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小白的腦袋湊到了直播手機的正面，雙眼不知道在觀察什么。

    [蛇知道這個小方塊是直播用的，直播跳舞，跳完才能吃飯。

    ]黎月抿唇不語，小白的工作聽起來感覺有點兒不正經(jīng)，“要和其他姐妹們一起跳嗎？”[嗯，大家一起跳，除了小青。

    ]“那還等什么？小白你先吃點，有力氣了，我們才能一起去接其他姐妹回來。

    ”小白轉(zhuǎn)身，眼神略帶遲疑：[真的可以嗎？]“真的。

    ”小白似乎很惶恐，黎月干脆就拿起直播設(shè)備往外走，“門沒關(guān)，我在外面等你。

    ”黎月走到了玻璃外面，透過玻璃發(fā)現(xiàn)小白已經(jīng)開始進食了，“我現(xiàn)在就像個家長，總擔心孩子不吃飯。

    ”她對著直播鏡頭說：“大家有沒有看過什么直播間是直播蛇類跳舞的？如果有可以發(fā)個私信告訴我。

    ”“我想先了解一下小白口中的工作，然后再想辦法演一出戲幫它解決不直播就不敢吃飯的問題。

    ”直播間的粉絲都在討論小白跳舞的事情，暫時沒有提供線索，黎月就先讓大家陪著小白吃早飯，自己去準備進山的裝備。

    走到馬匹的圈舍，周其硯和華春花已經(jīng)在給白龍馬穿馬鞍了，蛇吃的食物、帶蛇回來的籠子都準備好了。

    “小月，我給你帶了自家做的粽子，帶著進山吃。

    ”華春花總是給黎月和周其硯帶一些自家種的蔬菜、自家做的糕點，這樣的“投喂”比言語上的親近更讓黎月動容。

    “好~謝謝花姨！”“謝啥呀，就幾口吃的！”華春花爽朗地說：“王醫(yī)生去鎮(zhèn)上了，他說蛇的數(shù)量太多，擔心動物園診室的藥不夠，出去買一點。

    ”“好，我知道的，已經(jīng)收到王醫(yī)生的消息了。

    ”馬匹哄好，裝備備好，黎月可以準備著進山了。

    她還是讓小白進入捕蛇籠里，和直播間的粉絲解釋：“大家認識的雕兄吃飽了，但是我不認識其他蛇雕，還是在籠子里會安全一點。

    ”青云山是蛇雕的棲息地之一，深山里可能有很多只蛇雕，進籠完全是為了小白的安全。

    這次，翠青蛇小青就不需要跟著去了，兩人兩馬一狗一蛇再度出發(fā)。

    因為要把所有蛇帶回來，回程時白龍馬和奔雷都需要馱著捕蛇籠，為了給馬匹保存體力，去程時沒有奔跑。

    黎月開啟了連麥模式，“昨天說想要連麥的粉絲還在嗎？現(xiàn)在有時間嗎？”話還沒說完，嘀嘀嘀的提示音就響起了。

    接通后，id為淺笑而過的男人出現(xiàn)在鏡頭前。

    “黎導(dǎo)你好，我喜歡養(yǎng)蘭壽金魚，想請你幫我問問這條魚為什么一直躲在洞里不肯出來。

    ”一句廢話都沒有，鏡頭就對準了魚缸中的一條紅白色的蘭壽。

    蘭壽是鯉科鯽屬動物，是一種觀賞魚類。

    蘭壽的頭部有肉瘤，背部曲線圓滑，整體看起來十分圓潤、可愛，是養(yǎng)魚愛好者的心頭好。

    淺笑而過家里的魚缸布置得很精美，有很多水草、假山，那條躲起來的魚就藏在假山的洞中。

    黎月問道：“它從什么時候開始躲的？在那之前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嗎？比如換水、更換缸里的布景之類的。

    ”淺笑而過：“沒有�。∥茵B(yǎng)了這一批魚一年多了，它忽然就這樣了。

    ”淺笑而過已經(jīng)擺好了手機，黎月看著空蕩蕩的魚缸愣了一秒，“一批魚？其他魚呢？”淺笑而過：“嘎了，陸陸續(xù)續(xù)嘎了，最后只剩下這一條。

    不過上一條是上個月嘎的，當時這條魚還很正常，幾天前才開始躲在洞里。

    ”“好吧，你先別說話，我聽不清這條魚的心聲。

    ”等淺笑而過那邊安靜下來后，黎月聽到了吐泡泡的聲音。

    蘭壽金魚：“咕嚕咕嚕咕嚕！”[啊啊啊！嚇死魚了！]黎月柔聲問：“小魚兒，你在害怕什么？”蘭壽金魚被陌生的聲音嚇到，不停地把圓滾滾的身體塞進洞口里，“咕嚕嚕！”[誰？是要把魚抓進去大柜子里嗎？不要啊！][魚的二嬸三叔表弟進了大柜子之后就變成硬邦邦的魚了，魚不要啊！]過了幾秒，蘭壽金魚安靜下來，緊接著又開始新一輪的吐泡泡。

    [啊啊��！嚇死魚了！][魚不要去大柜子��！][二嬸三叔表弟你們怎么都硬邦邦了，嗚嗚嗚！]黎月嘗試著和蘭壽金魚交流，可是它沉浸在害怕中，反反復(fù)復(fù)地想著讓它害怕的東西。

    “淺笑而過，方便拿著手機轉(zhuǎn)一圈嗎？我想看看蘭壽金魚說的大柜子。

    ”淺笑而過立馬照做，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才問：“什么大柜子？我家魚缸一直放在客廳，這里沒有柜子。

    ”客廳里只有沙發(fā)、茶幾、電視柜，確實沒有柜子。

    “是這樣的，”黎月也覺得有些奇怪，她說：“蘭壽金魚說害怕一個大柜子，還說它的二嬸三叔表弟進了大柜子之后就變成硬邦邦的魚了。

    ”黎月的臉幾乎要懟到直播的手機前了，她透過屏幕仔細觀察淺笑而過的家，他家的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唯一能稱得上大柜子的東西就是那個雙開門大冰箱了。

    她聯(lián)想了一下，猶豫地問：“請問你是怎么處理之前嘎了的魚？”“之前的魚？在這兒呢！”淺笑而過舉著手機走向雙開門冰箱，打開了冷凍層，“我沒舍得處理。

    ”冷凍層里，已經(jīng)嘎了并且凍得梆硬的顏色各異的蘭壽金魚躺成一排。

    “”黎月實在是不太理解這種做法，但尊重，“我猜，可能現(xiàn)在唯一存活的那條蘭壽金魚看見了這一排合葬，所以它記憶深刻，很害怕。

    ”“嘶！”淺笑而過倒吸一口冷氣，“很有可能，上回我媳婦給魚缸換過位置，抱著魚缸路過冰箱的時候，我正好打開了冰箱。

    ”然后，一排躺板板的二嬸三叔表弟被蘭壽金魚看到了，它記憶深刻，每天都躲在洞里不敢出來，生怕自己也進去雙開門冰箱里。

    【好一個電殯箱！】【這是死了都要愛的意思嗎？】【全是蘭壽，我是真難受啊！】【蘭壽金魚：《淺笑而過》，呵呵！】淺笑而過被直播間的彈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應(yīng)該怎么處理掉這些嘎了的蘭壽？”黎月輕咳一聲：“我看你家住一樓，外面還有個院子，挖個坑埋土里吧，還能給花增加養(yǎng)分。

    ”“另外，最后這一條蘭壽金魚最好給它換個環(huán)境，別讓它看見冰箱，過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會忘記這件事了。

    ”“額要不你多看些養(yǎng)蘭壽的經(jīng)驗貼？”淺笑而過趕緊說道：“好嘞，好嘞，謝謝黎導(dǎo)，我現(xiàn)在就處理。

    ”連麥結(jié)束，黎月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位心大的主人，她捏了捏眉心，眼看著就要到昨天留下捕蛇籠的地方，“大家養(yǎng)寵之前一定要多多了解。

    ”“已經(jīng)到了昨天找到小白的地方，我先去忙啦！”今天又帶了幾個捕蛇籠過來，有周其硯在，很快就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小白從籠子里鉆出來，它立起身觀察，[人，蛇有很多姐妹，蛇要去帶它們過來。

    ][有些姐妹很怕人]黎月馬上拉起周其硯后退，“我們在湖邊等你，等姐妹們都進籠了，我們再過來。

    ”小白的腦袋左右晃動，信子吐了又吞，吞了又吐：[人，你不怕蛇不回來？]黎月?lián)u頭，“我只擔心你們在野外會餓肚子，會碰上蛇雕。

    ”小白朝她點頭，滑行離開。

    【小白是去帶其他蛇過來嗎？它真的會回來嗎？】【嘗過了自由的滋味，還會回去玻璃牢籠里嗎？】黎月在湖邊坐下，一眼就看見了這兩句彈幕，她說：“在小白的思維里，直播跳舞和吃東西是綁定在一起的，它對我的直播設(shè)備認知很深刻，我覺得它不會改變的。

    ”就好像大師卡皮巴拉和悟空獼猴它們一樣，沒有取經(jīng)就不能吃飯，這條規(guī)則刻在它們的腦子里，若要去除，就要完成這條規(guī)則。

    直播的手機響了好幾聲，黎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收到了很多私私信，她點開一看，是國外的一個短視頻網(wǎng)站的錄屏。

    視頻里，白色的德州鼠蛇和青色的翠青蛇訓(xùn)練有素地搖晃著身軀，一會兒呈波浪線舞動，一會兒筆直地向上，還會組合成各種造型。

    群蛇旁還有拿著鞭子的人，蛇的動作稍有不對，立馬就抽打過去。

    這視頻看得黎月直皺眉，“居然訓(xùn)練蛇來跳舞！這位私信的粉絲還說這個以蛇跳舞為噱頭的劇場已經(jīng)倒閉了，這些蛇全都被周家救助回來。

    ”可惜救助回來之后并沒有好好照顧這些以直播跳舞為生的蛇群，導(dǎo)致它們依舊沉浸在工作與挨打中。

    嘶嘶嘶！黎月聽到聲音，驚喜地回頭看，“小白，你”她看見來蛇的瞬間就閉上了嘴，這是一條陌生的蛇。

    這條蛇是黑褐色的，與數(shù)十道白色橫環(huán)相間，看著是和小青差不多大的小蛇，不過這條蛇可不好惹。

    “銀環(huán)蛇，劇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