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紈绔父子!
“……都說九品芝麻官,小的可憐了。結(jié)果我連個芝麻都不如?還是個從九品?官員中的最低級?”許慎聞言瞬間就無語了。
自己好歹救了這么多人啊,還以為起碼能當(dāng)個七八品官呢,結(jié)果居然是個從九品?
這刑部可真夠摳門的��!
“咳咳……可別小看這從九品,這好歹是有品級的流內(nèi)官,正宗的朝廷命官,需要在吏部登記造冊的�!�
“下面還有一些不入流的官,像一些小縣的典史,河官,巡檢,連品級都沒有,也不用在吏部登記,只需要在地方衙門登記一下就行�!�
“另外,也別覺得不入流的官就很低了,不入流官再怎么樣也是官,下面則還有一個階層,叫吏!”
“比如陸濤,就是吏員。就這還是陸濤家里花了不少錢疏通了不少關(guān)系才買到的,不然都輪不到他呢�!�
“但其實吏都不是最低的階層,再下面還有白吏呢�!毙翢o忌給許慎解釋道,這古代官場著實是等級森嚴(yán),恍如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
而所謂白吏,也就是沒正式編制的吏員。這個許慎很熟,簡稱……臨時工!沒錯,這套東西,從古至今都有。
“尤其像你這種白身出身的,一點功名都沒有,一下子提拔到從九品,著實已經(jīng)是跨越好幾個階層了�!�
“要不……你考個秀才試試?有個功名,能保舉的高一點�!毙翢o忌建議道。
“算了,從九品也挺好�!痹S慎連忙回答。
這古代的八股文可不是一般人能考的,繁瑣復(fù)雜,限制頗多,很多人考一輩子還是個童生呢。
許慎一個理科博士,自問沒這個水平,能在八股文中脫穎而出。
而原身的知識儲備就更不要提了,簡直半文盲。堯舜禹湯以為是一個人的名字,司馬相如以為是一個叫司馬,一個叫相如的水平。
科舉這條路是絕對走不通了,就靠這保舉入仕,然后一步步往上爬吧!
而且,也別不拿從九品當(dāng)干部。現(xiàn)代人看慣了電視劇里的帝王將相,總感覺縣太爺都小的可憐。
但實際上現(xiàn)實中普通人遇到自家村長都要點頭哈腰,看到派出所長更是哆哆嗦嗦。
而從九品,大小也是個派出所長級別了!正兒八經(jīng)的官員老爺!
“嗯嗯,后續(xù)還是可以慢慢升的嘛。你放心,你是本官發(fā)現(xiàn)的人才,本官日后一定多多關(guān)照你�!毙翢o忌笑著說道,把許慎當(dāng)成了自己人。
“那就多謝大人了。”
“對了,這婚書算數(shù)吧?”許慎拿出陸濤給的迎娶罪女寧玖兒的婚書道。
“這……你要娶罪女?這可容易影響仕途啊?”辛無忌看著婚書,兩人八字相合,倒確實是符合朝廷政策。
“你覺得我一個從九品,有什么仕途可言嘛?”許慎反問道。
“說的也有道理……那行,算數(shù)�!毙翢o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還請大人釋放寧玖兒�!痹S慎擺出個請的手勢,雖然他自己也有鑰匙,但這朝廷的儀式不能少。
“好!”辛無忌當(dāng)即走入大牢,打開了寧玖兒牢房的大門,沖著她說道:“寧玖兒,按照朝廷新政,你被許配給許慎為妻,得以釋放。以后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切勿再觸犯朝廷律法!”
“多謝大人!”寧玖兒聞言一喜,沖著辛無忌躬身行禮。
“只謝大人啊?”許慎在一旁打趣道。
“多謝……夫君!”寧玖兒俏紅著臉,咬著銀牙說道。
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她可不這么叫呢!
“誒……真乖!”許慎聞言著實滿意,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因為,在沒人看到的角落,寧玖兒的小手偷偷鉆到了許慎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讓他口花花!
……
京城,西城東四道街的一處一進(jìn)四合院,牌匾上赫然寫著“許宅”二字,正是許慎的家。
許慎這坐了一回牢,著實是收獲頗豐。撈了一筆銀子,拐了個漂亮娘子,還拿了頂從九品官帽,實在是美滋滋!稱得上富貴返家了!
只是自己突然消失這么久,家里人估計都惦記壞了,怕是以為自己出什么事了吧!
然而,就在許慎左腳剛踏進(jìn)許宅門檻的剎那。
一道怒吼聲伴隨著一只臭鞋子卻突然飛來!幸好許慎眼疾手快,連忙躲開!
“直娘賊,你小子還有臉回來!去哪喝花酒了,喝了這么多天!也不知道帶帶你老子!你老子都快讓催債的人給打死了!”許慎的親爹許茂才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沖著許慎罵罵咧咧道。
這可真是親爹啊,自己差點都被陸濤坑死了,在牢里待了十天,這親爹居然以為自己在喝花酒!簡直是離譜!
不過想想這父子二人的秉性,倒也能夠理解。
許家原本其實也是富貴人家,許慎的爺爺是京城工部的七品官員,一個小主事。雖然級別不高,但卻是個肥差,工部的各種工程都要從他手上過,撈了不少錢。
然而老許同志上梁不正下梁歪,生了許茂才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二世祖,天天正事不干,只知道揮霍。
然后二世祖許茂才又生下了許慎這個三世祖。
許家人丁單薄,兩人都是一脈單傳,因此無比受老爺子的溺愛,要啥給啥。
以至于父子兩人經(jīng)常一起喝花酒逛勾欄玩牌九,就是金山銀山也架不住這么揮霍啊。
許慎爺爺在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許慎爺爺死后,父子兩敗家子就靠賣東西繼續(xù)揮霍度日,家都快敗光了。
許母勸了幾次勸不住,硬是急火攻心,把自己給氣死了。家里目前就剩下許慎和許茂才這兩大紈绔。
這還真是好賭的爹,氣死的媽,破碎的家啊。
“爹,我沒去喝花酒……”許慎無奈的解釋。
而這時,寧玖兒拉著許慎的衣袖,怯生生的身影也越過了門檻。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門呢,沒想到就遇到這場面,著實有些尷尬。
而許茂才看到許慎還帶了個女人回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怒罵道:“呵,你怎么還把人領(lǐng)回家來了!不是說了,玩歸玩,鬧歸鬧,勾欄女人不能帶回家!咱們許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門檻只許新媳婦上門,旁人不得進(jìn)!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
話罷,他掃了一眼寧玖兒,不由得加了一句道:“倒是挺漂亮,但漂亮的也一樣!”
“爹,這就是我新娶的正牌娘子,不是什么勾欄女人�!痹S慎黑著臉道,自己都啥形象啊,怎么在親爹眼里自己就是一個無比即刻的老瓢蟲呢?!
簡直離譜!
“???”
“你娘子?什么情況?”許茂才聞言一愣。
許慎便把朝廷新政,發(fā)配罪女的政策講了一下。
“爹,這可是前宰相女兒,漂亮吧?兒子爭氣吧?”許慎說完后,略帶顯擺的沖著老爹道。
卻不料許茂才聞言更氣了,罵道:“爭氣個屁!前宰相,又不是現(xiàn)在的宰相,有什么用!要是以前也就算了,但現(xiàn)在……哎……咱們家完了啊,我們都要無家可歸了!我原本指望把你發(fā)配給哪個大戶人家當(dāng)個贅婿,好拿一筆彩禮錢救急,結(jié)果你居然娶了個罪女!你哪里是因為什么八字相合!”
“你就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你可真是我親爹啊,連親兒子也賣!”許慎著實無語了,知道老爹敗家,沒想到這么敗家,狠起來連兒子都不放過。
“沒辦法啊,你爹我被人算計了,那該死的陳滔騙我,讓我欠了他上千兩銀子。還說還不起就拿房子抵債,三天后就來收房子!這不今天又來催債了,還把我一頓胖揍!”老爹許茂才無奈的說道。
“陳滔不是你認(rèn)識二十多年的好友么……”許慎話還沒說完便停住了,大概猜到,老爹跟自己一樣,也被所謂的兄弟給坑了!
這父子真是親父子,認(rèn)識的全是狐朋狗友!
“直娘賊,你個老敗家子!上千兩你都敢欠?你這是喝了多少花酒?!”許慎忍不住咒罵道。
他在牢房里一共撈了兩百多兩銀子,原本以為出來都可以奔小康了。
要知道在大昭一兩銀子是很值錢的,可以買足足一石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糧食。
普通京城老百姓,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的收入。
鄉(xiāng)下老百姓更是一個月只有半兩甚至更低。
結(jié)果這個敗家爹,一欠就是上千兩,簡直離譜!
多少人幾輩子都賺不到一千兩�。�
“兒啊,千錯萬錯都是爹的錯。但事已至此,實在不行你還是退婚當(dāng)贅婿吧,苦一苦你,好歹保住我們這宅院��!這可是你爺爺我爹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了!”許茂才無奈的說道。
要不是他年紀(jì)太大,他也想把自己給賣了,可惜就他這樣的,當(dāng)贅婿都不夠格!
許慎聞言氣的又要罵娘。
而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寧玖兒突然說道:“公公勿憂,妾身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