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緋焱:“他人恩怨不談,你我之間從一開始起,誰對誰是好意?又是誰戲弄了誰?”
風君子一時語塞,松開了手。緋焱的身體有點發(fā)軟,風君子一松手她一晃差點沒摔倒,風君子伸手又把她扶住了。兩人就那么對視,誰也沒說話。
我等了半天終于開口了:“風君子,緋焱與我斗法認輸,說任憑我處置,但她要要你開口說句話──你想要她怎么樣?”
緋焱這時也問道:“風君子,你想要我怎樣?”說話時她的眼神迎向了風君子的目光,神色很是復雜。
風君子似乎怒氣未消:“我問你一句話,你究竟是緋焱還是嚴飛飛?”
緋焱:“無論如何,我不是水無波!”
風君子:“我沒問你這個。如果你是緋焱,今天我可以讓石野奪了你的爐鼎;如果你是嚴飛飛,我可以留你一命�!�
柳依依聽見風君子這么說有些著急,正要開口,被我攔住了。我拉著依依小聲道:“別說話,我們在一邊看戲就行�!�
緋焱:“為什么要殺緋焱留嚴飛飛?緋焱沒有害過你,而嚴飛飛差點殺了你!”
風君子:“你化身嚴飛飛到我身邊,雖然幾次下手暗算,但我畢竟毫發(fā)無傷。你的惡意我從未察覺,只記住了你的好。可是緋焱不同!”
緋焱咬牙道:“可惜我就是緋焱,真真正正的孤云飛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嚴飛飛這個人!”
風君子:“你怎么這樣?明明心中悔過,偏偏還要嘴硬!”
緋焱:“不是嘴硬,我說的是實話!”
風君子長嘆一聲,后退兩步轉(zhuǎn)過身來,向我苦笑道:“石野,我求你一件事,不要再向她尋仇了。你和她的恩怨就這么算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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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回 輕托昆侖事,低首看娥眉(下)
緋焱仍然嘴硬,風君子終究心軟,他開口向我求情。我無奈答道:“你是我?guī)煾�,你下令我就聽。我也求你一件事,只要你有辦法能救阿秀,其它的什么都好辦。”
風君子點了點頭,突然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臉色一變,抬頭喝罵道:“你們兩個,是誰說漏了嘴?她怎么知道水無波的事!誰的嘴這么碎,我饒不了……”
在他還沒有正式開罵之前,我趕緊打斷:“風君子你快住嘴,是天月大師!緋焱自己到忘情宮拜見的天月大師,她這才知道的。”
風君子嚇的一哆嗦,氣焰立刻滅了下去,輕輕抬手拍了自己臉一下:“算了算了,有些事就不必再提了。救阿秀我一定會另想辦法!”
緋焱這時在他身后說道:“你不必另想辦法,天月大師說你現(xiàn)在就有辦法�!�
風君子轉(zhuǎn)身問她:“什么辦法?為什么我自己還沒想到?”
我又在他身后說了十三個字:“望天吼化身,緣在蕪城,仙人可借�!�
風君子又一轉(zhuǎn)身:“你們搞什么,怎么總在我背后說話?石野,你剛才說的什么意思?”
“這是天月大師所說,我們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風君子露出思索的神色,站在那里低頭想了半天,一臉茫然的抬頭問道:“仙子還說什么了?”
“她還說──觀音菩薩地座騎就是望天吼�!�
只聽“啪”的一聲。風君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口中呼道:“原來如此!”
我一聽這話有戲,趕緊追問:“有辦法啦?”
風君子:“當然有辦法了,我是誰?我是在世仙人!”
柳依依插話了:“既然你有辦法,當初為什么不救阿秀?”
風君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答道:“做不到的事情當然想不到,當初我沒那么大神通。如今我突破忘情境界。修為更上一層樓,才能用這個辦法救她�!�
“究竟是什么辦法你快說出來,都急死我了!”
風君子:“不急不急,還有一整天的時間,怎么樣都夠了!石野、柳依依,你們過來坐下,我簡單和你們解釋幾句。”他招呼我們過去找塊大石頭陪他坐下,卻故意不看緋焱也不搭理她。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將緋焱晾在一邊聽他說話。
守正真人曾經(jīng)說過,阿秀非人。若轉(zhuǎn)生不知投入何處,也無法控制和預知。想要救回阿秀,在人間地辦法就是奪真人爐鼎,當然不一定要奪緋焱爐鼎,但因果在她怨不得旁人。天月大師又指點了另一條路。那就是既然望天吼出身,那么再借一個望天吼化身。風君子的《天書一化形篇》已經(jīng)傳給了阿秀,大不了重頭再來一遍。
然而上哪里去借望天吼的化身?此事匪夷所思,但天月大師說風君子能辦到。風君子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知道該怎么辦了。他和我們解釋了一番天月大師的意思。柳依依瞪大眼睛問:“上哪里去借呢?”
風君子笑了,他轉(zhuǎn)頭問我:“石野,我對你說過我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我在哪里上的幼兒園?”
“讓我想想,你小時候的幼兒園是一家觀音庵,文革的時候菩薩被砸了變成了幼兒園。后來幼兒園又變成了觀音庵,你還偷過一支簽,偷偷丟在香爐里燒了。”
風君子:“對!關鍵就在那一支靈簽,需要有人再去偷一次。”
“我記得那支簽的簽語是‘病龍行雨’,你抽中之后在龍年大病一場。覺得那東西留在廟里不應該,不是已經(jīng)被你偷出來燒了嗎?”
風君子:“那時候我不懂事,以為偷偷拿出來丟到香爐里就沒事了。那樣一只靈簽。豈是凡火能毀,肯定又回到簽筒里去了。這次干脆一點,把這支簽拿走得了,它就是我借望天吼化身的靈引�!�
柳依依:“我知道那家觀音庵在什么地方,就離蕪城商業(yè)大廈不遠。我們快去吧,是哪一支簽?我現(xiàn)在就去拿!”
風君子瞪了柳依依一眼,輕聲喝道:“陰神闖進菩薩廟是去偷東西,你動腦子想一想好不好!你能干這種事嗎?”
我趕緊道:“要我去好了,不就是偷一支簽嗎,而且是一支害人地簽,不算什么壞事�!�
風君子搖搖頭:“不好不好,非常不好!你們不明白的�?此坪唵�,但后果可能會非常嚴重。”
柳依依:“為什么呀?”
風君子故意大聲說道:“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后果可有可無,非常人可料!你們想想看這是在偷誰的東西?……修行人遇到這種事,能躲多遠躲多遠,誰也不愿意被卷進世間最難測的因果當中!但話又說回來,那支簽普通人是抽不中的,只有修行有成者才有辦法將它從簽筒里抽出來�!蔽液土酪谰驮谒磉�,他說話這么大聲干什么?
“此事起因在我,就讓我去吧。”不遠處緋焱幽幽地說了一句。風君子一直沒理她,她也不好意思湊過來,只能尷尬的站著,直到此時才開口說話。
風君子終于抬起頭對她道:“很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否則我能放過你,石野心里也不會原諒你,阿秀回來后更加不能原諒你。阿秀的爐鼎因你而毀,靈簽就由你去抽吧�!闩虏慌�?”
緋焱:“怕什么?除了你我還真沒怕過別人。”
風君子:“不怕就好。到時候有什么災禍劫難別怪我今天沒有提醒,你也要有個思想準備。”
緋焱卻岔開話題問了一句奇怪地話:“風君子,來此地之前你在做什么?”
風君子微微一笑:“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打架偏要挑后半夜,我當然在睡覺!神識喚醒時我就知道這里出了急事,從容不迫摸黑穿好了衣服。悄悄走出宿舍就來到這里。我用地是仙人攝物的神通,仙人攝物也攝已,今天你們大開眼界了吧?仙人氣度自然不同凡響!”他說話時臉上現(xiàn)出得意之色。
緋焱一指他的腳脖子,問道:“你怎么就穿了一只襪子?”
風君子低頭看腳,可不是嘛?他有些奇怪道:“我記得我沒有半點慌張,兩只襪子都穿上了呀?”
柳依依蹲下來仔細看了一眼,好奇道:“是都穿上了,你左腳穿了兩只襪子。”
風君子神色頗為尷尬,顧左右而言它:“那個,那個觀音庵地位置你們都知道。很好找。兩個時辰之后在觀音庵門口等我,我要仔細交代抽那支簽的講究。你們先去吧,難得回來一趟我還有事要辦�!毖援吰鹕硪粨]黑如意,駕起龍魂徑自飛去。
從此地飛天而行回蕪城,一個多時辰足夠了。我在前面飛。緋焱默默地跟在后面也不說話。雖然這個結(jié)果我早就料到了,但我與緋焱之間畢竟積怨未能盡消,恐怕要等到阿秀真正回來之后才算完結(jié)。
我們在蕪城郊外落下云端,步行趕到市區(qū)內(nèi)的觀音庵門前,柳依依早就到了。柳依依回去的時候不用讓我?guī)еw天。她摘下指環(huán)一閃身就回到了昭亭山,再一閃身又到了綠雪茗間,從那里趕到觀音庵要快多了。緋焱當時看見柳依依憑空遁走也是大吃一驚。她大概怎么也沒想到柳依依的修行如此奇妙超常,真不愧是仙人弟子。
時間是天亮后不久,觀音庵已經(jīng)開門了,有兩個小尼姑在大門前灑水掃地。我與柳依依站在門外的路邊說著話,緋焱遠遠的站在另一側(cè)的樹下。
我問柳依依:“你猜風君子去干什么了?”
柳依依:“他要是去別地地方我不能察覺,但我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他去了昭亭山神木林,抱著綠雪神木,臉貼著樹干正在說悄悄話�!�
我嘆道:“其實讓他想起往事,心中也未必好受!”
柳依依有些不高興的向緋焱那邊看了一眼:“她喜歡風君子。我有他心通,完全能感覺出來。今天看風君子的樣子,似乎對她也很有情意!風君子為什么要對這種女人動心呢?饒了她也就算了�!�
“風君子在毫不知情時又遇見她一次,這事很復雜,說不清楚�!�
柳依依:“可是我心里不太舒服,他想對綠雪姐姐說什么?說緋焱地事嗎?綠雪現(xiàn)在又聽不見!”
“那你這個山神也聽不見嗎?”
柳依依:“神通難及風君子,我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我輕輕摟住柳依依的肩膀勸道:“對風君子和緋焱,我想我們應該寬懷一些。其實不論風君子今天如何對她,明天也會忘了的。他明天連你都會忘了,這短短一天時光換誰都會盡量寬容一些�!�
柳依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氣氛變的沉默了。此時我一眼看見了馬路對面的一個水果攤,擺攤地小販很早就出來做生意了。賣水果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面色如銀盤,體態(tài)微腴卻端莊合度。之所以能夠吸引我是因為她根本不像一個普通的小販,那種端坐的儀態(tài)有超凡脫塵之意,在這馬路邊還是那么嫻靜安詳。
再看一眼我又感到有些意外,她賣地居然是黃金棗!我家附近就是蕪城的山區(qū)果園,如今除了金爺爺還沒聽說有別人種黃金棗,更別提在普通的水果攤上能看見。而且現(xiàn)在地季節(jié)也不對,黃金棗真正成熟上市的至少應該在兩個月后。在這里賣黃金棗恐怕不是普通人,我暗中用神念試探卻一無所獲,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神識所能察知!然而在來來往往的普通人眼中,她就是個路邊的小商販。
我有些好奇也有些擔憂,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事情會不會有麻煩呢?我得過去探探她的底細!和柳依依打了聲招呼:“那邊有賣黃金棗的,我們過去買點。”
柳依依:“好啊好啊,紫英姐姐一定喜歡�!�
我挽著柳依依的胳膊來到水果攤前問道:“大嫂,你賣的這是黃金棗嗎?怎么這個季節(jié)會有黃金棗?”
那女人溫和地笑了笑:“是黃金棗,但不是本地產(chǎn)的。要稱一些嗎?”
“給我稱十斤。”
女人又笑了:“今天早上剛開張,你一下就買十斤�!隳煤�,一共五十塊�!�
我伸手一摸兜,表情變的很不好意思,我沒帶錢!昨夜我是和緋焱去斗法的,不是去請她吃飯的,沒帶錢包也很正常。柳依依隨即反應過來:“哥哥是不是忘帶錢了,不要緊,我馬上給你拿來�!�
她閃身走進一條小胡同,估計是施展陰神遁術(shù)直接去綠雪茗間了,沒過幾秒她又從小胡同里出來,一路小跑到我身邊遞給我一疊錢。我笑道:“哪用得了這么多!”
依依:“我把綠雪茗間里的現(xiàn)金都拿來了,哥哥就放到兜里吧�!笊�,這五十給您�!�
女人將黃金棗遞到我手里,沖柳依依笑道:“小丫頭好快的速度�!�
這時緋焱也走了過來,估計也察覺這個水果販子不太對勁。她到攤前問道:“大嫂,這黃金棗好新鮮�。∈莿傉膯幔俊�
女人:“我賣的水果都是新鮮的�!�
緋焱搖搖頭:“可我聽說黃金棗這種果子,成熟之后摘下來,要鋪在竹扁中蓋上麻草席十天,之后不論是味道還是藥效才是最好�!�
女人:“哎呦,原來這位妹妹是個行家。那你買回去自己加工就是了,我只管賣水果。請問你要幾斤?”
緋焱眨了眨眼睛:“黃金棗我不要,我想買你手里那根楊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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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回 奉我心頭血,波中取紅蓮(上)
緋焱不買黃金棗卻要楊柳枝,賣棗女人笑著說:“一根樹枝還要花錢買嗎?滿城柳樹,你自己折一根就是了�!�
緋焱也笑:“我就喜歡大嫂手里這根,多少錢?”
女人:“不好意思,不值錢的東西我不能賣。”
緋焱修行日久,眼光和閱歷都在我之上,她居然看上了那位賣棗女子的楊柳枝,那是人家往棗上撣水和趕蒼蠅用的,難道會是什么法器?正在說話間,后面又有一人打招呼:“關大嫂,這么早出來擺攤��?……咦?這是黃金棗,大篷里扣的吧?上市時間早了點!”回頭一看是風君子來了。
我與緋焱齊聲問道:“你們認識?”
風君子:“當然認識,從小就認識。我小時候關大嫂就在這里擺水果攤了,來來回回經(jīng)常見面打招呼�!k正經(jīng)事吧,你們都跟我到廟門口去�!�
我們都來到觀音庵門前,風君子小聲對緋焱囑咐:“別看這座小廟不起眼,玄機可不一般,不能說進就進。進人家的門按人家的規(guī)矩來,老老實實的請愿、上香、叩拜、施舍最后再求簽,一樣都不能少�!�
緋焱答應一聲抬頭一看門匾,臉色突然一片緋紅。只見廟門上方橫書五個大字“送子觀音庵”。不論緋焱今年多大年紀修為如何,畢竟還是個黃花姑娘。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風君子撕碎衣袖驗過她地守宮砂。黃花未嫁去拜送子觀音,就算緋焱臉皮厚也有些繃不住。
我在一旁偷著笑,風君子也看出來了,問道:“你到底愿不愿意進去?你不去就算了!”
緋焱細聲答道:“我當然要去,請問還有什么吩咐,我怎么才能抽到那支簽?”
風君子:“無論你用任何神通。都無法拿起那只簽,只有老老實實用手去抽,恰好抽中才行。知道怎么辦了嗎?”
緋焱:“簽筒里有幾支這樣的簽?我要抽哪一支?”
風君子:“就一支,簽上寫著下中簽十四。”
緋焱:“我知道了,用御物之法試探所有的簽,動不了的那一支就伸手抽出來�!�
風君子:“你不笨嘛,那去吧�!�
緋焱舉步正要進門,我心念一動叫住了她:“緋焱,你等等�!�
緋焱回頭:“石小真人何事?”
我將柳依依剛才給我的錢一分不剩全部掏了出來放在她手上:“天月大師說‘緣在蕪城’,曾經(jīng)也有一位高人對我說過‘空袖莫求緣’。請你幫個忙。把這些錢放到功德箱里。”
緋焱答應一聲終于進了觀間庵,我們在門外等候。按照風君子的吩咐,一套香客地規(guī)矩做足,估計一時半會她出不來。我小聲問風君子:“你好像和那個賣水果的關大嫂很熟,據(jù)我所知你幼兒園早就畢業(yè)了。怎么見面打招呼還這么親熱?”
風君子:“小時候吧,孩子們都調(diào)皮。而關大嫂賣水果就一個人,有時候不注意,總有小家伙偷她的水果,我都看見好幾回。后來我特意提醒她賣東西的時候精神點。幼兒園里的孩子經(jīng)常偷她的水果。”
“后來呢?”
風君子:“后來她就說謝謝我呀,以后路過她還經(jīng)常送我水果吃,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這位關大嫂究竟是什么人?”
風君子:“你這話問的。當然是賣水果的!”
“我看她不像個賣水果的�!�
風君子:“沒什么像不像的,既然在這里擺水果攤,就算玉皇大帝那也是個賣水果地,你看習慣就像了�!覀儎e堵在廟門口了,到馬路那邊站著去。”
我們?nèi)苏镜搅笋R路對面,就在那個水果攤旁邊不遠。關大嫂招呼風君子:“小風,等朋友啊,過來坐會�!彼赃吪擦伺玻L條凳空出了半邊。風君子走過去坐下和她聊了起來。
關大嫂:“既然到了佛門前,怎么不進去呢?”
風君子:“那是尼姑庵,我一大小伙子往里闖什么?”
關大嫂:“現(xiàn)在上大學了吧?當初庵里的尼姑就說你一定能高中的�!�
風君子:“這事你還記得?那是我抽簽收五毛,給小尼姑一塊她們沒錢找,隨口哄我開心的。要是這事也算數(shù),觀音庵干脆改夫子廟得了。”
關大嫂:“剛才進去的那位姑娘,恐怕與佛有緣�!�
風君子:“你賣水果就賣水果,怎么管起這種閑事來了?聽你地意思好像是鼓勵良家女子當尼姑?這是哪家的道理?”
關大嫂:“良家女子?……我在這廟門口擺攤不少年了,也經(jīng)常聽里面的師太講經(jīng),多少也懂了一點。我看剛才進去的那位姑娘,眉間氣色不祥,恐怕需要菩薩渡化才能消災解難�!�
風君子笑了:“你怎么學會看相了?我看她沒事!”
關大嫂:“你說沒事就沒事嗎?我看還是好好求一求菩薩比較好�!�
風君子:“你在菩薩廟門前賣水果,是不是也幫尼姑們拉生意?……不論菩薩保不保佑,我不希望她有事,我會保護她的,只要她愿意做個好人……”風君子說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在對關大嫂說話,而是眼望著廟門自言自語。
正在說話間,一身紅裙地緋焱已經(jīng)走出了廟門。一陣晨風吹來,她的裙裾飄散,身形宛如一朵波光上的紅蓮。風君子伸手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朵紅蓮花。粉嫩地花蕊上還帶著露珠似是剛剛采摘。他將紅蓮遞給了關大嫂:“好久不見,我身上又沒什么好東西,就拿這個送給你吧。有事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聊�!�
我們迎上前去悄聲問:“東西得手了嗎?”
緋焱從袖子里拿出一支簽,深紅色發(fā)著紫光,上面刻著“下中簽十四”。風君子接過去道:“就是這一支。沒錯!”
柳依依問:“接下來怎么辦?你要做法嗎?那我們就去昭亭山。”
風君子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不行,動靜太大,你在昭亭山恐怕罩不住。柳依依,你去昭亭山等著,我會把望天吼送過來。你記住了,阿秀沒有重新化**身之前把她扣在昭亭不要放出去�!�
柳依依:“那你去哪里?”
風君子:“只有在浮生谷中我才有把握。石野、緋焱,你們先去浮生谷等我,我三個時辰之后自會到來�,F(xiàn)在有點事要辦。”
柳依依:“我也想去浮生谷�!�
風君子:“不行,動靜太大,小心把你的陰神之身給震散了!聽話。快回昭亭山�!�
柳依依走了,風君子有什么私事要辦也走了。緋焱還是一言不發(fā)的跟我出城,野外無人之處御器飛天,一同趕往三夢峰下的浮生谷。
浮生谷靜悄無人,雖是夏日。此地卻甚為清涼幽靜。巨大的三夢峰白云繚繞,我與緋焱在忘情天梯下等候風君子,不知他又做什么去了。我們兩個面對面站在那里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過了半天還是緋焱開口打破了僵局:“石盟主�!�
“你有什么事?”我平靜的答道。
緋焱:“你和柳姑娘都是風君子地門下。他怎么在忘情宮外還有傳人?”她主動找我說話想問的還是風君子。
“想當初風君子被天月大師逐出忘情宮,不能再傳忘情宮道法,你也是知道的。他自創(chuàng)了兩門道法。一虛一實,傳給了我與柳依依,并非是我要拜在他地門下,是機緣巧合他收了我這個弟子。我并非忘情宮傳人,也曾得世間諸多高人指點。”
緋焱:“你真是好福報!如今你已是東昆侖盟主,有自立宗門之心嗎?”
“你說對了,我正有此意,想開宗立派�!�
緋焱:“你是應該開宗立派,風君子是在世仙人。自創(chuàng)道法傳承世間,立宗門之事理所當然。你想好了宗門之名嗎?”
我抬頭望了望三夢峰,三夢峰上是我從未眼見的忘情天宮。笑了笑說道:“風君子現(xiàn)為忘情宮之主,是你給他出的好主意他才能回得去。忘情宮之下是三夢峰,我立宗門名子就叫三夢宗,也算是尊師尊法之意。”
緋焱:“三夢宗,好特別的名子,知道內(nèi)情的人一定能聽出來歷�!�
“如果你將來拜入忘情宮,真的成了水無波,我們也算出自同緣�!�
緋焱的臉色有些復雜:“風君子安排地是來世,你要殺我奪爐鼎,他再送我轉(zhuǎn)生入忘情宮水門。答應我的諾言豈能如此完成?……我不愿意。”
“如果他此番借來望天吼化身,阿秀無恙歸來,我想也沒人會這么做。忘情宮就在天梯之上,你想去,不會有人攔你,不必再等來世�!�
緋焱搖頭,很認真的說:“我現(xiàn)在想要的不是忘情宮。”
我似笑非笑道:“你想要的東西不亞于忘情宮,甚至包括整座忘情宮�!�
緋焱:“你是這么認為地嗎?既然如此,我絕不進忘情宮,絕不做水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