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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有什么講究嗎?”

    法海:“所謂收器,只要我們擊退敵人,搶占須彌神罩四周方位,保護幾十名高手合力收起須彌神罩。所謂毀器,就是我們沖到近前。有一人占據(jù)陣眼心神奪器,其余眾人合全力毀了這件神器�!�

    眾人驚道:“毀器之人九死一生!神器毀時的爆發(fā)之力大家都要波及……此等神物毀之可惜,況且毀之也萬難,還是收器破陣的好�!�

    法海長嘆一聲:“這些老衲也知道!我雖不知須彌神罩妙用如何,但移轉(zhuǎn)空間之術(shù)也還精通一二。若只是布下洞天結(jié)界,收起之后自然草木無傷。但這一次他們沒有這么做,發(fā)動的是隔斷天地靈機的法術(shù),如此空間才能困住那位在世仙人。這樣情況下一旦收起須彌神罩,其中空間塌縮扭碎、山川崩壞,忘情公子……”

    法海還沒說完緋焱就插嘴了,她的聲音都變了:“毀、毀、毀,一定要毀器!我愿做那毀器之人……毀器之時也是驚天動地,忘情公子是否能無恙?”

    法海:“神罩一破,若他有神通自�?蔁o事。若封印神識不知神通自保,需有人冒險沖入相護。”

    這時有人小聲說:“周春好狠!這分明是要借破陣之約殺忘情公子報西昆侖之仇。不論破陣與否,忘情公子幾乎都死定了!……如果不是法海神僧看破,試想天下誰不會收了這件神器?無論如何也不會毀了它。”

    另有人道:“就算看破了又怎么樣?有的是人只會收走神器不會冒險毀器救人,我估計西昆侖的人就是這么想地。他們認為這次一定能殺了忘情公子,除去今后行走世間的大患�!�

    聽著眾人地議論,我咳嗽一聲臉色陰沉道:“眾位都是修行多年的高人,天道縹緲,考問我等的心性之劫就在眼前。若殺公子破陣,我等還如何去立相安紅塵之約?破陣即救人,救人既破陣。救一人也是安天下,毀器!不必再議……眾位道友今夜好好調(diào)息修養(yǎng),明日同會西昆侖。”

    議事已畢,眾人散開在這一片山中各守方位休息。紫英在我而耳邊小聲道:“守正、法源都在蕪城,再有柳依依應(yīng)該沒有問題�;鹚倥扇巳フ埌⑿銇�,她天生能穿行結(jié)界洞天。如果我們合力將她送入陣中,說不定她能進入須彌神罩。到時候?qū)⑶嘹ょR和黑如意讓她帶進去,你再捏碎天刑墨玉,風君子自己就出來了,說不定連須彌神罩也順手收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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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回 煩惱問菩提,生殺考須彌(下)

    紫英提到阿秀,其實我剛才也想到了。沉吟著耳語:“應(yīng)該叫阿秀先去一趟淅江,將風君子留在宿舍的黑如意取來。他封印神識之前不知動了什么手腳,別人很難操控黑如意里的龍魂,估計是為了防止被人盜走。阿秀的元神當時就在黑如意中,不受其影響,如今她脫困而出,可能只有她才可毫不費力取用黑如意�!�

    紫英:“風君子留的后手很多呀?……派誰去呢?軒轅掌門凡夫子怎么樣?”

    “我立刻就去找他,就算阿秀能趕來,恐怕也是三天之后……還是先想想明天的事�!�

    ……

    第二天日出時分,茫碭山迷蒙一片,而高空卻云霞萬丈。有兩隊人立身于云端之上,面對面約有百丈距離。西方眾人以周春為首,東邊越眾而出的就是我石野。我向他拱手道:“昭亭山賓主未歡,王逍道友匆匆離去。三年不見,道長風采更勝往昔!”

    我一開口客客氣氣,不叫他周宗主而叫他王逍,而且提起他在昭亭山上的糗事。周春也不發(fā)怒,還禮道:“王逍只是我拜訪紅塵同道的化名。今日開誠布公也不必隱瞞,我本名周春,是昆侖仙境太道宗掌門。今日受仙境同道公推,率眾與東昆侖相談……請問石盟主能代表整個東昆侖嗎?”

    “你在東昆侖行走多日。應(yīng)知我等身份。我們今日來此之人,天下大派尊長賢集,只要此間議定,東昆侖無有異議……請問周宗主,你能代表西昆侖嗎?”

    周春:“雖不敢說昆侖仙境萬民一心,但我今日之事也蒙各大派首肯。只要此間商定。昆侖仙境同道當無他議。今天隨我來地,也足可代表仙境大多同道�!�

    “那好,那好!舉眾遠來,客所為何?”

    周春:“非為做客,只為千年之約。仙境同道千年見斥,不愿后輩子弟再不知紅塵人世�!�

    我笑道:“不做客難道要做主?周宗主一口一個仙境,那西昆侖肯定遠勝人間。千年之前劃分兩昆侖,將仙境留給諸位,我等自守人間。諸位也不吃虧,難道周宗主還有什么不滿嗎?今日要棄仙境取人間?”

    一句話噎了他一下。有人小聲笑了。對方又有一人越眾而出,是個面戴黑紗身材窈窕的女子,她向我施禮道:“小女子乃西昆侖妙羽門掌門羽靈,今日前來非為謀奪人間,只想為后人求結(jié)緣人間的機會�!骼鲭m修行福地。但千年與世隔絕,勉強自成體系,畢竟氣象不同。與修行、與善緣,都是有利有弊。我等自人間來,不歷紅塵事。非有大智慧成就難成正果……若東昆侖同道能相容,我妙羽門也歡迎諸位造訪昆侖仙境�!�

    我還禮道:“羽靈掌門太客氣了!紅塵乃眾生糾纏之所,并非我等私園。西昆侖實也在紅塵中。我沒有畫地為牢之心,只有相約立規(guī)之意……太道宗周宗主多年來化身行走世間,市井之中也無人排斥,三年前在東昆侖法會上現(xiàn)身講法,被我等奉為上賓。足可見人世間并無先入為主排斥之心。”

    周春冷笑:“好個奉為上賓!我問你,我門下弟子周如青與萬法宗鐘大先生前去東昆侖采器,形神俱滅下落不明,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冷冷答道:“沒有怎么回事,他們肆意禍害人間。違天下共守修行之界。我殺了他們!……結(jié)善緣拱手想迎,為惡客絕不姑息�!�

    周春:“取礦髓而已,請問又如何為惡?你說的漂亮,恐怕一樣是奪寶殺人!”

    “有神通能取物,只要不是搶奪,我不會過問。但是他們在有人的礦井中引發(fā)山川震動,無辜礦工死傷無數(shù),世間一片亂象。我身為東昆侖修行盟主,義不容辭當領(lǐng)同道共誅之!”

    這時對方陣中又跳出一位青袍男子,大聲喝道:“原來與你無關(guān),他們又沒有加害修行人,也沒有傷害到你的門人弟子?你憑什么殺了我大哥!”

    “請問你是何人?”

    青袍男子:“萬法宗現(xiàn)任宗主鐘二�!笨�!原來是那位鐘大先生地弟弟。今天西昆侖來的什么人都有,既有唱紅臉的也有唱黑臉的。

    我可不能對什么人都客氣,總要顯出東昆侖盟主的威儀,指著他呵斥道:“我殺一個該死的鐘大,你這個鐘二就挑腳頓足向我問罪!那么鐘大殺了那么多無辜礦工,那些礦工在人世間的妻子親人又該怎樣呼號?此悲聲足以打他入萬劫不復(fù)!……我在紅塵中修行,以天地為父母,以人間為家室,以大道為歸宿……你若以神通亂人間,俗世之法難及,當用修行之戒。千年之前正一祖師驅(qū)你的先輩入西昆侖,就是不想見因修行人而紅塵動亂。沒想到你們鐘氏兄弟,藏千年敗類之心不死!”

    鐘大臉脹得通紅還想說話,周春回頭沉聲道:“鐘二先生請稍安勿躁,今天既然大家都來了,什么事情都會有個交代�!闭f完又轉(zhuǎn)身向我道:“石盟主,西昆侖中無仙俗界限,眾人皆視修行為常道……修行如我等,為凡人俗事所屈,恐也不妥�!�

    我問:“西昆侖有多少人?”

    周春:“萬里之地,數(shù)十萬修士�!�

    “真是福地洞天,為人間道場之最。此中無凡俗事,也無紅塵戒。可東昆侖就是凡塵,我等皆出身市井。眾位道友若來東昆侖行走,無論神通如何廣大,也與世人齊一。有修行并非高人一等。更不能有隨意生殺之心,世間眾人也有我等父母親朋。相安不傷,就是規(guī)矩!”

    西昆侖陣中又有一披發(fā)大漢喝道:“規(guī)矩當然有,但我們?yōu)槭裁匆犇愕�?……你是東昆侖修行盟主,又不是天地之主……我們?yōu)槭裁匆犇懔_嗦!”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西昆侖眾人并不是完全齊心。各有各的想法東昆侖到現(xiàn)在只有我這個盟主一人說話,而那邊先后有四人開口了。我淡然道:“不是我想羅嗦,是諸位逼到門前讓我說話。讓我不開口也可以,諸位請回就是……周宗主,你在茫碭山布下大陣,不是來找人聊天地吧?”

    周春還沒回答,那披發(fā)大漢又喝道:“浪費什么口舌,直接劃出道來就行!”

    我不怒反笑:“這位道友不象修行人,倒象個潑皮耍橫之徒……你我無怨無仇,今日談的是重定千年之約。怎么。你要一見面就打架嗎?那我看也沒什么好談的,你自己回去找死就是了,我與你道不相合�!�

    那人身邊的羽靈也勸道:“黑湖掌門不可莽撞,若爭斗而解必然死傷慘重,所以我等才會同意周仙人立陣之事�!�

    周春這時才說道:“我等前來并非尋仇。是為了兩昆侖修行人地公義。既然石盟主也說不欲劃地為藩籬,那么還真要有個約定,免得將來反悔爭斗�?墒莿偛藕诤崎T說地也有道理,此約誰來立?當世已無一代神君,東西昆侖各不相服。所以我們想了個辦法,以須彌神罩布下絕空大陣。東西昆侖以破陣為賭約如何?”

    “怎么賭?”

    周春:“賭七日破陣。你我雙方都以此陣施展法力,你方破陣。我方阻行,并不直接斗法。這樣也可以減少損傷、各展所長。如七日之內(nèi)陣破,我等退回昆侖仙境。如果七日之內(nèi)大陣未破,則請諸位道友不要阻我們?nèi)胧篱g,屆時再商立新規(guī)�!�

    這個賭聽上去很講道理,其實也是種威脅試探。如果我集合東昆侖這么多精英也破不了陣,那么他們帶著須彌神罩隨時可以行走人世間,誰也拿它沒辦法。那玩藝就是個活動的基地,隨時可以展開的福地洞天。交戰(zhàn)中不沉的航空母艦,誰想出來的餿點子!到時候怎么立約,那可就他們說了算了。此陣此器是非破不可,更何況風君子還扣在里面。

    心里這么想可嘴上沒有這么說:“周宗主地提議倒很有趣,只是我等破陣之后,你說話算不算?西昆侖眾位都能如約而去不再糾纏嗎?”言下之意我破陣輕松,就是怕你說了不算。說話時眼光還環(huán)視了西昆侖眾人一眼。

    周春回身問道:“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這回那些人倒沒有多嘴,一齊點頭。周春又問我:“那東昆侖是打這個賭了�!�

    “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你將大陣設(shè)在東昆侖中,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我有我的條件�!�

    周春:“請講�!�

    我的條件很簡單,一共三條。第一是破陣斗法不可傷人,如果為陣中法術(shù)所傷不必追究,但陣中不能直接斗法襲擊。想動手,就發(fā)動大陣法術(shù),我們在陣中結(jié)陣相迎。這樣就算有損傷也是眾人之行,不結(jié)將來私怨。同時約定有人受傷失去再戰(zhàn)之力,可以退出大陣,對方不得阻攔。退出之人就算傷愈也不可入陣再戰(zhàn),因為這是賭約不是混戰(zhàn)拼命。

    第二個條件是如果大陣破了,不僅是他們退回西昆侖,而且東昆侖眾人可以行走西昆侖立道場,有什么規(guī)矩講究到時候再說,反正他們不能只占便宜不吃虧。我們?nèi)ゲ蝗ナ橇硗庖换厥�,但這個交換條件是一定要有。

    前兩條他們都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都是修行人,誰也不會輕易冒隕身之險損這一世修行,而且我地條件也很公平。最后一條我說得很干脆──絕不答應(yīng)以風君子的性命做彩頭。于公,我們爭斗不應(yīng)該將一個封印神識毫不知情人的性命卷進來,這本身就違反了東昆侖之戒。于私我也不敢這么做,將來這小子知道我拿他地命與別人打賭。還不用黑如意打我滿頭包?

    對此周春不置可否道:“如果諸位破了大陣,自可想辦法救他�!�

    我斷然道:“無論是否破陣,我不答應(yīng)以忘情公子的性命加注,我也沒這個權(quán)力答應(yīng)�!�

    周春:“既然如此,我們七日之后再談如何?到時候破陣與否已見分曉�,F(xiàn)在不論說什么,他已在神罩中。別忘了他與西昆侖很多門派有私仇。如果你們救不了他,我也說服不了眾人放他離去�!�

    “私仇?別忘了在昭亭山上是西昆侖眾位先出手欲取他性命,他引天劫自衛(wèi)還擊而已……這樣吧,不必等七日,我三日后和西昆侖有關(guān)門派打一個私人地賭約如何?”三天后阿秀就到了,那時候我再計較。

    周春:“也好,三日之后雙方虛實已知。為避免多有損傷,我們于陣中再議一次……現(xiàn)在賭約就開始了,請問你方幾人入陣,一旦議定不可更改�!�

    “我們一共六十三人入陣。留兩人在陣外安營,接應(yīng)救治受傷出陣的同伴�!�

    周春:“可是你們只來了六十三人,似乎還少兩人?”

    “有兩人三日后入陣,此時未至,屆時不可阻攔。事先和你約定。你方也可照此辦理�!�

    周春:“好,這里是東昆侖的地方,一切就依石盟主!我方也入陣六十一人,三日后再入陣兩人�!�

    他說地好聽,一切依我�?墒沁@大陣是他們布下地!說這些便宜話有什么用?我已經(jīng)懶得羅嗦,揮手道:“不必多言了,摩崖刻石為記。雙方各取拓為憑�!闭f完我揮出漫舞卷天絲,凌空向下?lián)羧ァ5厣弦蛔鶖?shù)十丈高地小石山被當中切開,斷面光滑如壁。

    周春看我露了一手立威,也輕喝一聲拋下摩云塔�?罩型鹑缡斯�(jié)紫金鞭暴現(xiàn),打在小山前面的地上,那座巨石形成的小山離地而起,左右兩半分開各退后十丈,形成兩面巨大地石壁相對。這時我轉(zhuǎn)身命道:“法海師兄,請你立字�!�

    法海應(yīng)諾一聲。也不見有什么動作,雙手和什開始口誦賭約:“丁丑年七月,東、西昆侖于茫碭山以破陣為約……”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從天上往下看去,只見一面山壁上隨之出現(xiàn)了字跡。魏碑體每字都有面盆大小,鐵勾銀劃厚重無比,筆筆入石三寸,卻無半點石屑飛出。誦完賭約又書參與此事的人名,念到誰的名號那人便拱手唱諾。最后法海停了一下問我:“石盟主,我方最后一人是誰?”

    “三夢宗護法梅之秀�!�

    西昆侖眾人沒什么反應(yīng),東昆侖許多人都有些吃驚,什么時候冒出個三夢宗?然而這種場合也不便追問。法海也照樣將阿秀名號刻于山壁,然后抬頭對周春說:“西昆侖眾居士名號貧僧不知,還請自行立字相互引介。”

    周春皺了皺眉,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西昆侖眾人。我知道他為什么會皺眉,法海這一手功夫看似平淡實則神通非常,不用法器也沒有動作以隔空虛無之力留下滿崖摹刻。周春也許能施展這份神通,但我既然叫他人出手,他也不好再親自立字,可是叫誰都沒有絕對把握能勝過法海的氣勢。和尚這一手攻心之計玩地真高!

    西昆侖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才有一人走出,就是剛才說話的妙羽門掌門羽靈。她也不多話,向周春與對面眾人施了一禮,雙手相執(zhí)于身前開始口誦賭約與眾人名號。另一面空著的石壁上也開始出現(xiàn)字跡,是雋秀地行書筆畫飄逸婉轉(zhuǎn)相連。但仔細一看并非如法海那般毫無形跡,只見石壁上一片淡得幾乎看不見的云煙隨著字跡飄曳。我后來才得知那是一件罕見地無形法器,類似柳依依的神游無夢絲,名曰軟煙羅。

    羽靈立字已畢,雙方各拓影留存。法海微微一笑,在空中一揮僧衣。眾人眼前空間一陣恍惚,地上分開的兩座山又并到了一起,就象之前的模樣──不知有沒有后來人路過此地,能否發(fā)現(xiàn)這座不知名的小石山中隱藏地秘密?

    周春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說是以破陣相賭,無非是互相顯示實力與決心,其實未入陣中斗智斗法已經(jīng)開始。開山之時周春出手主帥相教,他占了我一絲上風�?珊髞砹⒆种畷r法海明顯神通更勝,對方能看出我這個盟主并非東昆侖眾人里的第一高手,因此更加看不透東昆侖還有多少此等高人?這也怪不了周春,他幾次到蕪城法海都在閉關(guān),上門拜見也沒試探地機會。

    看周春似乎還有話要說,我卻再也無視對方,直接號令一聲:“緋寒、五味留下安營接應(yīng),眾人入陣!”

    一聲令下,東昆侖六十一人瞬間結(jié)成河圖陣形,各按方位落下云端沖入茫碭山絕空大陣之中。此時大陣法術(shù)尚未完全發(fā)動,因為西昆侖眾人還在天上發(fā)愣。周春吃了一驚,隨即罵道:“詭詐!……諸位火速歸位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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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回 真風流化潤,誰顧盼山中(上)

    開山立字已畢,賭約就已經(jīng)開始,我沒必要還傻乎乎的跟他們羅嗦,趁機沖陣也不違反約定。就這么一沖,搶入陣中三百里有余。大陣之中有種種法術(shù)阻擋,但此時還無人操縱。張先生說的對,死陣不如活人,何況是我們六十多個天下一流高手合力一擊。一路引發(fā)陣勢趁機破去,尤其是以山川地勢布置的奇門迷蹤陣式,一路都被毀去難以再復(fù)。

    破陣由張先生指揮,但毀由法海領(lǐng)先,他手里拿的是青冥鏡。我這次來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來了,青冥鏡毫光羽、漫舞卷天絲、昊天分光鏡、天月大師給的玄光鑒,甚至還有小彈弓與白離石珠都揣在兜里,有備無患嘛。我們當中以法海修為最高,然而他卻是空手來的未攜法器,我就把青冥鏡交給了他,現(xiàn)在不是藏私的時候。

    六十六年前,熱血青年和尚法海就曾在正一三山會上用青冥鏡引動地脈釀成一場災(zāi)難。當世之人,恐怕也只有他用過完好無損的青冥鏡,而且也知道以青冥動山川的妙用。如果在正一三山中自然不能亂來,可是在茫碭山大陣中他搞的亂子越大越好。三百里所過之處,山川移位面目全非,那是法海以青冥鏡所為。當然這不是法海一人之力,而是整座河圖陣合力之功。

    介紹一下張先生布下的河圖陣,環(huán)形象天分五方。共有五十五處陣眼,以人為器而守之。如春秋四時陰陽交錯流轉(zhuǎn)不息,在陣中眾人神念一體,有張先生牽引指揮,可以隨時變換位置。這座大陣地奇妙之處就在于合眾人法力為一體,就算張先生這樣不能飛天的修行人。只要站在陣眼中就可以與眾人一體飛行。張先生站的位置是最中央,中央陣樞一共有五個位置,除張先生外,法海、緋焱、和鋒、和曦各站一位,分別守護四方。我與紫英還有另外幾人在大陣保護下卻沒有立于陣眼,做為后備可以隨時替換補充。

    再介紹一下我們面對的絕空大陣,按照一般人的常識理解,最中央的須彌神罩籠住了一座山頭,大約十里方圓,而圍繞須彌神罩地絕空大陣范圍方圓八百里。如此說來我們只要直線前進四百里。就可以到達須彌神罩的邊緣想辦法破陣。但實際情況不是這樣,大陣中的空間結(jié)構(gòu)與普通常識所理解的不同。

    按張先生推算,我們切入大陣到達移轉(zhuǎn)空間邊緣最短的行進距離也有三千里之遙,看上去至少要繞茫碭山一圈走一條螺旋線。打一個不恰當?shù)谋确桨�,從中國到美國最短距離是什么?如果純粹看空間圖是穿過地心。那樣恰恰是最困難而不現(xiàn)實的,最佳的可行路徑是繞地表大徑圓弧飛過去。

    大概周春也沒有想到我們提前準備的如此周密,剛剛立約完畢我一聲令下就結(jié)陣沖入,一舉前行三百里。我估計他肯定氣的夠戧!當我們再往前沖地時候,張先生突然大喝一聲:“落地。扎陣!”

    眾人從半空落地,站穩(wěn)陣腳,此時周圍突然一片法力彌漫而來。四面八方像看不見的驚濤駭浪要卷翻一葉孤舟。周圍山川消失不見,入眼都是空蕩蕩的一片扭曲空間,霧霧蒙蒙既看不清地形,也看不清對方藏身所在。此時西昆侖眾人終于入陣守好了位置,開始發(fā)動大陣中的種種法術(shù)防守反擊。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然隱去大陣中地山川形跡,使我們處于敵暗我明的處境。

    張先生神念一轉(zhuǎn),不用開口,陣勢隨之而轉(zhuǎn),緋焱接替法海站在五方最高位置。以河圖陣之力展開柔鋒綾。柔鋒綾發(fā)出五彩金屬光澤,還隱約有黑色霧氣籠罩,在空中繞了一圈,五彩射出一片黑霧散開,有一片空虛的黑暗將我們的陣形吞沒了。此時在外面看我們,所有人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黑暗虛空之外還有五彩光芒閃爍。對方能夠在大陣中隱去行跡,我們這個陣中陣中間所有人也一樣可以隱形。

    剛才瞅機會沖陣占了個便宜,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不可急躁冒進了,絕空大陣是對方布的,我們身在其中只能步步為營。一時之間雙方只是相持試探,并沒有展開攻擊。此時我在陣中取出了玄光鑒,以御器之法催動,輕易之間居然沒有反應(yīng)。

    如果是別人或者是別地東西,一定會以為這面圓盤只是普通的圓盤而不是法器,以御器之法居然催動不了!我卻明白天月大師給的東西不是輕易能動用地,小心翼翼凝聚全部心神之力,這才有所感應(yīng)。只見玄光鑒突然自己飛到了半空中,銀白色圓形的一盤急速的旋轉(zhuǎn),在空中幻化成圓球狀。它像一輪滿月,又像一枚水晶球。在這一團圓形的球光中,我看見了茫碭山中的風君子。

    天月大師的玄光鑒果然奇妙,一旦發(fā)動不需要我御器維持,它就在空中隨大陣中心而走�?磥磉@是天月大師將法力凝聚其中,她說可見風君子七日身形,那么七天之后法術(shù)才能施盡。

    風君子在干什么?我差點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他在──擺地攤?水潭邊,山坡上,風君子坐在地上,身邊放著背包,他正在將背包里的東西一件一件擺出來檢查�?粗@些東西我就有些納悶,怎么全是吃的?

    幾大板巧克力,一大把香辣牛**,還有幾盒扣肉罐頭,最讓我吃驚的是他拿出了一包高熱量壓縮餅干。這種餅干我見過而且也吃過,味道一點也不好,執(zhí)行野外特種任務(wù)地人戲稱之為“肥皂”,吃多了味道簡直還比不上肥皂。然而這卻是一種專用地高能壓縮食品。有這么一包肥皂估計普通人十天之內(nèi)是餓不死的!風君子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還有更奇怪的,兩聽紅牛、兩聽健力寶、兩聽百威啤酒、一大瓶礦泉水,風君子最后掏出來的是一小罐鹽和一個維生素藥盒。準備的倒挺周到,這一包東西得有多沉?如果他是被騙到陷井中,同伴走的時候為什么不把這些東西帶走?河圖陣已經(jīng)立穩(wěn),暫時無事。大家都互相交換位置輪流來看稀奇──忘情公子倒底在須彌神罩中怎么樣了?看了之后也人人驚訝,不過也總算有一絲放心,這下他肯定餓不著了。還有人認識風君子,但不知道他就是忘情公子,此時才真相大白。

    最后把緋焱換了下來,紫英問她:“你是一直跟著風君子地,他們上山的時候誰都背著什么包?這包東西是怎么回事?”

    緋焱皺眉道:“我記得風君子背的是帳篷和登山索具,那女的背的這個包。這包東西背在她身上當然是輕飄飄的,風君子逞英雄說要揀重的背,所以背了帳篷。那女子走的時候拿走了風君子的東西。卻留下了自己的背包?”

    紫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們在搞對象是不是?依你看,兩人關(guān)系怎樣?”

    緋焱:“當然很親熱了,否則風君子怎么會陪她來這么遠的地方?……但是那女人都是裝的,從一開始就想害他�!�

    紫英搖了搖頭:“包藏禍心引他入陷井是不錯,但人和人相處是很奇妙的。她也未必就想害了風君子的性命,不過是領(lǐng)命而行不得已而為之。你還不明白嗎?”

    緋焱也是一點就透地聰明人,隨即淬了一口:“這個臭小子,到處沾花惹草,居然又惹人對他留情!”

    紫英:“這你可怪不了風君子。人家是正常戀愛。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緋焱冷笑道:“真的不忍心看他受難,為什么干脆不引他入陷井!”

    紫英:“這么說就不對了,那女子本來就是西昆侖派來的。使命在身不可違背。而且她在認識風君子之前任務(wù)就已經(jīng)決定了,相處了才有好感,后來就算不忍心害他也只能留著這一手。其實她這么做也是冒險,如果周春和西昆侖其它人知道了,對她也不利�!�

    這時我插話道:“這一點倒不必擔心,除非破陣之后風君子自己說出來。須彌神罩如此展開隔絕天地靈機,周春等人也看不見里面的情況。我們能看見,恐怕是天月大師早有準備,或者風君子自己準備的都說不定。這玄光鑒不是一般地法器……我懷疑就是天月大師的指月玄光只是我們不認識也不會用�!�

    紫英又問緋焱:“西昆侖既然派那個女子去引風君子上鉤,一定不是簡單人物,你看清楚那女子的長像了嗎?今天在西昆侖陣中有沒有出現(xiàn)?”

    緋焱:“說實話,我沒看清那女子修行底細。今日陣中……倒有點像一個人。”

    紫英:“誰?”

    緋焱:“那個戴面紗地�!�

    我插話道:“妙羽門掌門人羽靈?她代表西昆侖在山崖上立字,一身修行不弱于你我,如果她刻意隱藏,一時之間沒有看清底細也正常。”

    緋焱咬牙道:“如果在陣中碰到,我一定要揭下她的面紗看看�!�

    紫英:“你現(xiàn)在可別這樣,盡量想辦法試探,看她暗中能不能傳遞消息如果真的是她,既然能對風君子手下留情,說不定對我們也有幫助�!�

    緋焱:“我知道!……真氣人!”

    唉!緋焱這個女人,這種緊要關(guān)頭還有心情吃不相干的老陳醋。她們正在說話,張先生突然以神念傳遍大陣,我立刻起身換位進入陣中,補到陣樞位置。沒有任何猶豫,手中毫光羽祭出,萬千道七彩光刃飛出,有大陣之力可用威力真是不同凡響。此時西昆侖也終于發(fā)動大陣展開攻擊,彌蒙深處萬千道無形飛劍鋪天蓋地而來,就像一陣劍雨要絞碎我們的結(jié)陣防護,而毫光羽化身萬千迎擊而去。大陣之中法力激蕩。滿天帶著殺意地花雨綻放亂飛,七彩光羽不斷被絞碎,又不斷自陣中發(fā)出。

    張先生喝了一聲:“和鋒、少陰天七位,沖!”

    河圖陣中飛出一道劍芒,青光萬丈直刺迷蒙虛空,眼前山川恍惚隱現(xiàn)。我只覺得毫光羽一暗。法陣之力被分走一半,只能收七彩光芒自守,而由和鋒主攻。張先生在對方法陣發(fā)動同時也看出了破陣的方位,指揮眾人一攻一守移陣而去。如此前進可不像剛才沖陣那么容易了,半天之后不過破陣前行八十里。

    河圖陣五十五個陣眼,天位二十六,地位二十九,可按陣形移轉(zhuǎn)。天位地位交替出手,也是輪流休息,八十里后緋焱替了我。和曦替下了和鋒,仍然領(lǐng)陣而行。當前行百里之時,四面八方的劍陣突然變了,劍不再是凌厲之劍,劍雨飛來空中疏密不一也成陣法排列。無數(shù)劍雨凝結(jié)就像一只舞空大袖纏上了和曦真人刺破虛空的御劍青光。

    這劍陣形成地巨大飛袖十分奇異。似乎有一種扭轉(zhuǎn)引導的力量,連光線也跟著在空間扭曲,再也尋不著大陣地破綻,眾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對方肯定有一人站在陣眼中借大陣法力主持,而且我一看就能猜到是誰──萬法宗的鐘二先生。

    我雖沒見過鐘二出手�?墒且娺^他的死鬼大哥鐘大先生如何與人相斗的,他以大袖為法器,似乎能夠化轉(zhuǎn)各種攻擊的力量。讓攻擊改變方向落到空處。若論修為鐘二可能在西昆侖眾人中不算最高,但他借法陣之力施展這種奇異的法術(shù)很讓人頭痛。眾人不再破陣前行,只是結(jié)陣相斗。

    可是無論我們?nèi)绾巫儞Q陣形相斗,總是找不到正確的破陣方位,反倒被這飛劍組成的大袖逼的移走十里。最后沒有辦法只好來狠地,法海持青冥鏡站到了最高的天五位,青冥巨鏡反照出同樣一片移轉(zhuǎn)攻擊的虛空。這下倒好,兩邊誰也逼不退誰!但我們是來破陣的,被阻住的時間越長越不是辦法。

    鐘二也需要休息。三個時辰之后大袖收起也不知道換了誰,劍陣變成了滿天金色刺芒,雖然更加凌厲猛烈但卻有跡可尋,法海換位主攻以青冥巨鏡迎擊,于蒼梧主守以漫天棍影相抗,各人盡施法力又前行五十里。這第一日破陣直到入夜,加上一開始偷襲而入地三百里,我們一共向前切入四百四十里。今天只是個試探虛實的過程,速度并不算太快。

    第二天一開始,對方似乎也知道了一些虛實,劍陣中又凝結(jié)出一只大袖,還是鐘二先生主陣出手。還是和昨天一樣沒辦法,只能相持無法前進!鐘二出手只有三個時辰,看樣子主持大陣他一次也只能堅持這么長時間。等到他第三次出手的時候,我對張先生耳語了幾句。張先生驚問:“主帥出陣太冒險了,你有把握嗎?”

    我笑道:“放心,我有金龍鎖玉柱護體,劍陣挨兩下是不怕的。反正有協(xié)議不直接相斗,我只是引鐘二來偷襲我,如果他不守規(guī)矩上當就直接把他廢了�!�

    張先生想了想:“試一試也好,我要法海退出陣眼,以隔空之力隨時接你進來。”

    空中的飛劍巨袖正與青冥巨鏡相持不下,突然青冥一收,一團黑光出現(xiàn),無盡黑暗虛空籠罩只守不攻。大袖可以移轉(zhuǎn)攻擊法力,但黑暗之后還是黑暗,并無一絲攻擊,這時緋焱替了法海地位置。法海也并沒有移轉(zhuǎn)陣眼直接退到了陣中。張先生喝了一句:“陰六位,出陣!”

    緊接著河圖陣一轉(zhuǎn),就把我甩了出來。我站在那里抬頭一看,這是到了什么地方?四顧天地茫茫什么都看不清,連腳下立足都不知何處,就像在一個奇怪的夢境中。周圍有黑暗虛空翻滾,那應(yīng)該是河圖陣,又有無數(shù)劍影圍著黑光糾纏,那是鐘二主持絕空大陣正在攻擊。雙方好像無處不在,離的極遠又是極近。

    我正在詫異自己怎么沒事?一片劍雨差點把我掃中,緊接著一片黑光又從我腳下卷來�?�!原來我站在河圖陣外,絕空陣中,雙方地法力都能掃到我!幸虧他們不是直接向我攻擊,否則我在這里挺不了半個時辰。趕緊祭出毫光羽,七彩光帶飛舞而出就像一件彩衣將我周身空間護的嚴嚴實實。

    我站在那里,每當有劍雨掃過,就分出毫光羽迎擊,看上去就像我出陣尋找破綻,與河圖陣內(nèi)外相互呼應(yīng)。我并沒有直接闖入虛空之中去尋找鐘二的方位,那樣一來是自入險境,二來也是違反了雙方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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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回 真風流化潤,誰顧盼山中(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沒有別的動靜,我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鐘二真不利用這個機會偷襲我為他大哥報仇?那他真還是個守規(guī)矩的好孩子,與我對他的印象不符!而且我今天也發(fā)現(xiàn)西昆侖人心不齊,各有各的想法,鐘二先生太有可能借機公報私仇了。

    正在這時,一片劍雨扭曲方向穿過我的身形攻向河圖陣,毫光羽一片明艷擋住了我身前的無形飛劍。這么下手倒是不違反約定,誰要我自己站在本方陣外呢?但這樣好像并不能立刻收拾我。我剛這么想,劍雨中無聲無息的飛出一只大袖,帶著強悍的卷曲之力將我的七彩身形當頭罩住,緊接著以極快、極銳利的速度一收。

    只聽見一聲佛號響,我披著七彩的身形被大袖絞的粉碎!鐘二偷襲得手本想趁人不備快速退回,然而下手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絞碎的只是一個虛影。法海在陣中以青冥鏡制造一個幻影,我再用毫光羽替之,鐘二果然上了當。

    我的身形突然變成了一把二尺短刀,鐘二發(fā)現(xiàn)上當立刻卷住毫光羽往回就收。不僅想跑,而且還想收走毫光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一道虛神飛絲立刻纏上了毫光羽向回爭奪,鐘二發(fā)現(xiàn)有埋伏,不做糾纏放棄毫光羽就要收回大袖,可惜已經(jīng)晚了。我的漫舞卷天絲有虛實兩道,虛神絲奪毫光羽仍然是誘敵。另一支銀光長絲順著這只袖子就卷了上去,用全力往回一收,在虛空中拉出一個人來。

    鐘二地身形被漫舞卷天絲纏住,劍陣還在,但飛劍組成的大袖已經(jīng)消失。我一抖手腕趁他還沒有來得及掙脫,直接把他丟在了劍陣與黑氣糾纏的最中心。耳中就聽見一陣慘叫。這下好了,他不死也就剩半條命了。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極短時間內(nèi),鐘二慘叫聲剛起,我也剛剛收回毫光羽。四周傳來炸響之聲,空中四處金光亂閃,一座十八層巨塔向我當頭罩下。原來的劍陣突然變了,成了一片金光霹靂,就是由空中的摩云金塔發(fā)動,一片金光也將鐘二的身形掩住帶走。周春見我出陣計賺鐘二,也親自出手主陣了。

    我差一點沒被寶塔壓進去。此時就覺得身邊一空,再睜眼已經(jīng)回到了河圖陣中。法海沒有站在陣眼,而是在陣中空處以隔空之力及時將我拉了回來。這時空中傳來了周春地聲音:“暫歇一刻,鐘二先生受傷出陣�!�

    雙方都是修行有成的高人,心念一轉(zhuǎn)什么事自然明白。沒必要多說什么,周春不會問我為什么出陣傷人,我也不必去解釋是鐘二先生為報私仇而偷襲。今日不是一對一的斗法,而是雙方整體之間的斗智斗勇,應(yīng)當號令嚴格眾人一心。否則就會被對方有可乘之機。西昆侖眾人行事明顯比我們要松散,估計周春會趁這個機會給同伙好好開個會、整整風。

    我出陣誘敵是出奇試探,果然奏效。但是這一招不能再用第二次了。誰也不會上兩次同樣的當一刻之后,四周的劍陣又起,無形飛劍都化成了霹靂金光,震的腳下的地面都在顫動�?罩杏幸蛔俗υ平鹚�,從天而降對著我們的陣形就壓了下來。周春親自出手主陣,以大陣之力祭出摩云金塔化成百丈,想將我們鎮(zhèn)在當?shù)亍?br />
    西昆侖第一高手親自主陣自然不同凡響,幸運的是,或者說不幸地是。他碰見了我這位當代梅氏傳人。跟我玩摩云塔?我家就在靈山塔下!

    向法海要回青冥鏡,我和一直沒有移位的張先生換了位置,站在了整座大陣最中樞。我雖然不精通陣法,但隨著河圖陣變化行走這一段時間以來,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其中的奧妙。我讓張先生稍微調(diào)整一下陣勢,暫時變陣為十二方環(huán)繞,中間陣樞只留我一人站定。青冥鏡當空祭出,朝天射出一束七彩光柱,這光束起時只有碗口粗細,到天空發(fā)散恰恰托住摩云金塔的塔座。摩云金塔在空中嗚嗚旋轉(zhuǎn),就是壓不下來。

    菁蕪洞天中有一座十二方石臺,石臺正中有個凹槽,將青冥鏡放在凹槽中龍首山隱去,鏡中射出一道七彩光柱恰恰托住天空鎮(zhèn)地眼風水的龍首塔,我今日變陣就是模仿此用。周春用全力向下鎮(zhèn)壓,整個絕空大陣地天幕都在晃動,而我與河圖陣溶為一體,腳下生根穩(wěn)穩(wěn)頂住。

    張先生見雙方相持,下令移陣,眾人一起盡施法力,沖開層層金光霹靂破陣而行。我們在走,天上的塔也跟著走,一直死死的壓住青冥鏡,卻不能真正的阻住我們破陣的腳步。雙方主帥出手,誰也不輕言而退。我頂著摩云金塔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周春也壓了我一天一夜,雙方都沒有換人。

    我真地很吃力,但一定要堅持,對方如此施法恐怕也只有我最擅長相抗,況且主帥拼斗不能失了氣勢。周春論修為可能在我之上,但要論心志之堅韌、爐鼎之剛強、耐力之長久我還真沒有碰到過能超過我的。由于雙方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鏡一塔之中,只要我能頂住,眾人移動地速度就極快,這一天一夜破陣前行八百里。到最后,我全力骨節(jié)都在卡卡作響,雖然是合眾人法力,但眾人可以休息輪換,我卻要一直在這里頂著。我卻在暗想──你周春不會比我更能咬牙。

    西昆侖看上去最厲害的法術(shù),恰恰最沒有起到阻敵的作用。算時間大約是第二天午時左右,空中金塔收去,絕空大陣一時無聲,雙方都不約而同的暫時住手休息。張先生替下我的位置,我落地之后身體發(fā)軟幾乎站不穩(wěn)。紫英趕一把從后面將我抱�。骸靶∫�,你太拼命了。所有人輪流布陣這一天下來都筋疲力盡,你居然頂了一天……這里有黃芽丹,快服一粒調(diào)息�!�

    我笑了笑:“我們筋疲力盡,對方也一樣!尤其是周春,我猜他現(xiàn)在還不如我呢……紫英你有多少黃芽丹。如果夠地話給每人一粒,大家都需要調(diào)息。”

    這一天一夜深入的距離雖遠,但卻是一場硬碰硬的消耗戰(zhàn),所有人的消耗是昨天地十倍不止。雙方暫時都無力發(fā)動強大的攻勢,一時相安無事都在休息。直到黃昏時分,我起身下令:“起陣,沖!”

    我為什么突然下這個命令?因為兩日以來雖然平分秋色,但畢竟是我方被動,我們一直在人家地大陣范圍內(nèi)走,我們的位置對方知道。而對方還有多少花樣我并不清楚。趁他們在休息,我們寧愿少休息一段時間,也要趁機沖陣。

    眾人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但仍然聽命而行結(jié)陣沖天飛去。無人主陣時大陣中的法術(shù)還是有的,我們飛到半空周圍劍雨又起。擋開劍雨這一瞬間沖出二十里有余。張先生突然喝道:“太陰九位,韓紫英入陣。”

    紫英在人世間也算高手,但那要分跟誰比,此時此地她絕對是最弱的一個,兩天下來張先生從未讓她入陣�,F(xiàn)在突然要紫英移位。也沒有猶豫,紫英立刻移形換位到河圖陣前鋒的最尖端。張先生神念一引,所有人凝聚心神之力。只見陣中一道銀梭飛出,直射劍雨外的腳下虛空。

    銀光射下,劍雨中山川現(xiàn)形,只見一片亂石之間插著一根巨大的劍柱。罡風繞巨柱旋轉(zhuǎn),飛散出千萬道無形飛劍。張先生找到了劍陣的陣樞所在,要用韓紫英的切玉刀。紫英這把切玉刀說起來很奇妙,也許算不上青冥鏡這種世間神器,但卻又不是一般地法器。紫英原來只拿它來切菜,然而風君子卻借用過很多次。切玉刀世間至利之器。只要法力足夠強大,它可以無堅不摧。世上最溫柔的女人韓紫英,卻擁有最鋒利的法器切玉刀。

    空中的劍雨以及四面罡風都向切玉刀卷來,切玉刀卻直線而去,無論是風是雨都一斬而斷,直射劍柱正中,從上到下將劍柱劈為兩半。張先生喝了一聲:“收陣,退后。”

    河圖陣在空中急退三里落地,九黎已經(jīng)替了韓紫英的位置,她收回切玉刀又落到了陣中,張先生只讓她出手那么一下。此時傳來一聲悶響,那根劍柱突然炸散,空中地劍雨陡然猛烈爆發(fā),河圖陣中眾人全力抵抗一時心神震蕩。不過猛烈只有片刻,很快劍雨消失──絕空大陣中劍雨穿空的法陣被徹底破了。

    劍雨一收,周圍又是一片清清朗朗的天地。然而天地清明只有一瞬,緊接著面前陰風怒號,一片灰蒙蒙的慘霧升起又擋住了去路。愁云慘霧中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真是人間利器,只可惜斬得斷劍雨穿空,卻撥不盡思霧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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