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謝枝韞便沿著這個故事猜測后續(xù)的事:“她偷走你之后,怕被薄家找到,于是帶著你躲進山區(qū),巧的是,池元柄因為工作也到了山區(qū),兩個人就勾搭在了一起?”
“嗯。”
謝枝韞繼續(xù)推測:“她本來是想靠池元柄過好日子,沒想到池元柄的甜言蜜語都只是為了哄她心甘情愿,對她只是玩玩而已,工作結(jié)束后,池元柄丟下她回了京城。”
“對�!�
“山里的日子苦,她這么一個前半生都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太太過不下去,就又想到了池元柄,但她知道,沒有籌碼,池家不會留下她,所以就用你偽裝成池元柄的私生子,找到了池家?”
“是�!�
她見微知著,很會舉一反三,已經(jīng)推演出完整的來龍去脈。
謝枝韞無意識地咬住下唇,想著想著,又想到一個蹊蹺的地方:“池家當年給你和池元柄做過親子鑒定,結(jié)果顯示你們就是父子,如果薄家的鑒定結(jié)果是真的,那池家的鑒定結(jié)果就是......”
“偽造的�!鄙蚴姘籽凵耋E冷。
“你的鑒定是奶奶做的,所以是奶奶偽造了結(jié)果?”謝枝韞顰眉,“奶奶為什么要這么做?”
把一個毫無血緣的“私生子”養(yǎng)在池家,對她有什么意義?
沈舒白只說:“沒問過�!�
別的事情謝枝韞都明白了,只剩下這件事想不通。
但池奶奶現(xiàn)在的情況,她也沒辦法去問她當年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舒白忽然傾身逼近,謝枝韞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被他身上的冷茶香侵入鼻間,她僵了一下。
“我都解釋清楚了,你還生氣嗎?”
她坐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床比椅子高,但他比她高,明明彼此高度差不多,可他故意自下往上仰著頭看她。
減少了他骨子里的壓迫感,又裝出了示弱和可憐模樣。
......他上哪兒學的綠茶招數(shù)?
謝枝韞差點就搖擺了,冷著臉冷哼:“太子爺聽過一句話嗎?過期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
誰跟他說解釋清楚,她就不生氣?
沈舒白微微皺眉:“難道你不心疼我的遭遇?”
苦肉計、美男計、裝可憐......狗男人這兩天花招百出。
“......我比較心疼你母親。”
謝枝韞別開臉,不墜他的套路,“懷胎十月,起好名字,期盼孩子降生,結(jié)果孩子被人偷走,我都不忍心去想她當年多難過和崩潰。至于你——呵�!�
還是那句話,他要是早跟她說這些事,她會理解他。
但現(xiàn)在,無論她心里怎么想,嘴上都只有一個字——呵。
第283章
沈舒白大約沒想到她這么難哄好,臉上掠過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神情。
怎么說呢......
狗男人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難得看到他這么吃癟。
謝枝韞嘴角揚起,又被她壓下:“再說說那枚粉鉆戒指唄,是多稀罕的寶貝啊,讓太子爺都為它在池家忍辱負重�!�
沈舒白道:“那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意義大于價值,我母親生產(chǎn)時還戴著它,但生完就丟了。”
謝枝韞真挺生氣的:“偷孩子不夠,還偷戒指?無恥至極�!�
“我小時候見過那個人拿出來過,她生活很拮據(jù),但不敢拿去換錢,應(yīng)該是怕薄家循著線索找到她。她在池家‘病逝’后,戒指就落入池家的手里�!�
他拿給她看。
展翅的蝴蝶戒托,粉色高凈度鉆石,內(nèi)圈還刻了“YH&YY”四個字母,應(yīng)當是他父母的名字的縮寫。
謝枝韞看夠了,還給他:“看這戒指就知道,你父母當年有多恩愛——這才是想一輩子在一起的人的態(tài)度,而不是像某人,婚戒都是我提議買�!�
“我要是不提,某人都不想買,生怕跟我羈絆太深走不了�!�
沈舒白想說什么,奈何謝枝韞不想聽,自顧自躺下睡覺。
問完自己想知道的事,謝枝枝就又不想理“前夫哥”了。
沈舒白嗓音低緩:“枝枝�!�
謝枝韞現(xiàn)在的刀口幾乎不疼了,自顧自側(cè)過身,背對著他,拿出手機玩兒。
沈舒白:“......”
謝枝韞刷著手機,耳朵聽著沈舒白從床邊離開,走到沙發(fā),不多時,病房內(nèi)響起輕微的鍵盤聲。
他應(yīng)該是在處理工作。
謝枝韞點開護工雪姐的微信,打字:“雪姐,奶奶最近怎么樣?”
雪姐回復:“醫(yī)生說奶奶的恢復情況比預期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認人了�!�
謝枝韞安心了:“好,辛苦你們照顧了,奶奶要是問起我,就跟她說我沒事,下個星期空了就去看她�!�
·
夜色漸深,病房內(nèi)只剩下鍵盤的嘀嗒聲。
沈舒白回復完工作郵件,走到病床邊一看,謝枝韞已經(jīng)睡熟了,纖長的睫毛落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
他幫她掖好被子,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他拿出來看,是陸周的消息。
點開,咻咻咻,一口氣冒出十幾張圖片。
沈舒白皺了皺眉,不明所以,隨手打開其中一張。
竟然是網(wǎng)友對謝枝韞和顧峴亭的關(guān)系的曖昧揣測。
沈舒白:“......…”
陸周唏噓不已:“開了眼了,居然還能這樣,在熱搜掛了一整天,比明星還紅呢�!�
陸周:“但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好奇去查了一下,小嫂子跟這個姓顧的大學時居然真的交往過,他們這么曖昧,該不會真的要破鏡重圓了吧?”
陸周:“兄弟,你有點綠啊.jpg”
沈舒白:“......…”
沈舒白面無表情,直接將陸周刪掉,連同那些截圖一起清空。
可饒是如此,剛才匆匆掃過圖片里的內(nèi)容,“白月光”、“般配”、“復合”、“天生一對”等字眼還是印在他腦子里。
沈舒白忽然感覺喉頭有些癢。
他又看了謝枝韞一眼,然后無聲無息地離開病房,下樓,到吸煙區(qū)。
打火機“咔嗒”一聲,猩紅色的火光映出他眉間化不開的陰鷙。
煙霧裊裊,將沈舒白的神情也變得晦暗不清。
他彈掉煙灰,陡然想起白天他帶著謝枝韞的檢查報告,離開醫(yī)院,到私人診所找了一個無任何關(guān)系的醫(yī)生,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看。
第284章
看這個檢查結(jié)果,謝枝韞......生沒生過孩子?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個醫(yī)生一行一行地報告,幾番斟酌后,才敢給他確鑿的答復。
“子宮內(nèi)壁沒有妊娠過的痕跡�!�
沒有。
沈舒白談不上什么心情。
抽完一根煙,他撥出一通電話:“網(wǎng)上關(guān)于謝枝韞和顧峴亭的輿論,找人清理干凈�!�
行雪一愣,然后說:“少爺,網(wǎng)友只是看熱鬧,您真的較真的話,反而會起反效果,不如就這么冷處理,沒幾天就會消停的。”
沈舒白的嗓音驀地變沉:“我就是偏要較真又如何?”
“......是、是,我馬上處理。”
嘟——
電話那邊的男人已經(jīng)掛斷,行雪握著手機,久久無法回神。
網(wǎng)上的言論,對現(xiàn)實不會有任何影響,但他都這么容不下。
容不下跟謝枝韞并排出現(xiàn)的名字,不是他。
......
沈舒白抽完兩支煙,回到病房。
他聞了聞身上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煙味,不想熏到謝枝韞,便進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回到床邊,就見謝枝韞睡沒睡相,一條腿從被子里伸出來,將被子夾在腿間,露出一小截細腰。
沈舒白低頭看刀口,沒有任何異樣,接著動作輕輕地將她的腿拿下來,放回被里。
謝枝韞半夢半醒地嘟囔:“沈舒白......你不準睡我的床......”
沈舒白眉梢挑了一下,然后——直接上床。
這不是常規(guī)的病床,足夠容納兩個成年人。
沈舒白拉起被子蓋住兩人,手臂圈住謝枝韞的腰,胸膛貼上她的后背,親密無間。
·
次日一早,謝枝韞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對上一顆近在咫尺的喉結(jié)。
她先是茫然,然后一驚,飛快后退,看清沈舒白的臉后,就變成咬牙切齒。
狗男人因為側(cè)睡的姿勢,開襟睡衣的領(lǐng)口松松垮垮的,隱約露出胸口肌肉的線條。
謝枝韞差點色令智昏,好在她心志堅定,抬腳就踢向他的胸膛。
當然,也沒太用力。
沈舒白皺了皺眉,被她的動作弄醒,但沒有睜開眼,只是抓住了她的腳踝。
抓著,沒放,貼著他的胸膛存放,腳底板“踩”著他的胸肌,溫熱滾燙。
謝枝韞突然想起,狗男人好像有戀足癖......怎么能獎勵他?
她馬上收回腳!
沈舒白順勢抓住她的手,閉著眼將她往自己懷里壓,剛睡醒的嗓音沙啞性感。
“還早,再睡會兒�!�
睡他個頭啊!
謝枝韞馬上推開他,惱火道:“誰準你上我的床!”
沈舒白懶怠地抬起眼,目光在她臉上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才起身。
“昨晚,你說夢話,說很冷,要我抱你�!�
謝枝韞:“?”
“我是應(yīng)邀的,謝枝枝。”
謝枝韞:“?”
第285章
謝枝韞也不想信他的鬼話。
但她昨天晚上真的夢見自己在河邊散著步,背后突然沖出一股大力,將她一把推進河里!
冬天的湖水冷啊,她一下水,就感覺自己全身206塊骨頭都被冰封住了。
那種極致的痛苦叫她分不清到底是太冷還是溺水的窒息,她只記得自己一直掙扎,一直掙扎,可就是沒辦法浮到水面。
所以她還真有可能,在夢里喊自己冷。
“不相信?”沈舒白懶懶的搭著眼,他那雙丹鳳眼得天獨厚,內(nèi)勾外翹,瞳色也比一般人黑,影影綽綽的折光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謝枝枝,你覺得我是會趁人之危的人?”
......再怎么說也是個太子爺,應(yīng)該做不出這么無恥的事吧?就算做了,也不會事后還把責任推給她吧?
謝枝韞沒說話了,自己下了床。
腹腔鏡手術(shù)是微創(chuàng)手術(shù),術(shù)后第二天,沒有明顯的不適就可以下床活動。
謝枝韞朝洗手間走去,沈舒白看著她慢吞吞的背影,嘴角細微地勾了勾。
然后也掀開被子下床,跟謝枝韞一起進了洗手間,占據(jù)她另一半盥洗臺,拿牙刷,擠牙膏。
謝枝韞不滿地看著他。
沈舒白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一顆睡衣扣,領(lǐng)口往旁邊拉,鎖骨上赫然出現(xiàn)一個新鮮的牙印。
謝枝韞:“?”她咬的?
“你昨晚到底夢見什么了?冰天雪地大戰(zhàn)哥斯拉?”
沈舒白的尾音勾著些笑意,“又是喊冷,又是拿我磨牙,挺疼的,我本來想叫醒你,但想到你是病患,需要充足的休息,就硬是忍住了�!�
“......”
謝枝韞對此毫無印象。
甚至懷疑他栽贓嫁禍。
但鎖骨這個位置,他自己應(yīng)該咬不到,而且痕跡確實挺新鮮的......謝枝韞咬住后槽牙。
沈舒白拿漱口杯接水:“不用道歉,讓我跟你一起洗漱就好。”
“......”謝枝韞一大早已經(jīng)有兩次接不上話了......主要是,是她一直喊著要離婚,結(jié)果一睡著就對“前夫哥”動手動口,顯得她很沒品。
謝枝韞憋憋屈屈地扭回去刷牙。
刷完,她拿洗臉巾洗臉,耳朵聽見他擠剃須泡沫的聲音。
下一秒,沈舒白將電動刮胡刀遞到她面前:“幫我�!�
謝枝韞忍無可忍:“應(yīng)丞佑,你裝什么貞節(jié)烈男?睡你一下,咬你一下,就要補償你了?”
沈舒白眼底有笑:“當然,我從來不是隨便的人�!�
謝枝韞氣極反笑。
沈舒白又溫和道:“你習慣叫我沈舒白,就還是叫我沈舒白。舒白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那個人給我起的名字,在粵語的語境里,是說一個人活不到成年�!�
“......”謝枝韞將洗臉巾丟到一旁,接過刮胡刀,故意動作粗魯?shù)啬笞∷南掳�,“低頭,你那么高�!�
沈舒白配合地彎下腰。
謝枝韞啟動刮胡刀,貼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慢慢刮著,心里罵狗男人一天一個招數(shù),吃準了她就是心疼他小時候的遭遇,所以就拿這件事來拿捏她。
泡沫和胡茬一起被鋒利的刀鋒卷去,怎么才一個晚上就冒出這么多......好像聽人說過,雄性±激素±旺盛的人胡子就會長得快,而雄性±激素一般是代表男性±功能厲......啊呸呸呸!
謝枝韞虎著臉,但耳根已經(jīng)悄然紅了起來。
第286章
她草草刮完,抓起一張洗臉巾給他抹一下。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