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曾屈腰
“什么?”林姨娘淚眼還未收,震驚轉(zhuǎn)望看去,“因何事?思禮受著傷,不可能惹是生非�!�
林姨娘將所有錯全部歸到裴祁身上。
先前傷了思禮暫且不談,現(xiàn)下竟叫人扣押,還光明正大打了他。
實在過分!
裴夫人愣了愣,無聲詢問身后的平嬤嬤。
這是怎么回事?
裴祁不是個沖動的,怎會在老爺離家這日鬧出此等動靜。
平嬤嬤一直在正堂,根本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故搖了搖頭。
裴姝剛被眾人暗地里斥責(zé),這會巴不得有個大事件,讓眾人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
姜寧姝垂著眼眸,聞聲沒有任何反應(yīng),表情都未曾變幻。
裴老爺好不容易歸家,她得盡最大的能力,靠他解決身邊的麻煩。
“怎么回事!”裴老爺不悅質(zhì)問。
嫡子當(dāng)眾打了庶子,還是在府門口,這要傳出去,不知會遭何等議論。
“大爺回府,正巧遇到三少爺,兩人不知說了什么,大爺一腳將三少爺踹在地,而后命屬下扣押,五十杖�!毙P訴說著他看到的事。
“簡直無禮,不過說兩句話的功夫,能惹出多大的怒火,要大爺對我兒下此狠手�!绷忠棠锫犕旮械讱饬�,叫囂著哭訴。
裴老爺一張臉黑沉了下來,隱有嚴(yán)厲浮出。
裴祁遲遲不來相送,便已惹他不快,現(xiàn)又不分青紅皂白打了自家兄弟,實在狂妄自大。
家宅,豈能是他用強(qiáng)硬手段的地方。
裴夫人眼底掠過不滿,聽來好像是裴祁沒事找事,但眼下她要護(hù)著。
“老爺不要著急,且先去瞧瞧,祁哥兒身居高位,不是個沖動的人�!迸岱蛉税矒崤崂蠣�?shù)男摹?br />
“老爺快去瞧瞧吧,說兩句話,怎么就挨了打�!绷忠棠锟拊V。
裴夫人攙扶起裴老爺,“祁哥兒身為長子,圣眷正隆,萬不會尋釁滋事�!�
林姨娘想陰陽這一切都是裴祁的錯,是他仗著權(quán)力打壓家中兄弟,裴夫人也不甘示弱,變相說明裴祁能爬到高位,不會沖動行事。
同時也在提醒裴老爺,裴祁是長子,手握兵權(quán),風(fēng)頭無兩,已非池中之物。
裴老爺聽出了她們話中含義,看了裴夫人一眼,跨步而去。
裴夫人垂了垂眼,緊跟而去。
林姨娘相繼跟了出去。
正堂只剩姜寧姝和裴姝兩人。
裴姝長出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不少,瞥見下頭的姜寧姝,不由騰升起怒火。
“誰允許你今天來正堂的?”裴姝質(zhì)問。
今天要不是姜寧姝來了正堂,林姨娘怎會拿她說事,害她遭受父親母親的不悅冷臉。
姜寧姝微微掀眼看去,“回大小姐,我是裴府的養(yǎng)女,父親離府任職,我不能不相送。”
她語調(diào)平平,雖也恭敬,卻沒有了往日的卑怯。
今日裴老爺已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裴夫人再三保證不會再出那樣的事,且她現(xiàn)在在裴夫人的眼里,是個有用的人。
裴姝怎會看不出自家母親的心思,還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裴姝惡狠狠剮著姜寧姝,早就瞧出她不是個安分的。
早先搶了她兄長的信任,后又搶了她未婚夫君的喜愛,現(xiàn)在又搶了父親母親的愛護(hù)。
她恨不能殺了她泄憤。
姜寧姝唇角微仰笑看著裴姝,“也不知兄長突然之間怎么了,竟如此失控,我先去瞧瞧。”
她溫順行禮,轉(zhuǎn)身之際,笑臉大變。
往日所受到的屈辱,她都要一點(diǎn)點(diǎn)討回來。眾叛親離,家破人亡,裴姝等著吧。
裴姝盯著那道決然離去的身影,憤憤不甘地跺腳。
她以前能把姜寧姝踩在腳底下,現(xiàn)在也能。
絕不會讓她如愿嫁給陳扶硯。
絕對不會!
姜寧姝來到府門口,只見裴祁臉上冷寂不帶表情,負(fù)手站在那里。裴思禮被打得脊背上都是血,跪在地上快要斷氣,林姨娘心疼不已,攙扶住裴思禮,要裴老爺為裴思禮討回公道。
周圍下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垂著頭,生怕觸了主子霉頭,遭來禍端。
裴老爺動了怒,一直在隱忍。
裴夫人安撫裴老爺,來到裴祁眼前,“怎么回事?怎會如此?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她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讓裴祁動怒打了裴思禮。
裴祁并未回答,而是稍稍掀眼,越過無數(shù)人的肩頭,視線落在看熱鬧的姜寧姝身上。
姜寧姝只覺胸口輕輕一顫,慌亂轉(zhuǎn)眼查看四周,好在眾人并未注意。
裴祁凄然一笑,黯然垂下了頭。
“裴思禮以下犯上,我待父親代為管教。”
裴祁并未解釋太多,短短一句話,硬如磐石。
裴夫人擰了擰眉,若是老爺不在家,裴祁身為兄長,代為管教很正常,可老爺在府宅。
“可是裴思禮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裴夫人追問。
只要斷定是裴思禮出言不遜,那一切都好說。
“思禮平日里雖不著調(diào),可對家中人甚是敬重,怎會對兄長出言不遜�!绷忠棠锵乱庾R反駁。
她攙扶住裴思禮,不忍直視他脊背上的傷。
“當(dāng)時發(fā)生了何事?”她問裴思禮,在這場和大房的博弈中,不能輸。
裴思禮臉色煞白如紙,身上的疼痛讓他滲出層層冷汗。
“我并不知�!彼麚u頭,虛弱幾字。
當(dāng)時他并未說什么,不知怎么就惹了裴祁的不快,遭了打。
林姨娘眼眸驟亮,“你并未出言不遜?”她追問。
裴思禮腦袋痛苦低垂著,搖了搖,“我怎敢!”
他最是懼怕這個大房兄長,怎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
“老爺!求老爺為我們做主�!绷忠棠镱D時來了底氣,跪爬到裴老爺腳邊,扯住他衣擺淚流滿面祈求。
思禮沒說什么嚴(yán)重話,那便是裴祁蠻橫無理。
裴老爺瞧過處于弱勢的母子兩,面色變得極其難堪。
“發(fā)生了何事,一五一十稟來�!彼鹋Z氣。
裴祁傲立于那,神色依舊,“時辰差不多了,父親該走了�!�
裴祁并不打算解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在家,他是長子,在朝堂,他手握兵權(quán),有絕對的權(quán)利處置一個廢物。
裴老爺傲視群雄半輩子,今卻被兒子無視命令,難以置信之余震怒不已。
裴夫人嚇得臉色白了又青,扯著裴祁胳膊,拉著他下跪,“說的什么話!快跟你父親賠不是�!�
裴祁得罪老爺,老爺必定會將怒火牽扯到她的身上。
裴祁筆直站立,任由裴夫人如何拉扯也不曾屈一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