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八歲孩童考案首,三十歲大伯繃不住了
不久,縣試開考。
張府門前一早就停了兩輛馬車。張盛財挺著大肚子,親自將張金寶送上其中一輛,嘴里罵罵咧咧:“臭小子,你要是給老子考不中,回來腿給你打折!”話雖兇狠,眼神里卻透著幾分緊張。
張金寶縮了縮脖子,嘟囔道:“知道了爹,我肯定能過!”
上次縣試張金寶毫無意外的落榜了,不過,張盛財在陳平川的勸說下,沒有對張金寶打罵。
張金寶很感激陳平川,也知道自己得努力了。
另一輛馬車上,陳仲和一家也b被張盛財接過來了,為陳平川送考。
羅氏拉著陳平川的手,一遍遍叮囑:“兒啊,莫緊張,盡力就好�!标愔俸驮谝慌�,嘴笨,只是一個勁兒點頭,眼神里滿是期盼。
“哥,你鐵定能中!”小妹陳平玉仰著小臉,揮舞著小拳頭,脆生生喊道。
張靜姝也來了,小大人似的對陳平川哼了一聲:“臭……平川哥哥,你要是考得還沒我哥好,看我怎么笑話你!”
方先生則站在一旁,捋著胡須,面色嚴肅,對陳平川和張金寶分別點了點頭:“平常心對待,將平日所學發(fā)揮出來即可�!�
一行人來到考場,此時已經(jīng)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目送兩個孩子走進去,張盛財和陳仲和l兩位老父親都伸長脖子,直到看不見自己兒子才返回來。
考試開始,考場內(nèi)一片肅靜。
八歲的陳平川坐在幾乎與他等高的凳子上,小小的身影在一眾學子中,顯得格外突出。
鄰座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心道:這么小娃娃也來湊熱鬧?
考官巡視時,見到陳平川,也是一愣,多看了兩眼,想起前些時日“驚才絕艷小書童”的名聲,心里暗道:“莫非是他?”
陳平川卻對周遭的y異樣目光充耳不聞,他神色平靜,定了定神,打開試卷,審好題,研墨提筆,沉穩(wěn)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下筆似有千言。
從朝陽,到黃昏,里面的考試還在繼續(xù)。
考場外,張盛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搓手,一會兒踱步,不時探頭往考場里望,嘴里嘀咕:“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不出來!”
他甚至想去給看門的衙役塞點碎銀子,問問里面的情況,被任管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羅氏緊緊攥著陳仲和粗糙的大手,手心全是汗,嘴唇翕動,似在默念著什么。
張靜姝和陳平玉兩個小丫頭排排坐,一人一根糖葫蘆,眼睛時不時瞟向考場大門。
方先生依舊捋著胡須,看似鎮(zhèn)定,但微蹙的眉頭顯露出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日頭漸漸落下,考場的大門終于打開。
張盛財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拉住剛出來的張金寶:“兒子,考得怎么樣?!”
張金寶昂著頭,一臉得意:“爹,您就放心吧!那些題目,我唰唰唰就寫完了,簡單得很!”
陳平川跟在后面出來,陳仲和與羅氏趕緊迎上去。羅氏看著兒子平靜的小臉,以為他沒考好,連忙安慰道:“平川,沒事,考不好下次再來,你還小呢�!�
陳平川微微一笑,也不解釋:“爹,娘,我們回家吧�!�
一晃,到了放榜那日,縣衙前的紅榜下早已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
“出來了!出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眾人翹首以盼,z只聽負責張榜的衙役高聲唱名:“縣試第一名,陳平川!”
此言一出,人群先是一靜,隨即爆發(fā)出嗡嗡的議論聲。
“陳平川?哪個陳平川?”
“莫不是那個八歲小神童?”
陳平川站在人群外圍,面色平靜。
而方先生已經(jīng)激動得滿面紅光,胡子都有些顫抖,他驕傲地看著自己的記名弟子,見陳平川風輕云淡,寵辱不驚,更加滿意。
認出陳平川的人紛紛圍了上來,嘖嘖稱奇:“真是神童��!八歲案首,聞所未聞!”
“了不得,了不得!”
“我八歲的時候,還玩泥巴呢!”
張盛財在人群里擠得滿頭大汗,伸長脖子在榜上焦急地尋找自己兒子的名字。
衙役只念前三名,后面的,就得自己去榜上找。
“金寶呢?我兒金寶呢?”他從頭往下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中了!中了!小少爺也中了!童生!”任管家眼尖,指著榜尾激動地大喊。
張盛財一聽,那張胖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開懷大笑:“太好了!我兒子也是童生了!我們老張家,終于出個讀書人了!哈哈哈!”
他一把抱過張金寶,在他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
張金寶被親得滿臉口水,嫌棄地推開他爹,卻也咧著嘴傻笑。
張靜姝在一旁,夸張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角卻微微上揚。
“爹,我就說我考得好吧!”張金寶得意之余,還不忘指著陳平川:“這都多虧了大哥!大哥教了我好多!”
張盛財連連點頭,看向陳平川的眼神更是佩服,這書童,真是寶貝疙瘩!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快馬加鞭傳回了桃花村。
“號外!號外!陳家二房的平川小子,考了縣試第一名!”報喜的差役一路敲鑼打鼓。
陳仲和扛著鋤頭剛從田里回來,聽到這聲吆喝,整個人都僵住了,手里的鋤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砸在了腳邊。
羅氏聞聲從屋里沖了出來,一把抓住報喜人的胳膊,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家平川……真的是第一名?”
“千真萬確!縣太爺親點的案首!縣里的榜文都貼出來了,還能有假?”報喜人手臂被抓到生疼,急忙解釋。
羅氏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緊接著,她猛地咧開嘴,暢快地大笑起來,拉著陳仲和的手,又蹦又跳,像個孩子:“當家的!你聽見沒!咱兒子是第一!咱家祖墳冒青煙了!”
陳仲和憨厚的臉上滿是無法抑制的激動,咧著嘴嘿嘿傻笑,一個勁兒地點頭,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他兒子陳平川不僅會畫那神奇的石頭畫,會賺大錢,如今讀書也這般厲害,八歲就考了個案首回來,這簡直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然而,陳家其他人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啥?陳平川那小兔崽子……考了案首?”
陳仲文正在屋里睡懶覺,聽到外面的喧嘩和報喜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他當年考童生,足足考了三年!而他那個放牛的侄子,竟然一考就考了個案首?
他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嫉妒陳平川的才華,更恨自己無能。
自己竟比不上一個八歲的娃娃!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抓起桌上的書,狠狠地摔在地上:“荒唐!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