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那黑色指甲就要觸及到他眼球的那一刻,他一把掀起了身上的被子,兜頭蓋在了對方的身上。
然后在那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抽出了口袋里裝著的、他原本就打算用來捆綁怪異的繩子,連被子帶人地將那女人捆了起來。
床上的女人似乎被從天而降的被子弄懵了,愣了一秒之后才開始憤怒地撕扯。
但是被子好撕扯,那繩子卻是他們研究院特意研制出來的、特殊材質(zhì)的繩子。
在她撕扯被子的空隙里,薄異已經(jīng)輕巧落地,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地點亮了蠟燭,然后換到了床的另一邊,拿起了他的探測儀。
他關(guān)掉了震動提醒,將探測儀對著還在掙扎不休的女人,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數(shù)值。
根據(jù)數(shù)值顯示,這個莫名出現(xiàn)在他房間的女人身上蘊含的能量,大約等于以往他遇到過的b級怪異。
薄異頓時有些興致缺缺。
不如之前遇到的男主人。
不過既然對方都自己送上門了,直接讓對方離開似乎也不太禮貌。
薄異收起了探測器,將手伸進了口袋,從里面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老朋友”。
那是一把細長的解剖刀,銀色的刀身輕巧靈便,鋒利的刀片明明薄如蟬翼,卻能夠輕松劃開怪異們堅韌的皮膚。
薄異一邊在指間熟練地轉(zhuǎn)著刀,活動著自己的手指,一邊垂著眼睛安靜地打量床上的怪異,似乎是在思考從哪里下刀。
終于擺脫了被子束縛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脅,張大嘴無聲地朝著薄異恐嚇。
她似乎無法發(fā)出聲音。
見狀,薄異若有所思地走到了床邊。
他彎下腰,朝著女人伸出手。
而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揮出,尖銳的指甲刺破了空氣,帶著疾風直直地刺著薄異的眼睛。
她竟然已經(jīng)弄斷了一邊的繩索!
“�!敝讣鬃苍诘镀习l(fā)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薄異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對方的手指上。
這么看來……倒也不是有一點研究價值都沒有……
一擊不中,女人當機立斷地就要收回胳膊,準備收手再戰(zhàn)。
可就在這時,一只修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指修長而勻稱,指節(jié)分明,美的就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卻死死地把她的手固定在原處,動彈不得。
薄異不顧對方無聲的恐嚇,一把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他打量眼前的黑色指甲一會兒,然后就就著微弱的燭火,小心翼翼地開始沿著甲緣分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啪嗒”,一個黑色的完整指甲落在了床單上。
薄異直起了腰,小心地撿起了指甲,正準備放進自己帶著的收容盒里,忽然感到身側(cè)刮來了一陣風。
這個密閉的房間里哪來的風?
薄異有些奇怪地回頭,然后,他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又弄斷了繩子的女人背對著他、朝著窗簾方向倉皇逃跑,然后,飛快地鉆進了厚重的窗簾后。
窗簾微微晃動,慢慢又歸于平靜。
薄異收好了指甲,重新走到了窗戶前。
“唰啦——”他又一次拉開了窗簾。
窗簾后空無一人。
“啪嗒——”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窗簾后掉了出來。
嗯?薄異低下頭。
一個玩偶正靜靜躺在他的腳邊。
玩偶古堡(4)
“啊啊啊啊啊——”
寂靜的清晨,一道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條走廊。
“吵死了!大清早的干什么!”
“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玩家們紛紛打開了房門。
走廊里,一個新人玩家正癱坐在地板上,瞪大著眼睛,驚恐地看著她面前那扇推開的房門。
“到底怎么了?”新玩家們還在無知無畏地罵罵咧咧,老玩家們倒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竟然第一晚就有玩家死了?
他們也不管那個癱坐在地、已經(jīng)被嚇傻了的女玩家,自顧自地走到了大開的房間門口。
屋子內(nèi)一片漆黑,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文珊,把蠟燭拿來。
”趙毅皺著眉頭扭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間房間里住的應該是一個新人玩家。
趙文珊應了一聲,飛快地拿來了蠟燭。
“嚓”,蠟燭被點燃,跳躍的小火苗照亮了房間內(nèi)的景象:一個人影此刻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的中央,暗紅色的血液已經(jīng)染紅了她身下的床單;房間內(nèi)的擺設都整整齊齊的,沒有逃跑打斗的痕跡。
打量完了房間的大致情況后,趙毅便舉著蠟燭小心翼翼地向著房間內(nèi)走去,其他老玩家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
新玩家們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在“獨自留在沒有老玩家的門外”和“跟在老玩家后面進入那個一看很不妙的房間”中,選擇了后者。
只是,在進入房間看清楚了床上的景象后,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后悔了。
“嘔——”
“嘔——”
他們捂著嘴,再也顧不上走廊里還有沒有老玩家,一個個飛快地沖出了房間。
此起彼伏的干嘔聲在走廊里響起。
他們空蕩蕩的胃里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吐出來,只是,他們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了;可偏偏,他們明明已經(jīng)干嘔到眼前發(fā)黑,但在房間內(nèi)只掃了一眼的畫面還是牢牢地在他們的眼前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