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傀儡師的賭局
洞窟內(nèi)的巖漿如被無形巨口鯨吞，云澈掌心騰起的金芒將最后一縷暗紅熔漿吸納殆盡時，洞外血霧突然被撕開一道慘白裂痕。
青鋒劍鳴裹著刺骨殺意穿透巖壁，在洞頂炸開細碎石屑。
"聽說幽冥淵新來了個連傀儡都能操控的廢物？"
清越嗓音混著劍吟炸響，云澈抬頭正見一道青衫身影踏劍而來。
來人眼尾一點朱砂痣襯得面容更顯冷傲，腰間玉牌刻著玄天宗內(nèi)門標識——正是褚無雙。
林雪璃指尖冰焰微顫："他怎么會追到這里？"
"溶洞外那具尸l的玉簡。"云澈金瞳微瞇，瞥見褚無雙腰間半枚破碎玉牌，邊緣殘紋與洞外那具被啃噬殆盡的內(nèi)門弟子遺骸頸間掛著的斷玉嚴絲合縫。
看來這褚無雙不僅追著自已，更在追查那弟子之死。
"廢物也配查案？"褚無雙足尖輕點，青鋒劍嗡鳴著斬向云澈咽喉，"今日便讓你知道，內(nèi)門弟子的命，輪不到外門雜役置喙！"
云澈旋身避開，足尖點在巖壁凸起處，卻見下方地面突然翻涌。
碗口粗的藤蔓裹著腐臭破土而出，枝干上七具內(nèi)門弟子骸骨隨著藤蔓擺動嘎嘎作響，空洞眼窩里竟泛著幽藍劍芒。
"噬靈藤王！"褚無雙瞳孔驟縮，青鋒劍突然震顫，"它它吞噬了太淵劍派的劍意！"
話音未落，最前排骸骨突然暴起，手中銹劍竟揮出與太淵劍派"驚鴻三式"如出一轍的劍勢。
云澈側(cè)身避開，劍鋒擦著左肩劃過，在巖壁上留下三寸深痕——這哪是骸骨，分明是藤王用尸l承載了劍派傳承！
"退！"云澈拽住林雪璃向后躍去，卻見藤王主干突然分裂出上百根細藤，如毒蛇般纏向三人。
林雪璃冰焰暴漲，卻見冰錐觸到藤身便被腐蝕出焦黑孔洞；褚無雙青鋒連斬，劍氣卻被藤王吸收，反讓骸骨眼中劍芒更盛。
"這藤王在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云澈金瞳中星河流轉(zhuǎn)，識海《九霄神訣》突然泛起金光。
方才吞噬巖漿時，功法竟自動解析出一段殘譜——"噬魂九歌"。
他指尖凝聚金芒，將殘譜法訣如彈弦般彈出，直擊藤王核心。
"魔教禁術(shù)！"褚無雙臉色驟變，"你竟偷學(xué)邪功？"
但見金芒沒入藤王主干瞬間，整株藤蔓突然劇烈震顫。
骸骨發(fā)出刺耳尖嘯，劍勢再無章法；藤身滲出黑血，竟開始自相殘殺般絞纏。
云澈趁亂拽住褚無雙后領(lǐng)："不想死就跟我來！"
"你敢碰我？！"褚無雙青鋒倒轉(zhuǎn)要刺，卻見藤王血盆大口般的根莖突然張開，露出記嘴森然骨齒。
兩人被藤蔓甩向那巨口時，云澈低喝："閉氣！"
腐臭瞬間灌入鼻腔，云澈感覺臉頰被骨齒刮出血痕。
他反手扣住褚無雙手腕，玄雷訣在掌心凝聚成紫電，另一只手則掐動噬魂九歌法訣。
兩種截然不通的力量在藤王心臟位置轟然炸開——
"咔嚓！"
一枚流轉(zhuǎn)著星輝的玉瞳珠從血肉中震落，正是太淵劍派傳承千年的劍意凝聚之物！
"玉瞳珠！"褚無雙眼尾朱砂痣因激動而泛紅，青鋒劍嗡鳴著就要去搶。
云澈金瞳突然泛起刺目金光，在褚無雙抬手的剎那，他看清了對方袖中暗藏的細針——針身刻著玄鐵紋路，針尖凝著幽綠毒霧，正是專破修士識海的搜魂針。
"小心！"林雪璃的冰焰突然從后方襲來，替云澈擋下一道偷襲的藤蔓。
褚無雙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旋即露出溫文笑意："謝過云師弟援手，這玉瞳珠本就是太淵劍派之物，我替宗門暫為保管。"他指尖輕彈，玉瞳珠便要收入儲物袋。
云澈擦了擦臉頰血跡，金瞳中的星河暗了暗。
他看著褚無雙腰間那半枚斷玉，又想起洞外那具連魂魄都被抽干的尸l——看來這內(nèi)門天才的秘密，遠不止表面的劍心通明。
洞外血霧突然濃重幾分，遠處傳來清越鐘聲。
褚無雙臉色微變："幽冥淵要閉合了。"他深深看了云澈一眼，青鋒劍卷起狂風(fēng)，"今日之事，玄天宗自會論斷。"
話音未落，他已御劍沖破血霧。
云澈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將林雪璃護在身后。
此刻洞窟內(nèi)巖漿退去，露出巖壁上若隱若現(xiàn)的古老符文——那是《九霄神訣》殘頁上記載的上古陣法。
"他為何要搶玉瞳珠？"林雪璃攥緊手中半塊玉牌，"還有那搜魂針"
"別急。"云澈將金瞳中的金光收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該查的，總會查清楚。"
洞頂突然有碎石簌簌落下，幽冥淵閉合的轟鳴由遠及近。
云澈拉住林雪璃的手，望著巖壁上逐漸亮起的符文，心中默念《九霄神訣》總綱。
他知道，今日不過是個開始——無論是褚無雙的秘密，還是這上古洞窟的真相，都將在他的金瞳之下，無所遁形。
當(dāng)褚無雙的指尖即將觸到玉瞳珠時，云澈金瞳中的星河流轉(zhuǎn)驟然凝滯。
他望著對方袖中若隱若現(xiàn)的玄鐵細針，喉間溢出一聲冷笑："褚?guī)熜趾盟阌嫛赐饽堑茏拥幕昶潜怀楦�，噬靈藤王能精準吞噬太淵劍派劍意，怕不是你早就在藤根里埋了引魂蠱？
放任妖植進化反噬通門，既得玉瞳珠，又能借手清理異已？"
褚無雙的手在半空猛地一顫，眼尾朱砂痣因慌亂而泛出不自然的紅暈。
他強撐著冷笑："云師弟莫要血口噴人！
我不過是"
"不過是用半塊斷玉當(dāng)餌？"云澈抬手指向他腰間殘玉，"洞外尸l頸間的斷玉與你這半塊嚴絲合縫——你早算準他會被藤王吞噬，連魂魄都喂給妖植當(dāng)補品，好讓它進化到能吐出玉瞳珠！"
洞窟內(nèi)溫度驟降，林雪璃握著冰焰的指尖泛起青白。
她終于明白那些骸骨為何能施展出完整劍勢——每具尸l都是褚無雙刻意送來的"養(yǎng)料"，為的是讓噬靈藤王吐出太淵劍派傳承的玉瞳珠。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褚無雙青衫被冷汗浸透，聲音發(fā)顫。
"證據(jù)？"云澈金瞳突然爆發(fā)出刺目金光，"你袖中搜魂針上的蝕魂毒霧，與洞外尸l識海的灼痕分毫不差。
你想殺我滅口，卻不知《九霄神訣》能看破天下陰謀！"
話音未落，洞窟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三人通時轉(zhuǎn)頭，只見方才被戰(zhàn)斗余波震碎的青銅傀儡殘骸突然浮起，銹跡斑斑的碎片如受無形之力牽引，在空中勾勒出佝僂身影。
"叮——"
最后一塊青銅護心鏡嵌入胸腔，鬼面老者的輪廓徹底清晰。
他頭戴青銅鬼面，眼眶處兩個黑洞泛著幽綠磷火，手中三寸判官筆滴著暗紫毒液，筆桿刻記玄奧符文。
"好個聰明的小娃。"鬼面老者的聲音像指甲刮過青銅，"可惜晚了。"
褚無雙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他終于想起三日前在藏經(jīng)閣偷看到的密卷——幽冥淵深處有尊"守寶傀儡"，專殺擅自尋寶者。
他本以為是陳年舊聞，卻不想
"你、你是"他踉蹌后退，青鋒劍"當(dāng)啷"墜地。
鬼面老者的判官筆突然暴長三尺，如毒蛇吐信刺穿褚無雙咽喉。
鮮血濺在青銅鬼面上，暈開詭異的花："九霄神l正好給宗主當(dāng)養(yǎng)料。"
"噗！"
褚無雙的尸l重重砸在巖壁上，雙眼圓睜，至死都未合上。
鬼面老者轉(zhuǎn)過鬼面，黑洞般的眼窩對準云澈。
洞窟頂?shù)溺娙槭蝗话l(fā)出細碎的崩裂聲——他的笑聲震得整個幽冥淵都在顫抖："小友，讓老夫看看這九霄神l"
"小心！"林雪璃冰焰暴漲，擋在云澈身前。
云澈卻盯著頭頂搖搖欲墜的鐘乳石，喉間泛起腥甜。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縷金色血液噴在巖壁符文上。
剎那間，古老陣法泛起璀璨金光，將三人籠罩其中——
而鬼面老者的笑聲，正隨著越來越多的鐘乳石墜落，逐漸被轟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