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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殺!四殺!五殺!Q神完成五殺!解說員激動吶喊。

    我猛地驚醒,右手那道疤痕隱隱作痛。一年了,我喬然從電競天才淪為普通大學生,直到——在校園里撞見了宿敵沈墨。

    夢醒時分

    解說員激動的聲音幾乎要刺穿我的耳膜,讓我們恭喜NG戰(zhàn)隊獲得世界冠軍!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一層細密的冷汗。

    窗外晨光微熹,宿舍里室友們還在熟睡。我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那道手術疤痕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一年了。距離那場改變我人生的比賽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年。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褪色的冠軍戒指。戒指內側刻著Q神——那個曾經(jīng)讓整個電競圈聞風喪膽的ID。如今,它只存在于游戲論壇的懷舊帖里,和曇花一現(xiàn)的電競天才、因傷退役的遺憾選手這樣的標簽綁在一起。

    喬然,這么早就起了室友林小雨揉著眼睛從被窩里探出頭。

    嗯,晨跑。我迅速將戒指塞回抽屜,換上運動服。

    初秋的校園空氣清新,我沿著湖邊慢跑,耳機里播放著最新的電競資訊。當聽到NG戰(zhàn)隊隊長沈墨這個名字時,我的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

    據(jù)悉,沈墨選手已確認就讀于A大計算機系研究生院...

    A大那不正是我現(xiàn)在就讀的學校嗎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沈墨,那個曾經(jīng)和我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如今已是國內電競圈最炙手可熱的明星選手。而我,卻成了一個普通的大二學生。

    小心!

    一聲驚呼從身后傳來,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自行車擦到,整個人失去平衡向湖邊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我的腰。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對上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你沒事吧男人低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僵。

    沈墨。真的是他。

    比直播鏡頭里更加立體深邃的五官,標志性的單邊酒窩,還有那雙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眼睛。只是此刻,那雙眼睛里盛滿了擔憂。

    我沒事,謝謝。我迅速站直身體,拉開距離。我下意識地將右手藏在身后,生怕他認出我。

    沈墨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突然笑了:你是計算機系的學生我好像在學校論壇見過你的照片。

    我心頭一跳。我確實因為編程比賽上過校內新聞,但沒想到沈墨會注意到。

    嗯,大二。我簡短地回答,祈禱這場偶遇快點結束。

    我是沈墨,研一新生。他伸出手,似乎完全不記得我是誰。

    我猶豫了一下,伸出左手與他相握:喬然。

    左撇子沈墨挑了挑眉。

    偶爾。我迅速抽回手,我還有課,先走了。

    轉身的瞬間,我聽到沈墨在身后說:你的跑步姿勢很特別,像在躲避什么。

    我的背影僵了僵,沒有回頭。

    第二章:意外重逢

    接下來的幾周,我刻意避開所有可能遇到沈墨的地方。直到那天晚上,室友林小雨興奮地沖進宿舍。

    喬然!校園電競比賽報名開始了!冠軍獎金五千呢!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敲代碼:沒興趣。

    哎呀,就當陪我去嘛!林小雨晃著我的手臂,聽說沈墨會當評委,全校女生都瘋了!

    鍵盤上的手指停頓了一秒,又繼續(xù)敲打:我真的不...

    求你了!我男神說只要我參加比賽就請我吃飯!林小雨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

    我嘆了口氣:好吧,但我只當替補。

    比賽當天,學校電競社人滿為患。我戴著鴨舌帽躲在角落,看著舞臺上光芒四射的沈墨。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卻因為出眾的氣質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下面有請計算機系對戰(zhàn)經(jīng)管系!

    林小雨的隊伍很快陷入劣勢。我看著屏幕上隊友們拙劣的操作,手指不自覺地跟著節(jié)奏輕敲桌面。

    喬然!張悅手抽筋了,快替補!林小雨在耳機里急呼。

    我想拒絕,但看著隊友們期待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場。

    新選手準備,比賽繼續(xù)!

    我深吸一口氣,握住鼠標的瞬間,熟悉的觸感讓我渾身戰(zhàn)栗。一年了,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碰這個游戲。

    天啊!這個替補太強了吧!隨著我連續(xù)拿下三個人頭,觀眾席爆發(fā)出驚呼。

    我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每一個操作都精準到毫秒。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這是哪里,眼中只有屏幕和勝利。

    Triple

    kill!Quadra

    kill!Penta

    kill!隨著系統(tǒng)激昂的提示音,我?guī)ьI隊伍完成了驚天逆轉。

    全場沸騰。

    我的手指還停留在鍵盤上,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屏幕上勝利兩個大字閃爍著刺眼的光芒,耳邊是觀眾席爆發(fā)出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那個燈光璀璨的賽場,回到了萬人矚目的舞臺中央。

    我如夢初醒般摘下耳機,掌心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身后傳來熟悉的薄荷香氣,讓我渾身一僵。

    Q神的操作,果然名不虛傳。

    沈墨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我熟悉的調侃,卻像一道驚雷劈開我精心構筑的平靜假象。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我不敢回頭,不敢面對那雙總能看穿我偽裝的眼睛。

    一年不見,連招呼都不打

    沈墨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卻讓我鼻尖一酸。我下意識地攥緊右手,那道疤痕在掌心烙下灼熱的痛感。

    你早就認出我了。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確認。

    沈墨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從你差點摔進湖里那一刻起。他頓了頓,畢竟,沒有人會像你那樣,連跑步都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像被燙到一般掙開他的手,轉身時撞進了一雙盛滿星光的眼睛。一年不見,沈墨的輪廓更加分明,下頜線如刀削般鋒利,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如初。

    我現(xiàn)在只是個普通學生,請別...

    NG戰(zhàn)隊需要你。沈墨打斷我,聲音突然變得鄭重,作為教練。

    訓練室的燈光在沈墨身后形成一圈光暈,他逆光而立的身影高大挺拔,像極了當年在賽場上為我擋下所有質疑時的模樣。

    我的手傷比你還嚴重,沈墨突然嚴肅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道更猙獰的疤痕,但我找到了克服的方法。Q神,賽場需要你。

    我的視線凝固在沈墨右手那道猙獰的疤痕上,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

    一年前世界賽的后臺,慶功宴上那杯遞到我面前的香檳。

    沈墨突然出現(xiàn),笑著搶過酒杯一飲而盡。Q神的酒量我可信不過。他當時這樣說,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

    三小時后,沈墨在洗手間吐血昏迷的場景仍歷歷在目。醫(yī)生說是強效鎮(zhèn)靜劑,足以讓職業(yè)選手的手抖上三個月。

    為什么是我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尾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

    沈墨向前邁了一步,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裹挾著回憶撲面而來,讓我想起無數(shù)個通宵訓練時,他總愛把薄荷糖塞進我手心的溫度。

    因為——沈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得像是只說給我一個人聽,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當配角也可以這么快樂。

    沈墨!她是誰

    尖銳的女聲劃破曖昧的空氣。蘇媛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來,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像鐵鉗般扣住沈墨的手臂。她今天穿了件低胸連衣裙,脖頸上的鉆石項鏈在燈光下閃著咄咄逼人的光。

    我朋友。沈墨眉頭擰成結,抽出手臂時西裝布料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朋友蘇媛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冷笑,挑剔的目光將我從頭掃到腳。我今天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帆布鞋邊還沾著晨跑時的泥點。

    穿得這么寒酸,蘇媛的紅唇勾起譏誚的弧度,也配站在沈墨身邊你知道他一條領帶都夠你半年生活費嗎

    我轉身就走,卻被沈墨再次拉住:等等!關于教練的事...

    不必了。我甩開他的手,我已經(jīng)退役了。

    走出電競社,秋風吹在臉上,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但沈墨的出現(xiàn),還有那個久違的ID,都像刀子一樣剖開了我精心偽裝的平靜。

    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明天下午三點,NG基地。不來我就去宿舍樓下喊Q神我愛你�!蚰�

    我盯著手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自戀狂,一點都沒變。

    新的開始

    第二天,我站在NG戰(zhàn)隊基地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按門鈴。突然,大門自動打開,沈墨倚在門框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只是來告訴你別做傻事。我嘴硬道。

    沈墨不置可否,領著我參觀基地。訓練室里,幾個年輕隊員正在練習,看到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位是Q神,從今天起擔任我們的戰(zhàn)術教練。沈墨宣布。

    什么我瞪他,我還沒答應!

    你會答應的。沈墨神秘地眨眨眼,打開投影儀。

    屏幕上播放的是我職業(yè)生涯的精彩集錦,最后定格在我捧起冠軍獎杯的那一刻。沈墨站在我身旁,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我,而不是獎杯。

    看,這就是為什么我需要你。沈墨輕聲說,沒有你的賽場,連勝利都索然無味。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我別過臉:我的手傷...

    我請了最好的康復師。沈墨拿出一份文件,試試,如果三個月后你還是想離開,我絕不阻攔。

    我看著合同上優(yōu)厚的條件,又看看訓練室里孩子們期待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就三個月。

    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教練生涯。白天上課,晚上去基地指導訓練。沈墨總是找各種理由和我獨處,有時是討論戰(zhàn)術,有時是偶遇在校園里。

    一個月后的深夜,我在基地研究對手錄像,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朦朧中感覺有人輕輕為我披上外套。

    別太勉強自己。沈墨的聲音近在咫尺。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沈墨的臉離我只有幾厘米。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沈墨,我突然問,當年那杯水,你知道有問題對嗎

    沈墨沉默了片刻:嗯。

    為什么替我喝

    因為...沈墨注視著我的眼睛,比起我的職業(yè)生涯,我更在乎你的。

    我的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就在氣氛變得曖昧時,沈墨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嗯,我在基地...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蘇媛,我說了不需要!沈墨不耐煩地掛斷電話。

    你女朋友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

    贊助商的女兒,硬要纏著我炒緋聞。沈墨翻了個白眼,我的心里只有...

    比賽!我迅速接話,站起身,我去看看隊員們的訓練報告。

    我?guī)缀跏锹浠亩樱瑳]看到身后沈墨失落的表情。

    風波再起

    第二天,電競媒體突然爆出沈墨蘇媛戀情實錘的新聞,配圖是兩人在餐廳親密交談的照片。我盯著手機屏幕,胸口像壓了塊石頭。

    訓練時,我一反常態(tài)地嚴厲,隊員們大氣都不敢出。沈墨幾次想解釋,都被我以工作為由擋了回去。

    晚上,我獨自在訓練室加練。手傷突然發(fā)作,我疼得冷汗直冒。這時,門被推開,沈墨端著熱牛奶走了進來。

    就知道你在這兒。他看到我痛苦的表情,臉色驟變,手又疼了

    不等我回答,沈墨已經(jīng)蹲下身,輕輕握住我的手腕,熟練地按摩起來。他的手指溫暖有力,恰到好處的力度讓疼痛漸漸緩解。

    這招是我在康復中心學的。沈墨低著頭,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這一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能早點學會,是不是就能幫你減輕痛苦。

    我的眼眶濕潤了:沈墨,你不必...

    我必須。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喬然,我...

    沈隊!出事了!一個隊員慌慌張張地沖進來,林耀在直播里爆料說Q神當年打假賽!

    我如遭雷擊。

    林耀,我曾經(jīng)最信任的隊長,竟然這樣污蔑我

    沈墨立刻打開直播平臺。

    畫面中,林耀正侃侃而談:Q神的手傷是假的,她是因為收了黑錢故意輸比賽,才假裝退役...

    放屁!沈墨罕見地爆了粗口,立刻用自己的賬號發(fā)聲明駁斥。

    我卻異常平靜:算了,反正我已經(jīng)退役了。

    不行!沈墨抓住我的肩膀,你的名譽比什么都重要!

    他當即開了直播,當著數(shù)萬觀眾的面替我澄清。

    我是沈墨,在此鄭重聲明:Q神是我見過最純粹、最優(yōu)秀的選手。當年世界賽,有人想下藥害她,是我替她擋了。林耀,你敢對著鏡頭再說一遍你的謊言嗎

    直播瞬間炸鍋。林耀灰溜溜地下線,而我的手機被各種消息轟炸。

    你瘋了我不敢相信沈墨會為了我公開這些。

    沈墨關掉直播,直視我的眼睛:為你,值得。

    沈墨的呼吸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他睫毛的顫動,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就在這曖昧的氣氛即將升溫的瞬間——

    砰!訓練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沈墨!你和Q神到底是什么關系記者們如潮水般涌入,長槍短炮的鏡頭齊刷刷對準我們。

    蘇媛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優(yōu)雅地走在最后,紅唇勾起一抹勝利般的微笑。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精致的香奈兒套裝,鉆石耳環(huán)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一個過氣選手,她上下打量著我簡單的T恤牛仔褲,聲音甜得發(fā)膩,也配站在沈墨身邊

    沈墨的反應快得驚人。他一個側身擋在我前面,寬闊的肩膀將我和記者們完全隔開。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莫名安心。

    蘇媛,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和喬然的關系,輪不到你來置喙。

    什么關系一個記者迫不及待地追問,話筒幾乎要戳到沈墨臉上。

    沈墨突然轉身面對我。訓練室的頂燈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暈,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到他溫暖的手掌輕輕捧起我的臉。

    是我暗戀了三年的人。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在安靜的房間里炸開。

    全場瞬間嘩然。我聽到此起彼伏的快門聲和驚呼聲,但所有的聲音都仿佛隔了一層毛玻璃。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沈墨那雙盛滿星光的眼睛,和那句讓我心跳停滯的告白。

    現(xiàn)在,沈墨轉向記者們,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wěn),請你們離開。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蘇媛,否則我不介意讓所有人知道,蘇氏集團的千金是如何在去年的世界賽上買通服務生下藥的。

    這句話像按下了靜音鍵。

    記者們的表情從八卦變成了震驚,有幾個已經(jīng)飛快地在手機上編輯著什么。蘇媛的臉色瞬間煞白,精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五分鐘后,訓練室終于恢復了安靜。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后背的衣服都濕透了。

    你...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剛才說的...

    每一句都是真的。沈墨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拭去一滴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的眼淚,從三年前青訓營第一次見到你開始。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沖破胸腔,耳邊全是自己血液奔涌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攥緊了右手,那道疤痕在掌心隱隱發(fā)燙。

    那為什么不說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痛楚:怕影響你比賽。

    他苦笑著搖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右手上那道更猙獰的疤痕,每次看到你在賽場上發(fā)光的樣子,我就...

    他的話沒能說完。我突然踮起腳尖,用左手食指輕輕抵住了他的嘴唇。

    誰說我要退役了我歪著頭看他,嘴角揚起久違的、屬于Q神的張揚笑容。

    沈墨的瞳孔猛地收縮:什么

    我當著他的面緩緩舉起右手,那道疤痕在訓練室的燈光下格外醒目:全國大賽,我要復出。我的手指微微顫抖,卻堅定地指向他,和你一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沈墨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最后定格在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上。下一秒,我雙腳突然離地——他一把將我抱起來轉了個圈,我的發(fā)梢在空中劃出歡快的弧度。

    我就知道!他的笑聲震動著我的胸腔,我的Q神永遠不會認輸!

    我摟住他的脖子,聞到他衣領上淡淡的香氣。這一刻,我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在賽場上所向披靡的女孩,笑得肆意又張揚:放我下來,自戀狂!

    不放。沈墨突然收緊了手臂,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這次,我要一直抓住你。

    沈墨的手臂還環(huán)在我的腰間,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混合著訓練室里特有的機械味道,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等一下...我輕輕推開他,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十幾條未讀消息,最上面一條來自我的康復醫(yī)師陳醫(yī)生:喬然,看到新聞了。你的手傷情況特殊,明天務必來復查。

    我手指一顫,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

    沈墨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怎么了

    沒什么,我迅速鎖上屏幕,陳醫(yī)生約我明天復查。

    沈墨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我的反應快得有些突兀,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又放緩語氣,我是說...你明天不是有贊助商會議嗎

    推掉就行。他伸手想拿我的手機,我存一下陳醫(yī)生的地址。

    我下意識地后退半步:真的不用...

    喬然,沈墨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你的手傷是不是惡化了

    訓練室的燈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暈,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落在我微微發(fā)抖的右手上。

    沒有,只是例行檢查。我強作鎮(zhèn)定地把手背到身后,倒是你,剛才直播時說的話...

    每一句都是真的。他向前一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三年零四個月,從青訓營第一次見到你開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前那個雨天突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青訓營報道日,我拖著行李箱站在雨中,一個陌生少年不由分說地把傘塞到我手里,自己淋著雨跑開了。

    當時我只來得及看到他訓練服背后印著的M字母。

    那把傘...我喃喃道。

    終于想起來了沈墨輕笑,可惜后來你一直把我當競爭對手。

    我的臉頰發(fā)燙,正想說什么,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戰(zhàn)隊經(jīng)理王哥急匆匆地闖進來:沈墨!出大事了!

    他手里平板上正在播放一段視頻:蘇媛梨花帶雨地對著鏡頭哭訴:沈墨為了那個過氣選手,威脅要曝光我們家的商業(yè)機密...

    胡說什么!沈墨一把抓過平板。

    視頻切換到下一段,蘇氏集團董事長面色陰沉地宣布:鑒于沈墨選手的不當言行,我司將終止所有贊助合作,并保留法律追訴權。

    王哥的額頭沁出冷汗:十二家贊助商中有七家已經(jīng)發(fā)來解約函,包括主贊助商雷霆科技。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沈墨為了我,賭上了整個戰(zhàn)隊的未來。

    我去發(fā)聲明。我轉身就要去開電腦,卻被沈墨一把拉住。

    別中計。他的聲音異常冷靜,蘇家父女在轉移注意力。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插進電腦,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份加密文件。隨著他輸入密碼,一組聊天記錄和銀行流水赫然出現(xiàn)。

    這是...我湊近屏幕。

    蘇氏集團賄賂裁判和選手的證據(jù)。沈墨的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打,一年前那杯下了藥的香檳,就是蘇媛親手遞給服務生的。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你怎么會...

    這一年我一直在查。他的側臉在屏幕藍光下顯得格外鋒利,本來想等全國大賽后再公開,但現(xiàn)在...

    他突然轉向王哥:聯(lián)系周律師,準備起訴蘇氏集團商業(yè)誹謗。同時把這份資料發(fā)給電競協(xié)會和主流媒體。

    王哥目瞪口呆:這...這會引發(fā)行業(yè)地震的!

    正合我意。沈墨的嘴角勾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冷峻弧度,有些人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他轉頭看我時,眼神又恢復了熟悉的溫柔:怕嗎

    我搖搖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只要你的手還能操作鼠標,我的手就還能敲鍵盤。

    沈墨怔了一瞬,突然大笑起來。他一把將我摟進懷里,在我耳邊低語:那么Q神,準備好再掀起一場風暴了嗎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想知道當年誰真正想毀掉你的職業(yè)生涯嗎明早十點,老地方見�!粋知情人

    我盯著屏幕,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這個號碼,和三年前我收到的那條威脅短信來自同一個號段。

    危險邀約

    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蒼白的臉上,那條短信像一條毒蛇盤踞在我的視線里。

    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三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比賽前夕,那條寫著敢上場就毀了你的匿名短信,還有賽后醫(yī)院走廊里,隱約聽到的蘇媛和林耀的密談。

    怎么了沈墨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溫熱的手掌覆上我冰涼的手指。

    我將手機遞給他,聲音干澀:三年前...那件事可能沒那么簡單。

    沈墨的目光掃過短信,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個加密文件夾:我查過這個號段,是黑市流通的匿名卡。

    屏幕上顯示出一張復雜的資金流向圖,沈墨指著其中一個節(jié)點:蘇氏集團的資金經(jīng)過三層空殼公司,最終流向這個號碼的持有者。他頓了頓,但奇怪的是,在給你發(fā)威脅短信的前一周,這個號碼還收到過另一筆來自海外的匯款。

    海外我皺起眉頭,難道是...

    國際電競聯(lián)盟的人。沈墨接上我的話,眼神陰沉,去年世錦賽前,他們就試圖通過禁藥丑聞打壓亞洲戰(zhàn)隊。

    王哥倒吸一口冷氣:所以當年對喬然下藥,可能不只是蘇媛的個人行為

    訓練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機箱風扇的嗡鳴聲在回蕩。

    我盯著屏幕上錯綜復雜的資金線,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等等,這個中轉賬戶...是林耀的電競俱樂部

    沈墨猛地坐直身體:林耀和蘇媛有聯(lián)系不奇怪,但國際電競聯(lián)盟為什么要通過他...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我們四目相對,同時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林耀當年是亞洲賽區(qū)的負責人。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如果他和國際聯(lián)盟勾結...

    那么針對你的陰謀,從始至終都是沖著整個亞洲電競圈來的。沈墨一拳砸在桌上,顯示器劇烈晃動,蘇媛只是個被利用的棋子!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沈墨緊繃的側臉。暴雨將至的悶熱空氣里,我聞到了風暴來臨的氣息。

    明天我去見這個知情人。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是時候揭開所有真相了。

    沈墨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太危險了!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正因為是陷阱,才要去。我直視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屬于Q神的冷笑,別忘了,我最擅長的就是反殺。

    沈墨的眉頭緊鎖,但在我倔強的目光下,他最終嘆了口氣:至少讓我派人跟著。

    不行,對方指明要單獨見面。我點開短信附帶的照片——那是三年前我和沈墨第一次奪冠后,在基地天臺慶祝時拍的私人合照,能拿到這張照片的人,一定在暗中觀察我們很久了。

    沈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照片角落里,隱約能看到一只戴著特定腕表的手——那是當年NG戰(zhàn)隊贊助商的限量款,只給了核心成員。

    明天我陪你去。他的聲音不容置疑,遠遠跟著,不會打草驚蛇。

    第八章:暗網(wǎng)迷局

    窗外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沈墨緊繃的下頜線。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突然調轉筆記本屏幕面向我:你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張加密的暗網(wǎng)交易記錄,時間顯示在三年前我們奪冠的那天深夜。交易內容赫然是NG戰(zhàn)隊內部資料,含選手醫(yī)療記錄,買家ID是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林耀私人手機的尾號。

    這不是巧合。沈墨的聲音像淬了冰,你記不記得,奪冠后第三天,我們全隊都去做過體檢

    我的后背竄上一陣寒意。那次體檢后不久,我的手傷就莫名其妙地惡化了。

    沈墨繼續(xù)調出更多頁面:我追蹤了這個暗網(wǎng)ID,發(fā)現(xiàn)它近期頻繁與一個代號醫(yī)生的人聯(lián)系。

    他點開最新的一條加密信息,內容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準備Q的復發(fā)方案,老劑量加倍】

    他們想再次對你下手!沈墨猛地合上電腦,金屬外殼發(fā)出咔的脆響。

    我盯著窗外漸密的雨簾,突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等等...體檢那天,抽血的是不是個戴獅子腕表的男護士

    沈墨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說什么

    當時我覺得奇怪,因為醫(yī)院護士一般不戴那種名表...我的聲音越來越低,現(xiàn)在想來,那人手腕內側好像還有道疤...

    沈墨突然站起身,打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體在桌面上蔓延,像極了干涸的血跡。

    周燁!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個名字,NG前隊醫(yī),三年前因為私自售賣隊員健康檔案被開除。他手腕上有道手術疤,是當年做實驗時被化學試劑灼傷的。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又是一條匿名短信:【聰明的女孩,你終于想起來了。明早十點,市中心醫(yī)院7樓神經(jīng)內科,帶你見個老朋友�!�

    沈墨搶過手機撥通王哥電話:馬上查周燁現(xiàn)在的行蹤!還有,三年前喬然的體檢報告原件還在不在檔案室

    窗外的暴雨終于傾盆而下。雨聲中,王哥的回復從揚聲器里傳來:周燁上個月剛從國外回來,現(xiàn)在在...等等,市中心醫(yī)院他怎么會...檔案室見鬼!三年前的體檢檔案被人動過!

    我和沈墨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可能性——如果當年體檢時我的血液樣本被動了手腳...

    不是手傷復發(fā)。沈墨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是毒素累積。

    王哥突然提高音量:沈墨!剛收到消息,林耀今晚去了蘇氏集團私人醫(yī)院,同行的還有...國際電競聯(lián)盟的醫(yī)療顧問

    我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那道疤痕上,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如果他們在三年前就開始給我下毒,那么現(xiàn)在約我去神經(jīng)內科...

    是要制造你舊病復發(fā)的假象。沈墨的指尖輕輕撫過我的傷疤,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但這次,我們搶先一步。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幾支淡藍色藥劑:上個月發(fā)現(xiàn)體檢檔案異常后,我就托人在瑞士實驗室做了針對性解毒劑。他頓了頓,不過需要你的血液樣本做最后匹配。

    我毫不猶豫地伸出胳膊:抽。

    針尖刺入血管的瞬間,走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林小雨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喬然!樓下有輛沒牌照的黑車,里面的人一直在拍我們窗戶!

    沈墨反應極快,一把拉上窗簾,同時撥通另一個電話:行動提前,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暴雨中的城市像被浸泡在墨水里。

    沈墨的車疾馳在空蕩的街道上,我盯著手中剛拿到的血液檢測報告,指尖不住顫抖——報告顯示,我的血液中存在微量神經(jīng)抑制劑,這種藥物會讓人產(chǎn)生手部顫抖的幻覺。

    所以我的手傷...我的聲音哽住了。

    從來就不是運動損傷。沈墨的側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是周燁每次抽血時偷偷注射的神經(jīng)毒素。

    醫(yī)院大樓在雨幕中如同一個巨大的白色幽靈。

    我們從消防通道潛入,在七樓走廊盡頭,沈墨突然拉住我,指了指觀察窗——診療室里,周燁正背對門口整理注射器,白大褂袖口下,那只獅子腕表若隱若現(xiàn)。

    按計劃行事。沈墨把一個微型耳機塞進我耳中,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碰他給的任何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周燁轉過身,露出一個職業(yè)化的微笑:喬小姐,好久不見。

    他的眼神卻冰冷得像蛇,右手狀似無意地搭在抽屜把手上。我注意到他的食指戴著特制的金屬指套——上面有不易察覺的針孔。

    聽說您想復查手部傷勢周燁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請把手放在這個檢測儀上。

    儀器表面泛著詭異的藍光。我假裝沒聽見耳機里沈墨急促的警告聲,緩緩伸出右手——

    就在即將接觸儀器的瞬間,走廊突然響起火警鈴聲。周燁條件反射地轉頭,我趁機迅速調換了桌上的注射器。

    可能是誤報。周燁煩躁地關掉警報器,我們繼續(xù)...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診療室的門被猛地踹開。沈墨帶著緝毒警沖了進來,槍口直指周燁:周醫(yī)生,有人舉報你非法持有管制藥品。

    周燁的臉色瞬間慘白,但很快又恢復鎮(zhèn)定:沈隊長,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沈墨冷笑一聲,拿起那支被我調換過的注射器,那請你解釋下,為什么這支給病人用的維生素B12里,檢測出了神經(jīng)毒素

    周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撲向抽屜,卻被警察按倒在地。

    掙扎中,他的腕表脫落,露出內側那個猙獰的疤痕——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樣。

    你們不懂!周燁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電競早就不是單純的比賽了,背后是幾百億的博彩市場!喬然這樣的天才選手不受控制,就必須...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沈墨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錄音筆:感謝配合,剛才的對話已經(jīng)同步到警方數(shù)據(jù)庫了。

    我看著被押走的周燁,突然注意到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照片。

    抽出來一看,是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周燁和林耀站在一起,背后是國際電競聯(lián)盟的標志。

    果然是他們聯(lián)手...沈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溫暖的手掌輕輕覆上我冰涼的指尖,但這次,我們贏了。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

    第一縷晨光穿過云層,照在我們交握的手上。那只曾經(jīng)顫抖的手,此刻穩(wěn)如磐石。

    還沒結束。我握緊沈墨的手,看向遠處蘇氏集團大樓的方向,林耀和蘇家父女,一個都跑不掉。

    沈墨輕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另一支錄音筆:巧了,剛才周醫(yī)生摔倒時,我正好錄下了點有趣的對話...

    錄音筆里傳出周燁慌亂的聲音:快通知林總!計劃敗露了!蘇氏集團地下三層的實驗室必須馬上...

    我抬頭看向沈墨,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這場始于三年前的陰謀,終于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

    而這一次,獵人與獵物的位置,該調換了。

    獵人與獵物

    我站在NG戰(zhàn)隊訓練室的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戰(zhàn)術板邊緣。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在戰(zhàn)術圖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窗外,蘇氏集團的摩天大樓反射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像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云霄。

    都安排好了我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淹沒在空調的嗡鳴聲中。

    沈墨推門而入,身后跟著戰(zhàn)隊核心成員——打野阿K頂著一頭亂發(fā),中單老白推了推金絲眼鏡,輔助小七正擺弄著手機,替補AD可樂嚼著口香糖,漫不經(jīng)心地轉著電競椅。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心照不宣的默契。

    沈墨將一份燙金請柬啪地甩在桌上,燙金的蘇氏集團慈善表演賽邀請函幾個字在燈光下刺眼地閃爍。

    林耀點名要我們全隊參加。他的指尖在邀請函上敲了敲,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慈善賽阿K嗤笑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急促的節(jié)奏,怕不是鴻門宴。他的眼神掃過墻上的賽程表,那里還貼著三年前我們奪冠時的合影。

    沈墨沒說話,只是調出一段監(jiān)控錄像。

    畫面里,林耀正俯身在蘇媛耳邊低語,手指間把玩著一個透明藥瓶,瓶身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澤。

    蘇媛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劃過林耀的西裝領口,嘴角掛著蛇一般的微笑。

    我的胃部突然痙攣,三年前那杯香檳的冰冷觸感仿佛又回到了指尖。

    訓練室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可樂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

    所以,我轉身面對隊員們,戰(zhàn)術板上的紅色標記筆跡在夕陽下像干涸的血跡,我們要將計就計。我的手指點在戰(zhàn)術圖某個被圈出的節(jié)點上,還記得去年研究過的雙線戰(zhàn)術嗎

    老白的鏡片閃過一道反光,他猛地坐直身體:你是說...

    沒錯。沈墨接過話頭,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明線打比賽,他的手指劃過戰(zhàn)術圖左側,暗線拿證據(jù)。指尖重重落在右側的空白處。

    訓練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電腦風扇的嗡鳴聲在回蕩。

    窗外,最后一縷夕陽被蘇氏大廈吞噬,整座城市漸漸沉入黑暗。但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慈善賽當天,蘇氏電競館內鎂光燈璀璨奪目。

    我坐在選手席調整設備,指尖在機械鍵盤上輕輕摩挲,感受著每一個鍵帽的細微弧度。

    余光掃過二樓VIP包廂,林耀正優(yōu)雅地晃動著紅酒杯,猩紅的酒液在燈光下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蘇媛貼在他耳邊低語,鮮紅的唇膏在玻璃杯沿留下曖昧的印記。

    耳機都檢查過了嗎我借著調試麥克風的機會低聲問道。

    沈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叩耳麥,金屬外殼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全頻段干擾屏蔽,連心跳聲都傳不出去。他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除非你想讓全世界都聽見。

    比賽開始的瞬間,我們默契地啟動了雙線戰(zhàn)術的精密齒輪:

    明線上,阿K的盲僧在野區(qū)意外撞墻,老白的發(fā)條魔靈空大,兩個失誤行云流水得像是真正的狀態(tài)下滑;

    暗線里,我和沈墨通過補刀節(jié)奏、技能CD的特定組合,在游戲數(shù)據(jù)流中編織著摩斯密碼般的指令。

    第三局關鍵團戰(zhàn),小龍坑前的光影交錯中,我的薇恩一個失誤的翻滾,恰到好處地撞上敵方燼的致命華彩。

    三殺的系統(tǒng)提示響徹全場時,觀眾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二樓包廂里,林耀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捕食者般的愉悅。

    魚兒咬鉤了。沈墨的聲音在防竊聽耳機里格外清晰,小七已經(jīng)用全息投影騙過保安,拿到了B3層的生物識別門禁卡。

    我假裝懊惱地摘下耳機擦拭,借機瞥見大屏幕上林耀正對著手機快速輸入著什么。

    在他身后陰影處,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安全通道的熒光指示牌下。

    賽后,林耀熱情地邀請全隊參加慶功宴。

    宴會廳內水晶吊燈折射著迷離的光暈,侍者們端著鍍金托盤在人群中穿梭,香檳杯中的氣泡不斷上涌又破裂。

    林耀穿過觥籌交錯的人群,水晶杯在他手中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喬小姐,久仰大名。他將酒杯遞到我面前,琥珀色的液體微微晃動,聽說你要復出真是...令人驚喜的消息。

    我接過酒杯,指尖與他短暫相觸的瞬間,感受到他掌心異常的冰涼。多虧周醫(yī)生的治療。我刻意加重最后兩個字,將杯沿抵在唇邊,卻讓酒液堪堪擦過唇角。

    林耀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瞬,鏡片后的目光陡然銳利。

    這時沈墨適時出現(xiàn)在我身側,林耀立即換上完美的微笑:沈隊長,也來一杯

    榮幸之至。沈墨接過酒杯,手腕翻轉間,袖口特制的納米纖維層已將酒液盡數(shù)吸收。

    他舉杯示意時,我注意到他小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尾戒正閃爍著微弱的藍光——那是小七改裝的生命體征監(jiān)測器。

    宴會進行到四十五分鐘時,沈墨的酒杯突然從指間滑落,水晶杯在地毯上滾出沉悶的聲響。我立即扶住額頭,身形搖晃著抓住桌沿。

    林耀快步走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兩位不舒服嗎

    休息室的門在身后關上的剎那,我們同時卸下偽裝。沈墨迅速從領帶夾中取出微型通訊器:可樂,你們那邊怎么樣

    電流雜音中傳來可樂壓抑的興奮:老大!我們找到金庫了!地下三層有個偽裝成配電間的密室,里面全是——

    突然傳來金屬撞擊的巨響,接著是小七急促的警告:有埋伏!他們早就——

    通訊戛然而止,最后傳來的是一聲刺耳的電子干擾音。

    沈墨猛地扯開襯衫領口,露出貼在鎖骨下的微型追蹤器,屏幕上代表小七和可樂的紅點正在急速移動。

    我們對視一眼,同時摸向藏在西裝內袋的電磁干擾器——真正的狩獵,此刻才剛剛開始。

    獵殺時刻

    我和沈墨同時按下電磁干擾器的開關,整個樓層的燈光驟然熄滅,只剩下應急出口的微弱綠光在黑暗中跳動。

    耳機里傳來刺耳的電流雜音,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嘶鳴,但很快,小七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穿透干擾傳來:

    B3層......服務器......被鎖定了......他們的人......

    沈墨的指尖在追蹤器上快速滑動,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屏幕上兩個紅點正以不規(guī)則的軌跡向緊急通道移動,速度明顯減緩——小七和可樂可能都受了傷。

    走。沈墨的聲音低沉而緊繃,像一根被拉至極致的弦。

    他一把拉開休息室的暗門——這是小七提前黑進建筑圖紙時發(fā)現(xiàn)的維修通道,門軸發(fā)出細微的呻吟。

    我們沿著狹窄的金屬樓梯疾速下行,腳步聲被厚重的防火門隔絕。

    B3層的走廊一片死寂,只有服務器機房的藍光從半開的門縫中滲出,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銳利的切線。

    我貼著冰冷的墻面靠近,從門縫中窺見可樂被兩名保鏢粗暴地按在控制臺前,嘴角滲出的鮮血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目。

    小七不見蹤影,但服務器陣列的指示燈仍在有規(guī)律地閃爍——數(shù)據(jù)還沒被銷毀。

    沈墨的手指在我掌心快速敲擊,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我左,你右,三秒。

    我點頭,摸出西裝內袋的微型電擊器,金屬外殼上已經(jīng)凝結了一層薄汗。

    三。

    二。

    一。

    沈墨一腳踹開機房大門,門板撞擊墻壁的巨響在密閉空間里回蕩。

    電擊棒直接捅進最近保鏢的脖頸,藍色的電光在那人頸間炸開,他抽搐著倒下時,我已閃到右側,電擊器精準戳中另一人的腰側。

    可樂趁機掙脫,反手一記肘擊砸在第三人鼻梁上,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痛苦的悶哼。

    小七呢我壓低聲音問道,喉嚨因為緊張而發(fā)緊。

    可樂抹了把嘴角的血,指向機房深處:被他們的人帶走了,但數(shù)據(jù)還在!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楚和憤怒。

    沈墨已經(jīng)沖到主控臺前,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的藍光映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

    屏幕上跳出進度條——數(shù)據(jù)傳輸:87%。

    再拖三十秒。他的聲音緊繃得幾乎要斷裂。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橡膠鞋底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林耀的聲音通過擴音器炸響,在密閉的走廊里形成令人不適的回聲:

    喬然,你以為你們能帶走什么

    我猛地回頭,透過機房的玻璃墻,看見林耀站在走廊盡頭,身后是四名持械的安保人員。

    而更讓我血液凝固的是——蘇媛正拽著小七的頭發(fā),一把銀色的手槍抵在他太陽穴上,槍身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

    數(shù)據(jù),或者他的命。林耀微笑,嘴角的弧度像是精心測量過的,選一個。他的聲音輕柔得可怕。

    沈墨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屏幕上的進度條停在98%,紅色的數(shù)字像是凝固的鮮血。

    小七的嘴角淌著血,卻沖我們咧嘴一笑,用口型無聲地說:按下去。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

    沈墨的指尖重重落在回車鍵上,鍵盤發(fā)出清脆的咔嗒聲。屏幕上的進度條瞬間跳轉為綠色:

    【傳輸完成】

    幾乎在同一瞬間,小七的身體像彈簧般后仰,后腦勺狠狠撞向蘇媛的鼻梁。

    槍聲在密閉空間里炸響,子彈擦著小七的耳際射入天花板,飛濺的混凝土碎屑紛紛揚揚落下。

    可樂如同一頭獵豹般撲出,將蘇媛死死按倒在地,她手中的銀色手槍在地面上滑出老遠。

    攔住他們!銷毀所有——林耀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整層樓的照明系統(tǒng)突然全亮,刺眼的白光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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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整齊的戰(zhàn)術靴腳步聲,全副武裝的特警從各個入口涌入,黑洞洞的槍口封鎖了每一條退路。

    不許動!警察!

    林耀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轉身就要沖向緊急出口,卻被沈墨一個利落的掃堂腿放倒。他的額頭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結束了。沈墨的聲音像是西伯利亞的寒冰,他單膝壓在林耀背上,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后。

    林耀掙扎著抬起頭,充血的眼睛里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突然用盡全力扭動身體,左手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支裝有不明液體的注射器,朝沈墨的大腿刺去——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走廊里回蕩。

    注射器應聲飛出,玻璃管在空中碎裂,透明的液體灑了一地。林耀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捂著手腕在地上打滾,鮮血很快浸透了他昂貴的西裝袖口。

    帶隊警官收起配槍,大步走來:林耀,你涉嫌謀殺未遂、商業(yè)賄賂、非法拘禁...他示意手下給林耀戴上手銬,現(xiàn)在你有權保持沉默...

    當兩名特警架著林耀經(jīng)過我身邊時,他突然掙扎著停下腳步,在我耳邊嘶聲道:你以為這就完了他的呼吸里帶著血腥氣,電競圈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我們的人無處不在...

    我平靜地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袖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不。我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但屬于你的這一章,到此為止了。

    警車的紅藍燈光在窗外閃爍,將林耀扭曲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猙獰。直到警車門重重關上,那充滿恨意的目光才終于被隔絕在外。

    一周后,整個電競圈為之震動。

    《電競周刊》頭版頭條用加粗黑體印著:【驚天丑聞!林耀涉嫌多項罪名被捕!】,配圖是林耀被押上警車的背影,他昂貴的西裝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再不復往日光鮮。

    《競技前沿》則刊登了沈墨的獨家專訪:【三年臥底,只為正義——前NG隊長沈墨自述】,文章旁邊配著沈墨身著正裝的側臉照,他堅毅的下頜線在鎂光燈下格外分明。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電競先鋒》的整版報道:【王者歸來!Q神喬然宣布加盟新戰(zhàn)隊鳳凰】,版面中央是我和沈墨在發(fā)布會上的合影,我手中的話筒上,鳳凰戰(zhàn)隊的logo熠熠生輝。

    記者發(fā)布會當天,會場擠得水泄不通。

    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沈墨站在我身側,一身剪裁得體的藏藍色西裝,領帶上別著一枚小小的NG隊徽——那是他唯一保留的舊物。

    鳳凰戰(zhàn)隊的目標很簡單。我對著面前密密麻麻的話筒說道,聲音在安靜的會場里格外清晰,我們只追求一件事:干凈的比賽,純粹的競技。

    臺下瞬間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我注意到前排幾位資深電競記者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發(fā)布會結束后,沈墨在后臺攔住了我。他遞給我一個略顯陳舊的牛皮紙袋,邊緣已經(jīng)有些磨損。

    在林耀的私人保險箱里找到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淹沒在會場漸行漸遠的嘈雜中,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我解開纏繞的棉線,抽出里面的文件。當看清標題時,我的呼吸為之一窒——

    《國際電競聯(lián)盟·特別行動組名單》

    密密麻麻的名單上,赫然標注著各國知名戰(zhàn)隊的教練、選手,甚至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解說。每個名字后面都詳細記錄著操控比賽的時間、場次和獲利金額。

    沈墨靠得更近了些,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氣息縈繞在我鼻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我熟悉的弧度,那是獵人發(fā)現(xiàn)獵物時的表情:看來,我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我將文件仔細地塞回紙袋,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陽光從落地窗斜射進來,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細碎的光影。

    那就繼續(xù)。我聽見自己這樣說,聲音里帶著久違的戰(zhàn)意。

    番外:冠軍與告白

    全國總決賽后的慶功宴上,鳳凰戰(zhàn)隊包下了明珠塔頂層的旋轉餐廳。

    香檳塔在璀璨的水晶吊燈下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隊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笑聲在觥籌交錯間此起彼伏。

    我獨自站在270度的全景落地窗前,俯瞰這座不夜城的萬家燈火。

    玻璃倒影中,沈墨正穿過人群朝我走來。他脫下了標志性的隊服外套,只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線條。

    我們的冠軍選手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他遞給我一杯鮮榨的橙汁,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手背,激起一陣細微的電流。

    我接過冰涼的玻璃杯,故意揶揄道:沈教練不是說過,比賽期間禁止飲酒嗎這可是您親自制定的隊規(guī)第一條。

    他低笑一聲,突然伸手從我發(fā)間摘下一片金色的彩帶,那是剛才奪冠時漫天飛舞的慶祝彩帶�,F(xiàn)在比賽已經(jīng)結束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隊規(guī)也暫時失效了。

    夜風從半開的露臺門吹進來,帶著夏末特有的溫熱與芬芳。

    沈墨的白襯衫被風吹得微微鼓起,隱約勾勒出他精瘦的腰線。

    我慌忙移開視線,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他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盛著的溫柔,讓我想起奪冠時漫天飛舞的金色彩帶。

    喬然。他突然正色道,喉結輕輕滾動,我有話想對你說。

    玻璃杯外凝結的水珠順著我的指尖滑落,就像此刻漏拍的心跳。三年來并肩作戰(zhàn)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從初見到重逢,從對手到搭檔,每一個瞬間都清晰如昨。

    三年前在青訓營,他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你拿著冠軍獎杯站在領獎臺上,陽光落在你睫毛上的樣子...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聲音越來越低,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這個在賽場上運籌帷幄的戰(zhàn)術大師,此刻緊張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小盒子,金屬搭扣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所以,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勁,我想正式地問你...

    等一下!我慌亂地打斷他,手中的玻璃杯差點滑落,你該不會要求婚吧我們還沒...

    沈墨愣了一下,突然笑出聲來,眼角泛起細小的笑紋。

    想什么呢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定制的入耳式耳機,耳塞上精細地雕刻著鳳凰戰(zhàn)隊的隊徽,我是想問,下個賽季,繼續(xù)做我的搭檔

    耳機在燈光下閃爍著低調的金屬光澤,內側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我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臉頰燒得發(fā)燙。他卻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不過你剛才的話,我記下了。

    我什么都沒說!我急急地辯解,卻對上他促狹的目光。

    嗯,我聽到了。他壞笑著后退一步,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喬隊長的承諾。

    遠處傳來隊員們的起哄聲,阿K帶頭吹起了口哨。

    香檳的泡沫在夜色中飛揚,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沈墨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要跳支舞嗎,我的冠軍

    我搭上他的手,被他輕輕帶入懷中。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穩(wěn)穩(wěn)地托住我的腰際。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燈火為我們閃耀,而更明亮的,是彼此眼中再也藏不住的愛意。

    在這座不夜城的最高處,在滿天星光與人間燈火的見證下,我們跳了一支沒有音樂的舞。

    不需要任何旋律,因為心跳就是最好的節(ji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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