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紅孩兒舔著嘴唇道：“這雞雖然瘦了點，但是燉一鍋味道肯定不錯�！�
此話一出，賀明愣住了，老太太卻樂壞了：“賀隊長，你看，娃子都想吃了，你就別攔著了。雨欣啊，這是你的孩子么？哎呦都這么大了��？真白凈，真可愛�！�
姚雨欣頓時被鬧了一個大紅臉，連忙道：“嬸子，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那個和尚的孩子�！�
“��？和尚都能生孩子了？”老太太愣住了。
方正直接無語了……
賀明一聽，趕緊道：“嬸子，不是法師的孩子是法師的弟子。你看，我們這次有出家人在呢，吃葷不好，熱鬧了佛祖，咱們這更不下雨了。所以啊，咱這雞呢，先放在你家里養(yǎng)著。等以后，有機(jī)會的，咱們再做，好不好？”
老太太一聽，看看方正，也有點擔(dān)心了。村子里的人，最新鬼神，只能點頭道：“原來如此，嚇?biāo)牢伊�，呵呵。行，那我給你們再養(yǎng)一段時間。不過你們可記住了啊，這雞今天開始就姓賀了，你們要是不吃，我就一直養(yǎng)著，誰也不準(zhǔn)吃！”
老太太一副倔強(qiáng)的模樣，賀明連連保證，以后絕對過來吃，老太太這才高興的又將兩只雞拎回去了。
雷村長看著那兩只雞的背影，感嘆道：“胡嬸子這兩只雞可寶貝了，誰都不給吃的，還是你們面子大啊。”
賀明除了苦笑還能說啥？
方正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暖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然而有人心情卻不好了，紅孩兒看著離去的兩只雞吧嗒吧嗒嘴道：“真傻，送到嘴邊上的雞都不吃……哎�！�
話音才落，紅孩兒就感覺到一雙犀利的目光投來，一扭頭，這才想起來，他正在姚雨欣懷里呢！姚雨欣的俏臉板著，冷哼一聲道：“難怪你師父要敲打你，你這孩子還真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走，我們?nèi)ヒ贿呎f說話去。”
紅孩兒立刻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等到了邊上，他就知道這不好的預(yù)感來自哪里了。
姚雨欣開口了：“你知道這村子有多窮么？你知道這樣的一個村子，這樣的一個老人一年能養(yǎng)幾只雞么？你知道￥#……￥……&”十分鐘后。
“雨欣，開飯了！”雷村長叫道。
紅孩兒仿佛看到了解脫的希望，然而姚雨欣整說的爽呢，揮揮手，霸氣的道：“村掌給我留著，等我說完了，再吃！”
紅孩兒一聽，差點哭了，十分鐘，這女人就沒閉過嘴��！
“小家伙，剛剛說到哪了？對了，那兩只雞還沒說呢，咱們先說說這胡嬸子的家吧，胡嬸子的身體不好，家里的兩個孩子又都出去打工了，一年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家里還有個小孩子要帶……哎，說到孩子，你看看那些孩子，再看看你@#￥……%……”
二十分鐘過后。
“雨欣，我們開始唱歌了！”
紅孩兒馬上道：“咱們?nèi)ヂ牳璋�？�?br />
結(jié)果姚雨欣柳眉一挑，瞪著大眼睛，一個眼神就拒絕了紅孩兒的提議，回頭道：“你們唱吧，我說完就來，快好了！”
紅孩兒仰頭望天，他后悔脫離賊禿的懷抱，投入這鴨子群了……
“剛剛說的是孩子，咱們再說說這村子吧，這村子呢，地處西南邊陲@#%￥#……&……”
紅孩兒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只感覺耳邊仿佛有十萬只蒼蠅嗡嗡嗡的飛著，趕都趕不走。最終，紅孩兒忍不住了，火了，要發(fā)怒了！
結(jié)果，一到白色的身影來到了他和姚雨欣面前，紅孩兒仿佛看到了解脫的希望，立刻叫道：“師父，我突然想回去聽你講經(jīng)說法了�！�
姚雨欣愕然，這孩子這就想跑了？立刻道：“法師……”
方正微笑道：“女施主，可是還沒說完？”
“是啊，剛開了個頭�！币τ晷赖�。
方正笑道：“沒事，不急，難得女施主對教育孩子這么有經(jīng)驗，女施主繼續(xù)就是了，什么時候說完了，什么時候再將他送回來便是。”
姚雨欣一聽，頓時笑開了花，道：“還是法師明事理，我對之前的話表示歉意哈。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需要多多開導(dǎo)�！�
紅孩兒則是一臉悲憤和絕望，正要開口反對。
卻聽方正笑呵呵的道：“徒兒，你就在這里聆聽施主的教誨吧，記住了，多聽，多想，多記，回來后為師可是要考你今日所學(xué)的。你知道的，為師要是不開心，就會經(jīng)意大發(fā)，到時候……阿彌陀佛，你懂得�！�
紅孩兒淚眼汪汪的看著方正道：“師父我錯了，你那個……”
“阿彌陀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孩子，好好學(xué)習(xí)吧。為師去聽歌了�！闭f完，方正轉(zhuǎn)身離去。
紅孩兒看著方正的背影，只感覺被拯救的希望越來越遠(yuǎn)，心頭發(fā)酸，只想高呼一聲：我想回家！
眼前多了一張美麗卻又恐怖的臉，然后紅孩兒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兩眼昏花……他發(fā)誓，這輩子都不要跟女人玩了！太可怕了！比賊禿還可怕！
方正看著紅孩兒那痛苦的模樣，心滿意足的轉(zhuǎn)過身去，和雷村長、賀明等人聊著天，同時也將村子里的一些人和志愿者們認(rèn)識了個大概。志愿者們可以說是能人輩出，有人會唱歌，唱的山歌那叫一個響亮，引得村民們紛紛叫好，甚至有人大爺大娘跳出來對唱，一時間一聲還有一聲高，讓方正這個很少聽歌的人，過足了歌癮。
志愿者里有一個文靜的小青年，名叫杜濤，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邊上，鼓掌看熱鬧。結(jié)果一下場，音樂起來后，整個人都跟風(fēng)火輪一般，全身上下的關(guān)節(jié)仿佛都在隨著音樂抖動，看的方正目瞪口呆，舞蹈還能這么跳？好勁爆啊！
大爺大媽們雖然看不懂，卻覺得這些動作很有意思，而且他們也把這些志愿者當(dāng)親人，當(dāng)孩子看待，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叫好聲不斷。
最后就是壓軸大戲了，放電影！這一次志愿者們借了放映機(jī)，幕布，現(xiàn)場放起了老人們喜歡看的影片《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老人們看的津津有味。
時不時的還有大爺大娘，送來一些剛剛炒好的南瓜子什么的送到大家手中，南瓜子味道濃香，火焰劈啪作響，天空中明月高懸，好一個祥和的夜晚。
第319章
法師你飛一個唄？
看著大家滿臉的笑容，方正也跟著笑了，低聲問邊上的賀明：“施主，你們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賀明一愣，隨后爽朗的笑了，指著前方的景象，反問道：“能看到這樣的景象，還有什么求的么？”
方正愕然，隨后也笑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法師，我也很好奇，你到底為什么來這里？”賀明納悶的問道。
方正仰頭望天，道：“其實貧僧也不知道，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或許也是為了這一幕吧。這里本該是地獄一般的景象，卻因為你們的到來，而變成了極樂。貧僧受教了……”
“法師客氣了，我們這些人，能做的終究有限。這極樂，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賀明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心，他們這些人，來自各個行業(yè)，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學(xué)生，有的是政府機(jī)關(guān)工作人員，有的則是普通的民工，大家因為善而聚集到一起。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導(dǎo)致來不了了。同樣，他們也無法保證，未來會會因為某些變故，而集體來不了了……
說到這個沉悶的話題，方正和賀明都有些沉默了。
夜越來越深，當(dāng)兩部電影放完了，也開始散場了。
回到房間里，紅孩兒淚眼婆娑的看著方正，道：“師父……”
方正微笑道：“徒兒，今天聽課聽的如何？明天繼續(xù)不？”
“師父，我錯了，求你別再把我丟給那個女魔頭了，太可怕了……那嘴，兼職比你念經(jīng)還恐怖！”紅孩兒帶著哭腔，哀怨地叫道。
方正卻笑了，拍拍紅孩兒的頭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跟我說說吧，你今天都學(xué)到什么了，嗯，就說說這個村子吧。”
紅孩兒一愣，隨后明白了方正的意思，爬進(jìn)被窩，想了想，將他今天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戴禮村，并不是方正想象中的SX那邊的村子，而是西南山區(qū)里的一個村子，按理說這里應(yīng)該雨水充沛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年卻是越來越旱了，雨水也越來越少。尤其是這戴禮村所在的地方……
同時方正也對這個村子有了進(jìn)一步的了解，這個村子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窮困。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老人和孩子根本無力出去。而讓方正更加震驚的是，戴禮村還算好的，后面還有更糟糕的村子！戴禮村好歹還有一所希望小學(xué)，但是后面那村子的孩子想上學(xué)？只能跋山涉水，走兩個小時山路趕過來！而賀明他們送水也不僅僅是給戴禮村送水，明天還會趕到那個村子去，然后返回城市，后天還要上班。
說到這，紅孩兒頭枕著手臂，望著棚頂，問道：“師父，這些人到底圖個啥？在我們那，這種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情根本沒人做。我娘說過，弱肉強(qiáng)食才是世界法則，我強(qiáng)就能搶走所有的！可是我搶走的，為啥還有給這些弱者？想不通……”
方正同樣頭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語重心長的道：“咱們來戴禮村也有這么長時間了，前后的變化，你看到了么？”
紅孩兒道：“我們來的時候死氣沉沉的，他們來了之后，整個村子都變得熱鬧了，就好像……好像……一個遲暮等死的老人突然看到了希望，又返老還童了似的�！�
“是啊，這里的村民開心，那些志愿者也開心，你呢？”方正問完就后悔了。
“不開心，蒼蠅太多了……”紅孩兒苦兮兮的道。
方正呵呵一笑，揉了揉紅孩兒的頭道：“貧僧今晚很開心。”
“為啥，就因為他們都開心了？”紅孩兒反問。
方正道：“因為今天晚上不用看著熊孩子了。”
紅孩兒：“……”
方正繼續(xù)道：“幫助別人，本就是一件快樂而且有意義的事情。你神通廣大，想要?dú)⑷�，揮揮手就行了。可是人活著，總得有點追求吧？那么簡單的事情做起來，你不膩味么？”
紅孩兒撓撓頭道：“不知道啊，沒想過。不過幫助人，真的快樂么？”
方正反問道：“你覺得呢？行了，睡覺吧，明天跟著賀明他們一起去下一個村子看看�！闭f完，方正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紅孩兒則琢磨著方正的話，快樂么？他想到了黃仁，至少黃仁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那種感覺，以前沒有過……挺舒服的。想到這，紅孩兒不知不覺間，臉上掛起了一抹笑容。
第二天，雄雞扯著嗓子拼命的叫著，天還沒有完全亮，就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似乎大家都開始忙乎起來了。
好在方正和紅孩兒都不是睡懶床的懶蟲，跟著爬起來，出去看情況。
卻是賀明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馬車的水，準(zhǔn)備送往下一站了。聽到方正也要幫忙，賀明等人自然十分高興，送水可不是輕巧活，雖然有馬拉車，但是山路難走，經(jīng)常需要人幫助推才行，有的路還需要人來扶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么。
雷村長也跟著，他也算是這村子里僅有的幾個壯年勞動力了。
一行人再出發(fā)，趁著天還沒亮，天氣涼爽。
方正再次見識到了這里環(huán)境的惡劣，山路陡峭，老馬拉起來頗為吃力。不過有方正和紅孩兒一起出手，這點難度也就算不上難度了。
“嘿，法師，你力氣不小啊�！辟R明驚訝的看著方正，這馬車有多沉，他們一路走來早就體驗過了。明明只多了一個人，紅孩兒太小他自動忽略了，但是推起來卻輕松無比，所以自然歸功于方正了。
方正笑道：“貧僧經(jīng)常鍛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姚雨欣好奇地問道：“我聽說和尚都是練武的，我去過好幾個大寺廟，那里的武僧……234……”一分鐘后，所有人自動忽略這個啰嗦妹子。兩分鐘后，姚雨欣問道：“法師，你是不是也練武啊？”
方正頓時欲哭無淚，你說了半天，估計就是為了問這一句吧？就不能一步到位么？臉上卻擠出笑容道：“貧僧的確練武�！�
“哇！這么厲害？”姚雨欣興奮地叫道。
被一個女孩子這么吹捧，方正還真有點心頭美滋滋的。不過接下來……
姚雨欣叫道：“那法師，你飛一個個我看看唄？就是飛檐走壁的那種！我見有武僧表演過呢，可惜栓了繩子……”
第320章
天梯
方正仰頭望天，心頭大叫：“飛你妹夫��！”
紅孩兒見此，嘿嘿的偷笑，終于讓著賊禿體驗到這機(jī)槍妹子的威力了！爽！然而……
“小東西，你笑什么呢？來，跟姐姐回憶一下昨天姐姐都給你講了些什么�！币τ晷酪话褜⒓t孩兒抱起來，笑呵呵的問道。
紅孩兒立刻抓住方正的僧衣，叫道：“師父，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要給我講經(jīng)么？”說話間，一雙大眼睛水蒙蒙的，就差現(xiàn)場開哭了。
方正看著紅孩兒這樣子，嘆了口氣道：“徒兒，施主既然這么喜歡你，你就陪陪她吧�！�
沒辦法，這女人太能說了，不找個墊背的，多半還要跟他聊武功的事情。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大師果斷賣隊友了。
紅孩兒欲哭無淚……
賀明見此哈哈大笑道：“雨欣，你可饒了人家小法師吧，你那嘴巴，太能說了。”
姚雨欣扁扁嘴，委屈的道：“什么叫太能說了？我這是活潑……可愛！”
“蠢萌�！弊蛱焯璧哪贻p舞蹈老師突然接了一句。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現(xiàn)場沉悶的氣氛也跟著變的輕松了，推車也不覺得那么累了。
“大家注意了，前面馬車不能過了。大家爬天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崩状彘L叫道。
“天梯？”方正愕然，那是啥？
到了地方，方正終于知道這所謂的天梯是什么了，陡峭的懸崖峭壁上，用木頭一根根釘在墻壁上，如同梯子一般一直延伸到懸崖下面。上下山除了這些木頭組成的天梯，沒有任何防護(hù)措施。這來來回回，方正忽然發(fā)現(xiàn)，一指山之前的山路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師父，這……里面的人為啥不搬出來？”紅孩兒低頭看著下面問道。
方正也有些好奇，這種山路，這種環(huán)境，搬出去難道不會更好么？
姚雨欣剛好在附近，馬上如同機(jī)關(guān)炮一般的道：“不是不想搬出去，而是搬出去怎么活？這里他們還有土地，雖然日子艱難但是還能生存。如果搬出去了，他們不懂得任何手藝，甚至有的人還不認(rèn)識幾個字，說的又是方言，普通話都說不好……而且，年齡也大了，走出去工作都找不到�？傊乩щy很多就是了……”
說話間，那邊大家已經(jīng)開始背水了，姚雨欣看起來瘦弱，也背了一箱水，方正道：“女施主，你們的水給貧僧吧�！币驗槿耸值膯栴}，他們帶來的水，一般都是一人一箱，多了也沒有，也不會少了。
姚雨欣卻回頭道：“劉姐年齡比我大，你幫她吧�！闭f完就喊起了另外一個不怎么說話，笑容很文靜的女子。
女子連忙搖頭道：“我還行，不用了�！�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的，貧僧都拿著吧，也沒多沉。”方正道。
“都拿？法師，這個很沉的。上下山的山路很長，負(fù)擔(dān)很重�！辟R明提醒道。
方正微微一笑，來到邊上，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直接推走了。
幾個人直接傻眼了，最終兩女的水全都交到了方正的手里，方正背上后只是覺得有點沉，卻也還算輕松。
正要下去，忽然聽到下面有人喊話：“妹妹，你慢點�！�
“哥哥你好笨啊，我比你快�！�
方正等人一愣神的功夫，一個小腦袋從懸崖下冒了出來，卻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灰突突的小丫頭，小丫頭眼睛很亮，但是看到眾人后，立刻變得有點怕怕的樣子。隨后看到賀明、姚雨欣等人后，馬上笑了起來，興奮的道：“哥哥，賀叔叔，姚姐姐他們來啦！我們又有甜甜的水喝啦！”
“啥？賀叔叔他們來了？妹妹你快點上去啊，我也要上去看�！毕旅�?zhèn)鱽韨�小男孩的聲音。
小丫頭立刻爬了上來，姚雨欣、賀明等人則趕緊過去護(hù)著，拉著。方正這才發(fā)現(xiàn)，山下上來的可不止這兩個孩子，還有三個孩子，一共五個孩子四個男孩，一個女孩。幾個小家伙都有點偏瘦，不過精神頭很足，而且和賀明、姚雨欣等人似乎很熟，一見面，一一問好，顯得很有禮貌。不過對于方正這個陌生人，還是有點畏懼的，不敢上前。
鬧騰了一小會，幾個小家伙急著上學(xué)，就分開了。
看著幾個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在灰突突的路上，歡快的跑著，方正下意識的擦了擦鼻頭，鼻子有點酸。從小他就覺得自己的日子夠苦的了，所以長大了，想要下山賺錢，然后過上好日子。不想當(dāng)和尚了……
但是現(xiàn)在再看這里的孩子，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小時候簡直太幸福了。
方正摸摸紅孩兒的頭道：“徒兒，為師決定了�！�
“咋？”紅孩兒仰頭問。
“以后為師不念經(jīng)嚇唬你了�！狈秸槐菊�(jīng)的道。
紅孩兒眼睛一亮道：“師父，真的？”他忽然覺得，自己終于可以上天了！
方正十分正經(jīng)的道：“嗯，以后你再不聽話，為師送你來這里和他們一起生活。”
紅孩兒一愣，然后拉著方正的褲腿，同樣一本正經(jīng)的道：“師父，徒兒以后一定聽話�！�
……
下山的山路的確難走，不過大家都是老手，方正力氣大，腳步穩(wěn)，自然也沒問題。幾個人魚貫而下，將水送到了最后的村子里。這村子叫后腳村，意思是這大山里最后的村子。村子里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多數(shù)都是老人，有些老人已經(jīng)沒法出來迎接了，也沒有戴禮村那么熱鬧。不過志愿者們還是挨家挨戶的將水送了進(jìn)去。順帶著陪著老人們聊聊天，說說話，打發(fā)寂寞時光。
方正一直帶著紅孩兒跟著走，一路走，一路看，方正什么都不說，但是方正的心里卻充滿了震撼。他雖然住在窮困的一指山上，但是現(xiàn)在的一指山已經(jīng)不能叫窮困了，吃的有寒竹，喝的有無根凈水，還有晶米，往來有香客，風(fēng)景也還不錯，算不上仙境卻也是世外桃源。在那里，他能上網(wǎng)，天天看得到外面的世界，也知道外面的大都市的繁華。
第321章
藏水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這繁華的世界背后，又有這么多人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中？
就在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方正聽到了老人的哭泣聲，以及賀明的安慰聲，雖然方正沒學(xué)過本地的方言，但是他能夠傾聽一切生物的語言，方言自然也在其中。
“賀隊長，我們家老頭子走的冤啊……嗚嗚嗚，你說他咋就這么走了呢？他爬了一輩子天梯，結(jié)果……嗚嗚……”
賀明低聲道：“阿姨別哭了，叔叔走了不是還有我們呢么？我們會經(jīng)常來看你陪你的。你看，這是我給你帶來的發(fā)卡，多漂亮啊，等你家小孫女回來了，你可以送給她�！�
“謝謝你，謝謝你賀隊長，你是個好人，以后還是別來了�！�
“為什么？”
“這路哪是人走的，好人就該長命百歲的……”
聽著這些話，方正的心酸酸的。紅孩兒也是默不作聲……
繼續(xù)往前走，方正聽到了一陣瘋笑聲，一聽那聲音，和機(jī)關(guān)炮似的話，肯定是姚雨欣了。對于這個帶著點瘋癲，而且做事不太經(jīng)過大腦的女孩，方正還是有點想要避讓的意思。不過隨后他聽到了一個老人的笑聲，他很好奇，這丫頭到底干了啥，讓老人這么高興。
帶著紅孩兒，偷偷的湊過去，趴著墻頭往里面看，剛好看到姚雨欣在那又蹦又跳的，然后比比劃劃，唾沫橫飛的說著故事，表情夸張，動作浮夸，但是老人卻聽的笑不攏嘴。
“法師，你們在干什么呢？”就在這時，身后一聲疑問，嚇得方正和紅孩兒差點一個跟頭栽下來�；仡^一看，卻是那個舞蹈老師，戴眼鏡的男孩，他叫馬浩渺。
“馬施主啊，貧僧在看姚施主呢，這個，她的動作好奇怪。”方正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了。
紅孩兒直接道：“宛若瘋子一樣的動作�！�
馬浩渺聞言頓時笑了，道：“姚雨欣啊，她啊……”說到這，馬浩渺嘆了口氣，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道：“其實，以前的姚雨欣不這樣的�！�
方正愕然，紅孩兒好奇的道：“以前她啥樣？”
“一邊走一邊說吧，被她聽到了，我可就慘了�！瘪R浩渺帶著方正、紅孩兒一邊走一邊道：“我也是聽隊長說的，姚雨欣以前就如同劉姐一樣，十個文靜的女孩。不過后來，她家里出了一些變故，最疼愛她的奶奶去世了。從那以后，她就變得消沉起來，賀明隊長見她如此，才主動邀請她參加我們志愿者隊伍的。或許她把這里的老人都當(dāng)成了她的奶奶了吧。她說過，她欠她奶奶的是陪伴，是歡笑。所以她每次來到這里，都會努力去陪著這些老人，聊天，逗她們笑。
而有些老人年齡大了，耳背的很。她就努力的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有的老人眼神不太好，她就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更加夸張，甚至她還專門去學(xué)校找老師學(xué)了一陣子戲劇表演。
為了始終有話題，始終不冷場，她幾乎天天保持倒豆子似的說話方式，三個月，她整個人就變成這樣了。說實話，不認(rèn)識之前的她還好，認(rèn)識的話，很難將兩個人聯(lián)系到一起。以前的她，說話聲音小，笑不露齒，容易害羞……現(xiàn)在么……簡直就是女漢子，女中豪杰�！瘪R浩渺苦笑道。
回去的路上，方正和紅孩兒看姚雨欣的眼神也有了變化，如果說來的時候，對這帶著點神經(jīng)，說話啰嗦個沒完，舉止有點浮夸，甚至還愛多管閑事的女人有點躲躲閃閃，生怕避之不及被盯上的話。那么回來的路上，兩人已經(jīng)不再帶有任何有色眼鏡看她了，至少在兩人心里，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女孩子，一個熱心的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