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殺
聽著村民們七嘴八舌的提議，老村長干咳一聲，目光轉(zhuǎn)向縫褲子。
“狼皮衣裳的事，手藝活，就交給你了�！�
“村里不讓你白忙活，開春記你十個工分�！�
他巧妙地避開了上族譜這敏感話題。
村民們立刻會意，不再糾纏。
“扒皮俺在行！交給我！”一個漢子自告奮勇，“也算替錘子哥一家報仇！”
“這么多狼肉，夠全村吃上好幾天了！”
“唉，就是可憐了錘子一家四口……”
看著村口眾人圍著狼尸，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分割狼肉和皮張，張誠卻眉頭緊鎖。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興奮的人群，最終落在了同樣滿臉激動的張大腦袋身上。
“大腦袋哥！”張誠沉聲喊道。
“二狗子！你…你真是神了！”張大腦袋湊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敬佩和一絲討好，“啥時候有空，教教哥們兒兩手槍法？”
一次是運氣，兩次是巧合。
可牛棚外一槍斃命，村后又是一槍爆眼。
這他娘的還能是運氣？
張誠臉上沒什么表情。
槍法是子彈喂出來的，教是教不會的。
他沒接這話茬，反而問道：“大腦袋哥，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在山里，你們碰上的狼群，大概有多少頭？”
張大腦袋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二狗子，你這不是難為俺嗎？那時候魂都快嚇飛了，誰還顧得上數(shù)狼��？咋了？你覺得數(shù)量不對？”
張誠幾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
“具體多少記不清了�！�
“但我總覺得……村口這些狼，像是故意來送死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冷意。
“而且，狼群既然敢進(jìn)村報復(fù)，必然誕生了新的頭狼。”
“你應(yīng)該知道，新狼王通常狡猾得很，極少會親自帶隊沖鋒，往往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話說到這里，張誠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電般擊中了他！
調(diào)虎離山！
聲東擊西！
村口的狼是誘餌，真正的目標(biāo)是……
他猛地甩開搭在肩上的獵槍，緊緊攥在手里，臉色驟變，轉(zhuǎn)身就朝著自家黃泥屋的方向狂奔而去！
施陽陽！
張大腦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愣在原地。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咀嚼著張誠剛才的話，一股寒意也從心底冒起。
他也顧不上多想，從旁邊伙伴手里奪過一桿獵槍，拔腿就追了上去！
張誠此刻心急如焚，腳下生風(fēng)，一路沖回后院。
看到黃泥屋的門依舊緊閉，用土磚臨時封堵的窗戶也完好無損，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難道……真是我多慮了？”
念頭剛起！
“嘭��！”
他身側(cè)一人高的積雪堆猛然炸開！
一道迅猛的黑影撕裂風(fēng)雪，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在他的左肩！
巨大的沖擊力瞬間將他撞翻在地！
手中的獵槍脫手飛出，砸進(jìn)遠(yuǎn)處的雪地里！
“咔！”
肩胛骨仿佛錯位般的劇痛傳來！
張誠悶哼一聲，反應(yīng)快到極致！
他甚至來不及感受疼痛，右手已經(jīng)閃電般按住脫臼的肩膀，左手撐地，腰腹發(fā)力，猛地一擰！
“咯嘣！”
骨骼復(fù)位的脆響清晰可聞！
就在掰正肩骨的同一剎那，他腰間的軍刀已經(jīng)出鞘！
反手，疾刺！
“嗤啦——！”
厚實的棉襖袖子被鋒利的狼牙撕開，灰白的棉絮在空中飛揚！
那頭潛伏的雪狼，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張誠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fēng)，握緊軍刀的右臂肌肉賁張，手腕一抖！
軍刀化作一道寒芒，脫手飛出，直射偷襲的雪狼腹部！
如果是空曠地帶，如果他赤手空拳，面對這樣一頭蓄謀已久的成年雪狼，確實兇多吉少。
但現(xiàn)在！
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是因為懂得制造和使用工具！
軍刀離手的瞬間，張誠沒有絲毫停頓，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戰(zhàn)術(shù)翻滾，撲向幾米外掉落的獵槍！
“噗嗤！”
鋒利的軍刀精準(zhǔn)地沒入雪狼柔軟的腹腔，帶出一蓬滾燙的狼血！
劇痛似乎并未影響這頭兇狼！
它眼中兇光更盛，后肢猛地蹬地，帶著一股腥風(fēng)，再次撲向翻滾中的張誠！
風(fēng)聲貫耳！
張誠背部著地，面朝天空，那張被風(fēng)雪磨礪得有些黝黑的臉上，勾起一抹冷酷到極致的獰笑！
他的雙腳腳尖猛地刺入厚厚的積雪！
腰部發(fā)力，屁股一挺，整個身體竟短暫懸空！
同時，膝蓋閃電般彎曲上抬！
“嘭！”
他的雙腿如同兩根繃緊的強力彈簧，驟然彈出！
腳尖鏟起的兩蓬雪霧，精準(zhǔn)地糊向撲來的雪狼面門，瞬間遮蔽了它的視線！
借著這股反彈之力，張誠雙手撐地，整個人如貍貓般彈起！
他沒有去撿近在咫尺的獵槍，而是從腰后拔出了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柴刀，砍柴的利器，搏命的兇器！
單面開刃，頂端圓鈍，是為了防止砍柴時誤傷。
但在張誠手中，它就是致命的武器！
趁著雪狼視線被阻的剎那！
張誠不退反進(jìn)，猛地向前跨出一步！
“啊嗷——！！”
雪狼被雪迷了眼，發(fā)出一聲低沉而暴戾的咆哮！
張誠雙目圓睜，一口氣死死憋在胸腔，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燃燒沸騰！
他緊握柴刀的右手，手腕一沉，以一個刁鉆迅猛的角度，向前猛地一刺！
軍體格斗術(shù)——直刺！
沒有花哨，唯快不破！
“噗！”
柴刀精準(zhǔn)地刺入了雪狼大張的嘴巴！
可惜，圓鈍的刀頭無法造成致命穿刺傷。
但，夠了！
張誠眼中寒光一閃，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鐵鉗，死死箍住了雪狼長長的口鼻！
同時，右手猛地轉(zhuǎn)動刺入狼嘴的柴刀！
“啊嗷——�。�！”
雪狼發(fā)出凄厲痛苦的長嗥！
柴刀開刃的一面，隨著張誠手腕的轉(zhuǎn)動，狠狠劃開了它的舌頭和口腔軟肉！
鮮血狂涌！
張誠果斷松開柴刀，雙手同時發(fā)力，死死鉗住狼吻！
狼的獠牙和咬合力是它最強的武器。
一旦狼吻被有效控制，它的威脅便去了大半！
“喝��！”
張城暴喝一聲，雙臂青筋暴起，全身力量灌注于手臂和腰身！
他腰桿猛地向下一沉，左膝順勢跪地！
一個兇狠利落的過肩摔！
“嘭！”
沉重的狼軀被他硬生生掄起，然后狠狠砸在雪地上！
不等雪狼掙扎，張誠右膝緊隨而至！
膝蓋如同鐵樁，死死頂在了雪狼脆弱的脖頸處！
他臉頰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全身的重量和力量都壓在了右膝之上，不斷加大力度！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雪狼的頸椎，被他硬生生頂斷！
狼頭無力地歪向一旁，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呼……”
看著身下死透的雪狼，張誠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下來，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從遇襲到反殺，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二十幾秒，卻耗盡了他目前這具身體的大半力氣。
他甚至累得沒力氣去喊屋里的施陽陽。
“臥槽��！”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充滿震驚和難以置信的驚呼傳來！
“二狗子！你、你……你他娘的空手……干死了一頭狼？！”
張大腦袋瞪圓了雙眼，死死盯著被張誠壓在身下的雪狼尸體，下意識地想給自己兩巴掌，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在做夢！
幾乎是同時。
“吱呀——”
黃泥屋那扇簡陋的木門，忽然從里面被打開了。
張誠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去。
只見施陽陽從門內(nèi)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她是怎么知道移開頂門的橫梁的？
瘋婆娘腳步踉蹌，卻異常迅速地跑到張誠跟前。
那張洗凈后顯得格外精致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焦急和擔(dān)憂，目光緊緊鎖在張誠身上。
愣在一旁的張大腦袋也終于回過神。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還坐在狼尸上喘氣的張誠攙扶起來。
“二狗子，俺…俺張大腦袋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是真服了！”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極度震驚后的敬畏。
張大腦袋將張誠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扶進(jìn)了溫暖的黃泥屋。
安頓好張誠，張大腦袋轉(zhuǎn)身就往外跑，臉上是無法抑制的激動和亢奮。
一沖出黃泥屋，他就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村口的方向瘋狂大喊：
“快來看啊——！！”
“二狗子一個人！赤手空拳�。∮謿⒘艘活^狼�。�！”
“他娘的！二狗子幾拳就把狼給打死了�。。 �
他的吼聲在寂靜的雪夜里傳出老遠(yuǎn)，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足以讓整個張家村再次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