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把頭埋進(jìn)宋簡書的頸窩里不停地嗅聞
宋簡書哄好了謝景行,聽到伊莎貝拉老師的話,茫然道:“為什么?”
伊莎貝拉眉心顯出一道深深的刻痕,直白道:“宋小姐,你太仁慈了,這個女仆很不懂事,你這次放過她,以后她會報復(fù)你�!�
報復(fù)……?
宋簡書一瞬間想到香江現(xiàn)如今黑幫橫行,警察幫會蛇鼠一窩,社團(tuán)只手遮天的現(xiàn)狀,鄭重道:“伊莎貝拉老師,我會讓人注意的。”
伊莎貝拉老師恨鐵不成鋼道:“宋小姐,你應(yīng)該馬上派人警告她,并斷了她家里的生活來源,將她放逐到公海�!�
啊?
宋簡書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謝景行的耳朵,生怕他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見謝景行神色茫然,確定他什么都沒聽見之后,宋簡書才道:“伊莎貝拉老師,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將這件事和謝先生說,讓他出面處理�!�
“也好,那么,宋小姐,我先告辭了�!币辽惱蠋熜辛藗優(yōu)雅的半蹲禮,待宋簡書回禮后,蓮步款款的走向門外。
cy緩步上前,送伊莎貝拉出門。
宋簡書警惕了幾天,沒見花姐有什么動靜,她也漸漸放下心來,只是還叫cy注意著。
日子像流水一樣滑過,在謝澹明回來的這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cy緊張的沖進(jìn)宋簡書的房間:“太太,我們現(xiàn)在馬上離開!家主提前犯病了,正往這邊來�!�
宋簡書立刻把正在床上睡著的謝景行抱起來:“其他人安排好了嗎?”
cy道:“安排好了,他們這幾天不會靠近這棟別墅,送飯的人會把飯放在別墅門外�!�
宋簡書腳步不停地往外走,聽見這話不由得一愣:“你說……他犯病的時候送飯的人一直都是把飯放在門外的?”
cy思考片刻,確認(rèn)道:“是,開門的鑰匙也掌握在我們管家手里,輕易不會給人。”
可她當(dāng)時送飯的時候……明明跟她說要把飯放進(jìn)別墅!而且當(dāng)時別墅的門一推就開了!
想起當(dāng)時自己遭遇的一系列危機(jī),宋簡書背后一涼,好似陷在了一場巨大的陰謀里。
謝景行被宋簡書的大動作吵醒,見是宋簡書抱著他,半睜不睜的眼睛又安心地閉上了。
cy和宋簡書剛剛走到別墅門口,一道穿著風(fēng)衣的高大身影,便迎面踏入別墅。
他的左手緊緊地握著行李箱,神色看著還算鎮(zhèn)靜,眼白卻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
謝澹明淡淡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三人,神色雖淡,其氣勢卻如颶風(fēng)過境,千鈞壓頂。
cy的臉色一下子就慘白似鬼,謝澹明眼中的血色愈深,鐵灰色的眼眸幾乎染上暗紅。
宋簡書咬牙,把謝景行抱給cy:“你先走!”
謝澹明卻只是一伸手,輕輕一拉,cy的手便好似沒力氣一般軟了下來,片刻之間,謝景行便到了他的懷里。
他的神色愈冷:“滾!”
cy不敢再多說什么,歉意地看了一眼宋簡書,一路沖出了別墅,在她沖出別墅的那一刻,別墅關(guān)門落鎖。
精鋼落地的聲音好似刺激了謝澹明的神智,他鐵灰色的眼眸瞬間全部轉(zhuǎn)成暗紅色。
“謝澹明”眨了眨眼睛:“你剛才……想跑?有我在,怎么會讓你走呢?”
宋簡書緊張又害怕地看著他:“玄……玄稷�!�
玄稷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懷里的謝景行,謝景行已經(jīng)醒了,白嫩的小手緊張地握成拳頭,身形僵硬地靠在玄稷懷里,連眼睛也不敢眨。
玄稷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他抱著謝景行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松開。
“不要!”宋簡書沖上前去,緊緊扣住玄稷的手,讓他無法動作,“你……你放過他吧,他才三歲!”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玄稷的話里滿含惡念,“他的命格可是世所罕見的惡……”
“玄稷!”宋簡書打斷了玄稷的話,她倔強(qiáng)地看著玄稷的雙眼,“不要再說了!”
“你倒是疼他……唔�!毙⒃掃沒說完,整個人像是被棍棒重?fù)羲频模嬷^痛苦地彎下腰來。
他暗紅色的雙眼顏色愈亮,幾乎從暗紅色轉(zhuǎn)回鮮血一般的顏色。
他半跪下身,把謝景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畔�,咬牙道:“記得謝澹明和你說的話嗎,快去閣樓!”
宋簡書牽起謝景行的手就跑,完全沒有一絲猶豫。
玄稷看著宋簡書的背影,雙眼逐漸模糊,他自言自語道:“謝澹明,你想保護(hù)他們,你真的能做到嗎?”
幾乎是他們才進(jìn)閣樓,樓下便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瓷器的脆裂聲、桌椅傾倒的聲音、交織成一曲混亂壓抑的交響曲,宋簡書抱著謝景行,兩個人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聲音持續(xù)了很久,直到夜色四合,樓下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宋簡書緩緩的放開謝景行,才發(fā)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被冷汗浸濕了。
冰涼的絲質(zhì)衣服貼在宋簡書身上,讓她打了個冷戰(zhàn)。
她下意識地看向謝景行,謝景行卻比她冷靜多了,除了之前在玄稷懷里害怕之外,后來一系列動作,他似乎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他體貼地從閣樓角落拿來食物和水,像宋簡書以前喂他那樣喂給宋簡書。
宋簡書喝了水,冷靜了許多,她喂謝景行也喝了點水,又喂他吃了點東西,心情才真正完全放松下來。
半山別墅的閣樓和太平山非常相似,但比那邊小得多,這里既沒有衣柜,也沒有床,純粹就是一個用來堆放雜物的儲存間。
盡管打掃得很干凈,裝修得很漂亮,但是生活用品基本沒有。
宋簡書看著閣樓里的鐘表,算著時間,謝澹明清醒的時間應(yīng)該快到了。
到時候她趁著人清醒的時候下樓拿點生活用品,再給謝景行擦洗一下,免得因為環(huán)境不好讓他生病。
她思索著一會兒要做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自己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大腦昏昏沉沉的。
直到謝景行擔(dān)憂地不停搖晃她的手臂,宋簡書才好像意識到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她扯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撫一下謝景行:“我……我沒事……”
但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失去了意識。
謝景行慌張的晃了晃宋簡書的手臂,可是宋簡書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呆呆的看著宋簡書,水潤的大眼睛里瞬間積滿了淚水,他學(xué)著宋簡書以前對他的樣子,低下頭貼了貼她的臉頰,卻被上面滾燙的溫度燙了一個激靈。
他意識到,宋簡書是生病了。
謝景行又貼了貼宋簡書的臉頰,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他從閣樓里翻出來一塊很大的窗簾布,蓋在宋簡書身上,然后吃力地搬了小凳子到門邊,踩上小凳子,踮起腳尖去開閣樓的門鎖。
門鎖輕輕一響,謝景行小小的身子從門縫里鉆了出去。
他又輕輕地關(guān)上門,關(guān)上門后,他用小小的身體往門上重重地撞了撞,確定門沒有被撞開,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他踮起腳尖,像只小松鼠似的,沿著欄桿往下走。
同時,平心靜氣仔仔細(xì)細(xì)地聽著附近的動靜,在確定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之后,他才繼續(xù)往前。
這棟別墅一共四層,閣樓是獨立出來的第五層。
謝景行知道宋簡書的房間里有醫(yī)藥箱,所以他只要去到四樓末尾宋簡書的房間就能拿到醫(yī)藥箱,并不需要專門去一樓的醫(yī)務(wù)室。
他下到四樓時,并沒有意外發(fā)生。
他眼底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忙踮起腳尖快速且小心地往四樓末尾的房間跑去。
他本就跟宋簡書一起住,對宋簡書房間的布置了如指掌,醫(yī)藥箱很快就拿到了,他如法炮制,觀察四周,放輕腳步,態(tài)度謹(jǐn)慎的往前走。
當(dāng)走到四樓的樓梯口時,謝景行頓住了腳步,如同雕塑一樣愣在了原地。
那個熟悉又高大的身影,此時正站在四樓下三樓的樓梯口處!
相比起謝澹明的穩(wěn)重、玄稷的邪肆,此時的他,眼眸猩紅,紅色的眼眸像是凝住的血液,行動猶如野獸毫無理智。
他靜靜的站在樓梯口,鼻子動了動,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臉轉(zhuǎn)向了謝景行那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他沖向了謝景行,雙手伸出,看方向正是謝景行白嫩幼小的脖頸。
但謝景行不止一次面對發(fā)瘋的謝澹明,早有應(yīng)對之法,只微微一側(cè)身,便躲過了他如豹子一般的襲擊。
謝景行緊緊抱著醫(yī)藥箱,小腳倒騰得像個風(fēng)火輪似的,一路沖向樓下。
他知道有個房間,可以鎖住這種狀態(tài)的謝澹明,只要把他引到那里……只要把他引到那里……
可是三歲寶寶的速度,又怎么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
謝景行才跑到樓梯口,就被大踏步的追上,揪著后脖領(lǐng)子,像是提個小雞崽子一樣提了起來。
他把謝景行提到半空,狠狠地往底下摔。
謝景行死死的抱著醫(yī)藥箱,害怕地閉上眼睛,可他接觸到的不是硬邦邦的地板,而是一個熟悉的溫軟懷抱。
他被宋簡書接住了。
宋簡書被謝景行狠狠撞了一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好像要從喉嚨里吐出來似的,但她不敢耽擱太久,抱著謝景行爬起來,卻根本站不起來。
她絕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了。
猩紅色眼瞳的謝澹明歪了歪頭,往旁邊走了兩步,伸手握住旁邊的欄桿,只輕輕一握,鋼鐵碎裂的聲音響起,他從中折斷,抽出一根長長的鐵棒,高舉起手。
宋簡書將謝景行輕柔地往外一推:“去地下室!”
謝景行被推得往外一倒,卻沒有動作,他只是緊緊抱著醫(yī)藥箱,死死咬著嘴唇,拼命地?fù)u頭。
宋簡書因為高燒,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了,她虛弱道:“寶寶,幫我……去找人來,來救我,好不好?”
謝景行聽到宋簡書的話,終于有了動作,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他擦干眼淚,轉(zhuǎn)身向樓下跑去,與此同時,謝澹明手上的鋼筋鐵棒狠狠向下一揮。
宋簡書用盡全身力氣,躲過鐵棒,死死抱住了謝澹明,還沒完全好的左手,因此而產(chǎn)生一股劇痛。
她以為自己會死的,可是沒有,野獸一樣的謝澹明,在她抱住他以后,竟然緩緩?fù)V沽藙幼鳌?br />
一聲清脆的鐵棒落地的聲音響起,原本兇惡的像是黑豹一樣的謝澹明緊緊扣住了她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揉進(jìn)骨血里。
他把頭埋進(jìn)宋簡書的頸窩里不停地嗅聞,像一只找到了喜歡的玩具的大狗。
宋簡書心里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她抬起手,輕撫謝澹明的脖頸。
在宋簡書的安撫下,原本狂躁不安的謝澹明逐漸安靜下來,只是仍不肯放開宋簡書。
宋簡書輕聲誘哄道:“你抱的我太緊了,稍微松一點�!�
謝澹明沒有任何反應(yīng),宋簡書便握住謝澹明抱著她的那只手,輕輕往外掰了一下。
只是她才動作,謝澹明就抱的更緊,情緒也開始焦躁起來。
宋簡書忙換了一個方式,她輕柔地?fù)崦x澹明的手臂,直到他緊繃的肌肉完全放松下來。
此時,宋簡書又小聲地說了一聲:“我好難受,你放開我好不好?”
猩紅眼眸的謝澹明其實聽不懂宋簡書說的話,但是他能感受到宋簡書聲音里的難受與疲憊,他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扣住宋簡書腰的手,只是雙臂還籠著宋簡書,不讓她走遠(yuǎn)。
宋簡書心里一喜,指了指自己的腰,皺了皺眉:“難受……很難受……”
猩紅眼眸的謝澹明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不敢再動宋簡書,卻又不肯讓她走。
宋簡書想了想,讓他握住自己的手腕,謝澹明剛一牽上去,宋簡書就痛苦地嘶了一聲,謝澹明連忙放開,只見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經(jīng)有了一圈明顯的紅痕。
他看了一眼宋簡書,見宋簡書點點頭,便又小心地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這次的力道掌控得很好,沒有弄傷宋簡書。
宋簡書對他笑了一下,帶著他往閣樓上走去。
她跟謝景行的思路一樣,打算先把現(xiàn)在這個毫無理智的謝澹明關(guān)起來,既然謝景行已經(jīng)往樓下去了,她索性就帶著人往上走好了。
當(dāng)進(jìn)到閣樓的那一刻,宋簡書立刻關(guān)門落鎖,聽到鎖舌扣住的那一刻,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謝澹明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是個密閉的空間以后,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猛地抱住宋簡書,口中語調(diào)生澀道:“生……生……孩子……”
宋簡書臉色大變,她試圖推開謝澹明,但她早就因高燒虛弱,哪里有那個力氣推得動他?
她掙扎了好幾下,不僅沒掙扎開,反倒是讓兩個人一起跌在地板上,正當(dāng)宋簡書絕望之時,頭頂上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你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