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起訴案?戚喻要做為原告出庭?
漆黑的夜空,雪花依舊紛飛,原本被呂嵇清掃干凈的院落再次被積雪鋪滿。
戚喻搬來一只小板凳坐著,悵然若失地倚著門框發(fā)呆。
懸在屋檐下的電燈飄出微弱的黃光,在黑夜里點綴出躺在戚喻腳邊一道渺小的影子。
聞人歏來了,又走了。
前后不過半個小時。
要不是身上的貂毛披風存在感實在太強,戚喻要以為剛剛不過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戚喻撒謊了,并沒有向聞人歏如實告知在和晝那里經歷到的惡性遭遇。只說是病毒性感冒導致聲帶短暫性失聲,修養(yǎng)幾天便能恢復如常。
聞人歏注視著她,若有所地點點頭,道:“按時吃藥,按時復診,有什么需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聞人歏真誠地看著她,炙熱的目光有眷戀但并無冒犯的意味。腰板挺得很直,再次在部隊經歷魔鬼般的訓練。原本溫潤的氣質看起來比從前增添了幾分堅毅。
“另外,我要向你道歉,我今日不該做出跟蹤你的違法舉動,非法尋得你的住處地址,這樣已經侵犯到你的合法權益,對不起�!�
戚喻原本還有些好奇聞人歏怎么會知道她這個住處,就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并主動向她道歉。這讓她再次感受到他給予她的平等與尊重。雖然他跟蹤的行為算不得尊重。
戚喻沖他擺擺手,意思是沒關系。
或許在面對喜歡的人,人才會這么雙標。
換到和隕身上,戚喻估計只會感到厭煩。
聞人歏臉上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笑意,站起身,與她道別:“夜已深,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戚喻連忙一同站起身,送到他門外。
站在窄小的的門框里面,戚喻目送著聞人歏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離去,他烏黑的發(fā)頂很快被染上一片純白,身影漸漸變成一只小黑點。戚喻才意識到他是走路進來的巷子。
那剛剛那一大堆的禮品,是他迎著風寒,踩著積雪,步行著去外面的大路一趟一趟搬運進來的��?
不知為什么,戚喻忽然感覺鼻尖有些發(fā)酸,心口瞬間又悶又疼。
這股奇怪的情緒攪得她胃酸倒流,喉管涌起一道劇烈的灼痛感,身上瞬間爆出一大片冷汗,扶著門框“哇哇”地吐了起來。
耳膜深處傳來沉悶的咚咚聲,像有什么在顱腔里奮力擂動,每一次震動都在擠壓著顱內神經,仿佛有人在用鈍器在腦殼內側反復捶打,并為她暫時屏蔽掉外界的一切聲響。
直到將胃部里的東西清空殆盡,戚喻無力地靠到門板上,以此來緩解倍感疲累的身軀。
不知過去了多久,戚喻才終于恢復聽覺,聽到了雪花落下的沙沙聲響,以及,一道虛弱無力的,類似貓叫的聲音。
是貓嗎?
靜靜地聆聽了好一會兒,戚喻才辨別出那道聲音是從隔壁屋子傳過來的。
隔壁?
不就是和隕的房子?
戚喻從冰涼的地面上爬起來,慢慢扶著墻向旁邊那扇大門走去,推了一下,推不開。
屋子里一直沒有光亮,宣告著無人在家。
不知道為什么,戚喻想起和隕曾經抱給她看過的那只三花貓。
所以,會是那只三花嗎?
住院這段時間,戚喻與和隕沒有過一次聯(lián)系,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回這邊�。�
萬一真的是他養(yǎng)的貓,這大雪紛飛的極寒天氣,缺糧又少水的貓咪,怕是會好難挨。
去雜物間取了一張?zhí)葑映鰜�,戚喻拖著酸軟的雙腿翻過那張矮墻。進入到院子里,貓叫聲愈發(fā)清晰。
戚喻尋著聲音進到客廳,在茶幾旁邊看到一只金色的貓籠,一只三花貓趴在籠子里,眼睛要閉不閉,嘴巴上的胡須一顫一顫的,發(fā)出虛弱地叫聲。旁邊攢了一堆又臟又臭的貓糞,角落里的小盆早就沒有貓糧的影子。
戚喻趕忙抱著貓回到自己這邊。
翻出之前喂流浪貓還剩下來的貓罐頭,倒進盤子里給貓吃,再去廚房倒了一碗溫水出來。
餓了許久的小貓終于見到救命糧食,把貓貓頭埋進餐盤里吭哧吭哧地吃起來。
倚著門框思緒不知跑到何處的戚喻,忽然感覺膝蓋上一沉。低頭,便看到吃飽喝足的三花跳到她腿上坐下,前爪立起支撐身體,仰著頭好像是在觀察她一樣。
似乎是沒有嗅到她身上有任何的危險氣息,它朝著她翻了一個身,露出毛茸茸的白肚子。
戚喻用手指給她捋了捋毛,小貓身上有一股酸酸的氣味,她下意識皺了一下鼻子。
小貓立即敏銳地警覺到了一般,失落地“喵”了兩聲,跳到地面上。
戚喻看到它跑進客廳里去,趴進茶幾底下。一邊在舔舐身上的長毛,一邊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她,仿佛在說:你看,我在努力地清潔自己的毛發(fā),請你不要嫌棄我。
戚喻忍不住失笑出聲,主人那么惹人討厭,養(yǎng)的小貓倒還挺可愛的。
戚喻在家休整了三天,隔壁一直沒人回來。發(fā)出去詢問貓咪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不見回復。
她索性帶著三花去寵物店洗了澡,購置了一堆貓糧,帶去寵物醫(yī)院進行細致的體檢。
第四天才重新回去花店上班。
因為大雪天氣,這幾天花店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和琳瑯懶洋洋地趴在收銀臺上,聽見門邊風鈴被撞響,連忙起身準備迎接客人。
看到是戚喻進來,激動地“呀”了一聲,隨即猛地沖上前抱住戚喻,“戚喻,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這段時間你不在,我自己一個人守店無聊死了�!�
戚喻回抱住她,笑道:“嗯,我回來了。”
“呀,你的聲音。”和琳瑯瞪圓了眼睛,張著嘴巴,一臉驚喜地看著她。
戚喻淡定地點點頭,笑瞇瞇地看著她:“嗯,恢復了�!�
“太好了,那今晚我們去吃頓大餐,好好慶祝一下�!�
“好。”
日子恢復如常,戚喻繼續(xù)花店,語言補習班,家三點一線的生活。
那段令人窒息的經歷,仿佛只是戚喻做的一場噩夢。偶爾在午夜夢回之際,戚喻還會被嚇到哭醒過來。
元旦早過,日期慢慢臨近小年,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再次攪起戚喻原本已經平靜的生活。
那則電話居然是海城法院的電話,是來通知她前段時間起訴遭遇到的被網絡暴力,造謠辱罵案的開庭時期。
而她,作為原告要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