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純情吶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姜晚看清了房間內(nèi)的狼藉，也看見了裴燼猩紅的雙眼。
裴燼面色一沉。
可下一秒，有溫?zé)崛彳浀闹父馆p輕貼著他的太陽穴，用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緩緩揉按著。
裴燼身軀一僵。
太陽穴這樣薄弱的致命部位被人觸碰，多年來養(yǎng)成的條件反射讓他的手臂肌肉繃緊，差點要動手把人丟出去，又生生克制住了。
姜晚的手指靈巧，揉轉(zhuǎn)的力道不輕不重，顯得很有耐心。
裴燼閉著眼，一直在被拉扯著的神經(jīng)略微有那么些放松。
“舒服嗎？”姜晚問。
“……”裴燼繃著臉，“不舒服�！�
“啊�！苯碓尞�，而后點點頭，“忍著吧。”
她的口吻太過理所當(dāng)然，沒有一點感情，甚至連裝出來的關(guān)心都沒有。
裴燼都給氣笑了，就聽姜晚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吧。”
“給你來首曲子，想聽嗎裴總？”
裴燼扯扯嘴角，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姜晚也不需要他的回應(yīng)，自顧自接了下去。
悠揚(yáng)溫柔的小調(diào)緩緩升起，如同山間醉人的風(fēng)，在毫無準(zhǔn)備下?lián)淙藵M面。
裴燼有些詫異。
他以為姜晚說的來首曲子，是用邊上的音箱放歌，結(jié)果沒想到，是姜晚自己在輕輕哼唱。
悠長的小調(diào)，配上她那把好聽的嗓音，聲聲入耳。
這是一首童謠。
裴燼睜開眼。
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姜晚清澈明亮的眼底，她眼底映著光，整個人竟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
裴燼開了口，“這曲子叫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隨便哼的�！�
“很好聽。”
裴燼點了一下頭，但是下一秒，他話鋒一轉(zhuǎn)，語調(diào)里那沉沉的壓迫感又冒了出來。
“姜晚。”
他念著她的名字，似笑非笑，“你這是在故意討好我嗎？”
“呀，被發(fā)現(xiàn)了�！�
姜晚眨了一下眼睛，面上的無辜一掃而空，嘴角勾起來的笑狡猾的像個狐貍。
她以一種‘?dāng)偱�，不裝了’的口吻，氣定神閑道，“月底有個拍賣會，我想去看看，裴總有空的吧？”
裴燼瞇了瞇眼，幽深的目光里含著危險的訊息，以及那一絲顯而易見的憎惡。
說得好聽，什么想去看看？
分明就是在拐彎抹角地要東西！
這個愛慕虛榮、得寸進(jìn)尺、貪得無厭的女人！
裴燼嗤笑一聲，捏住了姜晚的下巴，兩人的位置瞬間調(diào)轉(zhuǎn)，他反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不過……你才唱這一首破歌就想要更多，不夠。”
“……”
姜晚簡直莫名其妙，我就想讓你刷個臉，好讓我能進(jìn)那拍賣會現(xiàn)場，僅此而已，還要什么了？
后知后覺的，姜晚讀懂了裴燼的弦外之意，她眨眨眼，了然道：
“既然裴總沒空，那我就只好找季三少了�！�
“我想……季少爺應(yīng)該會很樂意的�！�
姜晚話音剛落，裴燼捏著她下巴的手又重了幾分力道。
男人粗糲的指腹從她唇上刮過，似乎是勾起了興趣，他又碾了好幾下，姜晚被他磨得唇色發(fā)紅，像是涂了胭脂一樣的顏料，誘人極了。
裴燼眼神一暗，眸光陰沉。
偏巧就在這個時候，姜晚的手機(jī)響了，接連好幾條的微信提示音。
上面顯示的是季耀的名字，今天才加的微信，季耀就已經(jīng)轟炸了好幾條。
他問姜晚有沒有到家，為什么都不回消息。
最后還跟了一句：【我可以想你嗎？】
手機(jī)就在手邊，姜晚看見了，裴燼也看見了。
氣氛凝滯了剎那。
裴燼差點就要鼓掌了。
還我可以想你嗎？
嘖，真是好純情好純情吶。
裴燼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jīng)受了刺激，在姜晚側(cè)過頭要躲的時候，他冷笑一聲，鉗制著姜晚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這個吻來勢洶洶，真說起來毫無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和占有欲在作祟。
兩人之間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
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在這間房間里。
窗臺，地面，浴室，處處都有那晚的印記。
裴燼陰沉沉地笑了，“我?guī)湍慊貞浺幌隆Ｃ獾媚悴恢滥悻F(xiàn)在在誰的床上，嗯？”
姜晚：“……”
她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道，“裴總，你不是討厭我嗎？那你現(xiàn)在是想要做什么，做恨？”
“嗯，恨死你�！�
“……”
姜晚的嘴角抽了抽，就在她想要再踹一腳的時候，裴燼悶哼一聲，估計是頭又疼起來了，力道松開了好些。
姜晚趁機(jī)掙脫了他的鉗制，然后果斷轉(zhuǎn)身，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她一個沒注意，踢到了一個被打翻的果盤。
“姜小姐�！�
聽到動靜，等在門口的林特助迎上前，剛想問什么，姜晚打斷他，微笑臉，道：
“我覺得你家裴總頭痛的毛病，好像也不是很嚴(yán)重。”
“��？”林特助沒聽懂。
姜晚已經(jīng)繞過他，獨(dú)自離開了。
林特助想了想，決定進(jìn)去看看情況。
套房里，仍舊是滿地狼藉還沒來得及找人清理，可空氣中那種冰冷暴虐讓人喘不上氣來的低氣壓已經(jīng)蕩然無存。
裴燼站在窗臺邊，神情和往日一般無二，仍舊是那副淡淡然的，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
折騰的這一晚天都已經(jīng)亮了，初升的太陽耀眼到炫目，裴燼逆光而立，高大修長的身影像是被鍍了一層金，恍若神祗，矜貴無雙。
“裴總，你好了？”
林特助松了一大口氣，剛要高興一把，就見裴燼側(cè)過臉朝他看來，然后勾著唇角笑了一下。
林特助心里咯噔，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大boss幽幽問了句：
“給我解釋一下，姜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
請蒼天！辨忠奸�。�
林特助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他后悔自己昨晚沒先錄個視頻，這樣他就能理直氣壯地把視頻拍在老板臉上，痛快地來上一句：
“來，請看vcr！”
但是他沒有證據(jù)。
林特助保持著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微笑回道，“裴總，您昨晚喊了姜小姐的名字，所以我才把姜小姐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