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會和他生孩子
景臣:“剛下飛機,這不就被南風和庭深拉來喝酒了�!�
“什么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她問得自然,右手邊的氣壓卻越來越低。
景臣掃過陸庭深冷冰冰的臉色,淡淡笑了下:“怎么突然要請我吃飯?”
許輕衣:“留學那段日子,你照顧我很多。”
前幾年她追著陸庭深出國讀書,初來乍到時,他對她愛搭不理,常常把英文不好的她一個人扔在出租屋里。她人生地不熟,還好得了幾次景臣的幫助,才漸漸站穩(wěn)腳跟。
“都是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飯可以你請,但錢我付�!�
話落,景臣又看向陸庭深道:“庭深,我和輕衣吃飯敘舊,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陸庭深淡看了許輕衣一眼,說:“她和誰吃飯,都是她的自由�!�
許輕衣握住酒杯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僵了一秒,旋即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到第三杯時,一只精瘦的手臂抓住她纖細手腕,耳邊是陸庭深寡淡到極致的聲音:“喝這么多干什么,又想在大馬路上發(fā)瘋?”
他氣息冷,掌心卻熱得發(fā)燙。
許輕衣抽回手,擰眉看著他:“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喝到斷片,第二天還是景臣告訴她,說她在大馬路上大哭大鬧,拉著路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胡亂告白。
那是她的黑歷史,只有她和景臣知道。許輕衣看向景臣,問是不是他把她賣了。
景臣彎了下眼睛,笑意頗深地說:“我可以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告訴第三個人�!�
她眉頭擰得更緊。
陸庭深懶懶地瞥了她一眼,淡聲開口:“你自己說過的事,你自己忘了?”
她有點不信:“我會跟你講這種事?”
她特意加重你字的音,里里外外都透露著,她和他不會熟到講糗事的地步。
果然,陸庭深臉色難看了些,十分不耐地說:“你死皮賴臉纏著我的時候,恨不得我把你從里到外都看個透,還不是什么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這話倒是沒什么毛病。
為了嫁進陸家,她從高中就開始不停地纏著他。追人那么多套路,許輕衣是覺得,還是真誠最重要,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什么天都和陸庭深聊。
她抿緊唇,仔細回憶自己究竟是何時說漏嘴的�?捎洃洓]想起來,倒是真有些犯暈。
“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陸庭深的腿,身體跟著趔蹴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陸庭深已經(jīng)扶住了她細腰。
許輕衣喝了酒,身體不免有些敏感。陸庭深力道不重,掐得她神經(jīng)發(fā)麻,輕顫了下。
她下意識垂眼去看陸庭深,和他深邃的眼眸相撞。
許輕衣迅速避開他目光,直往洗手間走去。
酒吧洗手間不分男女,有些魚龍混雜,許輕衣用冷水沖了把臉,在隔間冷靜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出去。
哪知腳還沒踏開,就被熟悉又極具侵略性的氣息猛地包圍住。不待她反應,陸庭深已經(jīng)將她逼回格子間里,抵在門板上。
空間逼仄,頭頂燈光昏暗,她和他熾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放開我。”許輕衣強忍著酒意,抵住陸庭深逼近的胸膛。
“剛才提起以前的事。”陸庭深掐住她腰,渾身酒氣地說,“我還是喜歡那時候,像只小白兔的你�!�
“喜歡?”
她仰起脖子,聲音有些啞:“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喜歡?”
她十八歲生日那天,給他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回答她的全是機械的關機女聲。
后來她跟著他出國,他接二連三把她一個人扔下,甚至連回國,都不肯知會她一聲。
現(xiàn)在她和他結婚了,他卻在外面有數(shù)不清的女人,對她的態(tài)度,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醉意上涌,許輕衣鼻腔涌上酸意,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眼睛也紅紅的,倒是真像只生氣的兔子。
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愈加散發(fā)著濃郁的冷意:“陸庭深,你不配跟我聊感情�!�
他掐住她腰的手一僵,另一只手倏地掐住她下頜,臉湊近她,在快要貼到她紅唇時頓住,冷聲道:
“你以為你配?”
話和吻是同時落下的,像狂風驟雨。
酒精刺激著兩人身體貼近,與其說是親吻,更不如說是在撕咬。直到嘴角傳來痛意,陸庭深終于放開許輕衣。
借著頭頂燈光,他看見她嫣紅的唇上,沾上他殷紅的血。
許輕衣什么話也沒說,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被他扯皺的裙子,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般,推開隔間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
從洗手間出來,許輕衣沒回卡座,而是走到酒吧外吹風。
身后腳步聲漸進,沒來得及回頭,肩膀已經(jīng)搭上深藍色西裝。
“風大,別著涼了。”
她抬起頭,和景臣溫潤的眸撞上,輕聲道了句謝。
景臣站在風吹來的方向,身體擋住寒意,眼里不似方才柔和,反而意味深長地說:“和庭深結婚后,你變化也挺大的,不開心嗎?”
她微怔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移開視線,以極其平靜的聲音說道:“本來就是逢場作戲,何來開不開心一說�!�
“是嗎?”景臣目光深邃地看著她,“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你是真心喜歡庭深的,就連庭深也這么認為。”
“不裝得像一點,我也走不到今天�!�
許輕衣面不改色,話落后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至于陸庭深,他怎么認為都不重要,反正他從頭到尾也沒拿我當回事過。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也不會在乎他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這樣,真的是你想要的結果?”
景臣突然側(cè)身,定定地看著她:“和庭深兩看相厭一輩子,就是你想要的婚姻?未來還很長,你們甚至還會有孩子,你最懂孩子在沒有愛的家庭中成長是什么滋味,你會甘愿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你說得對�!彼龑⒈灰癸L吹起的發(fā)絲挽到耳后,面色淡淡,“所以我不會和陸庭深生孩子。”
蕭索的寒意順著夜風,鉆進身體里。
許輕衣想起韓婷婷還在酒吧里面,準備回去找她離開。
只是剛一轉(zhuǎn)身,就看見陸庭深長身倚在車邊,指間夾住的香煙明滅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