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晃動的馬車
沈映階輕咳了一聲,轉(zhuǎn)頭怒瞪著艷兒:“你好大的膽子!”
蔡寶立刻接話:“攀誣后宮妃嬪,犯了大不敬之罪,拖出去杖責(zé)二十脊柱,丟去亂葬崗!”
蔡寶一聲令下,金寶立刻帶著人將人給拖了下去。
艷兒臉色煞白,渾身發(fā)抖,哀嚎著求饒,可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用了。
阮清夢的手其實早就不流血了,扁鶴青給她用的都是上好的傷藥,這會兒手上被劃破的地方也不疼了。
門口又有人掀開簾子,是金寧兒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令醉和福鈴。
金寧兒對著沈映階行了一禮后說道:“皇上,臣妾查到這宮女艷兒的柜子里竟然有一盒子沉甸甸的銀子!一個宮女就算是入宮之后一分不花,也不可能攢這么多銀子�!�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宮女立刻捧上一個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數(shù)十兩白銀。
金寧兒又取出一只精巧的香囊,遞到沈映階面前:“皇上,臣妾還從她那兒搜出了這個�!�
她指尖輕輕挑開香囊,里面裝著名貴的沉水香:“這香料價值不菲,絕非一個宮女能用得起的�!�
她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順妃,冷冷一笑:“更巧的是,這香囊上的繡法,和珠蓮身上戴的香囊一模一樣�!�
金寧兒鏗鏘有力地說道:“臣妾懷疑,這艷兒是被順妃買通了,才會賭上性命作偽證�!�
“順妃是自導(dǎo)自演,想要陷害阮妹妹是推她落水的兇手!”
沈映階接過香囊,仔細端詳,果然發(fā)現(xiàn)針腳、紋樣都與珠蓮腰間所佩的香囊如出一轍。他眸色驟冷,抬眼看向珠蓮:“你還有什么話說?”
珠蓮渾身發(fā)抖,撲通一聲跪下:“皇上!奴婢冤枉�。∵@香囊……”
她語無倫次,無法自圓其說。
從一開始阮清夢沒有落水,而是自家主子落水之后,這一切就沒有按照原計劃進行,珠蓮六神無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阮清夢在一旁擦了擦臉上并沒有的淚水:“皇上,臣妾怎么被冤枉臣妾都不在意,可是,她們竟然聯(lián)起手來欺騙皇上!”
“皇上,臣妾實在是見不得皇上被欺騙,順妃姐姐和珠蓮實在是壞透了�!�
沈映階本就生氣,這會兒聽了阮清夢添油加醋的這么一說,更是氣得一拍桌子:“好啊,順妃,你連朕都敢騙!還用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來害人?!”
他目光如刀,厲聲道:“罰你一年宮份,降為貴嬪!抄寫《女則》百遍!至于她身邊的宮人,都跟著一起受罰,杖責(zé)二十,生死不論!”
葉芝順癱軟在床上,面如死灰,再不敢辯駁。
……
耳邊打板子和哀嚎的聲音漸漸遠去,沈映階和阮清夢走出了順樂宮。
夜色沉沉,雨后的宮道泛著濕漉漉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
沈映階側(cè)首看向身旁的阮清夢,見她神色沉靜,卻掩不住眼底的一絲倦意,不由地溫聲說道:“愛妃受委屈了,朕送你回去休息�!�
阮清夢輕輕搖頭,指尖微動,握住了沈映階的手:“皇上這兩日政務(wù)繁忙,又為臣妾的事勞心,臣妾送您回紫宸殿吧。”
沈映階一怔,倒是從來沒有人送過他,往常去其他妃嬪的宮里,她們最多也就是把他送到宮門口,只有她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沈映階握著她的手,唇角微揚:“好,那便一起走。”
蔡寶早已候在一旁,見二人出來,連忙上前行禮:“皇上,轎輦已備好了。”
這兩日時常下雨,蔡寶就把皇上日常做的敞篷的、四面透風(fēng)的小轎,換成了帶頂?shù)娜鼑膸据喿拥拇筠I子。
沈映階體諒宮人們在雨天還要抬轎子,開恩讓蔡寶找了一匹性子不那么烈的馬,若是下雨了便讓宮人駕駛馬車行進。
駕車的小太監(jiān)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待沈映階和阮清夢上了馬車,才小心翼翼地揮鞭前行。
阮清夢透過車窗,望著夜色中朦朧的宮墻,輕聲道:“皇上體恤下人,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在心上�!�
沈映階低笑一聲,伸手替她攏了攏鬢邊的碎發(fā):“朕只是覺得,雨天抬轎辛苦,倒不如讓他們輕松些�!�
阮清夢垂眸,唇角微彎:“皇上仁厚……”
話還沒說完,沈映階抬手,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梢,順著臉頰輪廓滑至下頜,她的皮膚如他想象般細膩冰涼,卻在他的觸碰下漸漸變得溫?zé)帷?br />
沈映階俯身吻住了她微啟的唇,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腦,一手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緊緊貼向自己
“皇上……”
阮清夢輕喚,呼吸變得急促。
……
外頭,原本已經(jīng)停了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雨水敲打在馬車的頂棚上,發(fā)出細密的聲響,如同無數(shù)指尖輕輕叩擊。
駕駛著馬車的小太監(jiān)銀寶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好在他駕車之前,蔡寶囑咐過他幾句,他也知道這樣的情形該如何應(yīng)對。
外面的雨下的并不是很大,小太監(jiān)銀寶便駕駛著馬車在宮里慢慢地一圈一圈地繞著。他不能停下來,若是馬車停下來了,怕是里面的二位主子會察覺到異常。
銀寶小心地避開水坑和洼地,生怕馬車一個劇烈的晃動,驚擾了里面的鴛鴦。
只是……里面時不時傳來的婉轉(zhuǎn)低吟和悶哼聲讓他口舌發(fā)干,雖說他是個太監(jiān),對這些也沒什么反應(yīng),但他年紀小,總覺得怪難為情的。
他盡力避免著車轱轆壓過小坑,可馬車卻忽而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眼見著就要往一旁栽歪,銀寶忙往另一邊挪了挪,用力勒緊了韁繩,安撫著馬兒,這才避免了馬車倒向一旁。
銀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明明天氣微涼,可他卻緊張的出了一身的汗:這差事不好辦吶!
銀寶:不過,也是干爹蔡寶和義兄金寶信任自己,讓自己來駕駛這馬車,皇上和貴嬪娘娘都是萬分金貴的人兒,兩位主子共乘一輛馬車,這可是頂頂重要的差事。
……
許久之后,沈映階和阮清夢重新穿好衣裳之后,便準(zhǔn)備下馬車。
方才折騰了兩回,阮清夢的發(fā)髻已經(jīng)散亂不堪。
沈映階從沒有給女人梳過頭發(fā),這會兒給阮清夢梳頭,才發(fā)覺給人梳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終于將衣裳都穿好了,頭發(fā)也梳好了,沈映階打量著眼前的美人,看著馬車里斷裂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