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年頭,能出一趟省是稀奇事,他出差去的京都,更是許多人一生的念想。
秦浩也是第一次去京都,給許芙買了禮物,是一條雪白的羊絨圍巾。
許芙如同一只歡快的小鳥,纏著他的胳,問東問西。
而何玉梅出現(xiàn)在門口,仿若是一個打擾了他們溫情都不速之客。
“浩哥,我可專門叮囑你,要給嫂子買禮物,你沒忘記吧?”許芙笑盈盈的開口。
秦浩沒有反駁,從攜帶的行李中,拿出了另外一條白色圍巾,遞給何玉梅。
何玉梅看著這兩條一模一樣的白圍巾,只覺得異常諷刺。
在前世,她曾聽過個笑話,說的是男人不愿意費心思買禮物,所以每次給老婆和情人的禮物,都是一模一樣的,這樣就不會拿錯。
如今,眼前這條和何玉梅一模一樣的圍巾,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在秦浩眼里,她到底算是什么呢?
這樣的婚姻,真的還有繼續(xù)下去的意義嗎?
她沒有接那條圍巾,轉(zhuǎn)身回了屋。
在她背后,秦浩握緊了那條白圍巾,唇角帶著譏諷的弧度:“愛要不要�!�
第九章
這天晚上,雖然家里有三個人,但是主臥里只有何玉梅孤零零的一個。
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低燒忽然開始轉(zhuǎn)為高燒,頭痛欲裂,身上更是冷一陣熱一陣。
她臉色蒼白得可怕,強撐著起來,想給自己找兩顆退燒藥。
就在這時,秦浩忽然抱著許芙從側(cè)臥里出來。
昏暗的夜色中,秦浩壓根沒給她哪怕一個眼神,語氣急促的說:“小芙受了涼,有點發(fā)燒了,我送她去醫(yī)院�!�
說完,行色匆匆的離開了家。
何玉梅吃了藥,回想起兩人摟著的畫面,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心。
她趴在地上,干嘔了一陣,虛脫的靠墻坐著。
隆冬臘月,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凍徹心扉。
許芙住進來的這些日子,她心頭的失望與痛楚,用再殘酷的文字來形容,都顯得輕飄飄的,不夠真切。
而現(xiàn)在,到了該把一切做個了結(jié)的時候。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直到天邊升起第一抹朝陽,何玉梅擦干眼淚,撐著墻爬了起來。
她回到屋子里,打開了抽屜,拿出了那張志愿填報表。
她工工整整的填寫了三所志愿學校,地點是距離江城一千二百公里的京都。
……
錄取通知一批一批的下來,許芙考得還不錯,拿到了江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秦浩為她大肆慶祝,給她置辦了不少行李和衣服,甚至給了她一張大額的存單,當做入學的學費和生活費。
許芙得意洋洋,還偏要做出一副體貼的模樣:“浩哥,我就不大肆慶祝了吧。剛剛我看了榜,嫂子沒考上呢。名單上倒是有一個何玉枚,可惜不是梅花的梅�!�
秦浩冷哼一聲:“她考不上是理所當然的事,不用顧忌她�!�
何玉梅下班回來,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她一言不發(fā)的回到了臥室里,然后打開了自己的包。
包里,嶄新的錄取通知書上,寫著‘首都第一師范’的字樣。
錄取人那里,寫的名字是:何玉枚
她身份證上的名字,曾經(jīng)更改過,將梅改成了枚。
扯結(jié)婚證的時候,她還跟秦浩說過這件事。
可惜當時他心不在焉,也并不在意。
何玉梅扯了扯唇角,將錄取通知書藏好,開始為自己準備行裝。
當天晚上,秦浩來敲她的門:“許家給許芙辦了升學宴,請我們一起去�!�
從外人眼里看來,是他們夫妻收留了從鄉(xiāng)下回城的許芙,還讓她有良好的學習環(huán)境,是許芙的大恩人。
可何玉梅并不想去。
“我頭痛,就不過去了。”她學著他先前的冷淡語氣:“你好好吃一杯吧�!�
秦浩討厭看到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臉色也冷了下來。
若非現(xiàn)在外頭已經(jīng)有些在傳播的風言風語,他獨個兒去吃酒,容易落人口實,他甚至壓根不愿意跟何玉梅多說一句。
“等許芙去念書了,我們談?wù)�。”他扔下這句話,將門拍上了。
片刻之后,外頭傳來了吉普車發(fā)動機的聲音。
她知道,這是秦浩在給許芙撐場面,所以專門從單位借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