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寵妾滅妻
余佑安微微頷首,抬手示意女子在一旁的檀香木雕花椅上入座。
“今日多謝劉嫂子。”余佑安接過芳云送來的茶盞,親自遞給了被他尊稱為劉嫂子的女子。
劉嫂子見狀,忙又起身,受寵若驚地雙手接杯,笑道:“侯爺客氣了,當(dāng)年若非侯爺相助,我家那口子怕是早就命歸黃泉了,自然也就無法助我脫離苦海了�!�
姜隱一聽這話,便猜到余佑安與他那位屬下岱山有著過命的交情,也難怪他會如此信任他們夫妻二人,將此事托付于她。
想著,她上前一步,鄭重其事地向劉嫂子行了一禮。
“哎呀,少夫人這是要折煞我了。”劉嫂子忙轉(zhuǎn)身將手里的茶盞放在桌上,伸手?jǐn)v扶姜隱。
姜隱反手抓住她的雙臂:“此事予嫂子的名聲有損,換著尋常人定然不會答應(yīng),嫂子的恩德,我們沒齒難忘�!�
今日之事定要傳揚開來的,有人見了她的樣貌,他日若見了,難免對她指指點點,屆時不只她,還有她夫君岱山都會被閑言碎語所傷。
劉嫂子聞言,笑了:“我這樣的人,又怎會在乎這些。少夫人怕是不知,我夫君是把我從青樓里救出來的,從那種地方出來,還有什么好名聲可言�!�
“可是……”
劉嫂子手臂一抽,與姜隱雙手相握:“少夫人,宣哥兒的身份我也曉得,我夫君也曾隨蕭將軍效力,后來才到了侯爺身邊,所以少夫人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姜隱呆了呆,不由轉(zhuǎn)頭看向余佑安。不是說知道宣哥兒身份的人很少嗎,怎么劉嫂子也曉得。
不過既然求了劉嫂子扮宣哥兒的生母,這事確實也瞞不住。
如此也好,大家齊心協(xié)力,也不必?fù)?dān)心劉嫂子再追根究底。
劉嫂子進了侯府后,為了同樣瞞下侯府眾人,姜隱將她安置在了松濤苑隔壁的院子,這樣方便照顧,也方便余佑安帶岱君來同她相見。
宣哥兒生母尋上侯府之事,不出一日的光景就傳遍整個京都,侯府大門口時常有人經(jīng)過打量,但朱漆大門緊閉,就是無人進出。
這頭,他們關(guān)起門來過著逍遙的日子,外頭倒是刮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雪。
這日才是年初三,姜隱正帶著宣哥兒在劉嫂子處,兩人帶著孩子做點心,芳云匆匆進來。
“少夫人,柳夫人來了。”
姜隱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她說的是柳氏,便一邊取清水洗手,一邊道:“她來做什么?”
“不曉得�!狈荚茡u搖頭,“只是瞧著臉色不大好�!�
一旁劉嫂子見狀,抓住搗亂的宣哥兒的手:“少夫人快去吧,宣哥兒我看著。”
姜隱擦了手,戴回一對玉鐲,便帶著芳云趕去前頭,一進了花廳,看到柳氏坐立不安地在里頭踱著。
姜隱的步子隨之一滯,就這當(dāng)口,柳氏看到了她,忙走了過來。
“我聽說宣哥兒的生母尋上門來了?”柳氏緊緊抓著姜隱的雙手走到一側(cè),避著芳云輕聲問著,“侯爺打算怎么處理那女子,是要留下嗎?”
初聽到這些話時,姜隱倒覺得柳氏突然間有些做人母親的樣子了,只是細(xì)想想她以前的行事,她這般關(guān)心自己家里的事,還不是怕宣哥兒的生母來了,她這個嫡母被余佑安厭棄。
說來說去,他們擔(dān)心的還是姜府的前途。
她使了個眼色,芳云轉(zhuǎn)身避到了門外邊守著。
“侯爺沒說什么,只是暫時將人先留下了。”姜隱垂下眸子,裝出一副神情落寞的模樣。
果然,柳氏聽了這話,又見她這樣的神情,急了:“你糊涂啊,怎么能讓侯爺將人留下呢,如今外頭都傳遍了,說什么宣哥兒的生母回來了,指不定侯爺要休了你娶那女子呢。”
姜隱心中冷笑,忽然間明白柳氏為何會急不可待地上侯府來了,原來外頭都鬧出這么離譜的傳聞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紅著眼眶看著柳氏苦笑道:“母親莫不是忘了,我與侯爺?shù)倪@樁婚事,是陛下所賜,他若無故休我,置陛下的顏面何在�!�
柳氏像是被她一語點醒,怔了怔,又點點頭:“是啊,瞧我也是一時心急,糊涂了,他定然不敢的�!钡肓讼�,又覺不對,“可侯爺若做出寵妾滅妻之事,你又該怎么辦?”
柳氏可比姜隱看得透,世間男女千千萬,有情深義重的,自然也有狼心狗肺的,余侯以前寵愛她,不代表這份恩寵就會經(jīng)久不衰,尤其是她一直懷不上孩子。
“若真有那一日,母親,我寧可舍了侯府少夫人的名頭,也要保自己一命的�!苯[忽然伸手,緊緊抓著柳氏的,緊張兮兮地說著。
柳氏卻掙開了她的手:“你既說了,你們是陛下賜婚,如何能舍了這身份�!彼齻�(cè)過身,避開她的目光,“隱丫頭,若當(dāng)真有那一日,這也是你的命�!�
姜隱冷冷地看著柳氏,嘴角露出一抹譏誚。
果然不是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當(dāng)真是一點母女之情都沒有,她甚至連哄一哄她都不愿。
“母親是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她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望著柳氏震驚地說著。
柳氏忙回頭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無情地避開了,她急得直跺腳:“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我……你們怎么一個兩個地都在這時候遇上了難事�!�
姜隱從她話中聽出別的意味,立刻就猜到是姜雪出了什么事兒,才讓柳氏有了這樣的感慨。
她原本不想接話下去的,只是想著柳氏今日過來,定然不會只是來關(guān)心她的事,想來最終的目的還是姜雪。
想了想,她抱著八卦的心態(tài),還是問了出來。
“母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二妹妹出什么事了?”
柳氏一聽她問及姜雪,立刻拿帕子拭起眼角來。姜隱一看柳氏落淚了,心中越發(fā)不悅。
自己方才都說到性命攸關(guān)了,也沒見她這么傷心難過,果然親生和抱養(yǎng)的待遇是天差地別。
“你二妹妹這回當(dāng)真是要被冤枉死了,隱丫頭,你可得幫幫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