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攔路劫財?shù)目偛?/h1> 蒲松琴先是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從紛飛的紅票子空隙中看清了這人的樣貌。
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坐在油亮的黑色皮沙發(fā)上,雙臂慵懶地展開靠著沙發(fā)扶手,筆挺的西裝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白皙的皮膚配,俊朗的容顏,眼中玩世不恭的譏笑都在預示著
這人很裝!
男人見蒲松琴腰板挺得筆直,而一旁的錢經(jīng)理腰彎的頭都快貼地了,更覺得有趣。
“你知不知道,你打碎了我的古董瓷罐是宣德年間的,雖是民窯,但也價值三十萬,你居然拿著兩百塊就來打發(fā)我?”
蒲松琴掏了掏耳朵,哦,他說三十萬就三十萬,真當她這么好唬?她又不是沒有掃一掃。
但這可把一旁的錢經(jīng)理給嚇壞了,差一點兒就跪地上了。
“慕少爺,這可真不管我們物業(yè)的事情啊,她就是一臨時工,我們這就把她給開除了!”
錢忠專將頭舉過頭頂作揖,竟然是比清明祭祖還要虔誠。
看樣子,眼前這位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來歡樂家園小區(qū)禍害人的?
還是說這小區(qū)藏著寶藏,就看上歡樂家園這個房齡十年,設施陳舊的中檔小區(qū)了?
蒲松琴咬著牙,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恨得牙癢癢。
蒲松琴待人溫和,但是一和動物扯上關(guān)系,那便是踩了她的底線。
罐罐是咪咪打碎的,怎么,這人還要和流浪貓計較嗎?
“如果東西是真的,你付我報酬,我肯定承擔賠償,但我是義務為您勞動的,所以東西我不賠也是本分。”
“《民法典》中說了,當個人之間形成勞務關(guān)系后,若提供勞務的一方在從事勞務活動的過程中對他人造成了損害,那么接受勞務的一方就需要承擔侵權(quán)責任。”
“而且我事先并不知道你這東西貴重,也并沒有人告知我,如果你硬要我賠,那便是碰瓷!”
說著蒲松琴霸氣的將地上散落的兩張紅票子揣回了兜里。
慕云庭挑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你說你做的義務勞動?”
錢忠專趕緊爬起來擋在了兩人中間,在慕云庭身旁耳語。
“慕少,您付我兩千讓我找人幫您捉老鼠,結(jié)果這個小琴非說自己會,硬是要將活攬過來。結(jié)果收錢辦砸了事兒,現(xiàn)在想抵賴。”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沒什么背景,您到時候請律師團隊已告一個準�!�
錢忠專生怕蒲松琴聽去了一言半語,將聲音壓得很低。
兩人離得太近,蒲松琴聽不見他們說話,惦著著腳尖朝著那邊湊。
但這人與錢經(jīng)理同流合污,指定也不是什么好鳥。
慕云庭推開擋住他視線,沒有邊界感的錢經(jīng)理,觀察著眼前小姑娘的臉色。
一副誓死如歸玉石俱焚的表情,原本粉嫩的下唇被咬得泛白,像一只炸毛的小貓,準備誓死反撲。
慕云庭原本是喜歡小動物的,尤其是貓這種生物。
對你忽冷忽熱,忽遠忽近,隨心所欲卻又錙銖必較。
奈何他貓毛過敏,所以也只在很小的時候養(yǎng)過一只,不過很快就被送走了。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可不能和貓相提并論,只是個貪財?shù)男∪肆T了。
不過看著姑娘連兩千塊都貪,估計家庭也很困難,慕云庭的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一個想法。
“錢經(jīng)理,我家是正經(jīng)商人,沒必要把小姑娘逼得太狠,既然她是物業(yè)的零時工,那不如將她借給我,每個月來給我打掃兩次屋子,就當是還債了�!�
“物業(yè)那邊的工資還是照常給她發(fā)。”
其實三十萬對于慕云庭只是小錢,但是他的房子雖不常住,卻還是需要保持干凈整潔。
既然原本就要請保潔,不如讓眼前這姑娘來做。
不找她追債,還給她工作,這姑娘一定會感激他的。
一邊想著,慕云庭一邊打起了噴嚏。
慕云庭眉頭微皺,這是他貓毛過敏時才會有的反應,但別人說人在心動的時候也會有類似的反應。
慕云庭看著蒲松琴的眼神里有一絲疑惑。
“不,你們物業(yè)的工資太少了,我這邊每個月再單獨給她發(fā)一萬的工資,不然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慕少雇不起人呢�!�
錢忠專見慕云庭沒有再追究這三十萬的意思,松了一口氣,于是轉(zhuǎn)身又將蒲松琴叫到了一邊,語重心長。
“小琴啊,慕少爺大發(fā)慈悲,沒有找你討債的意思,但是你第一個月工資肯定沒了,日后你的工資每月降一千,還得來給慕少爺打掃兩趟房子,就當是還債了。”
“別不識抬舉,慕少爺律師團隊實力雄厚,你打起官司來黑的都給你說成白的,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蒲松琴剜了一眼錢忠專和慕云庭
“你們不能扣我的工資!而且,我拒絕被包養(yǎng)!”
本以為蒲松齡會吞下啞巴虧的錢忠專嚇得魂都飛了!
趕緊去捂蒲松琴的嘴。
這屆大學生怎么這么不懂人情世故��!
真想整頓職場嗎?
慕云庭這時候也察覺出不對勁來,聲音中充滿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這是怎么回事,錢經(jīng)理你讓她說!”
被慕云庭這樣問,蒲松琴雙眼通紅,只覺一陣委屈。
有了顧玲“罩著她”這句話,她也敢破罐子破罐了,將錢經(jīng)理的罪狀一股腦說了出來。
反正就算去寵物醫(yī)院工作,她也還能和喜歡的寵物們在一起。
至于包養(yǎng)。
一個月扣一千再打掃兩次房間就能頂三十萬債款,天下哪有這樣的餡餅?
其實蒲松琴這樣想也非全無道理。
她曾經(jīng)是大學的�;�,就算是當保安純素顏,也難掩出塵的氣質(zhì)。
慕云庭的眉頭緊鎖,眼風如刀劈過錢經(jīng)理。
“錢經(jīng)理,指鹿為馬,你倒是厲害!”
職場的層層剝削,慕云庭怎么不懂,只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錢忠專是頭一個。
他又重新正視眼前的姑娘,嘴角勾著笑。
“我沒說過扣你工資,每月額外由新星集團再發(fā)放一萬�!�
“除了物業(yè)的工作,每月負責打掃我的屋子兩次,這可不是簡單的活,我這人潔癖,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灰塵。”
“有疑問沒?”
語氣不容置喙。
蒲松琴眨巴著泛著淚光的眼睛,有點兒懵懂。
怎么最近大佬都趕著給她送錢?
“但是能不能從三個月之后開始�!�
因為三個月之后,她就過試用期了,錢經(jīng)理再想開除他,也得擔心《勞動法》了�!�
“算了,隨你。”
慕云庭看看手表,將錢忠專叫了出去。
經(jīng)過蒲松琴身邊的時候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伴隨著輕笑聲。
“長這么丑,誰要包養(yǎng)你�!�
“還有那罐子,是個贗品!”
后來錢經(jīng)理沒有被撤職,但也沒再繼續(xù)找普松琴麻煩,她也只當相安無事,繼續(xù)值班。
蒲松琴沒空深究,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大喵汪寵物醫(yī)院重新開業(yè)接到了第一位病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