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王佑貴道：“寺廟沒開門，不能進去。方正住持應(yīng)該是不在，大家還是回去吧�！�

    眾人一聽，不能進？那就在外面轉(zhuǎn)悠吧，看著遠處的竹林，郁郁翠翠的，又有了心思，結(jié)果王佑貴又擋住了他們。笑話，那里可是村子里的招牌，這么多人跑過去，他們可看不過來。

    眾人只能遠遠的看著，然后一個個的坐在山上不下去了，死活要等方正回來，最起碼也混個粽子吧。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人沒吃到，有一部分人可是吃到了的，那種口中余香的感覺，讓他們迷醉。重點是，這粽子據(jù)說只有今天有，錯過了今天，就得等明年了。于是一個個吃貨為了自己的口福，干脆等著吧！那些沒吃過的，更是好奇了，既然有人等，那就一起等吧。否則別人吃到了，自己沒吃到，豈不是虧大了？

    然而……

    一上午過去了……

    方正沒回來。

    一下午過去了，方正還沒回來……

    一群人從興致勃勃，斗志昂揚，最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琢磨著是不是該放棄了，該下山了……

    而此時此刻的方正在干嘛？

    在外面看了賽龍舟，又溜達了一天，玩了一天的一指寺眾人終于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了。

    路上，方正也很好奇紅孩兒所在的世界，是怎樣的世界，于是問道：“凈心啊，你的家鄉(xiāng)，都是咋教育孩子的？”

    “教育？有啥好教育的？我們那，拳頭大就是道理，有實力，就是大王！我那山上，不吹牛皮，我說一句話，全山的小妖都要忙到死。哎呀……那才是人生啊，哪像這里，各種規(guī)則，限制�！奔t孩兒頗為懷念過去的生活。

    松鼠好奇地問道：“師弟，你那么厲害啊。可是，如果碰到更厲害的咋辦？”

    紅孩兒道：“更厲害的？沒事，我爹我娘厲害著呢，我娘又把扇子，誰要是不服氣，一扇！嘿，那人都不知道飛多遠去了。我爹更厲害，那可是大力王，誰敢惹我！”

    “那要是你爹和你娘打架了，誰更厲害？”松鼠呆萌的問道。

    紅孩兒頓時啞然……

    方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松鼠的腦子，還真是……別具一格！

    紅孩兒見方正笑了，皺皺鼻頭，以他的性子，哪能被笑了還不還口？于是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他們沒打過架么？”獨狼也好奇的問道。

    紅孩兒搖頭道：“打過，次數(shù)還不少�！闭f到這，紅孩兒一臉滄桑的道：“不說了，說多了傷心�！�

    “既然打過，肯定有人更厲害吧。我猜，凈心的媽媽一定更厲害，畢竟有那……么厲害的扇子。”松鼠道。

    獨狼道：“你爹肯定更厲害，大力王啊，是不是跟熊似的？往那一站，風都吹不走？”

    獨狼和松鼠可沒辦法交流，都是各說各的。

    紅孩兒道：“不知道，每次他們打架的時候，我都覺得很好玩，在邊上拍手叫好，讓他們打的更激烈一點。結(jié)果，每次都被混合雙打……哎，我的童年啊，慘不忍睹……”

    方正聞言，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這紅孩兒難怪這么熊，感情爹媽也是兩個熊爹媽……

    說話間，回到了山上，結(jié)果還沒上去，就看到山上無數(shù)雙眼睛往這邊看來，一個個的眼睛，都快放出綠光了！

    紅孩兒一把擋在方正面前，大叫一聲：“師父，小心！”喊完紅孩兒就后悔了，這賊禿死不死關(guān)他什么事？死了，他才解放了��！

    方正卻呵呵的笑了，雙手合十，對著眾人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方正住持，你可回來了。還能在干什么，等你唄，都是你那粽子惹的禍……這都是來求粽子的。”王佑貴先過來了，說清楚了情況。

    方正聞言，也是無奈，他知道村子里在搞農(nóng)家樂，可是沒想到，幾個粽子竟然引起了這么大的反應(yīng)。看看眾人那綠油油的眼光，今天要是不給他們吃到粽子，沒準就要炸了……

    然后方正微微一笑道：“諸位施主，你們怕是要失望了，貧僧所有的粽子都發(fā)出去了，一個都沒有了�！�

    笑話，方正的積蓄才多少？包粽子，可是要錢的！真金白銀，送村子里的人，已經(jīng)送的快要傾家蕩產(chǎn)了，這些外來的也送？真當方正是土豪�。�

    “方正住持，你不能這樣啊。我們都在這等一天了，你看看我們中午飯都沒吃，就等著你的粽子呢�！被�落急��，不過也撒謊了，中午飯他們可都吃了，雖然沒下山，卻也有人送上來。

    方正依然搖頭道：“抱歉，施主，貧僧真的沒有粽子了。昨天準備了一天的粽子，今天都送出去了。”

    方正可不敢放開了口子，晶米粽子好吃是肯定的，若是這些人吃上癮了，天天來要……他到底是和尚，還是商人？送給村民是因為彼此之間有恩情在，而這些人呢？方正和他們可沒啥感情，經(jīng)不輕傳，粽子也是一樣……

    說完，方正帶著弟子們回到一指寺，開門，關(guān)門，絕不拖泥帶水。

    第337章

    這個香客有點特別

    花落等人見此，不死心的又喊了幾嗓子，里面只是傳來方正平淡的聲音：“諸位施主請回吧，若是想吃，明年的今天請起早�！�

    眾人無奈，只能求助王佑貴。

    花落道：“村長，咱們可是老熟人了，我們也沒少幫襯你們村，你看……是不是……”

    王佑貴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方正的脾氣，說一是一，他說沒有了，肯定是沒有了。得了，看在大家關(guān)系不錯的份上，我回去跟其他人商量商量，給你們勻出一些來。”

    花落本來也沒指望再弄到粽子了，王佑貴這么一說，頓時笑開了花，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下山去了，王佑貴在村子里的權(quán)威還是有的，一句話過去，村民們也不小氣，每家每戶拿出來幾個，這些游客每人都能吃上一個。之前吃過的自然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著，回去慢慢品嘗。而沒吃過的，急不可耐的打開嘗嘗，他們很好奇，這粽子到底多好吃，讓那些人竟然這么有毅力的在山上等了一天！

    結(jié)果這一吃，全都后悔了。

    “哎呦，吃沒了，這以后再想吃可咋辦啊……”

    “后悔了，早知道吃半口，留著了。”

    “我分明只是想吃一點，咋就沒忍住呢……”

    ……

    而最后悔的還是最開始說方正粽子有問題的女子，她之前要不是嘴巴多，現(xiàn)在至少能吃好幾個吧……后悔啊！

    不管大家怎么抱怨，村民們已經(jīng)努力了，而且也的確吃到了美味，還沒花錢！心中再不爽也爽了，一個個開車回去了。只不過心中卻默默的記住了一指寺，記住了今天，明年的今天，他們一點要來，還要早早的來！

    同時，各種關(guān)于一指寺的照片，竹林的照片也傳了出去。收了村民的好處，大家自然使勁幫一指村吹牛逼，又將村民們說過的話，講過的故事傳了出去。其中最神的，要數(shù)楊華家求子的事情了。

    一指寺再次成了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一指寺靈驗的消息，也傳到了一名正在吃著干饅頭的男子耳中，男子抬起頭，想了想，收起了剩下的半個饅頭。

    新的一天到來了，昨天的風波也隨之而散。

    太陽還沒跳出地平線，但是天光已經(jīng)放亮。自從紅孩兒解釋了大公雞在叫什么之后，方正果斷設(shè)置了鬧鐘，再不聽雞叫了，總覺得那叫聲，充滿了蛋疼。

    打掃佛堂，吃了早飯，方正氣定神閑的打開大門，結(jié)果門口竟然站著兩個人！

    一名黑褲子，灰襯衫的男子，這么熱的天，男子還穿著長袖，長袖挽起來，當短袖穿。邊上站著一個抱著一只掉了一只耳朵的毛絨兔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黃色的衣服，紅色的七分褲，有點怕怕的站在男子身邊，拉著男子的手，有點緊張�？吹椒秸�出來��，立刻躲到了男子的身后。

    男子的鬢角有些發(fā)白，看起來年齡應(yīng)該不大，但是眼中卻盡是滄桑。

    方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早�！�

    男子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道：“法師早……”

    “阿彌陀佛，施主里面請。”來寺院的無外乎就是求佛而已，方正自然是請人進來了。

    然而讓方正意外的是，男子沒有往里面走，而是猶豫了一下，問方正道：“請問住持，這……真的靈么？”

    “心誠則靈�！边@種問題方正見過太多了，隨口回答道。

    男子點點頭，拉著小女孩走進了寺院，看到迎面一棵菩提樹郁郁蔥蔥，來自牌匾的佛法影響，整個人煩躁的心也隨之安寧了不少。小女孩也不再那么怕了，還對著方正偷偷的笑了笑。

    方正則回以微笑。

    男子帶著小女孩來到佛堂門口，看著門口的牌子，眼神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方正輕聲道：“高香和普通香只是形象不同，心誠與否，與香火無關(guān)。心到了，就到了�！�

    男子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方正一眼，帶著小女孩走進佛堂，然后低聲道：“爸爸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

    “嗯�！毙∨�孩乖巧的點點頭，然后男子上香，帶著女孩跪下，默默的祈禱著什么。辦完了，帶著小女孩出了佛堂，問方正道：“法師，請問，寺院每天都是這個點開門么？”

    方正道：“每天開門的時間，不一定�！�

    “那……能早點么？”男子猶豫了下，然后問道。

    方正愣了一下，隨后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施主想要幾點開門呢？”

    “六點行么？”男子問。

    方正愕然，這么早？雖然東北的白晝過了冬天后會越來越長，天亮的早，黑的晚。但是六點，終究有點早了。不過看著男子眼中的為難之色和一絲期盼，方正還是點頭道：“可以�！�

    “多謝法師�！蹦凶铀闪丝跉�，帶著女孩離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方正默默的開啟了天眼，結(jié)果兩人身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再開慧眼，也沒看出來什么……

    方正微微搖頭，也就沒在意了。

    這幾天，紅孩兒夜里都會出去降雨，附近的幾個干旱村子都要降雨，打著施法累了的旗號，啥活都不干了，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小日子過得倍舒服。對此，方正也不管他，反倒是在院子里放了好多接水的容器，接了雨水，倒入佛缸里，結(jié)果喝起來口感完全一樣。

    經(jīng)過小半個月的連續(xù)降水，再加上村民們主動關(guān)閉了機井，這里的沙土地質(zhì)也幫了大忙，雨水快速滲下去，地下水也是越積越多，如今，一指泉再次冒水了，只不過水流不大而已。

    好在，村民們越發(fā)注重環(huán)境保護，一指泉原本的河道，也被他們清理出來和通天山留下來的溪水匯合在一起，倒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風景線。

    眼看著一指村搞農(nóng)家樂，日子越來越紅火，其他的村子也跟著眼紅了。不過沒有竹子，這是硬傷！不過也不灰心，紛紛種起了其他的水果、香瓜、西瓜等作物。而一指村在最里面，凡是來一指村的都會路過那幾個村子，村民們弄了一些瓜果蔬菜在路邊賣，打著純綠色，沒農(nóng)藥的旗號，竟然賣的無比好！頓時一個個村子都在一指村的帶動下，悄然轉(zhuǎn)變著原本的生產(chǎn)模式。生態(tài)環(huán)境也是越來越好了，只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緩慢，短時間還看不出多大的變化。

    第338章

    男人

    不過方正不急，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他相信，這里的環(huán)境肯定會越來越好。

    一天又在方正晃晃悠悠中過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方正看看時間，剛剛五點，想到昨天的約定，起床打掃好佛堂，飯都沒吃，就先打開了寺院的大門。

    果然，那對父女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了。

    方正雙手合十道：“施主來的倒是早�！�

    “我……”小女孩剛要開口，男子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小女孩就不說話了。

    男子道：“打擾法師了。”

    方正微微一笑，讓開路，男子帶著小女孩進去了，依然是上香，默默的祈禱著什么。雖然現(xiàn)在一指寺的香火漸漸的旺盛了，但是這么古怪的父女，還是頭一遭。方正實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讓這對父女這么早來上香的。而且看兩人的模樣，風塵仆仆，男子尤其顯得疲倦，眼睛通紅，仿佛好久沒睡覺了似的，只是憑借著毅力在支撐。

    不過方正依然沒有做什么，看著兩人跪拜后，漸漸遠去。

    方正看著兩人的背影，搜遍了記憶，也想不到在哪里見過這對父女，那么這對父女應(yīng)該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附近村子的人。否則，方正多少會有點印象。

    隨著端午節(jié)的假期過去，來一指寺上香的香客也少了。就連山下的一指村農(nóng)家樂也清閑了不少，村民們閑著無事，就再次湊到一起，聊聊家長里短，各家的收入，拼拼誰家的老客戶多。又或者交流下做菜心得什么的……

    整個世界仿佛都是一片祥和，除了太陽越來越大，陽光越來越足，燥熱讓人的心情也不太平靜。獨狼這兩天幾乎天天跑去晶米田里趴著，泡在水里，吐著舌頭，納涼。

    松鼠自己弄了個盆，弄了一盆水，就躺在里面，吃著松子和竹筍，小家伙整天的日子美滋滋的，仿佛永遠不會有煩惱。

    猴子相對于他們幾個，倒是顯得很安靜，方正起床他跟著起床，雷打不動，到點就掃院子，這仿佛成了他的生活習(xí)慣。方正念經(jīng)的時候，他就在邊上坐著，聽著，每天若有所思的樣子。

    用紅孩兒的話來說，就是：“凈真師兄，你把毛剃了，就能當真和尚了。”

    紅孩兒依然是老樣子，晚上下雨，白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快成小豬羔子了。

    方正的小日子，也是清閑，看看佛經(jīng)，挑挑水，給晶米講講經(jīng)時間過的飛快。

    第三天，方正更早的起床了，四點起床，打掃佛堂，然后吃了早飯，五點半的時候打開寺院大門，結(jié)果讓方正意外的是，他這么早開門，那對父女竟然也到了！站在門口，似乎等了一會了。

    方正道：“兩位施主，你們?yōu)槭裁疵刻靵磉@么早？”

    男子低著頭，看了看小女孩，什么都沒說。顯然，他是一個不太擅長言辭的父親。

    小女孩見了方正兩次，也不像第一天那么怕生了，不過還是不太敢說話。

    方正見男子沒說話，微微點頭，讓開。

    男子帶著女孩進了寺院，再次上香……

    只不過這時候，方正走進了佛堂，坐在了木魚后面，輕輕的敲了起來，口誦經(jīng)文，隨著經(jīng)文唱響，木魚敲響，整個寺院都陷入了一種空明狀態(tài)。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但是這經(jīng)文又古怪，他沒有讓男子將心中的煩惱忘掉，反而更加強烈，更加清晰了！所有的煩惱都被抽絲剝繭一般，擺在面前，逃都逃不掉！

    這是方正最近誦經(jīng)的感悟，也就是從系統(tǒng)獎勵的《金剛經(jīng)》中的感悟，經(jīng)文的根本目的，還是明心見性，自己誦經(jīng)能夠明自己的心，但是那只是小乘。大乘則是幫助其他人明心。

    很多人的煩惱，并非真的有煩惱，更多的苦惱是蒙蔽了本心，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迷茫中而苦惱。例如，許多學(xué)生畢業(yè)了，站在十字路口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未來，更多的是渾渾噩噩的，想著先隨大流，找個工作穩(wěn)定下來再說，以后再考慮。卻不明白，走出校園的時候，你意氣風發(fā)，心中有無窮志向，這個時候如果選擇一個目標，并且一直為之努力，成功率極大。而一旦步入社會這個大染缸，被各種事情蒙了心，再想找回本心，放下一切去拼搏，就難了。

    方正不知道這對父女到底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起這么早來拜佛，而且是連著來了三天，他心中也有些好奇，于是念了這經(jīng)，想要一看究竟，看看能否幫到他們。

    隨著男子開始真情流露，方正深吸一口氣，一夢黃粱！

    下一刻，方正出現(xiàn)在了一個農(nóng)村的土房子里，房子有些破舊，不過還能遮風擋雨。一名婦女正坐在院子里發(fā)呆，手里攥著一張紙，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這時候房門打開了，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道：“我去上班了，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還能有什么辦法？醫(yī)療費那么高，能借的錢都借了，可是還差二十多萬啊……嗚嗚嗚……”女子說完，抱頭哭了起來。

    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背，道：“放心吧，會有辦法的�！�

    說完，男子就走了。

    “你能有什么辦法？孩子已經(jīng)這樣了，能借的都借了，就指望你那點工資么？”女子叫道。

    男子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有辦法的，相信我�！�

    說完，男子的腰更直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畫面一轉(zhuǎn)，一個黑乎乎的礦洞里，男子艱難的挖著礦，滿頭大汗，整個人都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就在這時，有人喊道：“曹大哥，到點了，上去吧，休息休息�！�

    “��？哦……我再干會，你先上去吧�！辈軤N道。

    “那行，你注意點啊，早點上來，一會開飯了。”那人喊道，然后就沒了動靜。

    幽靜的礦洞里，男子繼續(xù)蒙頭挖著礦，這是一個私人小煤礦，煤礦主只給工人底薪一千塊，然后按照多勞多得發(fā)獎金，獎金很豐厚，干足了一個月，最低也能拿到三千多甚至四千多。曹燦算過賬，如果他每天把吃飯休息的時間拿出來挖礦，每天可以多收入十幾塊錢，一個月就多出好幾百，甚至上千！所以，在他算好賬后，就已經(jīng)不再打算上去吃飯了。

    第339章

    辦法

    餓了，就從懷里掏出一個從家?guī)�來的大餅，咬兩���？柿�，就喝水壺里的水，只要累不倒，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停下來！機器停了，他也要干下去！不為別的，就為了家里的孩子！

    畫面再轉(zhuǎn)，曹燦拖著一身疲憊的身體，搭著車回到家中。

    家里的燈光昏暗，為了省錢，他們特意將原來的大瓦數(shù)的燈泡換成了小的。

    “今天劉嬸來要債了，我說過幾天，她不太高興�！辈軤N的老婆，坐在炕上，邊上是小女孩，曹雪珂。曹雪珂躺在被窩里，睡的很香，男子也不敢大聲說話，輕輕的揮舞著扇子，給孩子降溫，同時驅(qū)趕蚊子，自己卻是一身的汗。

    曹燦聽到老婆這么說，用低沉的聲音道：“再等等，就快有錢了。發(fā)了這個月的工錢……”

    “還了錢，孩子怎么辦？”曹燦的老婆李香打斷曹燦的話，直勾勾的盯著曹燦，眼神帶著幾分犀利和質(zhì)問，還有幾分絕望和痛苦。

    曹燦沉默了，彎著腰頭，坐在炕頭，他想躺下休息會，實在太累了，但是他沒有，而是依然坐在那。仿佛他不躺下，這個家就不會塌似的……

    這一夜，曹燦沒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收拾東西，又去下井了。

    然而三天后，曹燦被人抬了回來，說是在井下太久，累暈了，礦上讓他在家休息幾天再去。

    李香聞言，頓時哭成了一團，抱著曹燦，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給曹燦擦臉，洗身上，喂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再多了，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了。

    曹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起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我沒事，現(xiàn)在幾點了？我的活還沒干完呢，少去一天扣工資的�！�

    說完，曹燦爬起來就要往外走，結(jié)果走了兩步，身體就開始晃悠。李香見此，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曹燦的腰道：“不去了，今天不去了……扣就扣吧，我們再想辦法賺錢吧�！�

    曹燦苦笑道：“竟說傻話，我這人不是好好的么？放心，我沒事的，就是有點累了。一會在車上，休息會，不耽誤干活。”

    “不……你不能去了。你都昏迷一天了！”李香哭喊道。

    曹燦一愣，一天了？他不關(guān)心自己為什么昏迷這么久，他只關(guān)心，一天沒去，要扣多少錢！

    這時候曹燦的褲腿被抱住了，低頭看去，卻是女兒曹雪珂抱住了他的腿，仰頭道：“爸爸，咱不去了好么？你好久沒陪雪珂玩了，你說好的，找時間陪雪珂玩游戲的。你還說要送雪珂禮物呢……爸爸，你不去了好不好？昨天媽媽哭了一天，雪珂心疼。”

    曹燦看看妻子李香，李香努力不哭，擠出笑容，道：“沒有……孩子瞎說的�！�

    “我們家雪珂從不撒謊�！辈軤N道，然后用力的摟住了李香的肩膀。

    畫面再轉(zhuǎn)，曹燦帶著曹雪珂在院子里做游戲，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家辦喪事，一群人抬著棺材，吹著喇叭，撒著紙錢從門口做過。

    曹雪珂好奇地問道：“爸爸，我覺得我以后用不上這么大的木頭。”

    聽到這話，曹燦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猛地轉(zhuǎn)身，擦干了眼淚，蹲下來笑道：“雪珂用不上那東西的�！�

    “雪珂都知道的，你跟媽媽聊天雪珂聽到了。不過雪珂不怕！雪珂有爸爸和媽媽在身邊，什么都不怕！”曹雪珂抱著曹燦，燦爛地笑道。曹燦知道，曹雪珂還不明白死亡代表什么。他也不想讓她知道死亡是什么，只是抱著女兒……

    “好了，去找媽媽吧，看看媽媽在干什么�！辈軤N低聲道。

    曹雪珂乖巧的點點頭，跑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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