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旖旎
“嫂嫂�!�
珠蘭的香氣隨風飄入廳內(nèi),其中夾雜著這一聲嫂嫂。
這聲嫂嫂讓姜隱回過神,扭頭看著余佑瑤,恍惚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但在看到她扭捏的神情時立刻認定,她就是叫了自己嫂嫂。
“怎么了?”她問。
“我還要問你怎么了,站在這兒一聲不吭的,也不招呼客人,柳夫人同你說了什么?”余佑瑤看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
那日姜隱走后,兄長也同她說了一些有關姜隱的事,如她所料,姜隱在坊間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惡毒”手段,不過是護著自己的不得已罷了,甚至并不是為了自己。
她不明白,姜隱為什么那么傻,掏心掏肺地對自己的妹妹,時刻護佑著,甚至為了她不惜做出陰毒的事情,以致拖累了自己的名聲。
她總說自己傻,可在她知道那些事后卻覺得姜隱比自己更傻,畢竟她可不會為了旁人這么損壞自己的名聲。
“她還能說什么,無外乎讓我早些為侯爺生下子嗣,方能在侯府站穩(wěn)腳跟�!苯[不甚在意地說著
待話說完,她才覺得不妥,扭頭看著余佑瑤,見到她發(fā)間的累絲金鳳釵,抬手替她扶了扶,笑道:“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打聽這種事兒�!�
余佑瑤撇嘴嘀咕了一句:“你也就比我大了幾個月罷了�!�
姜隱一挑眉笑了:“也是,那可得趕緊給我們四妹妹相看夫婿了�!�
余佑瑤被她說得臉一紅,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作勢抬手要打她。
此時余佑安正好過來,姜隱順勢拉過他擋在跟前,側(cè)身看向余佑瑤,還不忘再調(diào)戲她一句:“我這就去為妹妹挑一個文武雙全的郎君來�!�
說罷,姜隱提拎著裙裾轉(zhuǎn)身就跑,余佑安抬手想拉住她,但只看到她紅裙旋轉(zhuǎn)如花綻放,人卻是已到了花廳門口。
姜隱自然是同余佑瑤說笑的,今日的抓周禮來的大多是各家夫人,根本找不出幾個年齡相仿的小郎君,當真要相看,還需另挑時節(jié)。
是夜,姜隱將肉嘟嘟的宣哥兒從浴桶里撈了出來,交給了一旁的芳云:“快把這小祖宗接過去�!�
待她沐浴出來,發(fā)現(xiàn)屋里只有余佑安坐在軟榻上看書,借著悠悠的燭火,抬頭看了她一眼。
只見她徑直走到妝臺前,拿干巾子有些別扭地絞著濕發(fā)。
他宿在自己院里就是這一點不好,但凡他在,芳云她們就不好意思進來,害得她的自己擦頭發(fā)。
她在心里連連感嘆自己命苦,恍惚間看到銅鏡里有人影晃動,定睛一看,余佑安帶著雪松的氣息,已到了身后,他的體溫也徐徐包圍著她。
在她的錯愕中,他抽走她手中的巾子,從上往下慢慢地擦拭著。
堂堂侯爺替她擦頭發(fā),讓人瞧見了,定會問她上輩子是燒了什么高香。
“今日柳氏……你母親同你說了什么?”柳氏兩字已出了口,他還是硬生生地改過來。
姜隱愣住了,剛想說柳氏是向自己賠罪,也向他賠罪,但細想他大約問的不是這事。
那問的就是柳氏讓她生孩子這事兒,他怕是已經(jīng)聽到了什么才刻意來問自己的吧。
她瞟了他一眼,干脆扭過身來,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說道:“倒也沒什么,只是催我生孩子,畢竟二妹妹比我成親晚,但孩子都快出來了�!�
余佑安又換了塊干巾子,將她的發(fā)尾攏在掌心放入巾子中擦拭著,神情絲毫不見詫異,顯然就是明知故問。
她并不想提起這件事,免得讓兩人尷尬難堪,他非來問,都不曉得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黑絲漸漸松散開來,她按下他的手,拿著梳子慢慢梳理著長發(fā)。
梳著梳著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轉(zhuǎn)頭抿唇看向他,梳發(fā)的動作都停了。
余佑安將手中的巾子放到一旁,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長吁了口氣。
“想說什么便說吧,免得憋得你晚上睡不好覺。”
她放下梳子站起身,離他遠了幾步,這才看著他道:“侯爺這幾日都宿在我這兒,可不要傷了身子,不然去林姨娘那兒住幾晚,或是我再幫您納個妹妹進府?”
他眉一挑,久久說不上話來,思緒百轉(zhuǎn)千回,到了最后咬牙突然大步上前。
姜隱說出這番話時,便想著他會不會生氣,特意離得他遠遠的,眼下看他突然向自己走來,下意識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跑,長發(fā)上下飛揚,如月湖邊隨風而舞的柳枝般撩人心魂。
入了內(nèi)室,再無可避之處,余佑安也追上了她,長臂伸展,單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一個轉(zhuǎn)身,兩人齊齊側(cè)身倒入了帳中。
“夫人說這話,是醋了?”
姜隱掙了掙,腰間鐵臂紋絲不動,她只好作罷,側(cè)頭說道:“你胡說,我這明明是賢惠,你莫要不識好人心�!�
“你倒也不必如此賢惠,我既說過侯府夫人這位置永遠是你的,你大可做個妒婦的樣子,如此,你我反倒更省心�!彼f著,放松身子躺著,只是抱著她的手勁都未松分毫。
做妒婦,這有何難,只怕他到時候招架不住。
“我倒是不難,就怕侯爺落了一個怕后宅婦人的名聲,失了面子。”
她想了想又道:“林氏雖有些小心思,但畢竟是侯爺?shù)逆�,也是府里的老人,能讓侯爺在新婚之夜都宿在她處的人,如今如此冷落,不好吧。�?br />
余佑安卻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是在怪我新婚之夜,讓你獨守空房?”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
“大可不必�!�
她撇撇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侯爺莫不是身體不適?可要請大夫來瞧瞧?放心,我一定請醫(yī)術好,口風又緊的�!�
“你……”他快被她氣死了,居然敢質(zhì)疑他,手臂又收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嵌入懷中。
姜隱被他掐得生疼,他的體溫灼燙著她,令她渾身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又掙扎起來。
“別動!”他再次加重力道,緊緊壓制著她,令她再也動不了分毫。
兩人穿得單薄,又都只穿了寢衣,饒是姜隱未經(jīng)人事,此刻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隨著他的警告而靜了下來,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察覺到她的僵硬,他有些無奈,但又存了幾分壞心思逗弄她:“如此,我可還需要請大夫來診治?”
唇一動,他含著她耳垂低語,滿意地看著那抹胭脂色從耳尖蔓延至鎖骨。
窗外更漏聲聲,也蓋不住驟然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