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盛喬:“早說會加生命值啊,那我再喝九十九碗是不是就可以啦?”
導(dǎo)演組:“?????”
孟婆冷冰冰道:“想得美!老身這湯是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制而成,便是那天庭的玉帝想討一碗都不隨便給,你這小鬼口氣倒不小,還想要九十九碗�!�
沈雋意:“玉帝口味真重�!�
孟婆:“把他給老身綁起來,拿來熬湯!”
沈雋意拔腿就跑。
前方是一條鬼街。破舊的紅燈籠在房檐輕晃,來往的鬼雙腳之間都綁著鐵鏈,滿街都是鐵鏈挪動時嘩啦啦的聲響。
街上的店鋪還不少,每個鋪子進(jìn)出的群演都化得面色慘白,鬼氣森森。盛喬四處看了看,沉思說:“應(yīng)該可以在這條街上找到任務(wù)點�!�
剛說完,就聽見前面有人喊:“招工了招工了!有意者速來報名!”
幾個人趕緊跑過去,只見一濃眉大眼的男人叉腰站在路口,見幾人圍過來,打量問:“你們是來應(yīng)聘的?”
盛喬:“對!敢問大哥你這里招什么?”
大哥說:“你看我這身裝扮,像是做什么的?”
幾個人一看他的穿著,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頭巾,一身汗衫,腰間還系著一根紅腰帶,一股大西北味兒。
沈雋意胸有成竹地說:“一看您就是扭秧歌的!這個我在行,我跳舞跳得可棒了,要不現(xiàn)場給你扭一個?”
大哥:“???老子是打鐵的!看到這街上眾鬼戴的鐵鏈沒,都是老子打的!”
沈雋意:“那你腰間系個紅綢子干啥?”
大哥:“本命年懂不?”
沈雋意:“…………”
街頭還真有一家鐵鋪,四周都冷颼颼的,只有鐵鋪前暖烘烘的,幾個人一路過來都被凍得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圍過去烤火。
盛喬把手烤暖和了,問幾個人:“這應(yīng)該是任務(wù)點,完成之后會加生命值,誰接這個任務(wù)?”
方芷趕緊舉手:“我我我,我太冷了,我要在這烤火。”
幾個人都沒什么異議,于是方芷留在這,其他人繼續(xù)往前。緊接著幾人又分別在托夢店、寄信鋪、冥行兌換處找到了工作。
最后只有沈雋意和盛喬兩個人還沒著落。
兩人穿過鬼街,彎彎繞繞,來到一片開闊的花田。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紅色的花盞,被藏在地面的紅色燈光一照,更加恣意鮮艷。
花開百里,卻不見一片綠葉,盛喬想起黃泉的一個傳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想來這就是彼岸花了。
花田中有一間竹屋,窗邊坐了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未見面容,只聽聲音道:“爾等是何人?為何在我花田邊徘徊不散?是想偷花不成?”
聲音聽著怪耳熟的。
沈雋意:“喲,這不閻王爺嗎?怎么還身兼數(shù)職�。俊�
趙虞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慢條斯理站起身走出來,淡聲道:“我乃彼岸花田使者,已在此看守花田千余年,爾等若是為偷花而來,還是速速離去為妙�!�
沈雋意:“你扮了回閻王爺就會發(fā)告示了?”
趙虞一臉懵逼,問盛喬:“他說得什么鳥語?”
盛喬:“閻王爺發(fā)告示,鬼話連篇。他罵你呢�!�
趙虞頓時大怒:“再多說一字,本使者便剁了你,給花當(dāng)養(yǎng)料!”
盛喬忍住笑,問她:“敢問使者,這里可有什么活兒給我們干?澆澆花松松土什么的?”
趙虞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理袖子:“澆花松土倒是不用,但近來黃泉不知為何跑來許多鬼鼠,在這花田里啃食花根,爾等若愿意,便將這鬼鼠捉了吧�!�
盛喬有點怕老鼠,知道多半是鼠類,趕緊推沈雋意:“這么輕松的任務(wù)我就讓給你了,加油!”
話落不等沈雋意反駁,趕緊跑了。
花田間就留下沈雋意和趙虞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趙虞吼他:“還不速去捉鼠?看著本使者干什么?沒見過美人兒��?”
沈雋意:“使者姓王吧?賣瓜的那個王�!�
趙虞:“???”
跑出幾米遠(yuǎn)的盛喬回頭大喊:“他罵你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趙虞:“???”
狗日的幾月不見,他從哪學(xué)的這么多罵人的歇后語?
第141章
沈雋意和趙虞還在花田互噴,
盛喬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穿過花田,
越往前走越偏僻,
四周布景陰森血腥,
頗有些修羅場的感覺。
盛喬有點怕,
決定還是掉頭回去,
看能不能在鬼街上再找個任務(wù)做。
剛轉(zhuǎn)身,
就看見陰影里飄出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說飄不正確,
兩人其實是踮著腳在走路,腳后跟不著地,
姿勢無比怪異。
兩人各一身黑一身白,黑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正在捉你”,
白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你也來了”,分明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
盛喬猝不及防被嚇到,
媽呀一聲掉頭就跑。
黑白無常也不踮腳了,在后面追得虎虎生風(fēng),盛喬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兩人追了上來,
嚇得魂飛魄散,
邊跑邊喊救命。
到底是跑不過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很快就被追上了。盛喬捂著眼原地尖叫,把黑無常給氣得,吼她“你叫什么叫?能不能有點身為鬼的自覺?”
盛喬也吼“鬼就不能怕鬼嗎?你們追我干什么��?!”
黑無常說“那你跑什么啊?你跑我們不追?”
盛喬“…………”
她被氣得都不覺得怕了,
拿下手氣勢洶洶瞪過去,
看到旁邊那白無常伸著半截舌頭在唇邊,
嗚嗚哇哇含糊不清地說什么,雙手還在比劃。
盛喬摸不著頭腦“干什么��?我看不懂手語�!�
黑無常解釋說“他的舌頭剛才不留意被哮地犬給叼走了,你恰好在此,便去幫白兄做一條舌頭來�!�
盛喬“???”
為什么大家遇到的任務(wù)都那么友好,只有她這么血腥。
認(rèn)命地跟著黑白無常來到一間破舊的作坊,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案板上有面粉,紅色的食用顏料,看來是要讓她和面來做舌頭了。
和面可不是什么簡單活兒,又費(fèi)力氣又需要技術(shù),一不小心要么干了要么稀了,盛喬活得滿頭大汗,全身都是面粉,手臂都酸了。
做出來的舌頭成品失敗了好幾條,還被黑無常在背后用拂塵抽,簡直一把辛酸淚。
搞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捏了一條完美的舌頭出來,給白無常安上,兩人這才放過她,又踮著腳飄走了。
盛喬累得往門檻上一坐,聽到肩膀上的生命值叮響了一聲,心想,這下可得加滿了吧?結(jié)果抬手一看,加了一點,現(xiàn)在的生命值總共兩點。
而距離第一次輪回門開,還有一個小時。
這不玩我呢嗎???
這么累的任務(wù)完成下來才加一點,十二個時辰都拿來做任務(wù)也不夠��!
盛喬坐在門檻上拖著腮,一臉的面粉,沉思了半天,得出一個結(jié)論“導(dǎo)演組又搞我們。”
外面的總導(dǎo)演“…………”
她看向鏡頭,哼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他人完成任務(wù)之后,也只會回復(fù)一點生命值。我們根本不可能靠做任務(wù)來回滿,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我要去找一下�!�
導(dǎo)演組“…………”
完了完了,腦力bug又上線。
盛喬拍拍屁股站起來,加快步伐往回走。走到花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沈雋意和趙虞在吵架。
趙虞嗓門大得已經(jīng)完全拋棄溫柔的花田使者這個人設(shè)了,拿著一把掃帚追打沈雋意“滾!你馬上給我滾!你給我滾蛋!”
沈雋意一邊躲一邊喊“我不走!我任務(wù)馬上就完成了!”
趙虞快瘋了“你看看你把我看守一千年的花田禍禍成什么樣了?還有一朵好花嗎?��?你別做任務(wù)了,你趕緊滾�!�
沈雋意“我辛辛苦苦捉了那么多老鼠,馬上就成功了!我不走,你是不是想耍賴?你就是不想給我獎勵!”
盛喬一看,剛才盎然恣意的彼岸花田,此刻全部東倒西歪,被踩得不成樣兒。
沈雋意手上還提著一個籠子,裝滿了毛茸茸的倉鼠,還威脅趙虞“你再動手,你再打!我用老鼠籠子砸死你信不信?”
趙虞握著掃把噼里啪啦一頓狂打“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把你剁成肉醬,祭奠我這滿地殘花!”
眼見馬上就要上演一場血腥暴力,盛喬趕緊沖上去把兩人拉開,沈雋意一看到她,頓時換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兄弟你來啦?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
盛喬指了下自己的肩膀“忙了一個小時,加了一點。所以你也別鬧了,你估計也就加一點�!�
沈雋意又跳腳罵趙虞“你們地府的人怎么這么不講道理?勾錯魂就算了,現(xiàn)在還壓榨勞動力,老子要上天庭告御狀�!�
趙虞呸了他一聲,不想再跟他多話,清清嗓子,理理衣裙,又恢復(fù)使者人設(shè)“你毀了花田,本使者心善,便不與你計較了,還不速速離去!”
沈雋意還想對噴,被盛喬拽走了。
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趙虞正提著木桶拿著木勺,從邊上的忘川河里打水,重新澆灌被沈雋意踩死的彼岸花。
一路走回鬼街,紀(jì)嘉佑和曾銘洛清都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果然和盛喬猜測的一樣,大家都只加了一點生命值。
找到方芷的時候,她還握著一把錘子在狂打鐵,之前是冷,現(xiàn)在是熱,后背衣服全濕了,滿面通紅,聽盛喬如是說,哐當(dāng)一聲就把錘子扔了。
“媽噠終于不用打鐵了!我在這鵝錘了半天,那個鐵餅還是鐵餅,根本就沒有變成鐵鏈啦!”
六人匯集,蹲在街頭圍成一圈,商量怎么辦。
沈雋意說“回去把孟婆綁了,把她的鍋搶了,我們一人再喝九十九碗。”
導(dǎo)演組“………………”
狗日的他怎么老想綁孟婆?
盛喬懶得理他,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一定有什么線索被我們忽視了。這個場景我們沒有走完,節(jié)目組不會浪費(fèi)布景的,我的想法是,大家分頭去找,看有沒有什么跟地府本身格格不入的地方�!�
方芷說“什么意思��?”
盛喬解釋“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是地府,地府里該有什么,不該有什么?就比如說,這里有鬼,有黑白無常,有孟婆閻王,這是正常的。但如果這里出現(xiàn)了活人,神仙,那是不是就說明有問題?”
大家點頭表示懂了,盛喬很欣慰“那就各自出發(fā)吧,半個小時后再在這匯合�!�
導(dǎo)演組“…………”
有一種劇情即將被破解的不詳預(yù)感。
六人分頭行動,朝著剛才他們沒去過的場景進(jìn)行探索。盛喬沿著忘川往下走,走了快有十分鐘,前方出現(xiàn)一片湖泊,忘川悉數(shù)匯入湖中,湖邊立著一塊石碑,刻著“往生河”二字。
湖面白霧彌漫,前方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她蹲在湖邊玩了玩水,正要起身往回走,卻見白霧中隱隱約約出現(xiàn)一條小船。
此情此景真的只能用恐怖詭異來形容。
盛喬一下躲到石碑后面,默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愣是咬著牙才沒轉(zhuǎn)頭就跑。水聲漸近,心跳加快,小船很快就劃到了岸邊。
盛喬悄悄探頭出去看,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站在船頭,腰間配一把寶劍,端的是玉樹臨風(fēng)。
他朝劃船的老翁抱了抱拳,老翁慢悠悠開口“此為往生河,我乃不歸舟。公子一旦下船,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白衣公子嗓音沉穩(wěn)“我既選擇至此,便沒想過回頭�!�
話落,從船頭跳了下來。
老翁笑道“公子手中的束魂鏈可得戴好了,莫被地府小鬼聞了味兒去�!�
白衣公子再次抱拳表示多謝,然后一臉義無反顧朝前走去。
盛喬蹭的一下從石碑后面跳出來“站住!”
白衣公子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你是何人?藏于此做什么?”
盛喬心想,現(xiàn)在的群演演技可真好啊,可不能讓人家入戲太尷尬,于是學(xué)著他的口吻道“你又是何人?為何從往生河來?”
白衣公子倒有幾分脾氣,甩袖就走“不干你事!”
盛喬哪能放過這個明顯的線索,小步著跟上去,笑著問“束魂鏈?zhǔn)鞘裁礀|西?”
白衣公子悶聲不吭,只大步朝前。盛喬不知道要說什么才能觸發(fā)他的劇情,只能一路跟著他各種言語試探。
走到他們剛才說要集合的地方時,盛喬還是沒能成功讓白衣公子開口,第一道輪回門已經(jīng)開過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然不多。
盛喬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抱住白衣公司的胳膊,大喊“來人�。∥易サ骄索啦!快來人別讓他溜了!”
白衣公子“…………”
你怎么不按劇情來呢?
其余幾人聞聲而來,看盛喬抱著人家胳膊贅在后面,都笑得不行,趕緊跑過來把白衣公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盛喬把在往生河看到的事情說了,眾人都肯定線索在他身上,但是怎么讓他開口呢?
然后就聽到沈雋意兇神惡煞道“你說不說?不說打死你!”
白衣公子“???”
怎么還威脅群演呢?
導(dǎo)演在耳麥里吩咐“什么都別說,他不敢打你。”
白衣公子果然抿緊唇,一言不發(fā),沈雋意瞪了他半天,發(fā)現(xiàn)威脅沒用,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低頭跟紀(jì)嘉佑耳語幾句。
紀(jì)嘉佑點頭跑了,沒多會兒就端回來一大碗綠不拉幾又濃又稠的孟婆湯。
沈雋意哈哈大笑“來!給他灌!看他說不說!”
白衣公子“????”
掙扎著就想跑,被六個人按住,捏著下巴就要往里灌,再也撐不住了,趕緊求饒“我說我說我說!”
沈雋意“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說你何必呢�!�
白衣公子“…………我,我來黃泉,是為找彼岸花的�!�
盛喬“你找彼岸花做什么?”
白衣公子“自有我的用處,你們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