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他媽讓你們走了嗎
突如其來的響聲和光亮讓陷入僵局的兩人不約而同朝門外看去。
視線就這樣直直撞上少年漆黑的雙眸。
宋堇寧瞇著眼睛看向他們,臉色有些蒼白。渾身的血液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他驀地從唇間發(fā)出一聲輕笑,自嘲一樣,混在門外的嘈雜聲中,并不真切。
沒有問“你們在干什么”這種傻逼問題,他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
會發(fā)生什么呢?
如果萬柑沒有看到。
如果他沒有來。
喉間發(fā)澀,呼吸困難,目光自然而然忽略了另一個人,只聚焦在紀津禾愣怔的臉上。他面上還維持著平靜,強忍住在發(fā)瘋邊緣的情緒,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
不是說要去醫(yī)院陪護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紀津禾。
你也在騙我。
他走到紀津禾的身側(cè),停下腳步。
紀津禾還在驚訝宋堇寧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愣神間松了手上的力道,讓齊池陽掙脫了束縛。沒了鉗制的男人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沒在意之前的狼狽,也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發(fā)怒,反而挑起眉看向突然闖入的人。
“宋堇寧?”
他面露詫異。
“活久見啊,你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
真要論起來,他們齊家能有今天順風(fēng)順水的生活,多虧了宋家的投資。齊池陽比宋堇寧大不了多少,但跟他玩不到一起,兩個人都互相看不上對方,一個天生的痞子樣,一個厭惡都寫在臉上。
“怎么,這里是你開的,管那么寬?”
宋堇寧掀起眼冷冰冰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卻死心眼地拽住紀津禾的手把她拉近自己。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確認她完好無損后心情才好了許多。
緊張的神情落入齊池陽的眼底,打破了男人對他慣有的印象。
“你來玩兒我當(dāng)然管不著。”他隱約琢磨出什么好玩的事,也不甘示弱,走到紀津禾的身后,伸手碰上她的手腕卻被宋堇寧打斷。
少年向前走了一小步,幾乎靠進alpha的懷里,挑釁一樣單手勾住她的脖頸,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像個蠻不講理的孩子。
“這個是我的�!�
宋堇寧低聲警告他。
“把你的臟手拿開�!�
意料之外的回答。
怎么也不像是宋堇寧會說出來的。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摩擦出火花。
沒幾秒齊池陽就敗下陣來,笑了一聲松開手,作投降狀向后退了幾步,鞋底踩到碎酒瓶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看向他們的的目光越來越陰戾。
混得再風(fēng)生水起又怎么樣,還是得依靠宋家給的面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能做那些買賣。
宋堇寧,他惹不起。
“你怎么會在這里?”劍跋扈張的氣氛讓夾在兩人之間的紀津禾眉心一跳,她后退幾步遠離宋堇寧的靠近,少年環(huán)住她的手順從地放下轉(zhuǎn)而攀上她的手腕。
“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才對啊。”他沒有在意她后退的動作,自顧自用手勾住她的尾指,語氣軟下來,低低的像是在耍小脾氣。
“不是說要去醫(yī)院陪護嗎?”
紀津禾向來吃軟不吃硬,就好比拳頭永遠無法打擊棉花一樣。
他才沒有齊池陽那么蠢。
目光上移,在紀津禾看不到的地方略帶嘲諷地掃過齊池陽明顯黑了幾度的臉,才重新落回她的臉上,神情轉(zhuǎn)化得太快,怎么無辜怎么來,讓齊池陽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沒什么�!�
“我來處理一些事情�!奔o津禾受不了他看向自己的視線,收回被勾得泛癢的手,偏過頭回答道。
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每一次,宋堇寧的目光都像是一道鎖鏈,將她牢牢困住,掙脫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妥協(xié)。
即使現(xiàn)在知道這些都是他的偽裝,她還是沒有辦法。
“那處理完了嗎?”
宋堇寧順著她的話問她。
“處理完我們就回去吧,”他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蹙眉,“這里的空氣好難聞。”
這哪是空氣難聞。
分明是騎在齊池陽的頭上指桑罵槐,說他的信息素難聞呢。
齊池陽倚在墻上看著宋堇寧拉住紀津禾的手往外走,紀津禾沒有抗拒,就這么任由他拉著,臨到門口還不忘拿上自己的東西。
畫面刺眼得要死,讓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過去掐死宋堇寧。氣血上涌,壓不住,干脆又一次爆發(fā)出來。
“我他媽讓你帶她走了嗎?”
他一腳踹翻身旁的圓桌,大步跨過去想抓紀津禾的手卻被一直守在門外的萬柑眼疾手快地攔住。
“呦,這不是齊池陽齊少爺嘛,多久沒見了啊,賞個臉一起喝兩杯唄�!比f柑噙著笑猛地擋在齊池陽的面前,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挪動半步。
“呵……”
知道自己出不去,男人舌尖頂上腮幫,咬著牙笑了起來,眼中閃過凌厲的弧光,危險的想法在懸崖邊緣躊躇了幾秒很快就落下。他突然放大了聲音叫住宋堇寧,語氣帶著譏諷。
“你知道她和多少人上過床嗎?”
“不止是我,來過彼樓的那些富家公子都點過她�!�
“宋堇寧,這種賣身體的鴨子睡一次過過癮也就算了,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上了�!�
話都是胡扯的,紀津禾和葉莘達成過協(xié)議,不會參與任何肉體交易。
但他怎么可能讓宋堇寧好過。
宋堇寧多驕傲的人啊,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天生就厭惡這種骯臟的東西,現(xiàn)在居然看上了一個在夜場工作的鴨子。
真可笑。
齊池陽的戾氣上來,純純就是想惡心他。
話音剛落,少年的腳步果然在門口頓住,他握著紀津禾的手沒有松開,只是微微側(cè)過頭,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森寒,墮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齊池陽,”宋堇寧一字一頓地說道,每個字都清晰地回響在偌大的包廂內(nèi),“你最好縫緊自己的嘴�!�
“再讓我聽到半個字,我要你這輩子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