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礦洞里的上古禁制
三日后，青玄宗山門外。
"真的不用我陪你們?nèi)幔?quot;凌雪一襲白衣，站在山門處，青鸞劍懸于腰間，在晨光下泛著淡淡青輝。
林墨搖搖頭："劍冢剛出異變，你身為守護者不宜離開。何況此行只是去蘇家舊址查探，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蘇婉晴抱著清霜站在一旁，小女孩似乎感應(yīng)到要出遠門，興奮地揮舞著小手。楚風則背著行囊，腰間掛著陳伯留下的煉器工具，儼然一副小跟班的模樣。
"那你們務(wù)必小心。"凌雪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這是我連夜整理的劍冢典籍中關(guān)于上古封印的記載，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林墨接過玉簡，鄭重收好："多謝。若有異常，立刻傳訊。"
告別凌雪，一行人乘坐飛舟向東南方向飛去。蘇家舊址位于青玄宗與靈獸宗交界處的一片山谷中，距離約兩日行程。
飛舟上，林墨仔細研讀凌雪給的玉簡。隨著深入，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有什么發(fā)現(xiàn)？"蘇婉晴遞上一杯靈茶，輕聲問道。
林墨放下玉簡："劍冢下的封印確實與千年前玄陰教覆滅有關(guān)。典籍記載，當年正邪大戰(zhàn)，玄陰教主九幽老祖被七大派聯(lián)手鎮(zhèn)壓，其魂魄被一分為七，分別封印在不同地方。"
"七大派包括青玄宗？"蘇婉晴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
林墨點頭："正是。青玄宗創(chuàng)派祖師青玄子參與了那場大戰(zhàn)，負責鎮(zhèn)壓九幽老祖的貪魄，將其封印在劍冢之下。"
"那其他六魄呢？"
"玉簡上沒詳細記載，只提到各大派各自負責一處封印。"林墨思索道，"現(xiàn)在看來，玄陰教余孽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找并破壞這些封印，試圖復(fù)活九幽老祖。"
蘇婉晴臉色發(fā)白："如果真是這樣，那劍冢異動意味著"
"貪魄的封印正在松動。"林墨沉聲道，"而清霜的玄陰靈體，很可能與九幽老祖有什么特殊聯(lián)系，所以才會被劍靈預(yù)警。"
這個推論讓兩人都沉默了。清霜才剛滿月，就要卷入千年前的恩怨，這對任何父母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林墨握住妻子的手，"先去蘇家舊址看看，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飛行一日后，他們在一處小鎮(zhèn)暫作休整。小鎮(zhèn)名為"青溪"，是距離蘇家舊址最近的有人煙的地方。奇怪的是，當他們向鎮(zhèn)民打聽蘇家時，對方都諱莫如深，不愿多談。
"這位老丈，"林墨攔住一位賣藥老人，"請問蘇家山莊怎么走？"
老人神色驟變，連連擺手："不知道，不知道！年輕人，我勸你也別打聽那鬼地方！"說完匆匆離去。
"鬼地方？"楚風撓撓頭，"蘇家不是被滅門了嗎？怎么還鬧鬼不成？"
蘇婉晴神色黯然："或許是因為怨氣太重"
最終，他們從一個醉醺醺的樵夫口中問出了路線。據(jù)樵夫說，蘇家山莊早已荒廢，但最近卻有人看見里面有火光閃動，還有詭異的哭聲傳出，嚇得附近村民都不敢靠近。
"火光？哭聲？"林墨與蘇婉晴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劍冢下的異動。
次日清晨，一行人按樵夫所指，來到一處隱蔽的山谷。谷口雜草叢生，幾乎看不出路徑。撥開灌木，一條石板路隱約可見，只是年久失修，多處斷裂。
"就是這里"蘇婉晴聲音微顫，"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這條路上玩耍"
沿著石板路前行約莫半個時辰，一座破敗的莊園出現(xiàn)在眼前。高大的圍墻已經(jīng)坍塌大半，門樓上的匾額斜掛著，依稀可見"蘇府"二字。
踏入莊園，滿目瘡痍。昔日精美的亭臺樓閣如今只剩斷壁殘垣，雜草從地磚縫隙中頑強生長。一些地方還能看到焦黑的痕跡，顯然當年經(jīng)歷過一場大火。
"正廳在那里。"蘇婉晴指向一處相對完整的建筑，"父親的書房就在后面"
她抱著清霜，小心翼翼地穿過廢墟。林墨和楚風警惕地跟在后面，隨時準備應(yīng)對可能的危險。
正廳大門早已腐朽，一推就倒。灰塵揚起，露出里面凌亂的場景：翻倒的桌椅、破碎的瓷器、還有墻上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一切都定格在二十年前那個恐怖的夜晚。
蘇婉晴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林墨連忙扶住她："要不你在外面等著，我去查看？"
"不。"蘇婉晴堅定地搖頭，"我要親自找出真相。"
穿過正廳，后面是一條長廊，通往家主書房。長廊兩側(cè)原本應(yīng)該掛滿字畫，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掛鉤。盡頭處，書房的門半開著，里面隱約有光亮透出！
"有人！"林墨立刻警覺起來，示意眾人停下。
他悄悄靠近門縫，向內(nèi)窺視。只見書房內(nèi)點著一盞油燈，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在翻看書架上的典籍。那人背對著門，看不清面容，但從衣著看，不像是玄陰教的人。
林墨輕輕推開門，沉聲道："閣下何人？為何在此？"
那人猛地轉(zhuǎn)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吹教K婉晴，他渾濁的雙眼突然瞪大："小小姐？是您嗎？"
蘇婉晴愣在原地，仔細辨認片刻，突然失聲叫道："福伯？！您還活著？"
老人顫巍巍地跪下，老淚縱橫："老奴老奴終于等到您回來了"
原來這老人是蘇家當年的管家福伯，滅門之夜恰巧外出辦事，逃過一劫。這些年來，他一直暗中守護著蘇家廢墟，等待蘇家后人歸來。
"福伯，您知道當年是誰下的毒手嗎？"蘇婉晴急切地問。
福伯擦了擦眼淚："老奴這些年一直在查不是血煞宗，是"
他話未說完，突然臉色大變，指著蘇婉晴懷中的清霜："這這孩子"
"這是我女兒清霜。"蘇婉晴疑惑地問，"怎么了？"
福伯踉蹌后退，仿佛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玄陰靈體和大小姐一樣的玄陰靈體難怪難怪他們會"
"他們？他們是誰？"林墨追問。
福伯還未回答，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書房一角的地板轟然塌陷，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是"蘇婉晴驚訝地看著洞口，"父親書房下怎么會有密道？"
福伯臉色慘白："不好！他們發(fā)現(xiàn)了！快走！"
但為時已晚。洞口中突然竄出三道黑影，閃電般襲向眾人！林墨反應(yīng)極快，冰靈力瞬間爆發(fā)，在身前形成一道冰墻。黑影撞在冰墻上，發(fā)出刺耳的嘶叫。
借著燈光，眾人看清了襲擊者的模樣——那是三個渾身漆黑的人形生物，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嘴，四肢細長如竹竿，指尖泛著幽藍的寒光。
"影傀！玄陰教的看門傀儡！"福伯驚呼，"他們果然在這里！"
林墨祭出七寶玲瓏塔，金光大盛，將三只影傀逼退。但更多的黑影正從洞口中涌出，數(shù)量之多令人頭皮發(fā)麻。
"退出去！"林墨大喝一聲，掩護眾人向門外撤退。
就在這時，清霜突然哭了起來。小女孩的哭聲在混亂中格外刺耳，更詭異的是，那些影傀聽到哭聲后，竟然停止了攻擊，齊刷刷地"看"向清霜。
"他們在感應(yīng)清霜的玄陰靈體！"蘇婉晴緊緊抱住女兒，"快走！"
眾人沖出書房，向莊園外狂奔。影傀很快反應(yīng)過來，如潮水般追來。林墨邊退邊戰(zhàn)，冰錐、火符輪番施展，卻只能暫緩影傀的步伐。
眼看就要被追上，福伯突然停下腳步："小姐，帶姑爺和孩子去后山礦洞！那里有老爺留下的東西！老奴來斷后！"
"福伯！"蘇婉晴不忍丟下老人。
"快走！"福伯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箓，咬破手指將血抹在上面，"蘇家養(yǎng)我五十年，今日終于能報恩了！"
符箓?cè)紵饋�，化作漫天火雨，暫時阻擋了影傀的追擊。林墨知道機會稍縱即逝，拉起蘇婉晴就往后山跑。
"后山礦洞是蘇家的秘密。"蘇婉晴邊跑邊解釋，"父親年輕時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上古遺跡，后來改造成了閉關(guān)之所。"
穿過一片密林，山壁上出現(xiàn)了一個隱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眾人鉆入洞中，林墨立刻在入口處布下隱匿陣法。
礦洞內(nèi)陰冷潮濕，但出人意料的是，墻壁上每隔一段就鑲嵌著發(fā)光的礦石，提供了微弱的照明。沿著主通道前行約百丈，前方豁然開朗，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洞廳。
洞廳中央是一個圓形石臺，周圍刻滿了復(fù)雜的符文。石臺上方懸浮著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散發(fā)著柔和的藍光。
"這是"林墨驚訝地看著那些符文，"上古禁制？"
蘇婉晴點頭："父親說這是他從遺跡中發(fā)現(xiàn)的，能夠隔絕一切外界探查。當年他就在這里研究"
她話未說完，清霜突然掙扎著要從她懷里下來。小女孩一落地，就搖搖晃晃地向石臺走去，小手伸向那塊懸浮的水晶。
"清霜！別碰！"蘇婉晴急忙阻攔，卻晚了一步。
清霜的小手觸碰到水晶的瞬間，整個洞廳劇烈震動！水晶爆發(fā)出耀眼的藍光，將清霜籠罩其中。更令人震驚的是，石臺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在空中組成了一幅立體地圖！
"這是七大封印之地的位置！"林墨認出了地圖上的標記，"劍冢、黑水鎮(zhèn)、還有"
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中心的一個光點上，那里標注著兩個字：玄陰。
"玄陰教總壇！"蘇婉晴驚呼，"父親竟然找到了所有封印的位置！"
清霜在水晶光芒中咯咯笑著，似乎很開心。隨著她的笑聲，水晶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段影像——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正是蘇婉晴的父親，蘇家家主蘇明遠！
"若有蘇家后人看到這段留影，說明玄陰教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影像中的蘇明遠神色凝重，"二十年前，我偶然發(fā)現(xiàn)玄陰教余孽在尋找七大封印，意圖復(fù)活九幽老祖。我本想聯(lián)合各大派阻止，卻不料走漏風聲，招來滅門之禍"
蘇婉晴淚流滿面："父親"
"九幽老祖乃上古陰神轉(zhuǎn)世，擁有不死不滅之能。當年七大派只能將其魂魄分離封印，無法徹底消滅。"蘇明遠繼續(xù)道，"而玄陰教之所以執(zhí)著于復(fù)活他，是因為老祖掌握著玄陰本源——那是所有玄陰體質(zhì)的源頭。"
林墨心頭一震："玄陰本源？"
"沒錯。九幽老祖可以通過玄陰本源控制所有玄陰體質(zhì)的修士，尤其是玄陰靈體。"蘇明遠的目光仿佛穿透時空，直視著清霜，"我族血脈特殊，每隔幾代就會出現(xiàn)一個玄陰靈體。我的長女婉晴就是，如今看來，她的孩子也是"
影像中的蘇明遠露出悲憫之色："玄陰靈體對九幽老祖而言是最完美的容器。一旦他復(fù)活，第一個要奪取的就是玄陰靈體的肉身！"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得林墨和蘇婉晴面無血色。他們的清霜，竟然是九幽老祖復(fù)活后的首要目標！
"我窮盡畢生所學(xué)，終于找到徹底消滅九幽老祖的方法。"蘇明遠的聲音繼續(xù)傳來，"需要集齊七件圣物，分別對應(yīng)七魄屬性，在玄陰教總壇施展七星滅魂大陣。七件圣物的線索，我分別藏在"
影像突然扭曲起來，聲音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清霜似乎玩累了，小手離開了水晶。影像閃爍幾下，最終消失不見。
"不！"林墨想要上前觸碰水晶，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石臺上的符文也重新隱去，洞廳恢復(fù)了平靜。
"父親的話還沒說完"蘇婉晴絕望地抱著清霜，"七件圣物在哪里？我們該怎么找？"
林墨沉思片刻："蘇前輩說線索分別藏在我猜是指七大封印之地。劍冢、黑水鎮(zhèn)古墓，還有"
他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取出清霜滿月宴上抓周抓到的那枚玉佩："這會不會就是線索之一？"
蘇婉晴接過玉佩，仔細端詳："這是蘇家旁支的信物，但"她突然發(fā)現(xiàn)玉佩邊緣有一行幾乎不可見的小字，"青溪源頭，月照石現(xiàn)。"
"青溪？就是我們剛才經(jīng)過的那個小鎮(zhèn)！"楚風插嘴道。
林墨精神一振："源頭應(yīng)該是指青溪的發(fā)源地。我們立刻出發(fā)！"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刮擦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抓撓石壁。
"影傀找到我們了！"楚風緊張地握住煉器錘。
林墨迅速評估形勢："隱匿陣法撐不了多久。我們必須突圍。"
他看向那塊懸浮的水晶，突然有了主意："蘇前輩說這禁制能隔絕外界探查，或許也能阻擋影傀的感應(yīng)。婉晴，你帶著清霜留在這里，我和楚風出去引開影傀。"
蘇婉晴堅決搖頭："不，我們一起走。父親說過，玄陰教的目標是清霜，分開反而更危險。"
林墨知道妻子說得有理，只得另想辦法。這時，楚風突然指著洞廳一角："那里有個小通道！"
順著少年所指，眾人發(fā)現(xiàn)洞壁底部確實有一個狹窄的縫隙，勉強可容一人爬行。
"可能是礦工挖的逃生通道。"林墨當機立斷，"楚風打頭陣，婉晴抱著清霜跟上，我斷后！"
眾人剛鉆進通道，入口處的隱匿陣法就被攻破。影傀刺耳的嘶叫聲在洞廳內(nèi)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通道又窄又暗，眾人只能摸索著前行。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一絲亮光。
"快到出口了！"楚風興奮地喊道。
就在這松懈的一刻，變故突生！一道黑影突然從通道頂部撲下，直取中間的蘇婉晴和清霜！
"小心！"林墨大喝一聲，卻因空間狹小無法施展法術(shù)。
千鈞一發(fā)之際，楚風猛地回身，用身體擋在了蘇婉晴面前！影傀的利爪深深刺入少年肩膀，鮮血頓時涌出。
"楚風！"蘇婉晴驚呼。
楚風咬牙忍痛，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影傀的"眼睛"。影傀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化作一團黑煙消散。
"我沒事快走"少年臉色蒼白，卻仍堅持前進。
終于，眾人爬出通道，發(fā)現(xiàn)置身于一片茂密的竹林中。遠處隱約可見青溪鎮(zhèn)的輪廓，他們竟然直接穿過了整座山！
"先給楚風療傷。"林墨取出金瘡藥，為少年包扎傷口，"然后我們?nèi)デ嘞搭^，找出蘇前輩留下的線索。"
蘇婉晴抱著清霜，望向遠方的天空，輕聲道："父親我一定會完成您的遺愿，保護好清霜"
清霜似乎感應(yīng)到母親的決心，伸出小手摸了摸蘇婉晴的臉頰，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這個承載著玄陰本源秘密的小生命，還不知自己即將面對怎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