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見
“行了,這事以后不要再說了,今天先說教訓(xùn)易淺那丫頭的事,她現(xiàn)在是無法無天,不好好管管,以后能把天捅破!”
“沒錯!必須要教訓(xùn)那賠錢貨!我去把賠錢貨綁來!”
易國慶擼了擼衣袖,起身就往易淺房間沖。
嘶!
腿上一陣陣抽痛,才想起自己差點被易淺那賠錢貨打瘸,咬牙厭惡的看向易淺房間。
他一瘸一拐的走向易紅軍,憤恨道:“大哥,你扶我去找那賠錢貨,不給她一點教訓(xùn),我不甘心。”
抓住易紅軍的手臂,往外拖。
“站��!你給我坐下,做事前先動動腦子�!�
易建設(shè)面色陰沉,經(jīng)過傍晚對峙,他發(fā)現(xiàn)哪怕是全家所有人都上場,也不是易淺的對手。
“王麗,你先去睡!”
王麗小心翼翼看了幾人一眼,眼底閃過擔(dān)憂,最終什么都沒說,起身回房。
確認她走遠,易家祖孫三代壓低聲音討論了一番,制定計劃后,四人滿臉堆笑的回房睡覺。
祁紅打開鎖,沒推開門。
“啪啪!”拍門。
“死丫頭!趕緊開門!”
“快開門!”
易淺被吵醒,心情很不好,不耐道:“手不想要就剁了!”
語氣重的威脅與寒意,讓祁紅想到易淺傍晚對她動手時,那雙冷漠的眼。
夜間一陣冷風(fēng)吹過,她渾身雞皮疙瘩冒出來,倒退幾步,嚇得急忙跑回廚房。
傍晚扭斷手腕的場景歷歷在目,這個心狠手辣的孫女現(xiàn)在什么都做得出來。
她不敢賭。
“呸!死丫頭,你給我等著,明晚有你好看!”
祁紅嘴硬的低聲咒罵幾句,歇在廚房。
易淺察覺她離開的腳步聲,翻個身,一覺睡到天亮。
睜開眼,伸個懶腰,望著墻壁上的報紙,才想起她現(xiàn)在在哪。
回神,打開系統(tǒng)抽獎。
五個肉包,兩斤白米,錢一塊,一斤紅薯,一匹棉布。
目前十次抽獎都是她能用上的,錢也是屬于這個年代的,她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收拾一番從窗口跳出去。
家里只有王麗在洗衣服,其他人去哪了,她并不關(guān)心。
直奔廚房,揭開鍋蓋,什么東西都沒留。
原以為經(jīng)過昨天的較量,這些人會稍微識趣一些。
死性不改!
他們不會以為她是原主,什么都受著吧?
做夢!
看到上鎖的柜子,從頭發(fā)上拔下黑色夾子,搗鼓兩下,“咔嚓”鎖開了。
從柜子中拿出肉、蔬菜和大米放在桌上,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的王麗。
“把這些都做了!”
王麗走進廚房,看著易淺,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易淺見她欲言又止,并沒有放在心上,左不過是那些事。
“都做了!其他的不用管!”
說完,也不管王麗怎么想,出了廚房,見王麗正在做飯菜。
直奔易建設(shè)房間,環(huán)顧一圈,這比她的房間好太多。
一個衣柜,一張書桌,還有兩個箱籠,一張床,角落堆著四袋糧食。
書桌有三個抽屜,只有一個上了鎖。
“咔嚓!”
抽屜中除了一個長寬各二十厘米的紅色鐵盒,其他什么都沒有。
打開鐵盒,里面有七百三十二塊錢,一些票,還有一本戶口簿。
猶豫一瞬,沒有拿錢,只是拿出戶口簿,重新鎖好抽屜。
不是她不想拿錢,而是還沒到時候。
今天鄭建國會過來送彩禮,不能讓易建設(shè)發(fā)現(xiàn)異常,影響計劃。
盛了滿滿一碗飯菜給王麗,又用鋁飯盒裝了一盒,把剩下的飯菜吃完,滿足的摸著再次翻窗回房。
王麗的手藝不怎么樣,也比她好太多。
除了烤肉,她什么都不會做。
將飯盒收入空間格子中,拿好戶口簿出門。
她直奔街道辦事處,報名知青下鄉(xiāng),主動要求去山多的地方。
現(xiàn)在不比剛剛開始知青下鄉(xiāng)時,要求去艱苦地方基本沒有。
這么幾年過去,大家都知道知青下鄉(xiāng)是不是什么好事。
不僅要干苦力活,還缺各種東西,有時候飯都沒得吃。
城鎮(zhèn)不一樣,每個月都有限定的糧食可以領(lǐng)。
現(xiàn)在沒幾個愿意下鄉(xiāng),像易淺這樣主動下鄉(xiāng),還是這個月第一人,更難得的是人家要求去黑省。
辦事處的人聽到她的要求,怕她反悔,辦事特別利索,補貼直接塞她手里,對她各種叮囑。
易淺捏著手里的兩百塊和一堆票,想到熱情似火辦事處的人,很是無語。
戶口問題不用她提,人家就給辦得妥妥的,后天上午十點的火車。
九月的黑省,白天穿短袖薄外套,晚上穿毛衣或風(fēng)衣。
十月,需要穿棉襖,蓋厚棉被。
而這些保暖的東西她都沒有。
至于買?他們這地方用不上厚棉被,想買也不一定能買到,估計只能去黑省那邊再看。
收好錢票,準備回家。
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餓,能多吃易家人一頓是一頓。
“哎!又有一批人被送大東北,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
“噓!小心禍從口出!”
易淺聽到旁邊兩人感慨,望向不遠處的一群人。
男女老少都有,他們推搡著一個老頭子和老太太往前走,老太太被推倒在地,老頭去扶,也被人推到在地。
有人對他們吐口水。
有人大罵臭老九。
甚至有人對他們?nèi)蚰_踢。
她撿起地上的石子,彈向動手的那幾人。
見那些人摔倒在地,沒有再毆打老人,她嘆了一口氣。
時代如此,她能幫的只有這么多,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離開,突然一道清脆明亮的聲音傳入耳中。
【該死!這些人敢這么對爺爺奶奶,真該死!】
【那個丑男人敢推爺爺,看我不折了他手。】
【那個胖女人敢揪奶奶頭發(fā),等今晚看我不把她剃光頭�!�
【爺爺奶奶,你們先過去,等我處理好一些事就去找你們�!�
【摔得好!最好摔死這些人,要不是爺爺奶奶警告過,看我不弄殘這些人�!�
聽到憤怒又傷感的碎碎念,易淺環(huán)視一圈。
樹底下一名男子,目測184,五官精致,身著白襯衫黑長褲,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倚在樹干上。
仔細看卻能察覺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上,壓抑著情緒。
猩紅的雙眼,微微起伏的鼻孔,緊握的拳頭上暴露的青筋,無不昭示著他的憤怒。
易淺眼神微瞇,她可以確定那男人沒說話,但她卻聽到了聲音。
難道她又覺醒了讀心術(shù)?是到這個世界以后覺醒的金手指?
不!
街上這么多人,她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只能聽到他的心聲。
這是怎么回事?
易淺仔細回憶原主的記憶,沒有找到過這一號人。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司安察覺一道視線緊盯他,轉(zhuǎn)頭看過去。
【165厘米,78斤,枯黃的頭發(fā),瘦弱風(fēng)一吹就倒的身體,黑色破舊男款短袖,拖地的藍色男款長褲�!�
【這小丫頭一看在家就不受寵,衣服褲子都是穿哥哥弟弟不要的�!�
【再看那張蠟黃的臉上沒有丁點肉,像個鬼一樣�!�
【沒辦法實在是太丑了,除了那雙眼睛有點精神外,其他,真的,嘖嘖!丑拒!】
【看我做什么,難道被爺帥氣的五官迷倒了?】
易淺看他撇了撇嘴,忍不住瞪他一眼。
什么人啊?
自己爺爺奶奶在那受苦,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評論她的相貌。
是!
她承認這具身體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瘦成皮包骨,看起來有點恐怖。
你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在心里逼逼叨叨嗎?
好吧!
只是在心里叨叨叨,她能怎么辦?
當(dāng)然是打嘍!
易淺撿起地上的石子,彈向司安的嘴巴。
司安側(cè)頭躲過,眼神瞇了瞇。
“是她!”
“看在你剛才救爺爺奶奶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你想瞪就瞪吧,氣鼓鼓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易淺很無語,沒想到這男人這么自戀。
看著一本正經(jīng),沒想到內(nèi)心戲這么豐富。
陌生人而已。
她還有一堆事要做,有一堆東西要準備,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表里不一的男人身上。
易淺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就走。
【不是,這女人什么意思,我還沒生她扔石子的氣,她卻生氣走了�!�
【還有這些人,居然敢對爺爺奶奶動手腳,不知死活�!�
司安默默記下傷害對爺爺奶奶動手的人,垂眸遮住眼底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