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的背后,整個院子唯一的出口——后院的大門,一個穿著戲服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嚴(yán)嚴(yán)實實地把他唯一的退路堵了起來——
他被包圍了。
囍(10)
薄異輕輕“嘖”了一聲。
這個副本還真不愧是無新人的高難度副本……
他打量了一圈后院:后面三面都是一排排的房間,四面則是遠(yuǎn)高于屋頂高度的圍墻,和厚重的朱紅(后院)木門一起,嚴(yán)嚴(yán)實實地?fù)踝×送饷娴氖澜纾瑢⒑笤和耆υ诹诉@四四方方的天地之間;院子里空空蕩蕩的,只在四角的位置零星栽種了幾棵樹,以及在靠近院門的角落里,放置了一口大水缸。
說是水缸,從角落里隱隱飄散過來的氣味來看,這里面裝的也同樣是酒水。
可以說,完全沒有遮擋物可以利用。
薄異只能根據(jù)就近原則,在矮子里挑了一個“高個”——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向著水缸的方向靠近。
只是他還沒走出幾步,脖子上的水袖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水袖上傳了過來。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得趕緊把這煩人的水袖解決掉才行。
他干脆順著那力道一腳點在青石板上,整個人一躍而起,在戲服女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身子一扭,腳尖在身側(cè)的墻面上一點,借著對面的力道,整個身子開始在空中以和水袖纏繞相反的方向旋轉(zhuǎn)。
幾圈過后,薄異輕松落地,摸了摸自己終于自由了的脖子。
“啊啊啊啊——”
薄異的舉動顯然激怒了那戲服女人,她緊緊縫合的嘴里發(fā)出了凄厲刺耳的叫聲。
而她的尖叫聲就像是一聲信號,原本還慢吞吞搖擺著靠近的、其他十七個人動作齊齊一頓;下一秒,她們好像脫去了什么枷鎖一般,整個人突然變得無比靈活地、向著薄異撲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薄異的錯覺,他總覺得她們空洞無神的眼睛,在靠近他后,忽然冒出了貪婪垂涎的光芒。
就好像……他是什么美味的食物。
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臂密密麻麻地朝著他的臉、朝著他的胳膊……朝著一切、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抓來。
薄異一邊躲閃,一邊若有所思。
這些女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有傷:比如之前唱戲的女人被縫住了嘴;比如那個剛撲上來就被他反手推出去的女人,她的腳就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并從腿上的青紫淤痕來看,應(yīng)該是被人活活打斷的;又比如他現(xiàn)在面前這個女人,對方的皮包骨的手指前段空空如也——她的十指指甲被完全拔掉了……
但奇怪的是,就好像被縫住了嘴的女人還能唱戲一樣,被打退了腿的女人還是能夠靈活行動,被拔去了指甲的女人還能在薄異的手背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痕。
鮮紅的血珠頓時從薄異的手背上流出。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頓了一下,下一秒,那些npc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更加兇狠急迫了起來,眼里的垂涎也已經(jīng)挪到了她們的臉上。
薄異甚至聽到了不知是哪一位女士發(fā)出的口水吞咽聲。
原本能應(yīng)對的薄異在這種越來越劇烈的群攻下,也逐漸變得些吃力了起來。
他只能完全退到了院子里的水缸邊上,借著這還算大的水缸作為阻擋物,阻止部分npc的靠近和攻擊。
而就在這時,余光里,一樣白色的東西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是那條水袖!
他反應(yīng)十分迅速地往后一仰,白色的布料擦著他的臉滑了過去。
只是薄異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又一個npc抓住機會撲了過來。
薄異下意識地躲閃,但他卻忘了自己還懸空在水缸,或者說,酒缸的上方。
“噗通——”
他整個人跌進了酒缸里。
手背上原本已經(jīng)快要凝結(jié)的傷口被這酒水一泡,上面凝著的血塊頓時溶解在了酒水中;重新冒出的血珠剛從傷口“入頭”,也同樣被酒水飛快“帶走”;沒有了血痂保護的傷口被酒精一刺激,發(fā)出了細(xì)密綿延的刺痛。
“嘩啦……”
薄異從水面冒了出來,他從酒缸里站直了身體,伸出手將已經(jīng)完全濕透、濕噠噠垂下的頭發(fā)捋到了腦后,完整地露出了他那張漂亮的臉。
在沒有了視線遮擋物后,他第一時間查看了四周。
“嗯?”他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之前還緊緊圍在酒缸周圍的那些npc此刻不知道為什么,正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她們臉上垂涎欲滴的神色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恐懼。
她們無神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神中滿是驚恐,嘴唇緊緊地抿著,身軀微微顫抖著——好像一下子就從兇狠兇殘的捕食者,變成了脆弱無助的被捕食者。
薄異一手撐在酒缸邊緣,輕輕一躍從里面翻了出來。
他才剛在地面上站穩(wěn),就見那幾個npc齊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咦?
薄異試探著又往前走了一步。
npc們又整齊劃一地后退了一步。
薄異又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次,npc們倒是不再后退了——她們轉(zhuǎn)身開始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砰!”
“砰!”
“砰!”
……
一扇接著一扇的房門當(dāng)著薄異的面狠狠拍上。
那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就好像薄異是什么洪水猛獸;和之前恨不得能從薄異身上扒下一塊肉的熱切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一會兒,就只剩薄異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