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你外婆家要糧
鄭氏親眼目睹了自家母雞在外面下蛋，沒臉再說鐘家偷她家雞蛋。
鐘小小拿著蛋，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家倆寶。
兄弟倆還沒有從“娘居然吵贏了”，不對，是從“娘居然和人吵架”中回過神。
南寶預感不妙，因為娘紅著臉。
“你們倆剛才是誰扔的狗屎？”
嗯？
東寶從身后拿出一把種菜用的小鏟子。
剛才他就是用這把小鏟子精準發(fā)射的。
鐘小小沒想到，率先使用生化武器的居然是不聲不響的東寶。
“干的好�！�
鐘小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娘…”
娘沒有怪他們和鄰居吵架，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讓他們?nèi)虤馔搪曄騽e人道歉。
東寶抬頭看著鐘小小。
兄弟倆對近日在家里院子撿到土雞蛋的事實供認不諱，但堅決否認知道“滾蛋”一事。
鐘小小覺得沒有抓著不放的必要。
不管兩個孩子知不知道這蛋是隔壁鄰居家的雞下的，這件事的起因歸根到底是因為她們?nèi)叶荚诎ゐI。
一大早起床肚子餓的咕咕叫，抬眼看到自家院子里有個新鮮雞蛋，換她也得撿。
不過還是要感謝鄭氏提供這么多寶貴的情報。
莫戰(zhàn)北能給起青磚房，不可能不給她和孩子留口糧和生活費，原身能把日子過成這樣，起因是有個靠在她身上吸血的娘家。
這么看來，原身多半不是立得起來的性格。
兩個孩子不過四五歲，卻處處維護她。只能說是環(huán)境使然，在逆境中不得不快速成長。
鐘小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問兩個孩子：“王賴子昨晚是第一次來咱們家嗎？”
南寶不明所以，虎頭虎腦地點點頭。
鐘小小摸了摸他凌亂的鳥窩頭。
莫戰(zhàn)北都去打仗兩年了，可王賴子最近幾日才在院子周圍打轉。
中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心累，吵完架才體會到自己有多虛。
她暫時沒力氣去琢磨王賴子的事，果然，在吃飽飯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南寶扯了扯她的衣角，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雞蛋上。
鐘小小道：“這雞蛋得還回去�！�
不知道雞蛋是誰下的也就算了，明知雞蛋是鄭氏的，再昧下那就說不過去了。
兩個孩子氣壓有點低，只有小妹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依舊抱著小黃坐在堂屋門口。
南寶轉身蹲到里角落里，隨手撿了根柴火摔打著。
鐘小小打了一盆水，讓兩個鏟屎官大寶貝過來洗手。
鐘小小拖過南寶烏漆嘛黑的手，東寶把皂角遞過來，丟下一個嫌棄的眼神就跑開了。
南寶的小黑手才洗了一遍，水就混了。
鐘小小給南寶擦完臉，又找來發(fā)帶給他綁頭發(fā)。
這孩子知道給小妹洗臉，卻不知道捯飭自己。
南寶一把搶過發(fā)帶：“我自己綁。”
鐘小小見他臉紅紅的，這是害羞了？
“等下你們帶路�！辩娦⌒〉馈�
“去哪兒？”
“去你外婆家要糧啊，”鐘小小努力找補，“娘昨晚摔了腦袋，怕走錯路�！�
倆人已經(jīng)接受娘腦袋傷了的事實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娘的性子才變化這么大。
今日早食粥還挺稠的，娘又敲了兩個雞蛋，他們還以為娘會像以前一樣讓他們挺一天再說。
鐘小小給孩子擦臉時，發(fā)現(xiàn)他們不但衣服破舊，連草鞋快磨破了。
按照鄭氏的說法，原身的娘蓋了新房，娶了媳婦兒，生了大孫子，自己和三個繼子卻餓得營養(yǎng)不良、四肢水腫。
說不定莫戰(zhàn)北一去打仗，原身的娘家人就說她一個女人獨門獨院的護不住這些銀錢糧食，讓她把糧存放到娘家去，對外就說替她保管。
家里這樣子，估計已經(jīng)拖得挺久了，至少她這次去，肯定能要到糧。
至于能要多少，就看她自己本事了。
*
遙遠的鎮(zhèn)遠關外。
陰云密布，已是朝陽初生的時刻，厚厚的云層卻投不進一絲微光。
西金人摘下頭盔，他們的頭發(fā)像雞冠一樣，兩側剃光，中間的發(fā)束起，有的喜歡編成小辮綴在腦后。
騎馬沖鋒的時候西金人喜歡光著膀子，一來盔甲太重，會減緩他們前進穿插的速度，二來顯示他們無畏大佑朝騎兵長槍和斬馬刀的勇氣。
慕容青接過同伴拋來的水囊，抿了一口。
一股熱辣直接沖入腹中，大佑朝的糧食酒果然夠勁。
他站在尸山上大吼一聲：“嘿！都給我認真打掃戰(zhàn)場！”
部下們應了一聲，在搜羅完死者身上的戰(zhàn)利品，扒下他們的盔甲、皮靴、腰帶后，再拿起大刀給狠狠地補上一刀。
慕容青喊完，挎著大刀從尸山上走了下來。
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尸山在他踩過之后，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