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正拿著東西的趙文珊都不等對方來搶,十分“大方”地就把東西直接塞到了對方懷里。
叫囂男隨著對方的動作低下頭:
那是一個人形玩偶,觸手冰涼的是對方身上的皮膚,濕漉漉的是對方身上穿著的、還在往下緩慢滴著血液的紅色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趙文珊故意的,玩偶塞到他懷里的時候,正好保持著抬頭的動作,于是他才剛一低頭,就對上了玩偶從亂糟糟的假發(fā)中露出的臉——
張大嘴的扭曲面容上,紅黑色的粘稠液體凝結(jié)在它的眼眶周圍,沿著臉頰兩側(cè)留下了兩大片血色的“淚痕”;一雙已經(jīng)失去亮光的黯淡眼睛被粗魯?shù)厝诹丝帐幍难劭衾�,正在晃晃悠悠地注視著他�?br />
下一秒,“啊啊啊啊啊——”無比尖銳的刺耳叫聲在房間里響起。
“這是什么鬼東西!”叫囂男條件反射地將懷里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啪嗒”。
兩顆眼球從眼眶里掉了出來,未干的血跡在地面上畫出了蜿蜒扭曲的血痕。
“咕嚕嚕……”
一顆無神的眼珠滾到了叫囂男的腳邊緩緩?fù)O�,渙散的瞳孔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玩偶古堡(6)
被那眼珠這么一看,叫囂男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頓時崩潰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他雙眼通紅地踩著腳邊的眼珠,“噗呲”一聲,紅紅白白的液體噴濺了一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組織;可他就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始終瘋狂地在原地不斷踩踏著。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
趙毅把還喘著粗氣的叫囂男拉到了一邊,交給了另一個中年玩家暫時看管;自己則是撿起了地上的玩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丟到地上的關(guān)系,玩偶的臉上、身上出現(xiàn)了不少的裂痕。
他小心地拍了拍,遞到了薄異的面前,“你之前說的……就是這個嗎?”
薄異垂下眼睛看了看,點了點頭。
“可是,這個玩偶是什么意思?”趙文珊不解。
話音剛落,一只修長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如玉的手指正握著一只玩偶。
趙文珊擺了擺手,“不用,我已經(jīng)看過了……咦?”她一把拿過那只手上的玩偶,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竟然不一樣?”
遞過來的玩偶身上穿著一條滿是褐色臟污、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的長裙,和之前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的玩偶的衣著完全不同;并且它的頭發(fā)很長,黑色的長發(fā)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了它的臉,只露出了一張嘴。
趙文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挑開了一點玩偶的頭發(fā),“!”
只見黑色的頭發(fā)下,密密麻麻遍布了深紅色的蚯蚓狀傷痕;玩偶的眼睛倒是緊緊閉著,沒有之前像那個玩偶那樣,眼眶里被塞著一雙嚇人的眼睛。
至于沒有眼睛的原因,她抬頭看向站在她對面的男人……他還站在這里就已經(jīng)是答案了。
“你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她試探著問道。
“一個女人,一個……”薄異伸出指尖,點了點趙文珊手里的玩偶,“……這樣的女人。
”
這話一出,老玩家們一個個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們倒是沒有毫無眼力見地繼續(xù)詢問薄異是如何逃脫的,畢竟,對方現(xiàn)在給出的線索已經(jīng)足夠他們推出結(jié)論——
“那些畫不能碰!”
趙毅斬釘截鐵道。
他現(xiàn)在無比慶幸薄異當(dāng)時的“魯莽”舉動……哦不!這怎么能算是魯莽!這明明是有先見之明!因為有了薄異這個還活著的“當(dāng)事人”的現(xiàn)身說法,他們才能這么快地、在第一個玩家死亡后,就迅速地排出了第一個死亡條件!還知道了摸了那些畫后會遇到什么鬼怪!
這在以前的副本里,是要死好幾個玩家才能做到的事!
眾人看向薄異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這可是能從鬼怪手底下、絲毫無傷地活下來的大佬啊!怪不得人家之前直接就上手了,人家是有底氣��!
這一刻,不管是新玩家還是老玩家,都起了結(jié)交的心思。
“不知道怎么稱呼?”
眾人一邊離開這充滿血腥味的走廊,小心翼翼地穿過掛滿畫像的陰森畫廊,一邊和薄異搭話,進(jìn)行遲來的副本社交。
“薄異。
”
“我是趙……”趙毅才剛開了個口,就被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老趙你們兩個就不用再介紹了。
”那個中年玩家也擠了上來,迫不及待地對薄異進(jìn)行自我介紹,“我叫鄭榮!是個老玩家。
”
“伯雨。
”穿著黑衣服的女玩家也對著薄異點了點頭。
其他新人玩家見狀,也趕緊開了口:
“我叫潘露露。
”這是那個穿著漂亮裙子、但是一直紅著眼睛哭唧唧的女玩家。
“她是田秀云。
”她又指了指身邊表情呆滯的另一個新人女玩家。
田秀云就是那個早上發(fā)現(xiàn)了死者的倒霉蛋新人。
“我們?nèi)齻都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
”見眾人的目光看過來,潘露露小聲解釋道,“早上秀云是來叫我們起床的。
”因為新人里只有她們是女生,所以她們?nèi)齻便抱團(tuán)一起行動,可沒有想到……說著,潘露露的眼睛就又紅了起來,一副馬上就要“下雨”的模樣。
其他玩家趕緊移開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兩人。
他們可沒有興趣哄人。
“王興。
”叫囂男還是雙眼發(fā)直的狀態(tài),被鄭容推了一把后,也就只呆呆地說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