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恐懼
馬喧嘩本能向后翻滾躲避,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右臂上,已被鋒利刀鋒砍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噴出,瞬間染紅他半邊身體。
若不是他最后關(guān)頭憑戰(zhàn)斗本能強(qiáng)行偏轉(zhuǎn)了下手腕。
恐怕他這條右手此刻已被齊腕斬斷!
休息室內(nèi),楚云霄猛地從座位站起,臉上布滿憤怒。
他一拳砸在面前合金桌上,砰的一聲巨響。
“卑鄙!無恥!下流!”
楚云霄怒不可遏地低吼。
“這就是被所有女人追捧的陳浩然,這就是所謂大家族的少爺�!�
“這種背后偷襲,言而無信的小人行徑,簡直令人作嘔!”
方曜輕輕嘆了口氣,眼神復(fù)雜。
“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生活在特權(quán)階層,做事難免極端,缺乏敬畏。”
“在他們看來,就算闖了大禍,甚至殺了人,家里也會替他們解決一切麻煩。”
“所以,這局從一開始就極其不公平。”
方曜平靜地道,口氣間有點世故的滄桑感。
“要說馬喧嘩是在貧民窟那種殘酷環(huán)境下,一點點拼殺出來的地頭蛇�!�
“而這陳浩然,則是從小趾高氣揚(yáng),站在食物鏈頂端,把別人當(dāng)成消遣的獵人�!�
“普通人的命,對他來說,從來沒有區(qū)別,無非就是食物罷了。”
這時候,諸葛子夜終于發(fā)聲,語音還是那樣沙啞,卻自帶種奇異的穿透力。
“沒錯,方曜說的基本都對�!�
“其實在喜歡強(qiáng)者的那些女孩眼里,尤其是那些剛長大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陳浩然要顏有顏,要性格有性格,家底還那么硬,這已經(jīng)成了招人上癮的毒藥�!�
“這些條件擺出來,陳浩然在這場場面上本來就是無解的存在�!�
話剛說完,
大屏幕里的陳浩然已經(jīng)把妖刀舉了起來。
刀刃上還亮著血,燈光下一層暗紅暈染,有些滲人。
馬喧嘩用手死死按著右臂的傷口,拼盡全力想和他拉開距離。
但陳浩然動作太快,刀走得太難琢磨。
馬喧嘩就算再怎么折騰,最終左肩也還是被劃出一道裂口。
見勢頭不對,他索性往地上一滾,打算暫時甩開陳浩然的緊追不舍。
觀眾席里的女生們情緒忽然被點燃了,
一群人揮著熒光棒和牌子,齊聲叫嚷著。
“干掉他!陳少,撤點花樣給主人看!”
“帥呆了!一下刀就能斷魂,多玩兩招吧!”
“光頭快掉鏈子了?趕緊的,我們還等著主角秀場!”
擂臺上,陳浩然一直聽著這些瘋狂應(yīng)援,有點享受,嘴角撇出兩分戲謔。
他低頭順手舌頭卷過刀上的血,就像在把玩什么玩意,滿臉得意。
“別著急,很快就完事�!�
他說話口氣正常,聽著卻讓人背后發(fā)冷。
“等游戲結(jié)束,他的靈魂就歸你們了�!�
他手里的妖刀這時顫動得越來越劇烈,嗡嗡聲不住地響。
刀身上的紅光成了一層霧,瘋狂地朝四周擴(kuò)散,把擂臺照成血色空間。
馬喧嘩從頭到腳一陣發(fā)麻,下意識全身提高戒備,渾身汗都下來了。
“你居然能和刀溝通�!�
陳浩然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手腕靈巧地轉(zhuǎn)了下刀。
“腦子不算鈍嘛,光頭�!�
“這刀叫村正,是很久以前扶桑那邊傳下來的邪物�!�
“別說它脾氣古怪,就是想找人見血,每次挑厲害的下手�!�
他的目光在馬喧嘩身上掃視,像選祭品一樣理所當(dāng)然。
“你這身血氣剛好合它胃口。”
嗡——
回應(yīng)著他的話,刀身顫抖得厲害,紅光瘋了一樣往外洶涌。
突然間,陳浩然身子不太自然地頓住,眼神也晃了一瞬。
他感覺被什么東西拽住,輕飄飄向馬喧嘩那邊過去。
很快,刀舉起高過頭頂,帶著一股壓人的氣勢猛砍下來。
“發(fā)覺了吧?它等不了要嘗嘗你的血味兒�!�
陳浩然一臉閑適,又?jǐn)v了點調(diào)笑味。
“村正今天格外積極,覺得你不錯。”
馬喧嘩的眼神驟縮,只覺自己被鋪天蓋地的殺意壓住了。
他顧不上疼痛,飛速后仰,好歹才把這致命一刀躲開。
鋒利刀鋒貼著他鼻尖掃了過去,那股冷意讓他汗毛作直。
驚魂之下,他馬上拉遠(yuǎn)距離,咬牙看著陳浩然。
“開什么玩笑!你這破刀,真能自主攻擊?”
陳浩然聽了,臉上笑容更加詭異。
“妖刀罷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自古以來,那些留下赫赫兇名的妖刀,每次飲血殺人,你真以為是刀的主人在控制它們�!�
他輕輕撫摸著村正冰冷刀身,眼神充滿病態(tài)迷戀。
“這把刀,是我十三歲那年的生日禮物�!�
“我父親從遙遠(yuǎn)扶桑國,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將它帶回,送給我當(dāng)寵物�!�
“所以,我?guī)缀趺刻於家H手喂它一些新鮮生命,來滿足它的胃口!”
休息室內(nèi)。
楚云霄聽到這話,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渾身汗毛倒豎。
“開什么玩笑!把這種嗜血妖刀當(dāng)寵物?”
“就算只喂它一些普通動物,這也太殘忍,太變態(tài)了!”
楚云霄聲音因震驚而有些發(fā)抖。
“陳浩然這家伙,完全瘋了。玄靈大學(xué)還真能看上這種類型的�!�
方曜面色凝重,輕輕嘆了口氣。
“甭管玄靈大學(xué)會不會收他,反正現(xiàn)在,這場比試早就沒有公平可言�!�
“馬喧嘩,懸了�!�
刷——
他說話間,擂臺上刀光陡現(xiàn)。
馬喧嘩死命閃躲,可胸口還是被陳浩然砍出一道猙獰血口。
鮮血馬上糊滿全身前襟。
伴隨著傷口越來越多,馬喧嘩臉色一片蒼白。
唇色也泛起青紫,整個人意識愈發(fā)迷糊。
心里咒罵,他猛然明白,這根本不算比試,分明是單方面的碾壓。
陳浩然壓根就是以殺人為樂的怪物。
自己這種靠打巷戰(zhàn)混日子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失落和無助猛地襲來,讓他頭一回真切地體會到了害怕。
這種掏空內(nèi)臟的恐懼滲到了骨血里,冷得手腳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想放棄,想逃出這個令人窒息的擂臺。
可看到陳浩然那副冷笑,和觀眾席上一群叫囂想他死的女孩,他心里滿是恥辱和不甘。
憤怒蓋過了恐懼,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
“老子……死也不會屈服在你這種瘋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