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大兇啊
聽到這句話的燕明一時連哭都忘了,抬手抹掉眼淚看過去。
母親半撐著桌案,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聲音也是無比的疲乏無力。
換了以前,母親定是要先來哄他,再好好跟他講一番道理的,可這次,母親卻說,好。
顧嬤嬤心疼地看著魏熹寧,小聲喚了句“夫人”,想說點什么話安慰,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燕明愣怔過后哼了一聲就站起來了,他也很生氣,母親居然會罰他,難道他說的有什么錯嗎?
汪夫子古板無趣,但是姨母給她講故事就有意思多了。
他不明白,母親那么善良的一個人,居然會如此容不下姨母,可能他以前對母親的印象都是錯誤的。
他看了魏熹寧幾眼,沒再說什么就跑開了。
顧嬤嬤不得已只能去追他,走前說道,“夫人別傷心了,世子還小,待奴婢去勸勸�!�
秋杏見夫人這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侯爺要娶平妻的事,她也都聽說了,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都猜她是不是因為不滿侯爺所以才勾搭太子的,但她深知夫人不是那樣的人。
秋杏斟了一杯茶放到魏熹寧的面前,“夫人喝口茶潤潤,顧嬤嬤說得沒錯,世子還小,您也別太生氣了,讓他瘋一段時日,咱們先把傷養(yǎng)好,或許夫人晾他一段時間,他就能知道這個世上還是只有母親待他是最好的�!�
魏熹寧閉上眼,揉了揉眉峰,沒有去碰那茶水。
若非上次的事,她也總認為是兒子還小,許多道理還不能理解。
但上次那玉簪的事讓她明白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把她的付出當成了理所當然。
她擺擺手,“下去吧,我自己靜靜�!�
醫(yī)館才剛忙了一日,就接連意外,也不知何時才能正經(jīng)過她的日子,她不想再圍著這些人轉(zhuǎn)了,實在是心累。
之后的幾日倒算安寧,春桃的傷也好了許多,偶爾會來給她沏壺茶。
兩個侍女都擔心著魏熹寧的心情,尋摸著各種方式逗她開心,魏熹寧倒是也很給面子,笑容多了幾分。
這日秋杏好容易打探到了好消息,去了魏熹寧跟前匯報。
“外頭已經(jīng)沒什么夫人和太子的傳言了,便是說的也只不過說是夫人傷了腳,太子幫個忙而已,是太子妃和公主誤會了。”
魏熹寧翻書的動作一頓,掃她一眼又低頭看著書,輕輕頷首:“嗯。”
既然風評已經(jīng)扭轉(zhuǎn),她也沒什么好再關(guān)注的了。
想到燕啟上次說的他會解決,這應當就是他的手筆吧。
只不過他這么做肯定也不是為了維護她,而是為了兩家聲名罷了。
大概這么多年相處下來知道她并非是會勾搭別人的性子,加之不想讓人揪住話柄,所以便沒有休妻,當真是把算盤打到了極致。
秋杏偷覷著她的神色,猶豫著又道:“聽人說,前日侯爺還和太子一塊喝酒聽戲,許多人都看見了,侯爺這是何意?”
她只撿了不會太影響夫人心情的,至于侯爺請了媒人去魏府已經(jīng)送過了大雁,她是一個字也不敢提。
聽了這話,書上的字魏熹寧是一個也看不進了。
她擰起眉來琢磨著。
這酒局到底是誰先邀請的呢?
燕啟不是那種會懼怕太子的人,出了這樣的丑聞,兩人還能坐在一塊喝酒。
想來想去,魏熹寧也只能想到他倆不過是為了力破謠言,故意給人瞧見的。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么,都跟她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了,反正她現(xiàn)在除了侯夫人這層身份,跟燕啟和太子都沒什么牽扯。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誰知道呢?懶得猜他的心思。”
兩人這邊還說著話,老夫人那邊就來了個小丫鬟傳話,“魏侯爺來了,今日給魏大小姐和咱們侯爺問名,魏侯爺叫夫人也去�!�
“知道了,你先去回話吧�!蔽红鋵帉⑷舜虬l(fā)了。
秋杏皺著眉抱怨,“這都是什么事?平妻說破了天也不是正經(jīng)嫡妻,還整得這般正式,又想叫夫人去做什么�!�
魏熹寧撈過旁邊的拐杖,心如止水,“為了顯得重視吧,反正我去了也就坐一會兒擺擺場面,我要是不去,他們才會鬧得難看�!�
秋杏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還是不大放心,就扶著人一塊去了。
到了燕家祠堂,幾個重要人物都坐在那兒了。
魏心月大概是傷還沒好,小輩來不來參與這種儀式也不重要,重要的長輩在就行了,所以魏熹寧沒有看到她。
也好,魏熹寧也不想看到她。
見到她來,那幾人也沒有太大的喜色,只是有外人在,勉強頷首應了她的禮節(jié)。
等魏熹寧坐定了,老道才開始做法問名。
這問名自古以來就是大事,凡是議親的,在下聘之前就得測算吉兇,不合的便就此算了。
魏熹寧靜靜喝著茶,如今這場景,她難免想起當年她和燕啟的問名結(jié)果,測算出來的是大吉,如今卻落到這種下場。
現(xiàn)在看來,這種東西也不可盡信。
過了好一陣,那道士才停了下來,燕母問道:“如何了?”
道士看著那龜甲,蹙眉搖搖頭,“這……顯示的是大兇啊�!�
聽聞這話,魏熹寧才抬起眼看了過去。
燕啟的眉毛也深深皺著,默了一瞬才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是了,雖說大部分人都會遵循問名的結(jié)果,但也有那種情深不移的新人,會尋破解之法,然后接著走后邊的流程。
當年若非她和燕啟八字本來就合,估計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但到了魏心月這兒,肯定是不一樣的。
魏父和燕母面上也不大好看,燕母直接就搶在了大師回答之前開了口。
“要不我看就算了吧?都大兇了,老祖宗們傳下來的規(guī)矩自然是有道理的,何必想著要去破?”
魏熹寧除了來的時候喊了人,從頭到尾都沒出過聲。
燕啟父親去得早,母親守著這么個空殼子侯府將他養(yǎng)大,他一直以來都很是孝順。
孝順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說是魏熹寧幾乎沒有看到過他忤逆燕母的任何話。
哪怕是她受了什么委屈,燕啟也只是事后言語安慰她幾句,讓她包容一點。
所以她也很好奇,燕母如今都開口了,燕啟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