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等死
“確實不對勁,按照凌硯的說法,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警視廳的老陳是戴了人皮面具來接近我們,一個冒充他的家伙只能證明這一點。”
蕭段鋮將絡(luò)腮胡指縫里那一點黃色刮了下來,裝入紙巾中包了起來,放入口袋中,又說道:“如果老陳在遇害的時候,既然沒有和對方發(fā)生沖突,又為什么要刻意在假的老陳身上留下一抹痕跡?這說不通�!�
“難得和我想法一致,再接再厲啊�!睖罔o蕭段鋮打氣。
男人扶額。
溫瑾又說:“并且,你們口中的這位老陳,死亡時間也就比我們來到這里早死了一小時,體溫都沒有完全散去,說明……”
凌硯接著道:“說明兇手是在我們眼皮底下動的手�!�
深夜凌晨,空曠的小花園中,只有三個人交談的聲音。
別墅內(nèi)沒有燈光亮起,沒有吵醒任何一位居民。
也許,除了樓上那名裝睡的醉漢除外……
“那你能確定來機場接你的人就是他嗎?”溫瑾看向蕭段鋮。
蕭段鋮搖頭,“說實話,我和他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不能確定�!�
“那你知道這大叔有沒有仇家之類的?最有可疑的…不對,是跟他關(guān)系最好的人是誰?”
溫瑾撓了撓頭,發(fā)現(xiàn)手上都是泥巴,趕緊又搓了搓頭發(fā)上的土,繼續(xù)說:“剛才說了,抓痕有點夸張,更像是好朋友之間打鬧,故意留下的�!�
幾個人頓時陷入沉思。
時間流逝,花映町鎮(zhèn)警視廳內(nèi)部并未出警。
最后凌硯打了電話,這次死者是華人,他有權(quán)介入此案。
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好機會,但這機會是要靠隊友的命來換取,他寧可不要。
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凌硯也不愿意相信對方已經(jīng)是叛徒。
就像溫瑾最后說的,老陳也許是迫不得已。
“大概要一小時,溫瑾,你可以上樓休息睡一覺,把頭發(fā)洗洗�!�
凌硯收起手機,和蕭段鋮站在一旁看著她。
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無需燈光,三人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疲憊不堪的神色。
凌硯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好覺,黑眼圈很重。
而蕭段鋮也好不到哪去,他眼睛里蓄滿了紅血絲。
溫瑾搖頭,她其實在飛機上的時候已經(jīng)睡過了。
接二連三的變故,她反倒精神很好。
“我剛才去附近的樓道都查過,沒有腳印,兇手很謹慎�!�
凌硯又指著自己所住的那棟別墅外墻,“窗口很小,人不可能出現(xiàn)在窗口外的位置,醉漢可能意識不清醒看錯了�!�
“贊同,要不然這個人膽子也太大了。”
溫瑾打著哈欠,“我們就站在斜對面的樓下,當(dāng)時我們只顧著抬頭往上看,但也是有幾率斜視到對面的�!�
“事實證明,我們?nèi)齻沒有一個看向?qū)γ��!?br />
蕭段鋮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
半晌沒有聽到二人反駁,蕭段鋮摸了摸鼻尖,“怎么?我有說得不對嗎?”
“對對對,全世界你說的都對。”
溫瑾為他鼓掌。
起初,凌硯就覺得老陳有異常,他才會說對方不對勁。
具體哪里不對,他卻無法一眼看出。
他和老陳相處的時間并沒有蕭段鋮長。
“看我做什么?我連老陳已經(jīng)回警局的事都不知道�!笔挾武呎f道。
“趁這個時間,不如去附近看看,哪里有這種顏色的土壤�!�
溫瑾指了指別墅內(nèi),“還有那輛自行車,會出現(xiàn)的這么巧?”
“做清潔工作的大叔曾說過,老陳是追著一個穿維修工的工人出去的,會不會是那個工人殺了他?”
蕭段鋮打了個響指,“正因為雙方認識,所以老陳才沒有防備。”
“不見的,他身上雖然穿著和警視廳里出現(xiàn)的那個絡(luò)腮胡同一件衣服,但是身上的泥土就能分辨出不對�!�
溫瑾掰著手指,“我來給你算一算,從我們打算回來看看情況的時候,時間大概在凌晨一點二十左右出的警視廳,然后和那個大叔扯皮了一段時間,中間差不多消耗十五分鐘�!�
凌硯接著道:“也就是在一點四十左右我們開車出發(fā),按照正常車速抵達這邊需要半小時。”
“但是,我們期間一直在討論案情,聽溫瑾吹牛,所以到達這邊遇到殺手的時間在兩點二十分左右,比正常車速下要晚半小時�!笔挾武呎f道。
溫瑾點頭,“凌晨兩點二十之后我們又找到了在草叢中的滑板,這里姑且算五分鐘,我記得給凌硯包扎傷口是凌晨兩點半,從小我爸媽就說,凌晨兩點半出門準沒好事的,這個時間我記得很清楚。”
凌硯扯了扯嘴角,“從我家到醉漢家,期間最多在五到八分鐘。”
“土掩埋的這么淺�!�
溫瑾抬腳在周圍踩了踩,“一開始我們都認為是雨水沖刷過土壤,所以才會把埋在表面的沖刷開�!�
她抬手拉了拉裙角,“不然也不會沾染到血跡。”
她似有若無地在引導(dǎo)著某個方向,總不能直接把死亡時間說出來,這還要法醫(yī)做什么?
萬一真的全部對上,以后她不得成個工具人?
溫瑾也想出點力,但是有些力,不能亂出。
更何況凌硯是個催眠師,更是個心理專家,而蕭段鋮,雖說脾氣爆,但好歹也是個有腦子的,能把手下管理得服服帖帖,她雖看不到他的長處在哪。
但管理能力一流,也是長處。
果然,聽到溫瑾前言不搭后語的說法,凌硯瞇起眼,“老陳確實剛死不久,也就是說……死亡時間是在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剛巧這段時間我們在趕來的路上。”
“確切地來說,作案時間只有半小時,而在此之前……”
蕭段鋮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尸體旁一把解開絡(luò)腮胡身上的衣服。
“哇靠,蕭段鋮大晚上你做什么啊?”
溫瑾一驚,立馬背過身去。
“死者為大,死者為大,無意冒犯�!�
凌硯笑著拍了拍溫瑾的肩膀,“他只是想證明點東西,現(xiàn)在,證明到了。”
溫瑾聞言,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去,“這……維修工的衣服?”
“那個清潔工大叔說的沒錯,老陳追的人就是他�!�
凌硯的眸子沉了下來。
“那兩個人體型也差不多啊�!�
溫瑾疑惑道,“遇到兩個長得一樣的人,四目相對,還能是熟人?好兄弟?”
“老陳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蕭段鋮篤定道。
“那為什么被殺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抗呢?”
溫瑾俯下身,觀察著死者面部狀況,“還挺安詳�!�
蕭段鋮聞言心間不斷起伏,拳頭再次握緊,他眼底一片冰寒,冷冷注視著溫瑾。
溫瑾像是感覺不到,自顧自道:“沒有驚訝,沒有驚恐,就像一早知道自己會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