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有什么比一家親更重要
當(dāng)郎中趕到的時候,楚老爺子已經(jīng)跟沒事人一樣,盤著腳坐在塌邊又抽起了旱煙。
老郎中這一路被楚天啟連拖帶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聽楚天啟的描述還以為多嚴(yán)重。
“這這不是沒事嗎!”
楚天啟驚訝地看向屋中老人:“爺爺您還好嗎?”
“健朗著呢,別擔(dān)心�!背蠣斪哟认榈厝嗔税殉靻M是汗水的小臉。
待林二娘挎著籃子回來的時候,碰巧遇到離開老郎中,一番詢問后才得知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送走老郎中后,林二娘才從楚大勇口中得知福寶今天的事。
她吃驚地捂著嘴巴,擔(dān)心道:“那福寶現(xiàn)在如何了?”
“哎。”楚大勇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絲心疼:“可能是累了,爹醒來之后她便睡著了,等會兒把今天打獵來的野雞給殺了,做頓豐盛的飯給福寶補(bǔ)補(bǔ)�!�
林二娘點(diǎn)頭應(yīng)下,剛準(zhǔn)備離開卻想去什么事,又坐下同楚大勇開口道:“今日,我碰到里正了,他們剛從常鄉(xiāng)回來。”
“嗯,聽說了,怎么了?”
“我……問了下他常鄉(xiāng)的情況,他說那邊新建了所私塾�!�
聞言,楚大勇才抬眼看向林二娘,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
林二娘頓了頓接著說道:“聽說那先生是位心地善良的人,認(rèn)真且負(fù)責(zé),我尋思,常鄉(xiāng)比我們這條件好得多,要不……”
“你想把老大送去那念書?”楚大勇打斷她的話,吸了口氣認(rèn)真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楚天啟獨(dú)自到那邊后該如何?他住那又吃什么?”
“我想過�!绷侄锛鼻械卣f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我在常鄉(xiāng)認(rèn)識一個李娘子,可以寫信托她幫忙照顧下天啟,我與李娘子關(guān)系很好,她一定會答應(yīng)!”
楚大勇靜靜地看著林二娘,良久才開口:“你舍得天啟嗎?”
林二娘眼睛亮了下,繃緊的后背逐漸放松下來,面帶苦笑聲音悶悶的:“大勇,我們倆沒什么文化,天啟是個聰明的孩子,不能將他鎖在這個落寞的鄉(xiāng)村里�!�
一個母親怎么會舍得孩子離自己遠(yuǎn)去,不過是不想讓他留遺憾罷了。
“你不知道,他每次看到隔壁家的田寧上京趕考時,那眼神,看得我內(nèi)疚又心疼……”林二娘擦了擦眼尾,又朝門口看去。
楚大勇繃著臉望著房梁嘆出一口氣:“我怎么會不懂,天啟也是我的孩子,既然如此,那我們回頭問問他愿不愿意,要是他不愿意……”
“不愿意就打斷他的腿!”林二娘氣洶洶地說著,聲音卻還有些顫抖。
她昂起頭像是賭氣說氣話般:“咱們現(xiàn)在條件比之前好多了,他要再不去,以后就沒機(jī)會了�!�
過了半晌,楚大勇打趣地才應(yīng)道:“嗯,回頭他還是不去,就把他趕出家門,不要他了!”換來林二娘一記厲眼。
楚大勇悶笑的胸膛抖動,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林二娘抹了把臉沒理他,走出屋去看福寶。
房內(nèi)四個哥哥便圍在床前守著,見進(jìn)來的人是林二娘后,立馬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林二娘無奈只能配合,她踮起腳慢慢走到床邊。
只見榻上有一個小小的鼓包,走近便能看到熟睡的女娃。
林二娘眼中滿是憐愛,伸手輕輕撩開福寶額前的碎發(fā),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親了下福寶的額頭,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隨后輕聲交代著幾個孩子看好妹妹,便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了。
幾個孩子趴在床邊眨巴著眼睛看著福寶,楚勇安身體動了下,他墊著腳湊到福寶面前,學(xué)著林二娘的樣子也親了下福寶的臉頰,便傻兮兮地笑出聲。
楚天岳和楚勇平感到新奇,也學(xué)著楚勇安的樣子去親福寶。
小孩子對力氣沒掌控,親得一個比一個響亮。
楚天啟趕忙攔下,一人后腦勺挨了一下打,警告他們不許胡作非為,用自己的手背擦拭著福寶臉頰上的口水印。
而這一切都被福寶看在眼里。
此時她的神識正待在鳳翎空間里修養(yǎng),聽到聲響回來一看,便瞧見這一幕。
福寶哭笑不得地飄在上空,看著幾個哥哥交頭接耳地說著悄悄話圍在自己身旁,就感到一陣暖心。
她今天剛被茯苓訓(xùn)了一頓,因?yàn)樗齽佑昧塑钕愎?br />
茯苓是一只渾身白皙羽毛的靈鳥,是她同一時期的好友,但不知道這丫頭觸犯了什么罪行,被剝奪的靈力重新修行,這不巧了,剛好她也下凡歷劫,這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啊。
但有的時候茯苓就太婆婆媽媽了,它就動用了一枚茴暖果救爺爺而已,被她罵了一個時辰啄了七十五下,現(xiàn)在神識都還有些疼。
不過也能理解,茴暖果一年才結(jié)一顆,現(xiàn)在她的鳳翎空間里也才三顆,除去救楚老爺子的那顆后,現(xiàn)在只剩兩顆了。
這要是萬一她的肉身出了岔子,茴暖果沒有了,那她的歷劫就失敗了。
不過她不后悔,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也不信天道會偏偏這個時候找她的茬。
自這次救楚老爺子的事情之后,福寶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除了站著到哪都能睡,所以那幾天楚天啟只要一背她,就得換衣服。
“這女娃娃怎么一睡覺就流口水,口水流得像小河一樣哈哈哈……”
隔壁家的大娘看到笑呵呵地打趣著,楚天啟陪著干笑兩聲,一臉無奈地放下福寶掏出帕子給她擦口水。
福寶睫毛抖動了兩下漸漸醒來,看到是楚天啟又奶呼呼地粘了上去,蹭了蹭楚天啟的脖頸:“鍋,困。”
楚天啟寵溺地輕笑一聲:“又不是不讓你睡,咱們擦擦口水回房睡好不好?哥哥在外面,醒了就喊哥哥�!�
福寶睡迷糊了,愣了一會兒短短的眉毛一皺小嘴一撇:“我不嘛,我要鍋背�!�
眼看這小珍珠就要被迫擠出來了,楚天啟趕忙柔聲細(xì)語哄著:“哦好的哥哥背,不哭不哭�!�
于是又任命地拿起黑布背帶,非常有經(jīng)驗(yàn)地將福寶甩后身后背上,輕輕拍打著福寶的小屁股哄著奶團(tuán)睡覺。
“哎�!�
林二娘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對身旁的楚大勇小聲嘀咕道:“你說咱們天啟這么溫柔體貼照顧人,以后他媳婦不知得多幸福。”
楚大勇瞟了眼正在竊喜的林二娘,用更小的聲音說道:“我以為你要說咱們兒子更像人家媳婦呢�!�
林二娘一愣:“你瞎說什么呢!”隨后一巴掌打到楚大勇寬碩的后背上。
“嘶,二娘,這次手勁大了。”
林二娘:……
沒一會兒主動上前幫楚大勇按摩起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