想吃他們家的菜打貴賓卡上的電話就好,會有專門的經(jīng)理負責與您聯(lián)系�!�
初鸞:“?”
她遲疑猶豫的神情太過明顯,以至于祝汲甚至沒辦法當作視而不見,“怎么了太太,是有什么問題嗎?”
初鸞鼻尖微皺:“沒什么,或許你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
她說著就給靳宴禮發(fā)過去消息,并且十分記仇地選擇原話奉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靳宴禮:怎么了?】
【初鸞:不然為什么忽然讓祝汲給我送臨江閣的貴賓卡?】
等了五分鐘,初鸞才看到對面發(fā)過來一條消息:
【靳宴禮:畢竟你昨天從將近一千條評論里才翻出來關(guān)于我的幾句惡評,實在辛苦�!�
初鸞:“……?”
不用問,肯定是靳宴禮吩咐祝汲,祝汲又去套路向俞,這才讓靳宴禮知道了她的賬號。
她氣急敗壞地關(guān)上手機,看了眼向俞:“叛徒!”
又看祝汲:“為虎作倀!”
向俞&祝汲:“嘎?”
—
有了中午的小插曲,即便下午工作室里就已經(jīng)沒什么事,但初鸞還是磨磨蹭蹭,向俞都快下班了,她卻還不緊不慢地給自己調(diào)了杯咸法酪花生醬烤椰,準備坐在窗邊慢慢品嘗。
窗外的香花槐樹到了花期,層層累累的紫槐花掛在樹枝梢頭,俏麗溫柔。
初鸞忽然想起靳家老宅里的玉蘭樹,這次飛巴黎她不僅給向俞帶了伴手禮,奶奶那邊也有一份,原本打算寄去荔山,但她這會兒又改了主意,決定抽時間自己過去一趟,順便也問問奶奶的病情怎么樣了。
她心里想著,就看見靳宴禮發(fā)過來消息,說今天有飯局,回家會很晚,讓她不用等他。
初鸞公事公辦地給他發(fā)了一個ok,示意自己收到了他的報備,就關(guān)掉手機,準備回家,卻沒想到出了工作室后,竟又碰見季明蕊。
“這么巧?你這是……?”季明蕊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初鸞,她隨口問了一句,忽然又別別扭扭地開口,“既然遇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初鸞詫異地看她一眼。
她們似乎沒有熟到這個地步吧?
不過——
“行啊。”她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
季明蕊雙手合十:“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想吃那家店很久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人和我一起去吃!”
“你那些朋友呢?”初鸞和她一起往外走,順口問道。
她記得季明蕊在京大也算風云人物,到哪兒都是簇擁者眾。
季明蕊翻了個白眼:“哪有什么朋友,不過是群塑料姐妹花而已�!�
她家境不差,雖然比不上初鸞,但放在望京也不算籍籍無名。原本以為自己一入學必定成為全校焦點,卻沒想到竟然遇上初鸞。
從第一天入校聽見熱心幫自己搬行李的學長大肆談?wù)撔粘醯男律烂矡o匹之后,季明蕊就單方面地將初鸞視作了一生之敵,后來果然事實證明,初鸞克她。
兩個人參加比賽,她名次永遠沒有初鸞高;同樣主持學校晚會,初鸞上臺,掌聲和歡呼聲永遠比她熱烈;就連談戀愛這件事上,初鸞也壓她一頭,居然摘下了京大所有少女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嶺之花。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偏偏她就想爭口氣,咬緊牙根要和初鸞爭個高下。
卻沒想到忽然聽說了初家破產(chǎn),初鸞退學的消息。
一開始季明蕊當然沉浸在夙愿得償?shù)捏@喜之中,可是很快她就覺得沒意思。
偌大一個望京大學,沒了初鸞,一點意思也沒有。
甚至學校里開始流傳出各種傳聞,有人說初鸞退學退得這么干脆,是因為傍上了老男人;還有人言之鑿鑿指責初鸞目中無人,霸凌同學……
好像這些人完全忘記了,曾經(jīng)初鸞在學校的時候,是如何的眾星捧月,花團錦簇。無論男女,都以得她側(cè)目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