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男人看向賀宴的眼神溫柔如水,語氣也輕柔的不像樣子
“寧許,你快來,這小崽子怎么一直叫喚�!�
夜晚,賀宴揣著懷里的小貓,憂心忡忡的敲開了寧許的房門。
當時答應(yīng)收養(yǎng)咪咪時有多豪氣,此時的他就有多狼狽。原本臟兮兮的咪咪被洗干凈了,包在一塊厚實毯子里,它是一只品相不怎么好的玳瑁貓,長得煙熏火燎的,看上去稍微有些磕磣。
‘可能是餓了吧,得喂他吃點奶。’
寧許正在煉藥,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苦味。他聞言接過小貓瞧了瞧,見它小腹癟癟的,看上去許久沒有吃飽過了,于是對賀宴比劃道。
“這院子里除了下蛋的雞,剩下的能喘氣的活物全是公的,要上哪去給它找奶吃?”
賀宴揉了揉它干瘦的小臉,嘴里不耐煩的嘟囔著。
寧許迷茫的瞪著眼,一時間也有些犯難,顯然,他把小貓抱回來的時候壓根沒考慮到這個問題。思索了一會兒后,還是賀宴抱著貓崽子來到了廚房,熬了一鍋米糊給它喂了下去。
小貓不怎么挑食,賀宴喂一勺它就吃一勺,表現(xiàn)的還算聽話。
“你那會兒半死不活被我撿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吃的也是這種米糊�!�
賀宴一邊攪動著碗里的米粒,一邊得意的炫耀道。
“宗門里的師哥師姐都說你肯定活不成了,但我硬是給你救活了,還給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哈哈哈哈�!闭f著,賀宴扯了寧許的翅膀,“這翅膀看樣子養(yǎng)的還不錯,我看現(xiàn)在撲扇的挺有力氣的�!�
寧許聞言,嘴里啊啊了兩聲,似乎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多虧了主人,寧許無以為報�!�
他主動接過了給咪咪喂飯的工作,有些羞赧的在賀宴手心里寫道。
賀宴滿意的哼了一聲,搬了把竹椅在門廊處坐了下來,初春的晚風輕柔,他舒服的瞇著眼,看著在廚房里忙前忙后的寧許,思緒不自覺的回到了多年前。
————————
寧許剛被帶回靈天宗時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它剛回到賀宴的住處就開始吐血,翅膀處的傷口更是深可見骨,已經(jīng)開始潰爛。他中的陷阱是高人所設(shè),它的五臟六腑全被震破了,一開始的幾天它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宗門的獸醫(yī)來看過后,和賀宴說不用報什么希望了。寧許似乎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每天無力的趴在賀宴膝蓋上,烏黑的眼睛濕漉漉的,就那么哀戚的看著他。
賀宴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性子卻是慈悲的。他見不得寧許這樣可憐,救活他的決心產(chǎn)生了些許動搖。
“可憐見的,真是造孽啊�!�
看著寧許剛吃完藥就‘哇‘的吐了一地,他有些不忍心的皺起了眉。
“你要是實在太受罪了,要不就不治了�!辟R宴將狼狽不堪的仙鶴抱了起來,“你若是放棄了,我也不會怨你。我日后會好好埋葬你,不會用你的身體入藥或是做爐鼎�!�
“當然如果你愿意試試,我肯定是會盡我所能的救活你。”
寧許沒有想到賀宴居然會和他商量這些,聞言原本黯淡的神情稍微振作了些。它拖著沉重的腦袋蹭了蹭賀宴的手,表達了對生命的渴望,還有對賀宴完全的信任。
那之后的日子里,賀宴不再喂給寧許普通的食物和藥,而是將草藥和米糊搗碎了混在一起,拿著漏斗直接往它嘴里灌。為了防止寧許將胃里的東西吐出來,賀宴會用繩子綁住他的嘴喙,任由它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也一點不心軟。
數(shù)天后,寧許嘔出來的從鮮血逐漸變成了淤血,狀態(tài)肉眼可見的有所好轉(zhuǎn)。又過了月余,他的羽毛重新變得順滑油亮,精氣神也恢復(fù)了健康。
它就這么被賀宴靠著米糊硬生生救活了。
————————
不知出神了多久,寧許喂完咪咪出來了,他將睡著了的貓崽子塞到賀宴的一側(cè)臂彎里,自己則變回毛茸茸鉆進了另一側(cè)。
仙鶴的羽毛溫暖柔軟,身上還帶著一股藥材的微苦,賀宴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重新亮了起來,他不知何時被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寧許摟著他的腰,一條腿搭在他的身上,正睡的香甜。
外面?zhèn)鱽砹肃枥锱纠驳膭屿o,是早起的霍云鋒正在砍柴。他赤裸著上身,露出了一身精壯的肌肉,長長的大尾巴在身后甩著,毛茸茸的耳朵高高豎了起來,不時微微動一動。
賀子財在一旁扎著馬步,他的頭上頂著一塊石頭,身上綁著沙袋,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賀宴披著外袍推開了屋門,手里端著一碗小米。院子里的雞看見他紛紛圍了上來,此起彼伏的咕咕叫著。他將小米灑在了地上,動物們立刻蜂擁而上,就連樹上的麻雀也呼啦啦的飛下來吃了起來。
”小宴,今天醒的好早�!�
霍云鋒放下了手中的鋤頭,搓著手對著賀宴笑了笑。
一旁的賀子財見他的注意力被賀宴吸引,動作稍微松散了些,誰知霍云鋒像是背后長了眼睛般,立刻飛起一腳揣在了他的小腿肚上,痛得他齜牙咧嘴,連忙擺正了姿勢。
賀宴被這一幕逗的哭笑不得,嘴角翹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拿來帕子幫霍云鋒和賀子財分別擦了臉,找了塊陰涼處坐了下來。這會兒還沒到醫(yī)館營業(yè)的時間,賀宴干脆泡了壺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一只身型溜圓的麻雀跳到了石桌上,想要像他討食,他隨手掰碎了幾枚點心,看著它一點點吃完,然后扇著翅膀溜之大吉。
就在他撐著桌面邊看霍云鋒砍柴邊發(fā)呆時,后院常年緊閉著的廂房忽然迸發(fā)出了一抹微弱的金光,半柱香的功夫后,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
“宴大人,今日喝得是什么茶呀。”
男人身高九尺有余,體型和霍云鋒差不多。他的面龐英俊鋒利,周身帶著強大的氣場,給人一種威嚴的壓迫感。
不過此時,男人看向賀宴的眼神溫柔如水,語氣也輕柔的不像樣子,如果按照后人的說法,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可謂是一個綠茶到了極致的男夾子。
“容哥,你出關(guān)了?”
賀宴還沒回過神來,倒是一邊的賀子財興奮的叫了起來。
慕容嵐嗯了一聲,飛速掃了他一眼,他立刻老老實實的挺起了腰,馬步扎的更標準了。
“容容哥?”
賀宴這時才注意到了慕容嵐,臉上露出了喜色。
慕容嵐一身粗布衣衫,卻仍是掩蓋不住的豐神俊逸。
春風吹過院子里的大樹,吹落了一地碎花,慕容嵐對著賀宴張開了雙臂,任由賀宴將茶盞扔在了一旁,一頭撲進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