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酒吧的霓虹燈管在深灰墻面上頭像水晶般的光影，鄭雨昕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里，指尖繞著威士忌杯沿打轉(zhuǎn)。

    冰球融化的水珠順著杯壁滑落在她虎口，涼意滲進皮膚時，吧臺方向傳來玻璃器皿碰撞的脆響。

    夏晟的白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威士忌在水晶杯中放出細碎漣漪。

    他斜靠著吧臺，目光掠過賀子陽肩頭，落在不遠處低頭調(diào)欣的鄭雨昕身上。

    周圍人群的交談聲突然低了半度，像是被無形的手按下了靜音鍵，唯有低音炮的震顫仍順著地板往上爬，震得胸腔發(fā)麻。

    賀總今天的事有閑情來這種地方。夏晟指尖摩挲杯口，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三分涼薄，我記得上個月項目招標會，某人可是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要掐秒表算。

    賀子陽松開西裝袖口的紐扣，慢條斯理的解下手表放在吧臺上，金屬表帶與木質(zhì)臺面相撞。

    夏公子不也有閑情來這嗎賀子陽的聲音混著冰塊輕響，業(yè)界內(nèi)都說您這是要在國內(nèi)市場大展拳腳，怎么，現(xiàn)在改行當評論家了

    夏晟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玻璃杯里重重磕在吧臺上：要不是我讓給你......

    兩位要點什么調(diào)酒師適當?shù)牟逖�，打斷了即將出鞘的鋒芒。

    賀子陽轉(zhuǎn)著酒杯笑了，目光卻始終釘在夏晟臉上：長島冰茶，多加份龍舌蘭。他頓了頓，側(cè)頭看像鄭雨昕，雨欣還是喝莫吉托記得你以前說薄荷能讓人清醒。

    沙發(fā)皮革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鄭雨昕起身時帶翻了桌上的糖罐，糖塊滾落在地上的脆響里，她聽見夏晟冷笑：

    賀總記憶力真好，不過有些人啊，就算清醒著也未必看得清自己要什么。

    霓虹燈管突然閃爍兩下，暗紅色光影在褐子陽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流淌，他彎腰撿起糖塊，指尖在鄭雨昕手背上輕輕擦過：

    人總是會變的，比如夏總當年為了追某個姑娘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

    吧臺后的咖啡機突然發(fā)出轟鳴。

    張凱的指節(jié)叩在桌面上：賀子陽，說話注意點。

    夏晟去抬手示意張凱噤聲，目光始終鎖著賀子陽喉結(jié)處跳動的青筋：賀總對我的私生活這么感興趣，不如聊聊你國外進修的全額獎學金他忽然輕笑，哦對了，聽說院長辦公室的地毯，當年被某人了眼淚泡的發(fā)了霉

    吊燈突然暗了一下，鄭雨昕的睫毛劇烈顫抖。

    你再說一遍賀子陽的聲音瞬間低了起來，周圍其他人的聲音也都逐漸安靜了下來。

    我說。夏晟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有些人的天才人設(shè)，不過是別人用前途鋪的路。

    空氣中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賀子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感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優(yōu)越感在瞬間崩塌，他無法忍受這種羞辱，尤其是在這么多人面前。

    夏晟，你不要欺人太甚。賀子陽咬牙切齒地說。

    夏晟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賀子陽，你如果不服氣，可以拿出你的實力來。

    賀子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拿起桌上的啤酒杯，就要朝夏晟潑去。

    張凱見狀，立刻站起來，擋在夏晟面前：賀子陽，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