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方正愕然，看看樂天真人，再看看悲憤的樊青，隨后搖搖頭。樂天真人雖然沒有給樊青很好的接待，但是不管怎么說，茅草房是泥土堆砌的，還算堅固，護他住一晚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樂天真人也保住了他老師的命，這是恩德。樊青竟然眨眼間就忘記了，還一副很生氣，很不爽的樣子，這也讓方正心里不太爽。若不是念在樊青拼死護住老師的份上，方正都懶得管他了。
于是，方正和樂天真人走向道觀，留下樊青在后面，吹山風。
路上，方正不解地問道：“真人，以前你不是喊無量天尊的么？怎么今天開始說無量觀了？”
第530章
一樂天安觀
樂天真人老臉一紅道：“我也不是純正道士，半路出家，有些東西不懂。前陣子，問了人，才知道，三清弟子一般在施禮的時候，都是唱‘無上天尊’或‘無上太乙天尊’，如果遇到信眾遭遇不幸，則唱‘無上太乙度厄天尊’‘無上太乙救苦天尊’，即呼喚道教大仁大慈尋聲赴感的太乙天尊，這個類似你們佛教的觀世音菩薩。希望太乙天尊顯靈幫助不幸的人，救苦度厄。這種唱禮，一直用了許多年。
到了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某個評書藝人在說書的時候，書中道家人物出場時，都用‘無量——佛’為口頭禪。后來在一次政協(xié)會上，評書藝人恰與一位佛門大師同在一組，于是大師向藝人提出建議：道家不稱佛，所以‘無量佛’不適合用于道家人的口頭稱號。那藝人為了評書的需要，就請大師幫忙想一個類似于佛門‘阿彌陀佛’的四字用語。大師無奈，他是釋門中人，如何能給玄門的人定稱號？不過轉念一想，這評書為世間之藝術，與玄門本身并沒有什么干系，于是告之‘道教尊神稱天尊’。評書家觸類旁通，于是‘無量天尊’就這樣產(chǎn)生了。
到了九十年代，道家的一些威望高的道長相繼離世，又趕上了社會新風潮，新生道士也追求社會風潮，于是有人開始用無量天尊，漸漸的傳開了，大家以說無量天尊為時髦，道士之間：聚會都這么稱呼。再后來就成了大家默認的稱呼，后來，這稱呼帶到了南方……
有些人，就如之前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些因由，只是跟著亂喊而已�，F(xiàn)在明白了，自然不會再用了。
我們道教常常使用‘太上’‘至上’‘無上’，表達道的至高至尊。
無量觀則是一種祝福用語，一種最高的祝�！藕唵吸c來說，我覺得別人都說無量天尊，我來一句無量觀，更有內(nèi)涵……用時髦的話來說，就是更有逼格�！睒诽煺嫒撕俸傩Φ馈�
方正頓時無語了，這家伙還真是，赤子心性，童言無忌，想到什么說什么。
兩人說著話，已經(jīng)來到了樂天真人的道觀前。
所謂的道觀也不過是三座土坯草房而已，門口掛著一樂天安觀的牌子，字跡蒼勁有力，可見書寫之人的筆力雄厚，內(nèi)心坦蕩，正氣凜然。
進了院子，迎面的土坯房上掛著一個牌子，寫著：“三清殿。”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子，上面也有匾額，左邊寫著落葉知秋，右邊寫著筆臥龍?zhí)�。門口種了花草樹木，整個道觀雖然只是幾個茅草房，配著籬笆，但是整體布局，無不透漏著道的韻味，讓人走入其中后，心情十分舒服。
對此，方正不得不佩服樂天真人，這份本事，方正自問沒有系統(tǒng)幫助之前的他絕對做不出來！這種看似隨意，卻暗合天地道理的布置是很難做到的，由此可見，樂天真人并非一個假道士，至少在自然感悟上，很是不俗。
不過現(xiàn)在的方正，對于佛經(jīng)理念有了許多感悟，也能做到了。他琢磨著，是不是回去后，也將一指山山頂好好布置一下呢？
方正帶著徒弟們跟著樂天進了道觀。
樊青給老人喂了些水，老人緩緩蘇醒了過來。
樊青立刻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對于眼前的環(huán)境，和對方的態(tài)度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老人搖搖頭道：“樊青，那你覺得人家該如何對你？”
“最起碼……”說到這，樊青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人家和你非親非故，出手救了我，又給了我們一個臨時安身之所，這已經(jīng)是大恩了。在家，父母可以慣著你、寵著你、照顧你，在學校老師可以照顧你、寵著你，在工坊，我可以寵著你，慣著你，但是到了外面，外人為什么要寵著你，慣著你？非親非故，沒有人有義務慣著任何人……除非……”老人說到這一頓。
“除非什么？”樊青問。
“除非有所圖，無事獻殷勤者才是你要提防的。而他們，才是真君子�！崩先说�。
“師父，你的毒似乎還沒解呢�！狈嗟�。
老人呵呵笑道：“早該死了，能多活一會都是賺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樊青，你坐下，我考考你基本功�！�
樊青一聽，頓時苦了臉，坐過去，等待考核了。
屋子里，方正和樂天真人分賓主落座，樂天真人的桌子上放著一套黑色的茶具，漆黑的茶具上，外面看起來平平淡淡，內(nèi)里底部卻開著一朵白色的蓮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制作而成，十分精致。樂天真人笑道：“這是貧道的爺爺傳下來的，據(jù)說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這可是好東西，正宗紫砂壺的，里面的蓮花是玉的。今天貴客臨門，貧道沒啥拿得出手的，就把能拿的都拿出來了，住持可別嫌棄。”
紅孩兒墊著腳坐在一邊，一臉的——嫌棄！心里嘀咕著：“不是金，不是銀，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猴子站在方正身后，眼中有著好奇，卻努力保持自己不動，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獨狼則掃了一眼那小杯子，搖搖大腦袋，心中嘀咕著：“真摳門，那么點的杯子，能喝啥？喝口水還這么摳……”
眾人當中，松鼠是最高興的了，第一次見到這么貼心的杯子，開心！
方正不懂茶，也不懂茶具，不過本能的覺得，這一套茶具很不平凡。
方正笑道：“說實話，貧僧那寺院里還真拿不出這么奢侈的茶具來，能用上這樣的茶具，三生有幸啊�！�
樂天真人兩眼一翻道：“拉倒吧，在你眼里根本看不出三生有幸，根本就是無動于衷么。你們和尚就這點不好，看啥都波瀾不驚。真要看破紅塵，啥都沒了興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方正無奈的干笑兩聲，也不和樂天爭論。因為，他是真的對這茶具有些驚訝的，只不過人家的小眼神一直都這么清澈，這能怪他了？
樂天真人道：“法師等會，我去采點茶葉來。”
“深山里有茶葉？”方正愕然，順著窗戶看去，只見樂天真人進了院子的一個角落，小心翼翼的采摘了一點東西，也看不清是什么。
第531章
土豪��！
等樂天真人回來了，放在手心中，方正才看清楚，驚呼道：“人參花？！”
“嘿嘿，好眼力！猜猜，這是多少年的人參？”樂天真人自豪的道。
方正搖頭道：“這你可難到貧僧了，貧僧知道，人參年頭看葉子，你這連葉子都沒有，怎么看？”
“哈哈……方丈，看來你是真的不懂人參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這么外行的話來�！睒诽煺嫒斯笮Φ�，也不在乎方正會不會聽了這話而不爽。
方正當然不會不爽，反問道：“哦？難道不看葉子么？貧僧一直以來，聽人說，都是看幾品幾品葉子的�！�
“那都是外行，不懂行的人瞎說的。野生人參長一年的叫三花，只有三個小葉子；二年的叫五個葉，三年的叫二甲子，四年的四品葉、五品葉都有，五六七……年的野生人參都有可能出現(xiàn)七品葉。而且野生人參的葉子是輪回生長的，從一品葉開始生長。123456然后再回到一品葉開始從新123456生長。所以，真要看葉子定年齡，如何能定？”樂天真人反問。
方正愕然，沒想到從小聽到大的話，竟然是個坑……
樂天真人繼續(xù)道：“這話本來是沒錯的，辨別一些年輕的參也有些用處。后來被人拿出去亂用，故意坑一些不懂行的人，若是對方真以為看葉子就能看出年頭來。騙子就可以用一個五六年的人參，冒充幾十年、百年的老參賣了，賺一筆。不過現(xiàn)在人都精明了，上這種當?shù)娜艘采倭��！?br />
方正感嘆道：“隔行如隔山啊……那這人參到底該怎么辨識呢？”
樂天真人搖頭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有一句歌謠是這么說的：野山參鑒定有這樣一首歌謠：‘蘆碗緊密相互生，圓膀圓蘆棗核艼，緊皮細紋疙瘩體，須似皮條長又清，珍珠點點綴須下，具此特征野山參�！@里面的蘆、艼、體、紋、須，是行業(yè)術語，分別對應著頭部、上肢、主體、紋理、足幾個部分。
野山參的蘆頭大體上分為三段，而最底端的圓蘆是野山參的典型特征，需要30年以上的生長期才能顯示出形狀，人參的艼上通常是不會有環(huán)紋的，只有年齡特別長的人參，艼上才會長紋。
人參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下生長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參體上的皮越老，色澤越暗，人參越老。
參體上的鐵線紋是野山參的特怔之一，它形狀似鐵線匝扎，又細又密又深，圈圈相對，互不相連，這種鐵線紋越密越多，人參也就越老。
參須是人參用來吸收養(yǎng)分的，人參越老，參須越稀少，因此，老參的須簡潔、清爽。
人參在地下生長幾十年，會有許多參須腐爛又生長出來，腐爛的參須會留下一個個傷疤，也就是珍珠點了，因此，珍珠點越多，人參也越老。
人參的年齡越大，價值越高，重量50克以上的野山參，要幾十年才能長成，大一些的要一二百年。俗話說：七兩為參，八兩為寶。”
一口氣說完，樂天真人看著一臉懵逼的方正，苦笑道：“住持，沒聽懂？”
方正無奈的搖搖頭道：“似懂非懂，看起來懂了，不過真要去分辨，也未必分辨的出�！�
這時候紅孩兒不耐煩地問道：“說了這么多，你這個人參到底是多少年的？不會是三五年的玩意吧？”
方正瞪了一眼紅孩兒，紅孩兒立刻老實的閉嘴，不敢造次了。
樂天真人哈哈大笑道：“我這個人參么，這個數(shù)！”說話間，樂天真人深處三根手指！
“三年？”紅孩兒下意識的問道。
樂天真人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紅孩兒道：“三十年？”
樂天真人搖搖頭，美滋滋的將第一炮茶的水倒掉了，又蓄滿了一壺水。動作行云流水，一舉一動，宛若天成，看起來十分優(yōu)雅。方正的眼睛也隨之一亮，早就聽說茶藝好看，但是他一直以為那只是說說而已，泡茶而已，能好看到哪去？但是現(xiàn)在看到樂天真人泡茶，當真是賞心悅目，心情放松、愉悅！舒服！
方正道：“莫非是三百年？”
樂天真人傲嬌的抬起頭，笑道：“三百年開外，具體多少年，貧道也說不準，這種好東西，挖出來可惜了。貧道也只是偶爾取一點參花用來泡茶而已�！�
“偶爾取一點？一顆人參怕是不夠吧？莫非？”方正眼睛越來越亮，同時心中也是咂舌不已，他這一口茶下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錢……而樂天真人似乎經(jīng)常喝，這家伙太土豪了！
樂天真人哈哈大笑道：“我那一院子都是人參，你說有多少？”
方正一聽，立刻看向院子里，綠綠蔥蔥的，方正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現(xiàn)在仔細看去，好家伙，說一個院子有點吹了，但是半個院子還是有的！估摸著不下幾十顆人參！
“你種的？”方正問。
樂天真人搖頭道：“當然不是，貧道當初找個修道之地，無意中找到了這里，看到了這株參王帶著一群參子參孫在這安窩。人參這東西傳說中可是能成精的，貧道捉摸著，他們選擇這里，肯定是這里風水好。而且這里也的確不錯，于是貧道就住下來了，和他們做了鄰居。平時幫他們趕走野獸，除除草什么的，作為報酬，收他們點人參花、人參子什么的，不過分吧？”
方正愕然，聽樂天真人的意思，這家伙根本沒將人參占為己有，而是以一種平等的姿態(tài)和人參相處……這樣的行為，方正還真是頭一次見。三百年的野人參，這要是挖出去，估摸著樂天真人立刻脫貧致富，走向人生小巔峰了吧？
紅孩兒也湊上來，道：“你是不是傻？這人參又沒成精，一個植物而已，你至于么？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裝逼？我覺得，賣掉，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樂天真人搖頭道：“為什么要賣掉？換成錢么？那對貧道有什么用？有人喜歡養(yǎng)狗，有人喜歡養(yǎng)貓，有人養(yǎng)猴子，松鼠，大狼狗，壞小子，我養(yǎng)個人參當寵物，也沒啥不對吧？”
紅孩兒、獨狼、猴子、松鼠一聽，頓時氣呼呼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第532章
忒不是東西了
樂天真人見此，頓時笑了，笑的很開心，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
方正發(fā)現(xiàn)，樂天真人真的很愛笑，似乎一點小事就能讓他開懷大笑一般。不是做作的笑，而是真的開懷大笑，這說明他的心中，沒有任何塵垢，無塵污垢，通透無比，開心笑，不開心哭，生氣罵，一切都在一念之間，隨心所欲……
方正和樂天真人對比一下，發(fā)現(xiàn)，在這一點上，他遠不如樂天真人。他心中還是有著無形的羈絆在束縛著自己，讓他無法徹底的撒開手，去瀟灑、自在、直面本心的生活。不過樂天真人也給方正指明了一條路，一條他向往的路，至少他今后知道該往哪里走了。
方正道：“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到是貧僧著相了�！�
“住持客氣了，茶好了，來嘗嘗。味道說不上多好，但是喝多了……”樂天真人一頓，猴子、獨狼、松鼠、紅孩兒看了過來，樂天真人繼續(xù)道：“也就習慣了�！�
幾個人直接翻了個白眼，還以為能有啥特別呢，結果就這……坑！
方正到是不以為意，拿起茶杯嘗了嘗，味道有點清苦，不過苦過之后，還有一些回甘，但是依然擋不住那股子苦味。
“住持，如果覺得太苦，可以放點蜂蜜�！睒诽煺嫒四眠^一個罐子，道：“這是前段日子弄的野生蜂蜜，味道不錯�！�
方正果斷放了一點，嘗嘗……再放點，再嘗嘗？還得放點，最后徹底的甜了，這才喝舒服了。
紅孩兒伸手去弄蜂蜜，結果樂天真人果斷收了起來。
紅孩兒不服地叫道：“為啥不給我吃點蜂蜜？”
“你師父是用小勺子挖，我看你這樣子，是想連罐子一起抱走吧？”樂天真人哼哼道。
紅孩兒老臉一紅，他是真有這打算……
松鼠、猴子和獨狼都分到了一些蜂蜜，一個個吃的美滋滋的，尤其是獨狼，伸出嘗嘗的舌頭，也不將蜂蜜咽下，就掛在舌頭上，在紅孩兒面前晃來晃去……
紅孩兒瞇著眼睛看著獨狼，突然抬頭看著天花板道：“咦？有老鼠！”
獨狼抬頭看去，紅孩兒一巴掌將獨狼舌頭上的蜂蜜團打飛了，然后撒腿就跑。
獨狼一臉悲傷的看著自己的蜂蜜沒了，嗷嗚一聲，沖了出去，追紅孩兒去了，兩人一跑一追，沒一會就進了樹林，消失不見了。
方正看著這兩個不爭氣的玩意，老臉微紅，尷尬的笑笑道：“貧僧這兩個徒弟……”
“嗯，忒不是東西了�！睕]等方正說完，樂天真人果斷補刀。
方正：“……”
方正一直以來都對道教、道家很感興趣，然而道教和道家又有著本質的不同，他有的時候也分不清楚什么是道家的，什么是道教的。今天和樂天真人聊的開心，干脆，有什么玩什么。
樂天真人也不藏著掖著，或許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了，這家伙也是個話癆，一邊喝茶水，一邊哇哇哇的說個沒完。
方正也是受益良多，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真人，貧僧想起一件事，為什么很多道士喜歡將佛掛在嘴邊呢？”方正問。
樂天真人一愣，道：“有這事？”
“是啊，貧僧雖然沒見過，但是在手機上經(jīng)�？吹接械朗繉θ苏f：‘無量壽佛’，似乎和無量觀的意思差不多。”方正問。
樂天真人一聽，撇撇嘴，一臉鄙視的道：“那是你耳朵不好使，又或者是無知的假道士瞎喊的。我們怎么可能會喊無量壽佛？我們又不信佛，我們喊的是無量壽福。不過在南方有些地方，福的發(fā)音和佛差不多，喊出來就是無量壽佛，實際上是無量壽福，送你無窮的壽，無盡的福，是祝福的話。”
方正頓時恍然大悟，同時有些尷尬了，果然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無知了！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這一聊就聊了兩個多小時，這時忽然聽到樊青驚叫起來：“師父，師父你怎么了？道長！法師！快來啊，我?guī)煾覆粚虐。 ?br />
方正一聽也急了，人命關天，不得不急啊。
而樂天真人則一臉的不以為意，不耐煩的道：“喊什么喊？不就是吐了嗎？不吐怎么排毒？吐完就好了�！�
雖然說的輕松，樂天真人還是拿了一個小瓷瓶，和方正出去了。
只見老人彎著腰，一直在吐，哇哇的，吐了一攤子，味道大老遠的就能聞到，方正嚴重懷疑，樂天真人不讓兩人進來，就是不想被吐一院子怪味。
樂天真人一出現(xiàn)，樊青就趕緊跑過來，剛要開口，樂天真人一個眼神給他壓了回去。然后慢悠悠的來到老人面前，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過去，道：“吃了。”
老人抬頭看著樂天，也沒多問，拿過去就吃了。
樂天真人眉毛一挑，眼中有了喜色，看老人的目光也多了些欣賞之色，和顏悅色的道：“吃了我的藥，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下。我這里不適合你，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老人道：“敢問真人道號，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樂天真人道：“你要是真想感謝貧道，以后別來煩我就好�！�
說完，樂天真人招呼一聲方正，兩人又回院子里去了。一邊走，樂天真人一邊給方正介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半是人參，一半則是各種藥材，還有一些純粹的觀賞花卉。樂天真人顯然對于花草十分在行，不管什么花，什么草，都能拉著方正說上半天。
方正聽的津津有味，他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兩人湊到一起，當真是相見恨晚。
說完了，看完了，回到屋子里，樂天真人忍不住感嘆道：“方正法師，還是和你聊天舒服！和那個賊書生聊天，那才叫累呢，什么都跟你爭，跟你辯駁，說好的好好聊天，聊著聊著就吵起來了。每次見面，都要吵他個一整天，而那家伙還是不贏不走的性格，經(jīng)常賴在我這混吃混喝還罵我……你說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愣是以吃光我的存貨為威脅，先讓我認輸！哎……你要是住在這山上就好了，那樣我就再也不和他來往了。”
第533章
住下吧
說到那書生，樂天真人當真是有三天三夜都吐不完的苦水，一邊喝茶一邊吐槽……
一個小時后，方正開始加速喝茶水，而且越喝越快，越喝越多，樂天真人泡茶的速度明顯根本上了，忍不住道：“法師，我就說吧，這茶雖然不見得多好喝，但是喝著喝著就習慣了，喜歡上了。”說完，樂天真人還美滋滋的仰起了頭。
方正一臉苦笑，剛要開口。
紅孩兒在邊上冷笑道：“呵呵……你想多了，茶還是那么難喝，主要是……我?guī)煾葛I了，光聽你吹牛逼，倒苦水了，中午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話說，你管飯不？”
樂天真人一愣，看看時間，老臉唰的就紅了，趕緊道：“哎呦，聊天聊的忘記吃飯了，別急，我這就弄飯去�！�
說完，樂天真人跑出去了，后院有廚房，樂天真人鉆進去鼓搗鼓搗，沒多久就端出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飯菜。
飯是白米飯，晶瑩剔透，菜是炒野菜，很簡單。飯菜才放下，門口多了兩個人……
樊青和他的師父，一臉希冀的看著樂天真人，見樂天真人看了過來，兩人有點尷尬的想要退走。
樂天真人道：“罷了，一起吃吧�！�
樊青頓時大喜，老人則是對樂天真人躬身行禮，樊青見此，趕緊跟著學，然后扶著老人走了過來，落座。
吃飯的地方也在后院，后院有一個大石桌，石桌上有一顆大柳樹，柳樹低垂，搖搖曳曳，十分茂盛。不過和方正的菩提樹比起來，就顯得有些苗條了。
眾人落座，也沒有太多客套，沒有推杯換盞，大家素食淡水，倒也吃的輕松�；蛟S是真的餓了，大家都低著頭，埋頭苦吃，一頓飯十幾分鐘，就吃完了。
吃完飯，方正才道：“這位施主，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呢�！�
“免貴姓姜，單名一個舟字。這是我的弟子，樊青，敢問法師的法號？”姜舟問。
方正道：“貧僧方正，這位是樂天真人，這幾個是貧僧道徒弟，凈法、凈寬、凈真以及凈心。”
看到方正收了三只動物當?shù)茏�，姜舟和樊青都是一愣，樊青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動物能夠聽得懂佛經(jīng)么？在他看來，答案是肯定聽不懂！所以他覺得，這和尚根本就是故弄玄虛，或者寺廟太小，人都招不到，干脆弄動物充數(shù)。也難得這和尚充數(shù)還能充的這么一本正經(jīng)了。
姜舟倒是沒有看輕方正的意思，只是好奇，有人不收，為什么要收三只動物當?shù)茏幽�？這也太古怪了吧。
然而下一刻，姜舟和樊青傻眼了，只見三只動物和紅孩兒聽到點自己的名字了，松鼠、猴子、紅孩兒竟然同時雙手合十見禮，就連那只大白狼，也抬起一只爪子，放在胸前，看起來似乎是在行武僧禮！雖然不標準，但是那意思，他們竟然可以領會，能夠看懂！
頓時，姜舟和樊青有種過見鬼的感覺，難道這幾只動物都成精了？不過很快，他們就自我否定了，只當方正很會訓練動物，讓動物有了條件反射般的習慣。
縱然如此，兩人也把方正當作了和樂天真人一般的世外高人。
方正自然看得明白，不過也懶得解釋。
至于樂天真人，他更懶得多想了，反正幾次接觸，他覺得這幾只動物很有靈性，甚至比他遇到的一些假修士更像修士。
互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吃了飯，方正看看時間不早了，以及考慮到姜舟蛇毒剛剛解除，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出去補補身子。樂天真人這里終究只是大山深處，雖然弄了些米面，但是其他的東西就少了。
至于人參……樂天真人自己都說了，那是他的寵物，方正總不好意思把人家寵物挖出來，給燉了吧？
于是方正和樂天真人告辭，讓獨狼背著姜舟，猴子扶著，紅孩兒苦逼的挑著水桶，又無比苦悶的出山去了。
“掃把星啊……要不遇到他們，我們能在山里住好幾天，好好涼快涼快了。順帶著也能好好玩玩，哎……”紅孩兒心中嘀咕著，卻不敢讓方正聽到。
對于方正的安排，姜舟和樊青自然是感激不盡。尤其是樊青，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對于他來說，觸動太大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個世界上好人并不多，至少他的世界里，沒見到多少，大多數(shù)都很中庸，就是你的事我不管，也不會落井下石，純粹的我就看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