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質(zhì)問:“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天知道他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有多驚訝,下意識否認,可不容置疑的證據(jù)一遍一遍讓他清醒,嘲笑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幾個小時前。
裴宴洲踩著輕松歡快地步伐回到了警察局,三兩步跳著上了臺階,看見的每一個人都愉快的打了招呼。
什么叫春風得意,想必這就是了。
走進刑警中隊的辦公室,觸及到歪來倒去,瞌睡朦朧的隊員平時第一次沒有疾言厲色,而是輕咳兩聲當做提醒。
待他回到辦公室后,小組成員圍繞成一圈。
張一帆瞥了眼辦公室的玻璃窗,縮回頭,“怎么回事?今天裴隊心情不一般��!”
“就是就是,”吳杰附和兩聲,“臺風級的春風得意,要是有條尾巴鐵定翹到天上去了�!�
趙悅看了眼,抿著唇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瞎說,”張一帆反駁,“什么叫尾巴翹上天,那是自己都恨不得上天�!�
“你們——再說什么呢?”
眾隊員急忙起身,“陸副隊�!�
陸則嶼看了一圈,指了指被簾子遮擋住的窗戶,“老裴在里面嗎?”
眾人點了點頭。
他正抬腳離開,余光掃到眾人有繼續(xù)下去的趨勢,好心提醒,“我勸你們,現(xiàn)在趕緊離開,因為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說完留下一頭霧水的隊員。
大家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后都決定留下來,畢竟有八卦誰不愿意看呢!
幾十分鐘后,緊閉的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怒氣沖沖的人。
裴宴洲看著依舊圍成一圈的隊員,炮仗被點燃,直接炸了,“怎么,要不要老子去給你們開個包間聊他個昏天暗地��!”
“聊完后再給找個武館,舒筋——活血�!�
眾隊員默。
他怎么能頂著37℃的嘴,說著如此冰冷殘忍的話。
果然陸隊誠不欺他們,早知道就直接離開了。
裴宴洲:“一個個跟木棍子一樣杵在這里干什么,當柴火燒嗎?!”
“還不趕緊給我去查案!”
眾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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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柳睨了眼文件袋,沒打開,卻也大概能猜出里面是什么內(nèi)容,淡淡說道,“你知道了?”
從牙縫中憋出一個字,“沈,”咬牙切齒地凝視著她,然拿她全無辦法,“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她說的輕松,“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回來�!�
喉頭一梗,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他,眼眶泛起一片緋色,為了不讓自己失態(tài),死死握著拳,“為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值得嗎?”
眼底如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沈憶柳坦然道,“值得�!�
“好,”每說一個字心底淬著血,裴宴洲咬著牙,“沈憶柳,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我會盯著你,絕不讓你有任何小動作�!�
“裴宴洲!”
沈憶柳鼓起腮幫子,軟言警告,“你不可以!”
“我沒有犯任何罪,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可惜溫軟的憤怒聲在裴宴洲的耳里像是撓癢癢一般,并沒有一絲威脅力。
“憑什么?”他一步步走進,猶如一只緩慢踱步的花豹充滿著危險的氣息,直至將沈憶柳抵在墻壁上,單手撐在她耳后根。
深邃的眸子漸漸逼近,另一手捏起她的下頜角,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你說憑什么?”
對視半晌,沈憶柳落了下風,委屈地咬著下嘴唇,眼角泛起淚光,宛若一只受傷的小鹿,帶著濃重的鼻音責怪,“不帶你這么欺負人的�!�
心一揪,抬手拭去沈憶柳倔強不肯滴落的眼淚,暗自鄙夷那個讓她落淚的男人,無奈又心疼道,“他對你就這么重要?”
“裴宴洲,我求求你,能不能當不知情?”
“不能!”裴宴洲拒絕,“皎皎,你沒有自保的能力,甚至面對他們你連反抗或許都做不到,就這樣我怎么能看你置于危險之中放任不管�!�
“而且我是警察,保家衛(wèi)國,鋤強扶弱,為人民服務(wù)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放心把事情交給我來辦可以嗎?”
沈憶柳的眼底有了一絲動容,“可是……”
裴宴洲氣急,“他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
“他是我爺爺,當然重要��!”
等等,她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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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裴宴洲:哦吼,尷尬,吃醋吃錯對象了。
沈憶柳:呵,你看我像是很感動的意思嗎:)
感謝在2022-08-27
15:40:33~202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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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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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洲錯愕,一時間竟無法言喻心中的大起大落。
你以為的情敵,甚至暗搓搓為他吃過醋、喝醉酒、鄙視過,結(jié)果……就特么的離譜。
收回手,閉著眼捏了捏眉心,有點頭疼。
沈憶柳得空伸出白皙透亮纖細的長腿往邊上邁了一步,脫離了裴宴洲懷抱,揉揉鼻尖將縈繞在周圍的冷杉氣息驅(qū)散。
臉蛋被氣得通紅,眼眶也紅紅的,嗓音又軟又輕,“好,裴宴洲,我答應(yīng)你,但你也要保證能救出我爺爺�!�
裴宴洲豁然開朗后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沈憶柳軟嫩的臉蛋,聲線低沉似有一股慵懶的氣息,“皎皎,你說的事,我什么時候沒有完成過,嗯?”尾調(diào)輕揚,如一根羽毛從心尖劃過。
沈憶柳儼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地步,剛褪去的熱氣噌得一下又回來了,臉蛋上的緋色慢慢爬上耳后根,杏眸瞪圓,“裴宴洲,你放尊重點!”
“皎皎,”嗓音旖旎繾綣。
“裴警官,請叫我沈小姐!”臉一沉,目光清冷淡然,沈憶柳凝視著他,“嚴肅點,我沒有在開玩笑�!�
裴宴洲當然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但他就是故意的。
在沒有消息的幾年他一度覺得自己也就這樣了,想一想這輩子還挺長的,如果余生都是在想念她的時光中度過也不乏是種樂趣。
可是她回來了。
見到她的第一眼,整個人像是從一潭死水中活過來一般,隨著日漸相處,骨子里的惡趣味便會源源不斷跑出來,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就想看到淡漠的臉頰上出現(xiàn)不一樣的神情,而這個神情是因為他存在的。
自顧自抓起她柔軟的右手帶到了椅子旁坐下,“皎皎,想要救出爺爺,就必須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明白嗎?”
掌心傳遞過來的溫熱體溫讓沈憶柳感到不適,她抽了抽沒抽動手,只能任由裴宴洲輕握著,可又見不得他嘚瑟的神情,冷了語氣,“裴警官,他是我爺爺,所以你得稱呼他為沈言松先生。”
“有區(qū)別嗎?”他反問,“你爺爺不就是我爺爺!”
沈憶柳正要反駁被裴宴洲三兩下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不如你現(xiàn)在就和我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我也方便知道從何處入手�!�
她點點頭,“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那天我往常在研究所工作等待爺爺回來好一起去醫(yī)院照顧奶奶,但是超出了以往時間,心里總是有點不安,于是直接打了電話�!�
眉頭一擰,“奇怪的是第一遍能打通,第二遍直接關(guān)機,然后打了隨行師兄的電話,還是關(guān)機,”輕抿唇瓣,眉眼一低,“后來問了師姐才知道爺爺早就回去了�!�
“然后呢?”裴宴洲問道。
“找了警察,查了沿路監(jiān)控才知道他們被一輛□□給帶走了,開車的人了解那里的地形和監(jiān)控,一直往新建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地方開,沒多久監(jiān)控便失去了車輛的蹤跡。”
她嘆了口氣,“直到前段時間我在私家偵探處終于找到了爺爺?shù)嫩欅E……”
裴宴洲聽懂了她的欲言又止,抓著她的手握緊了幾分,眼底滿是心疼。
如果當初……
算了,沒有如果,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能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警察那邊怎么說?”要是查到了一些線索正好可以和他們的合計合計,畢竟她暗自調(diào)查走私案的事情,兩者之間必定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
搖了搖頭,手拖著腦袋,神色不言而喻,“他們只說等消息�!�
裴宴洲明白了,揉了揉沈憶柳蓬松的后腦勺,“皎皎,安心在家等著,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末了,忍不住提醒一句,“千萬不能擅自行動,答應(yīng)我,可以嗎?”
唇瓣緊抿,眼眸忽明忽暗,腦海中進行了激烈的思想斗爭,最終妥協(xié)了,“好,我答應(yīng)你,但你需保證,一定能救出我爺爺�!�
“我保證!”他斬釘截鐵,“你要相信警察比任何一個人都迫切的希望能救出人質(zhì)抓到罪犯。”
想到剩下的事情,裴宴洲萬般不舍的松開沈憶柳的手,“皎皎,我現(xiàn)在要去處理事情了,你待在茶樓乖乖的,有什么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或者發(fā)微信。”
起身離開,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后傳來沈憶柳清冷的聲音,“裴警官,南北朝�!�
裴宴洲回眸,一下子撞進她的視線中,接著再一次開口,“我聽說安市出土過一批南北朝的文物,但只留下了小部分,其余皆被偷盜而走,而爺爺研究的正是這個方向�!�
“好,我知道了�!�
這對于他們案子來說是個重大發(fā)現(xiàn),方向一旦確定,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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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過后的天氣又一次攀升到了新高峰,甚至比往日還要熱上幾分。
沈憶柳躲在自己房間里,吃著冰鎮(zhèn)過的冰飲,埋頭苦干。
經(jīng)過幾天整理,資料差不多已歸整完畢,只余下裝訂成冊后寄回去便是了,她總算是能歇息片刻。
微信不合時宜的亮了亮,恰好給了沈憶柳休息的借口,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打開微信,瞧見熟悉的頭像不禁勾了勾唇角。
:學(xué)姐,外面天氣正好,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許是心虛,又怕沈憶柳秋后算賬,自從那日元媛媛算計她后便再也沒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看了眼外頭正毒的太陽,眉頭輕蹙。
她確定沒在說反話,是真心邀請自己一起出去?
想著有好幾日沒見到學(xué)妹,掙扎片刻同意了她的提議。
:[ok.jpg]
:我們哪里碰面?
:學(xué)姐,我來找你。[乖巧.jpg]
起身打開衣柜,清一色各式旗袍,估摸外頭的氣溫,挑選了一件淡粉色無袖印花旗袍,裙擺侃侃遮住膝蓋,腰間做了修身,映襯出沈憶柳窈窕有致的身材。
齊腰的青絲被挽起盤在腦后,用一根桃木所做的簪子固定,簪尾是雕刻而成的桃花樣式,與身上的淡粉色旗袍相互映襯著,宛若從桃花中誕生的美人。
烏亮的眼波含媚,水光熠熠,即使不微笑也依然能從眸中依稀瞧見笑意,膚如凝脂的臉頰染上一層桃花樣的粉紅,嘴角輕扯,帶來的卻是清冷的疏離。
“學(xué)姐?”
“在嗎?”
門外響起元媛媛軟糯甜美的嗓音。
“在,請進。”
她推門而入,眼睛一亮,隨即一聲驚呼,“哇——”
“學(xué)姐,這里也太舒服了吧!”
蹭蹭蹭小跑到沈憶柳身邊,瞧著鏡中的兩人,突然一下懷抱中沈憶柳的細腰,圓圓的腦袋擱在她的肩窩,繾綣似的蹭了蹭,嘟著粉嫩的小嘴,說著調(diào)戲的話語,“美人好軟好舒服�!�
下一秒水汪汪的大眼睛浸染上一絲哀愁,“也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誰家小子,”說話間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
沈憶柳笑著用手指點點她的腦袋,輕輕推開,笑意漸深,清冷的目光愈漸深邃,“誰家小子?”尾音故意拖長,頗有一種秋后算賬的意味。
元媛媛身子一僵,尬笑兩聲,忙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學(xué)姐,時間不早了,我們早去早回吧,”抱著她的胳膊晃了晃。
“行吧,下不為例�!彼闶欠胚^了她。
“走走走,”拽著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等等,”余光觸及到桌面上攤開的資料,“等我一下,我把資料理理好。”
元媛媛乖巧站在一旁,等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趨勢,探出腦袋望了一眼,“學(xué)姐,這不是……”
眉頭一皺,“可是……你不是辭職了嗎?”
沈憶柳聞言嘆了口氣,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這就不得不佩服霍眠和研究所負責人的高明之處,她雖已辭職,但辭職報告被壓在負責人處沒有往上遞交,因此她現(xiàn)在還算是研究所的人。
所以對于一些交代過來的工作她沒有辦法拒絕。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等我有時間在跟你說吧,”她將資料裝訂成冊,整整齊齊放在抽屜里用鑰匙鎖了起來,走了幾步,又將隨身攜帶的鑰匙放在了先前放置的位置。
“走吧,”順手牽起元媛媛的手往外走去,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椅子正對面的櫥窗。
“學(xué)姐,我們先去城東,我聽說城東新開了一家商場,據(jù)說還開了好幾家美食鋪子,”下意識舔了舔唇瓣,“晚上我們再去吃火鍋,怎么樣?”
沈憶柳沒什么意見,去哪里都可以,“聽你的�!�
“王姨!”
她叫住正欲往小廚房去的王姨,指了指樓上,“我吃完晚飯回來,麻煩王姨幫我打掃一下房間,順便開窗通風,謝謝啦�!�
“唉,不用謝,不用謝,”說著她往回走,“這是王姨應(yīng)該做的,”覷了眼一邊的元媛媛,“小柳,這是你的朋友吧。”
沈憶柳點點頭。
“好好好,”王姨笑道,“多出去走走好啊,不要總宅在店里,小姑娘嘛,總要出去多看看外面,交交朋友的�!�
“對了,”笑瞇瞇地看向元媛媛,“小姑娘幾歲了,有沒有男朋友,需不需要王姨給你介紹?”
“不用了,”元媛媛急忙拒絕,“王姨,我有男朋友了�!�
要知道她家男人醋勁大,上次因為聯(lián)誼的事情可給她好一通折騰,到現(xiàn)在想起來腰還隱隱酸痛。
“有對象了好�。 蓖跻膛牧伺脑骆碌男∈�,眼神一變正要說教。
沈憶柳汗毛一豎,連忙丟下一句話拽著元媛媛出門,“那什么王姨,我們先走了,房間別忘了幫我打掃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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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裴宴洲: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ω^)↗
沈憶柳白眼嫌棄:閉嘴!
元媛媛:美人好軟好舒服~
裴宴洲傲嬌臉:那也是我的,你只能看!還有放開你的爪子,離我老婆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