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剝皮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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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堂堂大明神機營副將,居然會嚇哭!
"王德忠。"
太子突然轉(zhuǎn)身看向監(jiān)槍太監(jiān)額前:
"你可知《大明律》里怎么寫的?"
話音未落,駱思恭已經(jīng)理解了太子的意思。
太子監(jiān)國,可決五品以下官員。
吳天保品級已超五品,但太子若想殺雞儆猴,這內(nèi)臣王德忠便可直接處決!
"按大明律武官克扣軍械銀超五百兩者,剝皮實草!"
"殿下慎言!"
王德忠突然挺直腰桿:
"奴婢乃正四品內(nèi)臣……"
"好個正四品!"
朱常洛聞言不屑打斷:
"神機營提督太監(jiān)原該從五品!"
吳天保醍醐灌頂般膝行向前:
"臣愿檢舉!王公公去年"
話未說完便被王德忠打斷:
"本官說話,哪有武官插嘴的份!"
說著王德忠臉上露出幾分倨傲之色:
"殿下明鑒,奴婢雖是內(nèi)臣,卻是鄭貴妃娘娘親點的神機營提督!"
朱常洛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
"好個狗奴才!拿鄭貴妃來壓孤?"
"奴婢不敢!"
王德忠嘴上說著不敢,腰桿卻挺得更直了:
"只是提醒殿下,神機營一應(yīng)事務(wù),娘娘向來關(guān)切。若處置不當"
跪伏在地的吳天保,聽了這話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他忽然想起去歲在鄭貴妃壽宴上,親眼目睹這位寵妃是如何當著百官的面,讓太子難堪的。
當時太子敬酒,鄭貴妃竟假裝沒看見,讓太子舉著酒杯站了足足一刻鐘。
這京師誰不知道,鄭貴妃仗著萬歲爺寵愛,處處壓著太子一頭。
吳天保心中暗喜,只要搬出鄭貴妃這尊大佛,太子必定投鼠忌器!
他偷眼瞥向朱常洛,見太子面色陰晴不定,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這些年,太子在鄭貴妃面前吃癟的事還少嗎?
想到這里,吳天保膽子也大了起來。陰陽怪氣道:
"殿下,王公公說得在理。神機營的火器采買,可都是鄭貴妃娘娘親自過問的。若是"
崔文升見狀,急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勸道:
"殿下息怒。依老奴看,今日之事不如小懲大誡……若鬧得太僵,傳到萬歲爺耳中……"
他話未說完,朱常洛便冷冷掃來一眼,嚇得崔文升連忙噤聲。
這位東宮太監(jiān)心里清楚,自梃擊案以來,太子與萬歲爺?shù)年P(guān)系雖有所緩和。
但鄭貴妃若在枕邊哭訴一番,難保不會再生嫌隙。
"崔伴伴倒是提醒了孤。"
朱常洛突然展顏一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王德忠,孤今日就給你個面子"
王德忠聞言面露得色,正要謝恩,卻聽太子話鋒一轉(zhuǎn):
"駱思恭!即刻將王德忠押送北鎮(zhèn)撫司,孤要親自審問!至于吳天�!�
他目光如刀般掃過跪地的副將:
"革職查辦!"
"殿下!"
崔文升頓時愣了:
"您就不怕……"
"怕?"
朱常洛冷笑:
"孤倒要看看,一個貪墨軍餉的閹奴,能翻起什么浪來!"
王德忠聞言,臉上的驚慌之色瞬間褪去,反而露出幾分譏誚之色。
他整了整衣冠,陰陽怪氣道:
"殿下怕是不知道吧?奴婢可是司禮監(jiān)陳公公的干兒子。陳公公最是疼惜奴婢,若是知道奴婢受了委屈"
說著,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眼中滿是挑釁。
那神情分明在說,你一個不受寵的太子,也敢動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的人?
吳天保見狀,膽子更大了。
他干脆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陰陽怪氣地幫腔道:
"殿下,陳公公可是萬歲爺身邊最得寵的。去年萬歲爺還特意賜了他蟒袍玉帶呢!"
王德忠見太子沉默,越發(fā)得意,竟敢直視太子:
"奴婢勸殿下三思。陳公公最是護短,若是知道殿下這般"
"這般什么?"
王德忠被朱常洛這突如其來冷厲嚇得一哆嗦。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背后可是站著司禮監(jiān)和鄭貴妃兩座大山,頓時又挺直了腰桿:
"這般……不講情面。"
"哈哈哈!"
吳天保觀察了下太子陰霾的臉色,跟著大笑起來:
"殿下,您就別為難王公公了。鄭貴妃娘娘前兒還說要給王公公升官呢!您要是"
"要是怎樣?"
朱常洛瞇起眼睛。
吳天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要是執(zhí)意要辦王公公,只怕鄭貴妃娘娘在萬歲爺面前"
他故意沒說完,但那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
王德忠見狀,更是得寸進尺:
"殿下,奴婢勸您還是大事化小。陳公公最討厭別人動他的人,鄭貴妃娘娘又最是護短。您要是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又如何?"
朱常洛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但那股寒意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王德忠卻渾然不覺,反而越發(fā)囂張:
"那殿下就別怪奴婢沒提醒您。到時候萬歲爺怪罪下來,您這太子之位"
王德忠的話戛然而止,但屋內(nèi)所有人都聽懂了那未盡的威脅。
駱思恭冷眼旁觀,暗自揣測太子會如何應(yīng)對這赤裸裸的挑釁。
只見朱常洛負手而立,嘴角竟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殿下若無他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王德忠假意躬身,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吳天保也連忙跟上。
"站�。�"
朱常洛突然輕笑出聲:
"孤讓你們走了嗎?"
王德忠和吳天保疑惑對視,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發(fā)笑。
莫非是被氣瘋了?
就在這時,朱常洛從袖中緩緩抽出一卷明黃詔書,猛地抖開: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監(jiān)……監(jiān)國詔書?!"
王德忠看清上面的朱印,頓時面如土色。
朱常洛厲聲道:
"父皇命孤監(jiān)國理政,代行天子之權(quán)!爾等狗奴,也敢威脅儲君?"
王德忠雙腿一軟,撲通跪地:
"殿下饒命!奴婢知……!"
吳天保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咚咚"悶響。
"駱思恭!"
朱常洛一聲斷喝。
"臣在!"
駱思恭立即上前,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即刻將王德忠押赴北鎮(zhèn)撫司,嚴加審訊!孤要知道,這些年他貪墨了多少軍餉!"
"遵命!"
駱思恭一揮手,幾名錦衣衛(wèi)立刻上前架起癱軟如泥的王德忠。
"至于吳天保……”
朱常洛冷冷掃過那個抖如篩糠的副將:
“剝?nèi)ス俜�,即刻收監(jiān)!待查清罪狀,按大明律嚴懲不貸!"
"殿下開恩��!"
吳天保涕淚橫流:
"臣愿檢舉王德忠所有罪狀戴罪立功!"
朱常洛不為所動:
"晚了!方才給你機會時,你不是挺能說嗎?"
說完朱常洛突然轉(zhuǎn)向崔文升:
"崔文升,即可帶孤去軍器局,孤倒要看看這京營到底有多糜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