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特別生氣�!�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跟我說清他的情況,或者在我開始懷疑他的時候,他肯對我說一句實話,我都不會這么氣�!�
“但他是藏不住了,被我發(fā)現(xiàn)了才被迫承認(rèn)......那我就覺得,這段婚姻,真沒什么繼續(xù)下去的必要。”
隱瞞。
欺騙。
多難聽的兩個詞。
吳羨好換位思考,換作是她的老公這樣玩弄她,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沈舒白同意了嗎?”
“他不同意�!�
謝枝韞淡淡道,“但也無所謂,形勢比人強(qiáng),等他家里人催他回港城的時候,他就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了�!�
吳羨好嘆氣,道理她都懂,可還是覺得他們因為這個原因離婚太可惜。
第279章
謝枝韞覷了她一眼,給她加了一個砝碼。
“他還瞞著我跟謝竹語來往密切,做了交易,我逼問他好幾次,他都不告訴我他們交易了什么。”
吳羨好:“?”
謝枝韞勾了勾唇:“可以說,我們結(jié)婚這幾個月,他除了硬起來的時候最真實,其他時候都虛虛假假的�!�
吳羨好:“......…”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姐妹你也太糙了!
縵合的傭人為謝枝韞送來一份熬得很稀的肉末粥,吳羨好接過去,一邊想著事情,一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吃著。
突然!她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一下站起來,險些將手中的瓷碗打翻在謝枝韞身上。
謝枝韞驚恐地看著她?
吳羨好連忙放下瓷碗:“謝枝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三個億的文件,該不會是沈舒白騙你簽的吧?”
謝枝韞默了默:“你怎么會有這個懷疑?”
“你想啊,沈舒白不同意離婚,說明他心里是有你的,還想跟你在一起,那他就很可能會這樣算計——”
“假如,你失去了謝氏和謝家,一無所有,那你對京城就會毫無眷戀,干干脆脆跟他回港城,于是,他就聯(lián)合謝竹語,騙你簽了那份三個億的文件!”
謝枝韞心想要不她跟顧峴亭是親表兄妹呢,思路一樣一樣的。
吳羨好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你不是說他跟謝竹語做交易嗎?百分百就是這個交易!”
她氣炸了:“狗日的沈舒白!離!必須離!出院了就離!”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傳來“哐當(dāng)”一聲巨響!
吳羨好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然后就看到一臉冰霜的沈舒白站在那兒。
“......…”
怎么說呢,以前吳羨好就覺得沈舒白挺有氣場的,往那一杵,就叫人不敢大小聲。
現(xiàn)在知道他就是傳聞中的港城太子爺,看他就更覺得他有壓迫感了。
吳羨好咽了一下口水,但輸人不輸陣,何況他還玩弄了她姐妹的感情,這種時候他怎么能怯場?
她強(qiáng)裝淡定地說:“枝枝啊,好好養(yǎng)身體,養(yǎng)好了身體,咱們才能去物色下一春。都2025年了,女人離婚照樣能找到更好的老公�!�
“遠(yuǎn)的不提,就提我表哥顧峴亭,長得帥,專業(yè)強(qiáng),而且保證知根知底,絕對不存在什么欺騙啊隱瞞,你一聲令下,我馬上撮合你們!”
她純粹就是為了展現(xiàn)謝枝枝有的是人喜歡,沒想到歪打正著,正中沈舒白的雷點。
沈舒白的臉色更冷了。
吳羨好真切地感覺到,有一股寒風(fēng)化作冰刀,貼著她的腳踝打了個轉(zhuǎn)。
......不行,她撐不住了。
“那個,枝枝,你好好休息哈,我還有個會診,先走了,先走了。”
她從沈舒白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屏氣、收腹,動作加快。
逃出病房后,吳羨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很沒義氣地念念叨叨:“謝枝枝,你還是自己扛吧,我頂不住......”
太可怕了。
這就是頂級Alpha的壓迫感嗎?
......
病房這邊,謝枝韞罵了一句吳羨好你這個靠不住的家伙,她還沒吃飽呢她就這么丟下碗走了。
她只能自己伸手去拿碗,快要夠到的時候,碗就先被一只手拿了過去。
謝枝韞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皺眉說:“我自己吃�!�
“沒有這個選項�!�
沈舒白捏著勺子攪拌兩下,然后舀了一勺粥,吹涼,遞到她嘴邊,“張嘴。”
第280章
謝枝韞想找傭人喂她。
但傭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她又想找護(hù)士喂她。
沈舒白就將勺子往前遞了遞:“老婆�!�
“......”
狗男人耍完苦肉計,又開始用美男計了。
他骨相立體,面部折疊度高,也就是俗稱的濃顏系,如一幅黑白分明的山水畫,無需過多雕琢就已經(jīng)出塵絕艷,何況這會兒還玩起了蓄意誘惑。
謝枝韞盯著他,張嘴,吃下了那勺米粥。
但不是因為他的手段管用,而是她餓了。
大小姐從不會做委屈自己的事,既然太子爺屈尊降貴出賣色相伺候她,而她也有這個需要,那就吃唄。
反正吃了也不代表和好。
更不代表不離婚。
沈舒白見她愿意,眉心的冰冷略微和暖了一些,一口一口喂她。
“你覺得是我騙你簽的那份文件。”剛才吳羨好的話他有聽到。
謝枝韞心里知道不是他,但故意說:“除了你還有第二個嫌疑人嗎?”
沈舒白低沉道:“不是我。我跟謝竹語的交易內(nèi)容不是這個�!�
或者說原本是這個,但他沒有答應(yīng)。
而謝竹語不敢真的要挾他,所以主動退了一步。
“我跟她的交易內(nèi)容是,在你入獄時不出手救你,作為交換,她幫我從沈家拿回我母親的粉鉆戒指。”
謝枝韞呵笑一聲。
王八蛋,現(xiàn)在肯說話了?
之前她逼了他那么多次,他就是不說,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說,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知道救火了,她要離婚了他知道坦誠了。
“再吃幾口�!鄙蚴姘椎纳鬃佑治惯^來。
謝枝韞不想吃了,偏頭避開勺子,直白地問:“你的母親,是港城薄家的夫人,而不是那個把你帶去池家的山區(qū)女人,對吧?”
沈舒白:“當(dāng)然�!�
難怪他之前提起他媽媽,一會兒稱呼“那個女人”,一會兒稱呼“母親”,感情根本就是兩個人。
謝枝韞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就是這樣,每句話都是實話,沒騙過她。
但問題是,他有兩個身份,兩個人生,他故意混在一起說,讓她根本就分不清孰是孰非。
“你既然是港城薄家的少爺,又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山區(qū)女人的私生子......你給我說實話!再敢含糊其辭,我就把碗里剩下的粥都潑到你臉上!”她兇巴巴。
不過長成她這樣,再兇也是賞心悅目。
沈舒白勾了勾唇,道:“你不是打聽過我家的事么,那個在港城開酒吧的女老板,凌薇,你不是從她那里問了很多關(guān)于薄家和我?”
他知道了?
謝枝韞立即說:“她是我朋友!是我非要問她的,她被我纏得沒辦法才跟我說,你別為難她!”
薇姐好不容易才在港城站穩(wěn)腳跟。
沈舒白想說,他又不是惡霸,不會動不動就仗勢欺人,何況那個人還是她的朋友。
不過......他突然將臉湊近她,謝枝韞下意識往后退,男人的嗓音比平時更低三分,像大提琴G弦震顫的余韻。
“我可以不為難她,你可以不生我的氣嗎?”
?這算要挾還是算交換?
謝枝韞面無表情道:“你要是敢動她,我就對外公開,堂堂港城榮升太子爺有特殊癖好,就喜歡別人虐他,為此還偽裝成京城豪門私生子,在夜深無人的時候悄悄享受著被凌虐的快感�!�
“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流量大,這些話發(fā)出去,保證能送你上熱搜�!�
胡作非為的大小姐。
沈舒白被她毫無邏輯的話氣得想笑,低下頭,將額頭抵在她的肩上。
嘆氣說:“我不會動她。我是想說,你不是從她那里知道了薄家的事嗎?”
“......薄家被黑道報復(fù)?”(113)
謝枝韞眼睫閃爍,大膽猜測,“你被人拐走了?賣到山區(qū)?所以才會變成那個女人的兒子?”
沈舒白抬起頭,對視片刻,他應(yīng):“嗯,我剛出生就被人偷走了�!�
“......剛出生就被偷走?”
謝枝韞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薄家夫人生孩子,不可能那么草率吧?”
“不草率�!�
沈舒白垂下眼,語氣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當(dāng)時我母親一位親如兄長的朋友,在國外出了事,要害中了一槍,命在旦夕,我母親就是因為聽到他出事的消息才動了胎氣�!�
“進(jìn)產(chǎn)房前,她要我父親一定要救她那個朋友,所以我父親才不在我母親身邊,家里也一團(tuán)亂,有人趁機(jī)冒充醫(yī)護(hù)人員進(jìn)產(chǎn)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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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暫時先這樣,我理理劇情mua�。ǎs3╰)
第281章
“......”
誰能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來龍去脈。
謝枝韞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抿唇問,“薄家這些年,沒找過你嗎?”
“自然找過�!�
沈舒白將冷掉的粥碗擱在床頭柜上,“只不過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任何特征,找起來好比大海撈針�!�
所以根本找不到。
謝枝韞蹙眉:“那薄家最后是怎么找到你的?”
這一層是特需病房,沒有其他的病人,很是安靜,只能偶爾聽見遠(yuǎn)處不知道哪里傳來的儀器“嘀嘀”聲。
沈舒白語氣無波瀾:“高中畢業(yè)那年,我獨自去了杭城,杭城立交橋上發(fā)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醫(yī)院的血庫里緊缺A型陰性血,電視臺和社交媒體都在號召市民去獻(xiàn)血�!�
“我剛好在醫(yī)院附近,也剛好是A型陰性血,順便獻(xiàn)了血,血樣因此被錄入數(shù)據(jù)庫,薄家因此發(fā)現(xiàn)了我�!�
“恰好,我大學(xué)考到港城,他們便找到我,說了這些事�!�
難怪他之前說,他去港城后有了一些際遇,原來是這個意思。
沈舒白高中畢業(yè)是十八歲,等于他這個原本金尊玉貴的太子爺,在外流落整整十八年才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謝枝韞不由得看了沈舒白幾眼。
他就坐在那里,生性冷淡的眸子在白熾燈下是純粹的黑色,一絲情緒也無。
他說的這些,明明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可他卻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沒有任何波動,就好像那個遠(yuǎn)離親生父母,承受原本不該他承受的苦難的人,只是“沈舒白”。
而不是他這個薄——
“你在薄家叫什么名字?”謝枝韞沒問過。
沈舒白拿起她的手,一邊說,一邊在她手心寫下字:“我隨我母親姓應(yīng),應(yīng)丞佑。我出生前他們就擬好的名字�!�
謝枝韞低頭看著那一筆一畫,丞佑,丞佑,是“丞天之佑,佑爾萬年”的意思吧?
取自《周禮》,本意是“祈求上蒼庇佑爾等萬萬年”,他親生父母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寄托了對孩子的美好祝愿。
然而。
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被庇佑。
謝枝韞收回自己的手,五指合上,將那兩個字握在手心。
沈舒白就是應(yīng)丞佑,應(yīng)丞佑就是沈舒白,可他說起這些事時冷淡的態(tài)度,卻好像他們是兩個人,沈舒白從小到大承受的苦難,與他應(yīng)丞佑無關(guān)。
......怎么可能無關(guān)呢?
謝枝韞心緒復(fù)雜地問:“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就是把你帶去池家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沈舒白說:“沈蓮芝�!�
“她是偷走你的人,還是買家而已?”
“她就是從醫(yī)院帶走我的人。”
“......”
謝枝韞一直都知道,沈舒白是隨他“媽媽”姓,才會姓沈,本來沒覺得有什么,但現(xiàn)在知道他的身世,再聽這個“沈”字,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他是隨他媽媽姓,但他隨的是會給他起“應(yīng)丞佑”這種名字的親生母親,而這個將他從他親生母親身邊偷走的賊,卻恬不知恥地讓他隨她姓。
第282章
“應(yīng)丞佑。”
謝枝韞冷不丁叫了他的名字,沈舒白驀地一怔,她硬邦邦地問,“沈蓮芝是什么來歷?”
沈舒白當(dāng)然理解得出,她這里改口喊他的本名,不是像之前喊他“太子爺”那樣是嘲諷的意思,而是她在心疼他的遭遇。
她在心疼他。
沈舒白很淡地一笑,再開口時,語氣比剛才溫緩,不再是置身事外的樣子。
“她,原本是一個高官的夫人,因為薄家,她丈夫被查,進(jìn)了監(jiān)獄,她家的財產(chǎn)也被國家沒收,她一無所有,所以對薄家懷恨在心,早早就潛伏在醫(yī)院,一直在尋找下手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