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對質(zhì)
余佑安的目光如箭,看向一旁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的路明山,聽著他喃喃自語:“不錯,你就是我的外甥女,我終于找到你了�!�
姜隱臉色蒼白,一臉為難看看余佑安,再看看路明山,一副想應(yīng)又不敢應(yīng)的模樣。
末了,還是余佑安輕拍了拍她的肩,說道:“莫急,我這便派人去青州,定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一旁的李府尹聞言,連連稱聲:“不錯不錯,確實該派人走一趟青州的,左右?guī)兹盏墓饩�,也等得了。�?br />
李府尹官場沉浮多年,哪里會看不出來姜隱心中已然認(rèn)了這個舅父,余侯的話也不過是個鋪墊,他附和著定然不會錯。
正說著,正堂外頭走來說話聲,聽聲音來人正是罪魁禍?zhǔn)捉!?br />
“李府尹,不知喚我來所為何事啊�!睂⑻みM(jìn)正堂,姜海便看到了余佑安和姜隱,忙打招呼:“侯爺,你們怎么也會在此?”
然幾人還來不及回話,路明山突然沖了過來,將不曾防備的姜海重重?fù)涞乖诘兀骸敖�,你看看我是誰。”
姜海跌倒在地,隨即便覺得拳頭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他一邊護(hù)著臉,一邊怒吼:“你是誰,為何打我,放開�!�
李府尹見兩人打作一團(tuán),忙給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這才有衙役慢條斯理地上前,將路明山拉了出來。
姜海察覺到對方已被制住,才抬手露出一條縫先看了一眼,而后才放下手臂起身,一邊整理著衣袍,一邊看向打自己的人。
他倒要看看,是誰與自己有這般深仇大恨,在興安府衙對自己大打出手。
然他一看到對面被衙役抓著雙臂之人的臉時,倏地愣住了,隨即眼中浮上一絲驚恐,下意識指著路明山道:“你,你還活著�!�
路明山冷哼了一聲:“哼,我還活著,沒想到吧,今日我便是來向你索命的�!�
說罷,路明山又想往前沖,卻被兩個衙役拉拽著而無法成行。
見兩人這般模樣,眾人心中已然有了定論,便是一旁的李府尹和府丞二人都偷偷咬起了耳朵,覺得今日事情恐怕輕易不能了結(jié)。
余佑安見狀,沖李府尹使了個眼色,隨即便見李府尹走到他身側(cè),兩人耳語了幾句,隨即李府尹又叫來衙役吩咐了一聲,打發(fā)人出去了。
姜隱猜想余佑安應(yīng)該是讓李府尹派人去帶柳氏過來吧,畢竟柳氏不在場,這戲可不一定能唱下去。
看著堂內(nèi)打打鬧鬧的兩人,余佑堂眉一挑道:“既然人都在這兒了,李府尹秉公辦理吧�!�
姜�?吹铰访魃綍r,便知自己今天難以善了,本還想借著余佑安的名頭躲過此劫,沒想到余佑安卻讓人秉公處理,那他今日還如何走出這府衙。
李府尹聞言往堂上走去,姜海遠(yuǎn)遠(yuǎn)繞過仍被人架著的路明山,快步走到余佑安跟前,低聲道:“侯爺,您幫我同李府尹知會一聲,這人都是污蔑,我怎么會害人呢�!�
余佑安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他還什么都沒說呢,岳父如何曉得是污蔑,莫不是你知道他想說什么�!�
姜海被他說得語塞,還想說什么,就被李府尹啪啪拍響的驚堂木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上首的位置。
衙役搬來椅子,余佑安卻扶著姜隱坐下了,沒法子,府丞又命人為他搬來一把,夫妻二人并肩坐在堂上。
“姜寺卿,此人乃青州人士,與你是同鄉(xiāng),他狀告你謀害他的胞妹,也就是你的發(fā)妻路氏明秀,同時追殺他這位舅兄,還將為路氏接生的穩(wěn)婆滅口,這些你可認(rèn)罪�!�
姜海一聽,臉都白了,他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外頭門口百姓的誹議事。
“嘖嘖,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這位我記得祖籍確實不在京中�!�
“你們是不知,當(dāng)初這位中了探花,打馬游街而過,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柳家那位更是非君不嫁,如今不正是做了他的夫人嗎。”
“行了行了,是真是假,先聽了再說�!�
姜隱將這些話聽了個分明,勾著唇角冷冷地看著下方直冒冷汗的姜海笑著。
“李府尹,這些都是誣陷,我與他并不相熟,更不必提我的發(fā)妻是柳氏,怎會是他的妹妹呢。”
李府尹已從方才余佑安的行事話語中看出來,他們并不會包庇姜海,甚至如果路明山所言是真,指不定當(dāng)場便要與姜家斷了親。
他也不裝糊涂了,驚堂木一笑,冷笑道:“姜寺卿,方才你可是脫口而出——你還活著。這可是我們幾人親耳所聞,眼下又說與他不熟,如此看來,你口中并無實言�!�
姜海被說得一時語塞,李府尹也不管他,只是問路明山道:“你方才說,你還有證據(jù)證明姜寺卿便是你的那個無良妹夫,現(xiàn)下可以拿出來了�!�
路明山聞言,從懷里掏出了婚事,由衙役交給了李府尹。
當(dāng)姜�?吹揭延袣q月痕跡的婚書時,臉色變得鐵青。
當(dāng)初他也命人找過這份婚書,只是他不曉得路明秀將它藏在了哪里,以至于錯失了先機(jī),如今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李府尹看完婚書的內(nèi)容,又忙讓府丞把它拿給下方的余佑安夫婦看。
“姜寺卿,你還不說實話嗎?那婚書上頭的字跡,本府拿去一比較就對出來,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李府尹一手靠在桌案上傾身看著他,一手握著驚堂木。
姜海雙手緊攥成拳,思緒雜亂紛紛,在認(rèn)與不認(rèn)之間徘徊著。
“說�!崩罡吒邠P起驚堂木,重重敲落,將姜海嚇得一顫。
“不錯,我確實在青州娶過妻,只是待我高中后,我派人回鄉(xiāng)去接她們時才知,她已經(jīng)難產(chǎn)而亡,此事村中百姓都知曉,不然還可以問當(dāng)時接生的穩(wěn)婆。”
聞言,身側(cè)的路明山?jīng)_著他呸地吐了口口水,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收買了全村人,還殺了穩(wěn)婆滅口,但你卻不知,你殺的那個根本不是為秀娘接生的穩(wěn)婆�!�
姜海瞪大了雙眼,看著路明山又從懷里掏出了一沓紙交給了衙役,而后落在了李府尹的手中。
“府尹大人,這些是青州佑縣齊無村百姓在佑縣知縣見證之下,所寫當(dāng)年之事的詳細(xì)過程,其中包括當(dāng)年那些惡人的樣貌,說辭,以及所出銀量的金額�!�
路明山甩開衙役的手,往前走了步。
“其中還有一封是被滅口穩(wěn)婆家人的證詞,當(dāng)時穩(wěn)婆被滅口,但她的兒子、兒媳因著回家晚而躲過了一劫,可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些人提著帶血的刀劍離開�!�
李府尹皺著眉頭細(xì)細(xì)看著,在看到某處時,喃語出聲:“右手手背有一指長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