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楊斯年蹭了蹭她
他壓下心底想要詢問的沖動,只在母女二人火藥味正足時,適時圓場,避免“世界大戰(zhàn)”。
古色古香的吊燈掛在頂處,暖黃色的燈光將青花瓷盞都照耀得格外溫馨,卻依然蓋不住孟女士和陶意母女間劍拔弩張的冷意。
“陶意,你很失禮�!泵吓柯龡l斯理地整理身上的流蘇披肩,波瀾不驚道,“你應(yīng)該和我介紹,你身邊這位先生�!�
空氣中瞬間傳出一聲冷笑,是來自陶意的方向。
孟女士轉(zhuǎn)移了話題,并不計較陶意剛才的行為。
而陶意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并不想開口。
她的每個細微小表情都被楊斯年用眼睛記錄在心底。他看見她那張小巧美麗的臉上微微泛紅,沾染一絲慍色。
他不想讓她不高興。
她不想開口也沒關(guān)系,他可以自己做介紹。
楊斯年起身,朝孟女士微微頷首,恭敬說道:“伯母您好,我是楊斯年,是她的”
“丈夫”二字已然到了嘴邊,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他應(yīng)該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是丈夫,還是朋友,亦或者是合作方?
他看向身側(cè)還在生悶氣的陶意,想要從她這里得到一個答復(fù)。
而余光中,他清晰看到陶意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像是在忍耐什么。他忽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晚在床上,她被折騰得狠了,也是這樣,寧可用指甲狠狠陷進掌心,忍耐疼痛,也不愿意開口多說一個字。
“我老公,您為我精挑細選的相親對象,還滿意嗎?”陶意特意強調(diào)“精挑細選”四個字,很難讓人聽不出有陰陽的意思在。
每個字看似像是一顆糖,實則這里面包裹的,是無形的傷人的利刃。
她的眼神始終落在孟女士身上,沒有給身側(cè)的人一絲目光。
她的回答,楊斯年應(yīng)該高興才對。
可現(xiàn)在,他只覺得這屋子的空氣很稀薄,他呼吸得越發(fā)急促了。
“老公,你剛才說你有什么東西忘在車上了,要去取一下,對吧?”陶意拉住楊斯年的衣角說道。
此刻,她故作親昵地看向他,他的心里也很清楚,這是她在自己母親面前做的樣子。
目的,是為了支開他,因為后面的話,他不適合繼續(xù)聽了。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握起她抓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輕吻上去,雙唇無法克制地細細發(fā)抖。
“恐怕要留你自己在這里待一會兒了,我盡快回來。”
他不確定自己剛才的笑是不是很難看,但他不會讓陶意失望。
陶意需要他怎么做,他便會怎么做。
“失陪片刻。”
他又朝坐在對面的孟女士致以歉意,得到她的應(yīng)允后,離開了這里。
檀木門還沒完全合上時,透過門的縫隙,他聽到里面?zhèn)鱽泶善魉榱训穆曇簟?br />
但他并沒有辦法確認是從圓桌的哪個方向傳過來的。
孟女士亦或是陶意?
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陶意不要受傷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包間內(nèi),只剩下孟女士和陶意母女二人。
孟女士突然抓起離自己最近的青瓷碎片,朝陶意的方向砸去。
陶意并不躲,任由她砸過來。
孟女士扔盤子的方向是控制過的,飛向陶意的時候,剛好偏了一些,視覺上,并沒有砸中她。
“現(xiàn)在可以不拐彎抹角了嗎?”孟女士砸完盤子,陶意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她盯著滿地的瓷片,沉著聲音說道:“俱樂部的事,是您的手筆,對吧?”
一天內(nèi),她的賽車俱樂部,突然間來了過半的會員申請退會退款。
店員詢問原因,他們也并不肯說是俱樂部哪里做得不夠好。
前一天陶意和孟女士不歡而散,,我可以直接將俱樂部歸屬權(quán)易主,就當是我送給您都可以�!�
也許是在孟女士這里失望了太多次,所以現(xiàn)在想開了,不抱任何希望了,陶意整個人竟然更豁達更明媚了。
“如果您的目的并非如此,那您不妨好好想想,您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現(xiàn)在又有沒有偏離最初的想法?”
孟女士想要的,只是讓她去集團工作,并非讓她的俱樂部倒閉。
孟女士如果想讓她的俱樂部倒閉,那就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在一夜之間,就可以讓以后的所有地圖上,都不再有風(fēng)行賽車俱樂部這個導(dǎo)航地點。
如果她愿意,她甚至還可以抹去風(fēng)行在京市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她對孟女士的能力,從來都是深信不疑。只有她想不到,沒有孟女士做不到。
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躲在孟女士的屋檐下,折了雙翼的鳥。
盡管她的能力很微弱,她也要為自己爭取一次,賭一次。
萬一這一次,就賭贏了呢?
孟女士似乎也并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神情有片刻的怔愣。
但片刻后,她站起身,名貴的北歐水貂掠過遍地狼藉,依舊氣定神閑地說:“陶意,你會后悔的。早晚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
她徑直離開了。
吵了半天,最終陶意也沒能和她吵出一個結(jié)果。
她重新跌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難掩身上的疲憊之色。
有些快要支撐不住了,和孟女士交流,好累。
而哪怕現(xiàn)在包間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卻連哭的勇氣都沒有。
陶意,人做成這樣,很失敗吧?做人怎么能失敗成這樣?她發(fā)自內(nèi)心嘲笑自己。
一雙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楊斯年在她面前蹲下,將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我在。不管發(fā)生什么,我會一直在。”
陶意猛地睜開眼,微紅的眼睛里,倒映出楊斯年那張英俊溫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