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必了�！�
“受傷了，自然該找太醫(yī)診治�！�
“我又不會岐黃之術，去了也無用。”
那小太監(jiān)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時，那小太監(jiān)又去而復返，臉上的表情更加為難了。
“殿下……太醫(yī)已經(jīng)去了，可是……可是沈侍衛(wèi)他不肯喝藥，也不讓太醫(yī)近身……”
“他……他一直喊著，說……說要見殿下您……”
“不見殿下，他就不治了……”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道了�！�
“讓他等著吧�！�
沈燼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犟種加瘋子。
若是不理他，我毫不懷疑，他真的能拿自己的性命來賭氣，折騰一整個晚上，到時候，驚動了父皇，誰也別想安生。
也罷，就去看看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樣。
我和顧辭一起用了晚膳，才不緊不慢地朝著沈燼的住處走去。
還未走近，便遠遠聽見里面?zhèn)鱽硭鋲阂值牡秃稹?br />
“滾！都給我滾出去！”
伴隨著的，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響。
我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聽你這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我淡淡開口，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面。
“不像是受了重傷，快要不治的樣子。”
沈燼正靠坐在床榻上，赤裸著上身，腰腹處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聽到我的聲音，他猛地抬起頭，原本暴躁的情緒瞬間收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隨即又迅速垂下眼簾，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神色，看起來竟有幾分……委屈？
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即便是在如此狼狽的情形下，依舊俊美得驚人。
只是這些日子的折騰，讓他清瘦了不少，下頜的線條愈發(fā)顯得鋒利冷硬，少了幾分少年氣，多了幾分迫人的成熟感。
“既然受了傷，就好生歇著�！�
我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靜無波。
“我會重新在侍衛(wèi)營挑選得力之人，護衛(wèi)我的安全。”
“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沈燼放在被褥上的手猛地攥緊，骨節(jié)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嘶啞。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是……連待在你身邊的資格，都不肯給我了嗎？”
“不然呢？”
我反問，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
“留你在身邊，讓你有機會再次為了旁人，置我的安危于不顧嗎？”
我抬手，輕輕撫上自己胸口那道已經(jīng)愈合，卻依舊留下淺色疤痕的位置。
“沈燼，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如今，我不需要了�！�
沈燼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別過頭，避開我的目光，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轉(zhuǎn)回頭，重新看向我，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艱難的澀然。
“那天……在殿外遇刺那次……”
“確實……是我的錯�！�
“我不該……離開你身邊�！�
這算是……解釋？還是某種遲來的道歉？
亦或是，又一種試圖挽回的手段？
我看著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掙扎和……似乎是懊悔的情緒，心中毫無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