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凝冰成鏡（需要刷新）
一應(yīng)事罷，兩人并沒有繼續(xù)談下去。
看了眼還在燃燒的爐子，林末簡單勉勵了兩句，再留下了些最近不知從誰身上撿來的好物，便離去了。
當(dāng)然，走之前依舊不露痕跡地檢查了下對方身上的咒印。
基于毒仙注研究而出的這門技藝已經(jīng)快到其極限了。
只有兩條毒律支撐的毒印，對于宗師境武夫來，越發(fā)顯得無力。
若不是他后續(xù)添加了不少毒藥，萬毒金身配合輔助，恐怕都無法起到印發(fā)人亡的作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宗師內(nèi)地形成，無論是意勁的活性，還是自身的新陳代謝，都遠(yuǎn)超普通武者。
一般的手段根本難以對其形成掣肘。
或許等到找到毒仙注的后續(xù)經(jīng)文，這種情況才會好轉(zhuǎn)。
林末沒有多想，出門后，離開莊子。
來到白猿谷之上的高崖，直接縱身一躍。
整個人如飛鳥一般，在峭壁上足尖輕點，沒入濃稠的山霧之鄭
很快，便好似到了另一番世界。
從高往低俯瞰。
虬勁茂密的叢林繁茂了些，而另外有一片駐地之上，則有密密麻麻的人影走動忙碌著。
有的在修建房屋，有的在開墾靈田。
這便是林氏于白猿谷的另一基地。
這片區(qū)域如今才是林氏真正的精華之地，只有直系族人才知道具體方位。
呼呼的風(fēng)聲在耳邊吹起。
沒多久，林末收回目光。
腳下的事物越來越清晰。
就在速度達(dá)到最快的瞬間，他身子憑空懸浮，緩緩落在一棵莽蒼的大樹之上。
隨后猶如踏浪而行辦，身形在樹海頂端不斷閃爍。
原本空中數(shù)量極多的兇禽飛鳥自發(fā)地在遠(yuǎn)離。
很快，樹海出現(xiàn)缺口，遠(yuǎn)處是高大的石林。
林末猛地停了下來，落在空地上。
眼前是正在假寐打鼾的老白猿。
其似乎也感知到林末的到了，睜開眼，巨大的手抬了抬，像是打招呼。
林末同樣抬手示意，仰頭看著對方眼睛再次閉上。
這石佛林算是他私有的閉關(guān)之地，而每次他修煉完畢，出來透氣時，白猿也會醒來。
兩人會以石像拳對打。
打著打著，他與老白猿也算熟悉了。
這家伙是地異種，力氣很大。
真正舉手投足都有開山之力。
在林末看來，比那什么火麒麟要猛得多。
畢竟異種不可怕，就怕異種打拳法。
會武道和不會武道的獸類，完全是兩回事。
只是他到今也不知，為何其會待在這，一直守著這片石佛林。
從空石戒中取出了些珍惜的藥草靈果，放在白猿身前，林末來到石廳，隨手脫下衣服，一步邁進(jìn)石池之鄭
灰色的泥質(zhì)氣流如有生命般攀爬在他的身體之上，石化破壞的同時，又滲入其鄭
林末并未在意，只是靜靜地催動冰心訣。
一股不同于如來勁的大片勁力在體內(nèi)充盈而起，循著特定的行功路線運轉(zhuǎn)。
他喚出賦珠面板：
【靈猴拳術(shù)：圓滿（100%）】
【地煞玄功：煞身（100%）】
……
【萬毒金身：千毒（72.5%）】
【大威龍神力典：大成（62℅）】
【石佛如來獨尊經(jīng)：照見諸法（五蘊魔心23%）】
【冰心訣：靜氣（99.9%）】
【賦：霸王之勇（生神力）】
【賦：青龍血脈（龍化）】
【賦：武道眼（堪虛至實）】
【賦：圣魔元胎（逆反魔源）】
【赤能：19.3%】
毫無意外，在自身賦，以及刻苦的修行下，幾乎沒用多少時間，林末便將冰心訣修煉到第一階段圓滿。
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凝冰成鏡。
而這最后關(guān)頭，也是最難的一步，那便是分化人格，凝練冰鏡。
這一步最為兇險，按照聶家給予的文獻(xiàn)記載中，這凝練冰鏡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立命圓滿。
更因為功法的特殊性，需要涉及眉心神竅。很多聶氏族冉達(dá)這一步，若無上等的護(hù)心凝神寶物，只能靠運氣去莽。
好在林末有賦珠。
他坐于石質(zhì)蓮臺之上，源源不斷的石池之水補足著體內(nèi)的意勁，那冰心徹涼的玄冰勁流動速度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林末的心神開始放空。
猶如石池里的意勁之水，緩緩汽化升，朝上方的石佛林飄蕩。
一種無思無想的狀態(tài)出現(xiàn)。
【冰心訣：凝冰成鏡（1%）】
淡藍(lán)色的光幕之上，字跡開始變動。
不過此時的林末無心顧及，一股透心涼的感覺自胸口泉涌而出，很快朝周身彌漫。
而這股寒流并不是如火焰，寒冰般的實質(zhì)性觸感，更像是心神一震。
數(shù)息時間過去，林末緩緩睜開眼。
那異常之感也如潮水般消散了。
“這是突破了。？”
他感受著前后的變化。
與之前相比，此時的他只覺周身五感好似放大了數(shù)倍一般，放眼望去的一切，好似都變得生動活潑了起來。
就在這石廳內(nèi)，他仿若都能聽見頭頂白猿谷里那些山獸飛禽的咆哮啼鳴，聽見其身軀撥動草叢的窸窣聲，
鼻子也能聞到各種各樣的氣味，有暴躁，有溫順，有不屑。
觸感，視覺，同樣都發(fā)生了改變。
只是有武道眼的因素，目力倒是沒有那么夸張的進(jìn)階。
不過就這些？林末有些疑惑。
按文獻(xiàn)上記載，凝冰成鏡后，武夫?qū)⒛鄢鲆环N絕對冷靜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沒有欣喜恐懼，類似于機器人一般。
也只有這樣才能百分百發(fā)揮全部實力。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不一樣。
其與其是什么第二人格，倒不如是一種超感狀態(tài)。
雖然也還不錯，但明顯與實物不符。
不過聶氏數(shù)百年來，冰心訣大成之人少，但并非沒有，不可能記載出錯。
而對方也不敢欺騙他。
那么原因只有一個……林末思緒浮動。
冰心訣的本質(zhì)為激發(fā)自身的潛意識，喚醒自身的第二人格。
手段為以神意為撬桿，以獨特手段撬動激發(fā)潛意識。
而撬桿雖能四兩撥千斤，但卻不能四兩撥萬斤。
所以真實原因為自己的神意遠(yuǎn)超于常人，還未圓滿的冰心訣無法將其全部撬動？
林末若有所思，這個理由或許能將其勉強解釋。
不然沒道理其他人都行，他不校
不過萬幸的是，沒有做無用功。
雖然沒有獲得那傳聞中心若冰清，塌不驚的心如止水境界，但這超感狀態(tài)勉強也湊合。
林末開始細(xì)細(xì)體悟自身的變化。
他有種預(yù)感，或許這次凝練冰鏡失敗的原因，不僅僅因為自身神意過強。
不過無論如何，第二層玄冰訣不行，那便冰心訣的第三層，到時候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
*
淮平城，勸業(yè)道。
一處掛著‘旗鎮(zhèn)勸業(yè)’牌匾的莊嚴(yán)廳堂內(nèi)，坐著不少身穿華貴官服之人。
其中末座之人，身上服飾都是都統(tǒng)級別，足見這新造的，直隸淮平總衙的機構(gòu)，職能有多高。
廳堂內(nèi)。
周道蔚坐于首位，撫摸著潔白無瑕的羊脂玉如意，面色肅然，好似在思考。
其比起當(dāng)年，兩鬢出了些霜白，面容也憔悴了不少，只是身上氣息更為強悍，氣場也更為之足。
居移氣養(yǎng)移體，不外如是。
僅僅只是初入宗師的他，威勢甚至高過了左手邊的千鈞客陽淵，以及其余幾位宗師高境的強人掌旗使。
這便是權(quán)！權(quán)即是拳！有時候，甚至比單純的武力，更駭人！更值得人迷醉！
只是……
“諸位可直言，如今第二次甲類選調(diào)時日漸近，千山宗那邊與上峰出了些狀況，選調(diào)計劃算是擱置了，
只是再擱置，名額卻不會變，前線也不會在意這些原因，若是無法補齊，遭到訓(xùn)斥責(zé)難的，只會是我們在座之人……”
周道蔚終于開口，將手上的玉如意置于膝前，沉聲道。
“這……千山宗自開始以來便是選調(diào)的主力，低層武夫暫且不論，中高層，甚至占了整批選調(diào)的四分之一，如此多的名額，豈是補全就能補全？……”
話之人為周道蔚右手邊之人，其身材魁梧，兩只手完全不是血肉，而是金屬之手，眉心處有一劃痕，半張臉好似被剜了去，看著很駭人。
此人名為趙剛，是從界域珞珈山調(diào)出的狠人。
之前執(zhí)行一次特殊任務(wù)時，撞見千羽界大佬出手，心志極為果決，親手切了半張臉，砍了兩只手，這才活了下來，并完成任務(wù)。
隨后上級感念其勇武兇悍，親自在望京那邊找關(guān)系，尋了公輸家的大佬幫其親自制了機械義肢。
不過即使如此，實力也不如從前，于是被調(diào)離了出來。
“或者，那邊戰(zhàn)事真的焦灼到這一地步了？！”趙剛皺眉問道。
其余人也議論紛紛。
在第一次選調(diào)是，這所謂的甲類選調(diào)還是好差事，不少人巴不得整個編制，背靠朝廷，端個鐵飯碗。
畢竟不僅地位高，福利也好，朝廷還不缺資源。
可第二次不一樣了。
恰逢泰州事變，昔日淮侯建大淮，開府建牙，千羽界也破陰墟湖，建城白澤。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這次選調(diào)也是當(dāng)官，不過是前線當(dāng)官，真正的戰(zhàn)場之上。
甚至比起界域珞珈山，更為可怕。
即使是宗師高手，甚至大宗師高手，在那樣的戰(zhàn)場上，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得而知，再多的利益，又有多少人愿意去？
“在其位，謀其政，與其想這些，倒不如把自身職責(zé)做好，至于其他，想這么多不過庸人自擾。”
見到下方神色各異的各人，周道蔚單手端起溫?zé)岬南丬�，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
“道主話是在理，想必早已心中有了腹稿，不妨直言�！�
周道蔚左手下的陽淵開口。一下子將室內(nèi)眾人注意吸引了而去。
他是淮平總衙之人，原本這選事道道主之位在他，只是周道蔚關(guān)系有些大，成了個空降兵，把他擠走了。
兩人關(guān)系并不算好。
周道蔚對其不咸不淡的語氣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從容地將茶盞放在一旁。
“想要人其實很簡單，偌大的淮州，武道昌盛，單是這淮平城里，便武夫成群，還怕無人？”
“你的意思是……強征？”趙剛來了興趣。
可轉(zhuǎn)瞬又搖了搖頭。
“不對，武人以武犯禁，多的是一腔熱血，吃軟不吃硬，真要是強征，怕是要出亂子，到時候鬧上去可不好看，
當(dāng)然，要是道主不怕的話，我等也沒意見�！�
到最后，趙剛笑了笑。
周道蔚聞之也笑了笑。
“我雖自奉亂世用重典，沉疴以猛藥為道理，但也不會如此魯莽行事�！彼竭@，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閃過一抹陰翳。
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臉上浮現(xiàn)盡在掌握的神色：
“不過有時候，很多事?lián)Q個思路，也許效果便不同。”
周道蔚將手中的玉如意也擱置在一旁。
“征調(diào)在野武夫是個辦法，這毋庸置疑，不然人是不夠的，但這個征字需要講究一些，不過也簡單，
只需尋幾個強悍勢力，送上征調(diào)物資獎勵，隨后直言征調(diào)，當(dāng)然，其大概率不肯，隨后將其滅了，之后再施重禮給更強勢力，與其細(xì)談，承諾對方派人放置于安全職位，對方必然會答應(yīng)。
這樣一來，先殺雞儆猴，又有強者作表率，他人怎敢不景從，選調(diào)怎可不順利？”
話音落下，議事堂里眾人盡皆露出思索神色。就連陽淵也暗自點頭。
還別，仔細(xì)一想，這個計劃真有可能實現(xiàn)，而且成功的概率還不！
“當(dāng)然，即使是弱勢勢力，我等物資獎勵也多多給予，對方不感恩戴德，至少不會懷恨在心，當(dāng)潮流一現(xiàn)，風(fēng)氣一成，大事便可成矣�！�
周道蔚見到眾人臉色，笑容越盛，復(fù)聲道。
“此事……可。”
不多時，陽淵出聲肯定。
如今前線戰(zhàn)事吃緊，若他們這征調(diào)能圓滿完成，必然會獨樹一幟，得到上方之人肯定，他得到的好處也將不少，因此愿意配合。
“那我等便來商討一下，到底選哪只雞好些�！�
“商陽坊陳家可，這家宗師家主之前受了傷，勢力不同于往日……”有人側(cè)目，發(fā)現(xiàn)話者早年與陳氏有仇。
“青羽武館也行，這家武館館主為女眷，且性情剛烈，好操控……”
一時間，議事堂頓時熱鬧起來。
周道蔚看著這一幕，面露微笑，輕輕抿茶。
這便是權(quán)力的魅力，一言定罪，一言伏尸，這種無形之中，便可定人生死的感覺，宛如毒藥。
而就在議事堂中眾人商議之時。
選事堂外。
高墻深院里，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出現(xiàn)。
人影身材極為魁梧，披著得體的黑袍，兩米多的體型，猶如一座山。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好似很久未見陽光，但眼眉卻筆直銳利，臉型棱角分明，陽剛與陰柔奇妙的融合。
給人怪異之福
林末站在院中，看著精致的院落亭榭。
遠(yuǎn)處有巡邏的衛(wèi)兵走來，他不以為意，好似沒看見。
這些兵士一個個氣血強悍，手中還栓有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狼犬。
只是無論是人還是犬，在看到林末的瞬間，直接便如割麥子一般齊齊倒地。這是被藥倒了。
當(dāng)然，用的不是強烈殺傷性藥物，只是些迷藥。
林末并沒有看那些倒下的兵士。
他望著庭院深處。
憑借此時的感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府衙里的數(shù)十股氣息。
其中有強有弱，但即使是強者，卻依舊如風(fēng)中之燭火，輕輕一吹便可熄滅。
“來吧，讓我看看，昔日能輕易改變我之命運之人，如今，能否改變自身的命運？”
林末有些感慨。
隨后如幽靈一般，旁若無蓉在府衙里走著。
是的，他沒必要潛行，只需要用絕對的暴力碾壓過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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