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308章
山
陳大山低吼道：“忘記我告訴你的了么？日本士兵訓(xùn)練有素，任何時候不要把自己暴露給敵人，否則你就離死不遠了！”
話音才落，邊上一名士兵的腦袋被打爆，鮮血濺了黃仁一臉，看著剛剛還和自己說話的戰(zhàn)友，轉(zhuǎn)眼間就死了，黃仁的腦子瞬間就懵了，然而黃仁終究不是怕死的人，戰(zhàn)友的死亡只是讓他認識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不是演習(xí)，不是兒戲，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拼殺！
接下來的戰(zhàn)斗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順利，一場伏擊，雖然殺了十幾個日本士兵，自己這一方同樣死傷了不少人。最終，不得不撤退，放棄繼續(xù)戰(zhàn)斗。
看著眼前一地的尸體，黃仁哭的稀里嘩啦的，這些人不少都是他的同鄉(xiāng)，當(dāng)年一起出來參軍，都是好兒郎，都不怕死，結(jié)果到頭來，誰能想到，卻是這個結(jié)果……至于政委在說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到了，只能感覺到陳大山一直在拍他的肩膀。
畫面再轉(zhuǎn)，黃仁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縮成一團。
陳大山跑前跑后的照顧他，燒熱水，遞毛巾，幫他出汗……
黃仁忍不住問道：“大山哥，我會不會死？”
“不會！”陳大山想都不想，斬釘截鐵的回答道，然后補充了一句：“有我在，你死不了，安心在這待著，我出去一趟�！�
“大山哥你去哪？下雨呢……”
然而陳大山已經(jīng)跑出去了。
這一天，黃仁沒看到陳大山，外面鬧哄哄的，好像是政委發(fā)飆了，黃仁依稀聽到似乎有人不見了，以及有人去搶了什么東西……
第二天，陳大山回來了，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笑的很開心。那時候黃仁發(fā)高燒，眼睛都有點模糊了，陳大山拍著黃仁的胸口道：“你小子命好，也夠硬，死不了了�！�
等黃仁再醒過來的時候，果然，一身輕松，跑過去拍著陳大山的肩膀，興奮地叫道：“大山哥，我好了！哈！死不了了！”
陳大山勉強咧嘴笑著，眉頭緊鎖，不過轉(zhuǎn)過身來的一瞬間，那些都沒了，依然如同過去那般，帶著點古板，如同大哥一般的訓(xùn)斥道：“以后別任性了，下雨天不要再亂跑了，再發(fā)高燒可就難治了。”
“嗯，一定！對了，大山哥，你是咋治好我的？”黃仁問。
“一些偏方而已，好了，不說了，我出去走走�！闭f完陳大山出去了。
不久后，黃仁終于知道陳大山是如何救好他的了，陳大山竟然偷偷下山，進城，冒死從藥店買了藥回來，結(jié)果路上還是暴露了，后背中了兩槍……要不是命大，被下山找人的政委連扛帶拖的拖了回來，怕是命都丟了。
那一刻，黃仁哭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只能對著陳大山一直說：“大哥，謝謝……”
陳大山卻笑了笑道：“你叫我一聲大哥，我當(dāng)然得護著你。好了，你沒事，我也沒事，這不是很好么？”
看著陳大山的笑容，黃仁暗自發(fā)誓，他也要保護陳大山！
紅孩兒看到這里，眉頭微微皺起，有點酸的道：“人類真是脆弱……”
方正不置可否。
畫面再轉(zhuǎn)，炮火連天，天昏地暗，不知道多少炮彈落在了陣地上，泥土混雜著鮮血，將天空都炸的模糊了。趴在戰(zhàn)壕里的黃仁和陳大山，只感覺地動山搖，宛若世界即將毀滅了一般。
不過兩個人依然瞪大了眼睛，抱緊了手中的槍，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等待著，等待著炮火過去后敵人的沖鋒！
很顯然，這時候的黃仁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了，不再恐懼，不再慌亂，沉穩(wěn)無比，眼神堅定。
方正站在黃仁面前，抬頭看去，只見遠處坦克在奔騰，炮火連天，日本的軍隊要打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紅孩兒驚訝的道：“這就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就用這種破玩意和他們打？他們傻么？”
“他們不傻，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他們心中有自己的堅持，哪怕去死�！狈秸掌鹆送盏膹娜荨睾停銎痤^，臉色的肅穆，眼神凝重中帶著幾分凌厲。
紅孩兒仰頭看著此時此刻的方正道：“師父，你這樣的表情，看起來，還像個男人。”
方正：“……”
紅孩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戰(zhàn)場道：“不過我真的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這個時候就應(yīng)該跑，打不過干嘛要留下來？等死么？什么比死還重要？”
方正依然沒說話，有些事情，紅孩兒沒經(jīng)歷過是沒辦法理解的，解釋不來，慢慢看吧。
戰(zhàn)斗打響了，隨著一聲呼喊：“同志們，為了身后的百姓能夠安全撤離，拼了！打！”
所有的士兵從掩體當(dāng)中爬出來，明知道打不過卻依然悍不畏死的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打出自己的子彈！
敢死隊排成一排，抱著炸藥包往前沖，前面的人根本就是人肉盾牌，擋住一波射擊，倒地犧牲，給后面的人爭取更多的進攻時間。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犧牲了六七人，才有人抱著炸藥包翻滾到坦克的履帶下面，引爆炸藥包，轟的一聲，讓這個鋼鐵巨獸停止了奔跑。
看到這一幕，紅孩兒長大了嘴，直罵：“不要命的瘋子……”不過他的小手卻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顯然，他的心情并不平靜。
戰(zhàn)場就是一個絞肉機，不斷有人犧牲，鮮血染紅了泥土，也染紅了天空。
紅孩兒低聲罵道：“這些傻子，不知道跑么？”
“他們在保護家人。”方正回頭，紅孩兒也跟著回頭，兩個人越飛越高，終于看到了遠處的地面上，一大群百姓正在快速撤離……而前面的戰(zhàn)場，就是阻擋敵軍的人肉長城！同時，方正看到，每有犧牲的將士，他們的功德就會轉(zhuǎn)移，有的轉(zhuǎn)移到了遠方，那里應(yīng)該有他們的親人。有的則轉(zhuǎn)移給了戰(zhàn)友，這說明他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
不斷聽到有人嘶吼：“死也給我堵住他們的搶眼，抱住他們的腿！不準后退一步，不準讓他們前進一步！”
看著這一幕，紅孩兒再次沉默了，低著頭，問方正：“值么？”
方正反問道：“如果你父母有危險了，你會怎樣？”
第309章
英雄
“拼了命也要一戰(zhàn)！”
“他們也是如此的，雖然那些人不是他們的親生父母，但是他們的父母就在他們的身后，擋不住敵人，敵人入侵家園，所有人都要遭殃。你覺得，他們值么？”方正問。
紅孩兒不吭聲了。
就在這時，有人跑了過來，一路喊著：“放棄陣地，立刻撤退！立刻撤退！立刻撤退！”
聽到這聲呼喊，紅孩兒的心沒來由松了口氣，終于要撤退了么？
眾將士聞言，雖然一百二十個不愿意，不過還是聽從命令開始撤退，炮火依然在狂轟濫炸，這個時候生命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生死由天了。黃仁和陳大山一同跑，結(jié)果跑了不遠，一顆炮彈落在不遠處，轟隆的一聲，黃仁只感覺腦子都被震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過來，一把將他撲進那個彈坑里。
幾乎是同時，黃仁剛剛站立的地方被炮彈炸了！
黃仁迷迷瞪瞪的爬起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陳大山在對他笑。
那一瞬間，黃仁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的道：“大哥……”
“快走，快走……”陳大山道。
“走？一起走！”黃仁去拉陳大山，結(jié)果一低頭才看到陳大山的一條腿沒了！背后血肉模糊，顯然是被剛剛的炮彈炸的！
那一瞬間，黃仁的眼淚瞬間就噴了出來，中過彈，流過血都沒哭過的黃仁，這一刻哭的稀里嘩啦的如同一個孩子，叫道：“大哥，你怎么那么傻��？”
“你叫我一聲大哥，我當(dāng)然要帶你回家。好了，我的路要完成了，你快走吧……快走吧，按照計劃，我們的炮兵要開始發(fā)威了。炮兵發(fā)威，援軍就到了，現(xiàn)在撤下去等援軍還來得及！別管我，我就躺在這，看著……看著那些王八蛋完蛋！”陳大山道。
“不，要走一起走！”黃仁蹲下身子抱住陳大山。
陳大神怒道：“你怎么這么傻？你抱著我，還能跑么？你這樣做，咱們都會死！你快走，走��！”
“要走就一起走！一起走！”黃仁根本不理會陳大山，抱著陳大山往前跑，不過正如陳大山所說，抱著一個人如何能跑？說是跑，也就比走快一點而已。身后炮彈飛舞，兩人隨時可能死去！
跑了沒多遠，一顆炮彈落在遠處，兩人翻倒在地，黃仁立刻爬起來，拉著陳大山的手，哪怕是拖著，他也要將陳大山拖走！
“放開我！”陳大山叫道。
“不！要死，就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黃仁叫著，幾乎是同時，身后響起了連天的炮火聲，那是大部隊的炮兵，這一刻終于發(fā)威了！瞬間將敵人的炮火壓制了，敵人的坦克也被炸成了一堆廢鐵，敵人的攻勢終于被壓制了。
“快跑！這是最好的時候了！”陳大山叫道。
黃仁搖頭。
陳大山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布包交給黃仁道：“我家在東北，在東北松花江邊的魚露村，我妻子叫于阿香，告訴她，我兒子的名字起好了，就叫陳報國！走，那些村民還要我們保護，我們不能都死了！”
陳大山用盡了力氣吼著，不過也吼光了最后的力氣，兩眼渾濁、暗淡，最后沒了聲息。
黃仁跪在陳大山的身體前，嚎啕大哭。不過還是快速的將陳大山的尸體扛了起來，在戰(zhàn)火中撤退……那一瞬間，四周的炮火仿佛都沒了聲音，只剩下他孤單的一個人，孤獨、痛苦……手里攥緊了那個小布包。
這時候方正才看到，陣線的大后方，有著大批的難民正在遷移，顯然黃仁所在的部隊就是留下來斷后的……
最后戰(zhàn)爭統(tǒng)計，黃仁所在的部隊，三千四百一十六人，最后幸存下來的只有五十三人！其余的全部陣亡！剩下的也是大半傷員……
然而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哭，都在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努力的休息，擦拭著槍管，時刻準備進入下一場戰(zhàn)斗！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站在狼煙中，紅孩兒看著陳大山的尸體，嘆了口氣，罵了一句：“真是一個傻子……”然后還是蹲下來幫陳大山蓋上了破爛的國旗。
方正道：“真是傻子么？”
“英雄……”紅孩兒低聲道。
方正也終于知道黃仁的功德從哪來的了，全體戰(zhàn)士救的人本來是均攤的，結(jié)果死了太多人……最終功德轉(zhuǎn)移后，才有了他如今的功德。
畫面再轉(zhuǎn)，松花江畔，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黃仁看著手里的盒子，默默的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枚軍功章！這不過這軍功章并不是這邊給的，而是國軍那邊的軍功章。黃仁一直都知道，陳大山以前是在那邊當(dāng)兵的，只是不知道他竟然還有一枚軍功章！
“大哥，松花江一場洪水，許多村子都沒了，人都疏散了，我該去哪找你的親人啊……”面對滾滾江水，黃仁緩緩跪下，繼續(xù)道：“二十多年了，我依然沒能找到嫂子，我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找到死，我也會繼續(xù)找下去……我不在了，我家人也會找下去。永遠都會找下去！”
記下來的畫面就開始錯亂起來，不過畫面始終圍繞著松花江，老人走在風(fēng)雨中前行，在大雪中前行，逢人就問魚露村，于阿香。然而每問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失望，但是老人從未放棄過。從一頭黑發(fā)，健壯的身軀走到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
幾乎每一寸土地他都走過！這期間，老人拒絕了一切嘉獎，拒絕了一切工作上的安排，他發(fā)動所有的朋友去幫他找魚露村，去找陳大山的妻子于阿香，可惜，始終沒找到。
而畫面也越來越混亂，不過，畫面卻突然在某個時間點停了下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黃老哥，我全查過了，真的沒有過魚露村，不過我倒是聽過一個故事，魚露東方白的故事，這是這邊一些村子流傳的小故事，說的是一漁民的孩子的父母翻船去世了，姐姐告訴不懂事的弟弟，東邊的天空露出魚肚白，爸媽就會回來了。孩子因為有了希望，所以一直都很堅強，直到長大了，才知道，魚肚白并不是天，而是希望，他姐姐給了他希望，他用希望和父母一直生活在一起，從未孤單過。
我想，陳大山應(yīng)該是騙了你，他根本沒家人了，他就是想讓你離開，想讓你帶著希望、信念活下來……”
第310章
保家衛(wèi)國！
然而黃仁卻批命的搖頭道：“不會的，陳大哥從不撒謊，他說有就是有！”
“哎……”對方也無奈了。
最終，又回到了初始階段，黃仁剛剛參軍的時候。
“阿彌陀佛……”方正看到這里，一切都明白了。兩個老人的一生，一個守護了他一生，一個為了報恩尋了一輩子！
這是兩個老兵之間、男人之間、兄弟之間的承諾！
但是最終，陳大山還是騙了黃仁，黃仁卻執(zhí)著的要去尋找根本不存在的魚露村，不是他傻，而是他從未放棄過對陳大山的承諾，哪怕希望為零也會找下去。這是一種近乎于傻的執(zhí)著。
“師父，他們都是傻子�！奔t孩兒又罵道，只不過眼眶卻有點濕潤了，他不在乎一個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誰去死，作為一個大妖王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殺人也就那么回事。但是，陳大山、黃仁、以及他們的戰(zhàn)友所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卻是森林法則之外的東西，這東西他不懂。甚至和森林法則相違背，看起來很傻，傻的他想罵娘！但是卻又讓他心酸，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在心中滋生，那滋味不太舒服，眼睛有點酸。
方正沒有理會紅孩兒，而是來到黃仁的病床前，微微彎下腰，低聲道：“黃仁，歸隊了�！�
黃仁聽到這話，眼睛猛然就亮出了精光，擴散的瞳孔再次凝聚，依稀中他仿佛聽到了集結(jié)號，仿佛聽到了久違的操練聲，一二一！一二一！
黃仁仔細看去，眼前多了一個人，身材筆挺，高大如山，有點古板，眼神卻溫和的陳大山！
“大山哥……”黃仁癡呆這么多年，第一次無比發(fā)音準確的叫出兩個字。
眼前的自然不是陳大山，而是方正。方正用一夢黃粱，讓老人再次見到了陳大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陳大山?jīng)]有親人，他如何能找到親人？以黃仁的性格，怕是要找到死了……最總還是會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方正道：“黃仁，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人么？”
黃仁一聽，頓時哭了，哭的稀里嘩啦的，艱難的道：“我對不起你……我沒找到……嗚嗚嗚……”
一個老人淚流滿面，瞬間哭成了淚人！
而這一幕，黃興華、黃振華卻看不到，他們也被方正入夢了，只能看到方正站在那發(fā)呆，兩人還很好奇，這和尚到底在干啥。
“好了，別哭了，你再想想，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人嗎？”方正問。
黃仁愣住了，看著方正，看看那個盒子。
方正將盒子拿過來，拿過黃仁脖子上的鑰匙，將盒子打開，那里裝著的正是當(dāng)年陳大山交給黃仁的小布包，里面包著一個軍功章。這么多年了，依然十分嶄新，顯然，黃仁保存的非常好。
看著軍功章，再看著眼前的陳大山，陳大山微笑著看著黃仁。兩人身邊的景色開始發(fā)生了變化，滔滔江水奔騰著，兩人站在松花江邊……
然而黃仁并不覺得突兀，仿佛一切就該如此一般。
方正順著松花江往上游看去，群山起伏，如同一條條黑色的巨龍。這些景象，并不是方正變化出來的，而是黃仁最想看到的景象，方正只是順勢而為而已。這一刻，他將夢境交給了黃仁，讓黃仁去看，去思，去想……
方正再問：“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鄉(xiāng)么？”
黃仁仰頭望著天空，忽然唱起了歌：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還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唱到這里的時候，黃仁突然跪在地上，仿佛哭墳一般，嚎啕大哭，哭喊著九一八三個字，老淚縱橫，跪地磕頭……雖然沒說，但是方正聽的到，他在喊他有罪！他沒能守護自己的家人，讓家人遭了難！雖然打走了侵略者，可是他依然在悲傷！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xiāng)，
拋棄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
整日價在關(guān)內(nèi)，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xiāng)？
哪年，哪月，
才能夠收回我那無盡的寶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時候，
才能歡聚在一堂？”
歌聲到了最后，黃仁跪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平靜。而在黃仁邊上的方正同樣無法平靜，他也是這片大平原上長大的孩子，他無法想象當(dāng)年祖國大地面對侵略者燒殺搶掠時候的悲涼，又有多少如同黃仁、陳大山一般的英雄為了保護祖國而踏上戰(zhàn)場，最終死了都找不到家鄉(xiāng)，找不到埋骨地，甚至留不下名字！他們?yōu)槭裁慈ニ�？利？想想他們滿身補丁的衣服，食不果腹的日子，感冒沒有藥的窮困！名？誰又能記住那小小的一支農(nóng)民武裝？誰又能記住里面的陳大山，和他的戰(zhàn)友？誰又能記住，一次又一次掩護群眾撤離，留下來打掩護的戰(zhàn)士？想到那三千多人的隊伍，打的只剩下五十多個殘兵……方正的心都糾起來了。
方正忍不住問道：“當(dāng)年，為什么要參軍？”
“保家衛(wèi)國！”黃仁一字一頓的說到，然后站起來，昂首挺胸！那一瞬間，方正仿佛看到了最后戰(zhàn)場上的黃仁，雄姿英發(fā)！
黃仁喊完之后，看向方正道：“大山哥說過，男字上面是田，下面是力！在家，田就是地，男人以力耕地，養(yǎng)家！在外，田就是天，男人以力頂天，衛(wèi)國！戰(zhàn)爭贏了，有家回家，沒家回國，沒國建國！”
“那陳大山的家在哪？”方正問。
黃仁盯著方正，指著眼前的一片山河道：“這就是他的家！這就是他的家！這就是他的家！……”黃仁的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眼前的景色破碎。
躺在病床上的黃仁猛然睜開雙眼，眼神無比明亮！雖然剛剛手術(shù)過的身體，有些沒有力氣，但是說話依然氣勢十足地問道：“這位法師，你有事么？”
方正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恭喜施主。貧僧沒事，告辭了�！�
就在黃仁睜眼的瞬間，方正腦海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叮！恭喜你完成無相門任務(wù)，獎勵佛經(jīng)《金剛經(jīng)》一部！獎勵功德一百！”
“只有一部經(jīng)書？”方正有些不爽的問道。
“一部經(jīng)書？很多人一輩子就研究一本經(jīng)書，就可以成佛！這可是靈山珍藏版經(jīng)書，可不是凡間的經(jīng)書，更不是你那手機上看的經(jīng)書。里面許多內(nèi)容都有所不同，這才是真經(jīng)！當(dāng)年唐三藏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才取了真經(jīng)，你一下子就得到了，還想咋？上天不？”
“得，你都這么說了，我知足了，行了吧？”方正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很清楚，系統(tǒng)出品必然精品！雖然只有一部經(jīng)書，但是肯定值這個價！更何況，還有一百點功德贈送呢，已經(jīng)是大賺了。
第311章
干了
“現(xiàn)在接收么？”系統(tǒng)問。
“等會吧。”這么多人呢，方正可不好憑空變本書出來。
見方正從病房里出來了，黃興華和黃振華愣住了，他們完全搞不懂方正到底站在病房里干什么，從頭到尾就那么站著……有病吧？
方正雙手合十對四人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貧僧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