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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譚三玄:“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個。海天谷弟子中也有叛逆,暗中替付接賣命。一直以來我讓弟子苦行,可也有人經(jīng)受不了誘惑不愿意受世上之苦,以一身法術投靠付接,換取錢財權勢與美女。我已有查覺,卻未及清理門戶,這些話你一定要對于蒼梧說清楚。我地弟子中也只有于蒼梧有能力清理海天谷一門,還這西北大漠一片清靜。還有,我怕百合被人滅口,也讓她走了,去正一三山之會尋找于蒼梧。你見到了請關照一二�!�

    原來譚三玄考慮的問題很復雜,將掌門令牌交給我還有更深的用意。我只是有點奇怪初次見面他為什么會如此相信我石野?難道我的江湖形象就那么好嗎,或者我臉上寫著誠實可靠四個字?我感覺譚三玄隱約有交待后事的意思,也不再推辭,接過了掌門令牌。

    這時海天谷其它地弟子也趕到了,有人上前稟報:“圣主門在交河古城中的信徒已經(jīng)全部制伏,其中高手不多,有很多并不懂修行。請教掌門如何處置?”

    譚三玄:“百合臨走前列了一份惡行者名單,在名單上的人都廢去修行,特意用紅筆勾出地殺了埋于荒野。其它的人,驅散了吧。在此之前要對那些人說清楚付引輿的所作所為,我相信他們會醒悟的。這些人放回,會讓更多人知道付引輿偽善而真惡。……如果這些人繼續(xù)為惡,海天谷弟子遇之則格殺勿論!”不提譚三玄如何收拾局面,我已經(jīng)離開了此地,追著付接的行蹤而去。

    ……

    黃河東去,進入寧夏境內迎面有鄂爾多斯高原的阻檔,不得不突然調頭北上。大河穿行于寧夏盆地,與鄂爾多斯高源遙遙相望的是四百里賀蘭山。賀蘭山的主峰敖包疙瘩海拔三千五百多米,從此往東再無更高峰。此地是自古以來農(nóng)耕與游牧的交界之處,多少古民族曾在此居留。

    牧馬人遙望賀蘭山,遠遠見青白兩色,山勢就像奔馳在草原盡頭地一匹毛色灰白的野馬。“賀蘭”二字,就是斑駁的意思。我一路追蹤付接到此,在賀蘭山的陰山口,失去了他的蹤跡。

    從吐魯番追到賀蘭山,我用了多長時間?說出來不可思議,我僅僅用了四天三夜!真的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不眠不休不吃飯,偶爾喝口水而已。風君子在我修煉“驢打滾”的時候曾經(jīng)有這樣的評價──石野性格中有一種堅忍,平時看不出來,但他卻能將別人無法忍受的吃力之事堅持下去,并不以為苦。是的,我會辟谷之術可以不吃飯,我有金龍鎖玉柱護身可以不畏冷暖,我有陰眼可以日夜兼行。我要追付接,就這么一路追了下來。

    付接一定會奇怪苦苦追著他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用這種方式逃竄居然甩不掉!連日以來他沒有走大路,甚至沒有走有人煙的地方,只是不斷的東行。他走的道路都是荒山野嶺根本沒有路,也無法借助現(xiàn)代的交通工具,只有修行人的神通才可能一路穿行。我很佩服他,他的修為高超在我之上,就算是受了重傷,行走的速度也是我的神行之法追不上的。他受了我和譚三玄兩人的重創(chuàng),逃跑的時候還能跑的這么快,確實不簡單!

    剛開始的兩天有手下接應付接,有人企圖攔我的去路,但我只死死咬住一個目標絕不多做糾纏。能沖則沖,能躲則躲,只追著付接的行蹤走,他那些手下并不是我的對手,也不能留住我。當追到黃河岸邊的時候,付接只剩下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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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回 三擊聞琴斷,萬里躡魔蹤(下)

    付接畢竟身上有傷,雖然速度比我快,卻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他逃的時候我追,他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也在追,雖然一直沒有追上他,他也一直沒有把我甩掉。剛開始我還能用神識鎖定之法去追尋他的蹤跡,后來也許是距離拉遠了或者是他注意收斂了精華神氣,我的神識找不到他。我用了另一個辦法──青冥圓光鏡。

    我用青冥鏡施展圓光鏡的法術去“看”他,也就是修行人的“天眼”神通。這種神通并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見什么,雖然理論上神通無限,但人的神識總有未及之處,尤其是對于付接這種高人。但妙就妙在,青冥鏡與付接之間有所感應。付接曾經(jīng)傷在青冥鏡發(fā)出的“神宵天雷”之下,只要傷勢未愈,青冥圓光鏡就可以看見他的行蹤。我在青冥鏡中看見付接疾行的背影時,付接似乎也能感覺到,從鏡中回頭看向我的方向,眼神有一絲慌亂與不解。

    這一面神奇的殘鏡,連風君子也沒徹底搞明白它倒底有多少種妙用?我研究它的時間越長,就會發(fā)現(xiàn)更多的神奇。在青冥鏡的幫助下一路追來,進入賀蘭山之后,付接突然不見了,我用青冥鏡也找不到他。出現(xiàn)這個變化有三種可能:一是付接躲到了一個神識難及之地,二是付接施展了隱藏行跡的法術,三是他被神宵天雷擊中地傷勢好了。第三種可能性最大。

    付接的傷主要傷在譚三玄的“斷弦三擊”之下。而我那一記冒牌的“神宵天雷”看上去很神武其實威力并不算太大,至少不能與斷弦三擊相比。我第一次使用這種法術并不熟練,其實這門自創(chuàng)道法本身也不太成熟,何況當時我出手主要在于救人不在于傷人。付接這一路走一路療傷服藥,神宵天雷的傷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要趕緊找到他才行。如果等他再恢復幾分傷勢恐怕就殺不了他了。

    但我不相信他能跑地很遠,應該就在這附近。道理很簡單,他跑不動了!這四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逃,連我的身體也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不好好休息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這么追下去了。我不信他一個帶傷的人能比我更強,就算修為境界更高,但身體未必如我。既然這樣,大家一起休息,養(yǎng)足精神再玩貓捉老鼠。也許青冥鏡找不到他也是因為我自己的的神氣衰弱,需要靜坐調息修養(yǎng)身心。

    已是入夜時分。陰山口兩側山峰聳立、層巖疊嶂,一彎泉水從石溝內潺潺流出。半個月亮正好升到兩山之間,照亮了這一片山坳。我在巖壁下找了塊平坦的大石盤腿坐下,將青冥鏡放在膝上。不敢入定太深,仍然修習不凈觀的心法。觀想中以火焰之力燃去身心塵埃與疲憊。一入定境覺的這個地方不對。具體的說是環(huán)境不對!修行人清修之時往往都要找一處福地洞天,因為每個地方對人地影響是不一樣的,當然你也可以勉強往“風水地氣”這一方面去理解。

    我睜開眼睛,月光正照在對面的山崖上,在一片光禿禿沒有樹木阻擋的石壁上。我看見了一只羊!不要驚訝,不是山上的野羊,而是摹刻在巖石上地一幅畫。這只羊的畫法很抽象。身子很大腦袋很小,頭頂上的長角夸張的伸出很遠向后倦曲成圓弧狀,在它的下面還摹刻了一只小羊。突然發(fā)現(xiàn)巖上有畫,而且從痕跡上來看年代已經(jīng)相當久遠。

    我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這一大片山崖石壁上,鑿刻著數(shù)百幅巖畫。這些巖畫有馬、牛、羊、驢、鹿、鳥、狼等動物地圖形,還刻有狩獵、祭祀的場面以及日月星辰,然而最多的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地人臉。這些人臉圖案極為怪異!大多圓臉長耳、頭頂生芒,眼框深而巨大。這根本就不是平常的人臉像。而是一幅幅鬼臉或幻面人像其中最特殊的還有葵花狀的人臉,在圓臉外發(fā)出花瓣形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五官,我還以為刻畫的是太陽。

    看見這些巖畫,我想起了一個人,心情變的復雜而深沉起來。我想起了客死異國的趕匠,趕匠擅長巫術,而這些巖畫就是遠古時代“巫”的遺跡。

    我讀過一些宗教史研究地文獻,古時東起北海,北至西伯利亞,向西南一直包括蒙古寧夏、甘肅、新疆這廣大地區(qū)的游牧民族中,曾廣泛流傳一種原始宗教──薩滿教。薩滿教沒有成文的經(jīng)典,沒有教主,沒有神殿,也沒有規(guī)范的宗教禮儀。但是薩滿教徒有非常復雜的靈魂觀念,信奉萬物有靈。他們崇拜各自氏族與部落的“祖靈”,同時有著廣泛的自然崇拜與圖騰崇拜。各種神靈、動植物、自然現(xiàn)象都是薩滿教舉行儀式時膜拜或祭祀的對象。這些巖畫應該是古時薩滿活動的遺跡。

    將薩滿稱之為宗教很勉強,它就是一種原始的巫�;顒印N资亲诮痰膩碓�,但它不僅僅是宗教的來源。醫(yī)學、藝術、禮儀、律法甚至古老的象形文字都起源于巫,雖然“巫”在當代已經(jīng)成為一個人們反感或排斥的貶義詞,但它卻是整個人類文明的起源。它說明原始人類第一次開始意識到“存在”本身也是一個復雜的命題,有了精神靈性。當超出本能的行為之外開始了抽象的思考,于是“人”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我站的這個位置,就是古代薩滿祭祀與巫師們的圣殿。以天為廟宇,以地為神壇,以山岳為供案,向世上所有的族類與萬物求得靈魂上的溝通,取得精神上的力量。這種力量它存在嗎?它當然是存在地!就像我們自己的手握在一起也有一種力量。只是形式不同。遠古的信息仍留在這一片山壁之中,難怪我靜坐時感覺十分奇異。

    你猜我在這滿山的

    幻面人像中看見了什么?我看見了情緒、愿望、思考!一幅幅怪異的人臉像,線條中有恐懼、憎惡、思念、敬畏、向往、想象、乞求等種種信息。也許一個考古學家站在這里解讀不了其中的意義,但我卻“看”見了。我突然間進入了一種狀態(tài),能夠感覺到幾千年之前地古人摹刻這一幅幅巖畫時復雜的靈魂。雖然那些人早已作古蹤跡無處可尋,但通過這一幅幅巖畫與我卻有了奇異的溝通。我看著山壁的時候。一只手取出了青冥鏡,對準這一片巖畫。

    月光下的巖畫倒映在鏡面中十分清晰。這時我的身心,手中的青冥鏡,面前的巖畫已經(jīng)溶為一體。然后我做了一個動作──將青冥鏡倒轉過來對準我自己。

    如果你站在窗前手舉一面鏡子對準窗外,鏡面中應該是窗外的風景�?僧斈惆宴R子轉過來對準自己的時候,你看見地只能是自己的臉。如果此時仍然在鏡中看見窗外的風景,那是鏡子嗎?那恐怕是數(shù)碼照像機的顯示屏。世上有沒有這樣一面鏡子,它可以帶走鏡面中的風景?如果真有地話,就是我此時手中的青冥鏡。

    我把青冥鏡的鏡面倒轉過來一眼看去,鏡面中居然仍是那一片山壁巖畫只要我一念不起一意不散,神識不斷,可以用青冥鏡將它曾經(jīng)照過的景物“帶走”。這是我站在巖畫前進入一種奇異狀態(tài)后突然的感悟,青冥鏡從此又多了一項妙用。也許這不是青冥鏡地妙用,而是我這個“人”的妙用。我們走過某地看到秀麗山水時。不也能留在腦海中帶走嗎?用青冥鏡做法,只是一種更加直接、更加神奇的方式。真不知道這面鏡子有多么神奇!它向我顯示地奇跡越來越多。

    我神念一收,鏡中的巖畫消失,仍然是一面鏡子的模樣,看見了自己的臉。鏡中人頭發(fā)蓬亂滿面風塵。自己的樣子把自己嚇了一跳。這時我的心念一動,覺的滿山巖畫都散發(fā)出來一種信息──有什么危險在接近。我看了看遠處一皺眉頭,然后轉身上山。

    我在山巖中隱蔽好身形。一動不動的看著手中的青冥鏡。青冥鏡中地景象正是夜幕下的陰山口,這是我藏身之前用境子“帶走”的場景。在此之前,我還用青冥鏡在巖畫下制造了一個幻象──我在那里盤腿靜坐。鏡中的景物很清晰,我甚至能看見微風吹動樹葉,也能看見遠處有一個人影在悄悄的接近。這妙用真是神奇,它就像一個無需安裝攝像頭的監(jiān)視屏。我給青冥鏡這種妙用起了個名子叫“攜景”。

    我既然用圓光鏡法術找不到付接的蹤跡,那么就用攜景之術來守株待兔。我想付接應該已經(jīng)被我追急了,只要他傷勢稍好肯定會想辦法來回頭暗算我,結果他真的來了!他并沒有太接近。隱藏的很好,在十幾丈之外就站住了,緩緩抽出了雁翎刀。雁翎刀散發(fā)出暗光,卻沒有任何波動傳開。

    光怎么會是暗的呢?那是刀身輪廓向外延伸出一圈似有實質的虛影,二尺短刀變成了五尺長刃,卻并沒有光芒發(fā)出。然后他將刀拋向天空,這把刀無聲無息的象空氣中的緩慢游魚一般開始旋轉。旋轉卻沒有發(fā)出風聲,然而圓圈中的刀影卻越來越多。暗刀越旋越快,已看不清那一條刀身,化成了千萬條刀影。

    付接這人很陰��!他出手御刀法力沒有一絲外泄,他要將法術的威力施展到極致無法收斂神氣波動的那一瞬間給我致命的一擊。我已經(jīng)能看見他的人,就收了青冥鏡攜景的法術,屏心靜氣等待他出手的那一瞬間。

    突然的,整個山口都被強光照亮了!空中的那一輪刀影炸裂開來,半空中仿佛是明亮的太陽爆發(fā)。千萬條光刃飛雨組成一片飛射的天羅地網(wǎng),從各個方向射向我靜坐的身形。如果我真的坐在那,此時就算發(fā)現(xiàn)也來不及躲避了�?上也辉谀莾海�

    付接犯了個錯誤,他如果在出手之前先試探一下,應該能夠發(fā)現(xiàn)那只是幻影不是真正的人。這種法術瞞不了他這種高人。可惜他沒有,他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跡,收斂了所有的神識與精氣,只在最后一擊的時候才暴露身形。他的反應也很快,攻擊一出手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對,當機立斷不論是否得手立刻招手收回空中的刀影光輪攔在身前,對準我所在的方向。而此時山上有一道曲折的閃電直劈而來──付接敏感的神識反應救了他一命,因為我一動手施法也不得不暴露。

    我這次出手還是自創(chuàng)的神宵天雷,因為早有準備,威力比上一次大了許多。閃電正劈在刀影光輪的正中,將光輪打散了,空中又現(xiàn)出了一把二尺短刀的原形。這把刀定在空中,刀身陡然發(fā)亮,就像透明的燈絲,同時發(fā)出了一種奇異撕鳴聲。我們兩人雖然都是暗算,但一動手就是短兵相接硬碰硬,絲毫沒有取巧之處。

    青冥鏡中倒映的山峰恍動,排山倒海般的劈擊力量凝聚成扭曲的電束,一波又一波如空中飛射的龍蛇,帶著滋滋的尖嘯聲與摩擦聲向付接撲去。付接的雁翎刀不再轉動,而是在空中定住,變的越來越明亮,二尺刀身的原形已經(jīng)看不見了,成了一把光明之刀,刀身的輪廓越來越大,已經(jīng)變成了九尺多長。這把刀過于明亮,以至于我看不清被法器掩護之后的付接。

    現(xiàn)在的形勢看上去是我在攻擊他在防守,我們倆都沒有說話,這是一種均衡的態(tài)勢。付接并沒有化解我的攻擊,他那把刀很怪,他將我所有的攻擊力量都凝聚在刀身上,越積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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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回 朝都稱天邑,古道識人途(上)

    耀眼的光刀不斷膨脹,就像一個蓄滿水的水庫,直到不能承載的那一刻!那時將會有一場大爆發(fā)。這場爆發(fā)攻擊的方向是我還是他,這要看誰先支持不住。

    我暗嘆了一口氣,這人的修為真是了得!他身上有傷,又幾天幾夜被我追的疲憊不堪,法力仍然如此強悍!說實話,現(xiàn)在我仍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勉強一戰(zhàn)而已。怎么辦?只有拼身體了,我有金龍鎖玉柱護身功夫,不怕跟他拼個兩敗俱傷。我要炸碎刀影,將我們兩人都籠罩其間。

    跟他繼續(xù)耗下去顯然是我吃虧,于是我將神宵天雷的法術一收,那明亮的光刀立刻散出帶著鋒芒的光暈向我涌了過來。這時我大喝一聲,青冥鏡突然變大了,變成了一丈方圓。不是銅鏡本身變大了,而是鏡面那明亮的一圈輪廓散開了,我身前就像出現(xiàn)了一面巨大的鏡子!強烈的刀光從鏡面中反射而出,無比的眩目仍然射向空中的長刀。這把刀所凝聚的力量在一剎那會陡然增加一倍,我和付接誰也控制不住,到時候都會受到法力四射的傷害。

    然而此時付接卻選擇退避了,沒有與我直接交鋒。他一招手,刀身上的光華突然四散,短刀飛回到他手中,身形向后急退。緊接著驚天動地的一聲響,山谷中土石紛飛就像被一顆重磅炸彈擊中。塵埃散落之后我們兩人地身形都顯露出來。在十丈外看著對方。

    付接很狼狽,斗法時突然撤法是不容易做到的,但是他做到了。這把刀居然能夠散去法力向外激射,我青冥鏡反射的力量擊在了空處。但付接使出這一招,恐怕消耗也是極大,突然間甩掉一個沉重的包袱不是那么輕松的。我能看出來。他又受傷了,被自己撤法時法力反射所傷,雖然刀光四射中只有一小部分擊中了他。

    我不太清楚付接究竟傷勢如何,但我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我站在那里全身發(fā)軟,咬緊牙關才能站直身體不露出破綻。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我全部地力量,現(xiàn)在我連動都動不了。如果付接此時選擇繼續(xù)動手,我恐怕很難有好結果�?筛督右矝]有動,我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你是誰?為什么?”付接終于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殺你的人,為了殺你!”我冷冷的回答,盡量不在聲音中流露出虛弱的跡象。

    付接掩飾不住的驚訝:“我不認識你。我與你無冤無仇!”

    “付引輿,你還記得修行人的戒律嗎?你違反了修行人所有的戒律,犯下了滔天罪行,我有義務誅殺你!”

    付接:“義務?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你居然還在談論可笑的義務!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如果你愿意就此罷手�?梢蚤_個條件�!�

    “條件?當然可以,你就在我面前自我了斷吧�!闭f著話我虛張聲勢地舉起了青冥鏡。

    付接流露出一絲慌怒之色:“今天你是非殺我不可嗎?只可惜最后被殺的恐怕是你!你手中的法器究竟是什么,難道是青冥鏡嗎?”

    這家伙眼神還真不錯,連正一門弟子都認不出的青冥鏡他居然認出來了。我也不再隱瞞,冷冷點頭道:“不錯。就是正一三寶中的青冥鏡,專收惡魔魂魄!”

    “青冥鏡!”付接幾乎是發(fā)出了一聲驚恐地尖叫,轉身就跑。連我都愣住了�?磩幼魉坪跏莿倓偦謴蜌饬ΑT瓉韯偛盼覀儍蓚情況都差不多,都到了強弩之末,誰也不想勉強出手了,所以都沒動在那里沒話找話。他恢復的比我快,卻沒有向我出手,而是跑掉了。看這架勢,倒像是被“青冥鏡”這三個字嚇走的。他為什么會認識青冥鏡呢?又為什么會害怕青冥鏡呢?

    山風吹來,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才發(fā)現(xiàn)一身冷汗已經(jīng)干了一半。暗叫一聲慚愧。又暗道一聲好險!付接雖然有傷,但以他的修為如果奮不顧身放手一戰(zhàn),我并非其敵�?墒撬苍S是被這一路追擊嚇著了,最后又被青冥鏡三個字震住了,在能夠擊敗我的時候選擇了繼續(xù)逃跑。我也有了喘息恢復地機會。

    這一路之上我的收獲很多,雖然丹道未修境界仍在“玄關”,但對于道法的運用卻有了許多全新地感悟。繼續(xù)追下去,也許還會有更多的收獲,尤其是青冥鏡在我手中變的越來越神奇。我雖然修為不如他,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怕我我不怕他──咬了咬牙,我決定繼續(xù)追殺付接!

    繼續(xù)追蹤他并不難,因為我們都不可能以前幾天那種速度去行走了,都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陣。然而我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因為他改變逃跑策略了,不在荒山野嶺中行走,而是轉向人煙稠密的市鎮(zhèn)。能夠看出來付接心態(tài)的變化,一開始只在野外疾行,幾天幾夜奔走數(shù)千里,恐怕什么人都被甩掉了,可偏偏沒把我甩掉。甩不掉他就想回頭干掉我,暗算卻沒有成功又差點被我暗算。這時候他開始害怕了!

    他藏身于普通人群之中,就是想借修行界的規(guī)矩來掩護自己。我不可能在鬧市亮出青冥鏡與他斗法。這個付接,既犯盡戒律作惡多端,到頭來他感到害怕時,又利用修行人的戒律來保護自己。這種人可恨,可憐,可殺,不可留!

    雖然走地比以前慢了,但速度仍是相當快的。付接偶爾坐公交車,我在田野中神行,一前一后從賀蘭山折轉南下,兩天內到達了陜西省會西安市。

    ……

    四郊秦漢國。八水帝王都。閶闔雄里閈,城闕壯規(guī)模。貫渭稱天邑,含岐實奧區(qū)。金門披玉館,因此識皇圖。──這是唐中宗李顯地詩句,贊美了古長安的雄偉壯麗。十六朝古都氣象猶存,又更添了現(xiàn)代的繁華喧鬧。高聳的青磚古城墻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我自小一直生活在蕪城。那是一座風景靈秀的江南古城,論歷史雖然不短,但顯然不能與西安相提并論,尤其是規(guī)模。從小到大我還沒有

    到過這么大的城市,一進西安也是眼花繚亂,很多東西都覺地新鮮。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街上的有人看見我就像看見了什么厭惡的東西,遠遠的就閃開了。我有那么討人嫌嗎?

    路過一家商店的櫥窗我自己也笑了。櫥窗反光中的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是個標準的叫花子形像,比我第一次見到于蒼梧的樣子還要破爛。我都認不出我自己了!你知道我為什么笑嗎?我想起了于蒼梧。我兜里的海天谷掌門令牌就是要交給于蒼梧的。想想我現(xiàn)在地身份,正是暫攝海天谷掌門之位,結果搞的跟于蒼梧一樣了�?磥砦业米⒁恻c,否則弄不好會讓收容所給收進去了。我這么想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身上沒帶錢,連證件都沒有!

    如果在山野中倒沒什么。可是一進入西安這樣的大城市就太顯眼了。付接的倒霉像比我好不了多少,但他一到西安就有了落腳地地方。在兩條七彎八扭老街巷的交叉口,有一棟與成片民居相連的三層小樓,掛著外地某機構駐陜西辦事處的牌子。付接一到西安就進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出來。情急之下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據(jù)點了。

    付接又犯了一個錯誤,他現(xiàn)在地身份是國家安全部門秘密的通緝重犯,不應該這么不小心將重要的據(jù)點暴露給官方地人。他和我交過手。大概也沒想到我這種“高手”會是政府機構的特別行動人員,以為我和譚三玄一樣是出手衛(wèi)道的修行高人�?晌移彩前雮政府的秘勤,我的名字就在他偷走的那份名單上,不過我沒告訴他。

    現(xiàn)在只要我打個長途電話,相信不久就會有武裝人員包圍疏散這個地區(qū)。但我沒有這么做,因為這樣太危險了!不是我有危險,而是附近無辜的居民百姓有危險。這一片地區(qū)建筑比較老舊也不高大,可人煙密集繁華,可以算是當時西安古城的一個特色。那棟小樓周圍建筑與道路分布復雜。恰恰又是附近的制高點,發(fā)生沖突很難控制。頑抗、逃跑、挾持人質都有條件,再有幾個訓練有素地狙擊手那么強攻的武警會死傷慘重──付接手下可能有這種力量。

    城市中不能展開軍隊或用炮擊、炸彈,如果真動了這些造成的生命財產(chǎn)損失可不使一點半點,那我石野的罪過可就大了。再說情況一亂,付接可不是好對付的,普通武警甚至一般的修行弟子很難制服這個人。我的首要目標就是付接,不想節(jié)外生枝,其他的以后再說。付接半天不出來,我用了一個最原始的無賴辦法──堵門!

    我就在街口對面的人行道旁坐了下來,抱著胳膊背靠一棵大樹閉目養(yǎng)神。我的舉止在付接看來過于張揚了,他一定在疑惑我為什么如此有恃無恐?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鬧市不可公然斗法,讓他心神不定也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我也有機會。我本來就象個叫花子,在路邊這么一坐還真成了個要飯的。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往我身前扔鋼蹦和零錢的,一下午我總共賺了五塊三毛。

    當然也有心術不正的“好心人”。我一直將青冥鏡大模大樣的放在腿上,在別人看來就是一面破舊的古銅鏡,但付接如果在遠處偷窺一定知道這是什么。我感覺他害怕青冥鏡,所以我故意亮了出來。有一位五十多歲,戴眼鏡穿羊絨大衣,看上去很有學者風度的男子在我身邊停下腳步。他問我破銅鏡在哪揀的,賣不賣?

    閑得無聊我也逗逗他,問他開價多少?他開價五十。五十塊當然太少了,我搖頭不答應。后來他纏著我不斷加價,一直漲到了八百,還說是看我這個要飯的可憐才特意多給了這么多錢,其實我這面鏡子頂天只值二百云云。青冥鏡只值二百塊我一頭撞死算了,閉上眼睛不再理他,也不聽他繼續(xù)說什么,這人嘆著氣戀戀不舍的走了�?�!他走的時候居然一毛錢也沒丟給我,不是可憐我這個要飯的嗎?

    這人走了之后不久來了幾個賊眉鼠眼的閑雜人等,硬說他們也是叫化子,這一片是他們的地盤。我在這里乞討沖了他們的場子,要意思意思才行。我不想和這種人生什么事端,把剛剛別人丟的零錢都給了他們。可他們不象是來要零錢的,說著說著就要搶我的青冥鏡。我沒管他們也沒動手反抗,任由幾只手一起抓走了青冥鏡。

    緊接著就見幾個人捂著手慘叫,青冥鏡也掉到了地上。另一個剛才沒抓著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伸手又把鏡子揀了起來,然后也是一聲怪叫脫手扔掉鏡子。鏡子落地滾了幾圈,在我身前一跳,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我的腿上。那幾個家伙不兇了,象見鬼一樣鼠躥而去。我御器之時發(fā)真火之力,青冥鏡外層的虛空在一瞬間可以變得比烙鐵還燙,普通人冒冒失失用手去抓不燙熟一層皮才怪!

    不知道躲在小樓里的付接有沒有在遠處看到這一幕,但是路邊開風味小吃店的一位大姑娘卻從頭到尾看見了。這是一家門臉很小的飯店,柜臺占去了一角其他地方總共只放下三張小桌。小店只賣幾樣東西──泡鏌、肉夾饃、臊子面,店里只有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這樣的小店也用不著請更多的伙計。我坐的位置就在這家小店門外,一開始她見我坐在這里皺起了眉頭,但是沒有說話。

    ******

    提一個問題:石野追蹤付接,從天山以西一直追入西安城,大致走的是哪條路線?這條路在歷史上可是大大有名!石野是倒著走回來的。付接碰到石野這種人,也算是倒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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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回 朝都稱天邑,古道識人途(下)

    那個男人走過來要買我的古鏡時說的話,女子聽的一清二楚。聽到開價八百我不賣,她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很好奇的打量了我好幾眼。后來幾個混混走過來,她的神情很是厭惡,一直退到了小柜臺后面。幾個混混纏上我,她也在探頭探腦往這邊看,眼神很有幾分為我擔憂的意思。等到那幾個無賴抱手慘呼而去,她的臉色變了,變的十分好奇,還偷偷笑了。我雖然坐在那里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的一舉一動我都注意到了。

    幾個混混走了之后,女子從小店里走了出來。她走到我身前看了我?guī)籽郏跞醯膯柫艘痪洌骸耙埖�,你餓嗎?……要不要來一碗面?”

    我擺了擺手,意思是我沒錢,剛才那點零錢也“上交”了。她卻沒說話,轉身回到小店,時間不大給我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她彎腰把面放到我身前,盡量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吃吧,不要你錢,反正今天的面也做多了�!�

    我的辟谷功夫已經(jīng)相當精深,風君子曾罰我三個月不吃飯也沒怎么地,而現(xiàn)在不過一個多星期沒吃而已。但這一碗面放在前面,感覺不是餓,而是讒!聞到那香辣的味道我就有了食欲。既然坐在這里像個叫花子,那就沒有不要飯的道理,我說了聲謝謝端起碗來拔起筷子就吃。這種面我以前沒吃過。搟地特別寬,又酸又辣的濃湯味道也特別香。也許是因為一個星期沒吃東西了,感覺這一大海碗香辣可口的臊子面味道比解金裹玉丸還要好。

    我三口兩口就連湯帶面下了肚,吃完了也在感嘆難怪──風君子說有吃有喝還辟什么谷?真香�。∥页缘奶炝�,吃完的時候那女子站在我身前還沒有走開。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把空碗還給了她。見我這樣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面,她有點想笑又忍住了:“你真是餓了。我再給你來一碗吧�!�

    她轉身進店不久果然又給我端來一碗面。既然吃了第一碗,這第二碗我也不客氣了,接過來就站在路邊又吃了個碗底朝天──真丟人!就是個典型地、餓壞了的叫花子。這一碗吃完后,那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主動又給我端來一碗。這面的口味很重,香辣中帶著微酸微麻,真是吃完了還想吃,只要肚子能裝下�!斘页缘降谒耐氲臅r候,那姑娘看我的眼神又變了──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溜圓。一個人能吃不值得奇怪,但如果太能吃了也成了一件稀奇事。這種大海碗普通人吃一碗就足夠了。我居然吃了四碗,看那意思還沒夠!

    “你慢點吃,面條還有,你別撐著了!”姑娘終于忍不住小聲勸我。

    我放下第四個空碗笑道:“多謝了,不吃了。其實我不是餓。而是你做的面條太好吃了。……我在這里坐了一下午,是不是打擾你做生意了?”

    姑娘微嗔道:“你還知道��?你就這么坐在我門口誰還愿意進門?眼看就到晚飯點了,我要出來擺桌子,所以才想請你吃碗面──再打發(fā)你走!”

    原來這地方的小吃店一到飯點往往把幾張桌子都擺到門外,也就是路邊的人行道上�?磥砦掖_實耽誤人家做生意了。趕緊說了聲對不起準備換個地方,不能總堵著小吃店門口。那姑娘卻叫住了我:“要飯地,你跟我進來。我有東西給你�!�

    嗯?給完面還有東西,她怎么對我這個叫花子這么好呢?我搖頭道:“面條我已經(jīng)非常感謝了,別的東西就不敢要了。我換個地方,不耽誤你做生意�!�

    “要你進來你就進來,你吃了我四碗面條,一句話都不聽嗎?”那姑娘有點不高興了,說話中不自覺的語氣比較沖。

    中原一帶的女子脾氣確實不一樣,要我進去我就進去吧。這姑娘是個普通人,小吃店里也沒什么埋伏。這我早就用神識探察仔細了。跟她進了小小風味店,她從柜臺底下拿出了一套男人的衣物扔給我,然后指著后面不大地小廚房道:“你去后面換了,看你身上的衣服破的,肉都露出來了!”

    原來她還要給我衣服,我越發(fā)奇怪了。她一直叫我的要飯的,我也逗逗她:“我這一套是叫花子地工作服,如果換掉了還怎么要飯�。俊�

    “別騙我了,你根本不是叫花子!”這姑娘倒是口直心快。

    難道我有什么“破綻”嗎?我好奇的問她:“哦,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都看你一下午了,叫花子哪有不主動伸手要錢地?你在我門前坐了一下午也沒跟我要錢,也沒跟路過的要錢。還有,你衣物雖然破,可是臉上手上一點都不臟!……你肯定不是要飯的,有什么事落難了吧?人都有落難的時候,我這開小店的也幫不了你什么,吃飽了再把這套干凈衣服拿走,這里還有五十塊錢�!�

    我沒當過專業(yè)乞丐,確實不太像。這姑娘是個好心人啊,給吃的給衣服還給我錢。我把衣服接了過來,卻沒有接她的錢,道謝之后反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別忘了我還打擾了你一下午生意。”

    “你不用謝我,我還要謝謝你。能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雖然我不太清楚剛才發(fā)生什么事,我也知道你教訓了那幾個家伙。……那幾個人,是這一片的街痞無賴,經(jīng)常欺負外鄉(xiāng)討生活的。他們偷東西、敲詐、拎包、調戲女人什么都干,這幾天還常常來騷擾我,你剛才幫我出了一口氣�!彼f到這里眼圈有點發(fā)紅了。

    原來是這樣啊。聽到這里我暗中一扣青冥鏡。青冥鏡中有一股熱流旋轉,我感覺那幾個人并沒有走遠,就在幾條街外。我暗中一施法術,就聽幾條街外又傳來此起彼伏連聲慘叫。怎么回事?那幾人剛才被青冥鏡燙傷地手突然間又

    是一陣劇痛,皮肉之間冒出一股焦糊的青煙。

    這種法術是我剛剛領悟的──青冥鏡傷人之后,只要人還在我神識所及范圍之內�?梢允┓ɡ^續(xù)攻擊。如果對付高手,可能沒什么效果或者只能用來追蹤,但對付這樣的地痞流氓要命都夠了!我剛才并沒有和那些人多計較出手也不重,怎么突然之間心又變狠了呢?因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這些人欺凌弱小,連一個街頭落魄乞丐的東西也要搶,一旦有了機會還有什么壞事做不出來?這姑娘是個好人,顯然也遭受過他們的調戲,這種人其實不比付接好多少。所區(qū)別地就是他們沒有付接那么大的勢力與神通,一旦他們有了,恐怕比付接更壞。君子不罰未惡之惡。我不能殺他們,但可以廢了他們。

    遠處的慘叫姑娘也聽見了,用疑問的眼神望著那個方向,我笑著對她說:“不用看,他們在很遠的地方。你放心。以后這幾個人不能來欺負你了。他們的手,今后吃飯穿衣服還可以,和人動手是萬萬不能了!”說完我心里也很高興,不是因為我懲罰了壞人,而是我又領悟了青冥鏡一項妙用。我把這種法術叫作“追傷”。

    姑娘看著我,張大了嘴似乎被我驚呆了,好半天才說道:“你真不是一般人。今天我遇到神仙了嗎?你倒底是誰?”

    “我就是個過路的,小時候練過幾手功夫而已,你也不用太吃驚�!@衣服是誰的,你老公的嗎?”

    姑娘的臉有點紅了:“我還沒找婆家呢,這衣服是我爹地。這家小吃店就是我爹和我兩個人開的,現(xiàn)在他生病了,就剩我一個人張羅。在這西安城里討生活也不太容易。但總比呆在家鄉(xiāng)好�!�

    聊起來這姑娘又不著急讓我走了,反而拉著我說起話來。她叫陳雁,陜西米脂人。一年多以前和父親一起到西安來打工的。他父親先出來兩年,在幾家飯店做過幫工,學了一些小吃手藝。后來攢了些本錢就開了這么家小店,把女兒也叫出來在小店里幫忙。他父親最近病了,好像病的很重,到醫(yī)院檢查據(jù)說手術費要兩萬。陳家父女沒這么多錢,老爹一直拖著硬抗不肯治,這幾天小店就剩陳雁一人。從她零碎的話語中我只聽出了這么多,看來她是好久沒有找到人聊心事了,和我這個陌生人都說了出來。

    看見陳雁可能想起一句古詩“長安水邊多麗人”,聽說她地來歷后又想起了一句俗話“米脂婆姨綏德漢”。她雖然不是千嬌百媚,模樣身材倒也長的端正,皮膚紅潤細膩,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樣。只是在這個小小飯店中操持多了幾分風塵疲憊之色。難怪那些個地痞混混會上門來調戲。我不能在這個地方多待了,否則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閑聊一陣之后起身告辭,將她送我的那套男裝拿在手里。陳雁似乎還有些不舍,一直送我到門外。

    出門的時候正好有一輛銀灰色地雪鐵龍驕車開來,路邊有個臟水洼,驕車也不避讓直接開了過去,濺了我半身臟水。緊接著驕車在不遠處一踩剎車停下,一個油頭粉面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挽著個妖艷女子下車而去。那男子還對我和陳雁很不禮貌地打量了幾眼,嘴里不干不凈的說道:“一朵野鮮花插一堆爛牛糞�!闭f完摟著女人鉆進了一條胡同。他說的聲音雖然小,但我聽的清清楚楚。

    離開小吃店門口,我想換一個陳雁看不見的街角繼續(xù)呆著,繞著那棟小樓轉了半天,迎面走來一個人。這人我很面熟,而他顯然是認識我,走到我身前抱拳低聲道:“石真人好,終于找到你了!在下海天谷弟子杜蒼楓,奉譚掌門之命來助你一臂之力。石真人有什么事,請盡管吩咐在下�!�

    我微微吃了一驚隨即認出了他,他就是譚三玄身邊的弟子蒼楓,我在吐魯番城外見過一面。他這么快就趕到西安了?我心念一轉微微一笑:“原來是蒼楓啊,好啊,太好了!我追付接這一路,你看現(xiàn)在身上狼狽的。你有落腳的地方嗎?我想洗個澡換身衣服�!�

    杜蒼楓:“有,海天谷在西安城有個臨時落腳地點,請師叔隨我來�!�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你還是跟我走吧,我開車,你指路。我們去你落腳的地方�!�

    ……

    我開著一輛銀灰色地雪鐵龍驕車,杜蒼楓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指路,很快來到一處賓館。這賓館不大不小,勉強算是三星級標準,蒼楓單獨給我包了一個四樓走廊盡頭的房間。下車之前我已經(jīng)在車里換好了衣服,是一套筆挺的西裝。我為什么沒有穿陳雁給我的那套?因為我在汽車的后坐上發(fā)現(xiàn)了更好的,也正好合我的身。顯然是車主人剛從干洗店里取回來的,要是再來一套內衣、一件襯衫、一雙鞋就更好了!

    我在訓練營里學過偷車和開車,也正好有個不長眼的家伙把車送到我面前,我不開走的話豈不是太客氣了!當時的汽車門鎖很好開,只要知道原理用御物之法撥動鎖璜就可以了,像我這種修行高手連撬都不用撬。杜蒼楓也沒看出來破綻,還以為這車就是我開來的。我這么做是不是違反戒律了?──以神通偷東西!

    也不能算,我這不是偷,是征用!我們的行動準則上有這么一條,執(zhí)行任務時根據(jù)情況可以靈活掌握行動方案,也可以臨時征用民間的交通工具──汽車等!否則還學偷車干什么?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僅是修行人,也是秘密機關的特別行動人員,我追蹤付接本身也是任務的一部分。我先把車開走應付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杜蒼楓,以后再叫古處長這些人去善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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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回 潔身不姑惡,投桃報瓊琚(上)

    車中副駕駛座前面的物匣里發(fā)現(xiàn)了半打避孕套,我撕了一片下來在手里捏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東西,看包裝還挺高檔的。后備箱里有名煙名酒,還有好幾盒護腰強腎的補品。有個禮品盒里塞著個信封,信封里不多不少有兩萬元整。我也不客氣,將信封拿走了。杜蒼楓問我有什么吩咐?我就吩咐他去給我買一套內衣,一件襯衣,一雙鞋。不過我沒給他錢,因為這兩萬塊我另有用處。

    我在賓館衛(wèi)生間假意洗漱的時候一直就將青冥鏡放在洗手臺上,鏡子里的場景就是門外的走廊。我為什么會離開那棟小樓跟著杜蒼楓走?因為我猜到付接想干什么!他想暗殺我。我在小樓外離去時曾發(fā)現(xiàn)三樓某扇窗戶里有很特殊的反光,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是狙擊手的瞄準鏡,有人在調試槍支。一般人離那么遠是看不見光線較暗的房間里的,但是我視力特殊。

    杜蒼楓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是譚三玄派來的,而是付接派來的。譚三玄早就私下里警告過我他的門下弟子有人投靠付接,暗中背叛師門助紂為虐。我和付接這一路的追蹤十分隱秘,行程也是極快,我不可能有機會通知任何人,如果有人通知杜蒼楓只可能是付接。我剛到西安,杜蒼楓就來了,而且就出現(xiàn)在那棟小樓外,顯然不正常。

    杜蒼楓在車里給我解釋他是奉譚三玄之命傳送江湖令地。恰好到了西安他又恰好知道付接在西安有個秘密據(jù)點,就來探察一番,結果就碰到了我。他說我就聽,只是沒敢相信。付接會逃到西安恐怕杜蒼楓事先是知道的,而且付接到了這里之后大概也不想再逃了。有了手下,借著城市的掩護。他想干掉我。面對面他已經(jīng)有點怕我了,但可以用別的手段。

    我洗完澡,看見杜蒼楓拿著衣服走到門外按門鈴,表現(xiàn)沒什么異常。放他進來我換好新衣服,想了想還是最后確認一下,不要誤會了好人。杜蒼楓要和我商量如何去對付付接,我坐在床上拿出了海天令牌對他道:“蒼楓,我以海天谷暫攝掌門的名義命令你,立刻南下趕到蕪城。將付接的惡行以及我追殺付接到西安地事情稟報正一門,你現(xiàn)在就動身�!�

    杜蒼楓搖頭:“師叔。海天谷已經(jīng)另派弟子去南方傳江湖令了,我只負責中原一帶,江湖令已經(jīng)傳出去了。我還是留在石師叔身邊,一起追殺付接那個惡賊�!�

    我看著他又說:“既然如此,我命你立刻反回大漠向譚掌門復命。告訴他殺付接我已胸有成竹。譚掌門身上有傷,你應該回到海天谷協(xié)助同門清剿付黨余孽�!�

    杜蒼楓還是搖頭:“掌門在我臨行前特意告之,如果遇到石真人就留在你身邊,協(xié)助你下手。你一個人面對付接太危險了,我一定要幫忙�!�

    我暗中嘆息。如果譚三玄要派人協(xié)助我,在高昌古城外就會告訴我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杜蒼楓來主動請纓?我又給了他最后一次機會:“譚三玄師兄將海天谷掌門令牌交給我。海天谷弟子都歸我節(jié)制。我現(xiàn)在命令你立刻離開西安,這是師門之命�!�

    杜蒼楓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石真人,你不是海天谷弟子你不知道,我有好幾個至交同門死在付接手上。我一定要報仇,你就讓我留在身邊吧!……我對西安熟,對付接在這一帶的活動也熟,就讓我?guī)湍惆��!?br />
    他這么說,我就不得不對他下手了。我雖然不在什么修行門派中,但我也知道修行門派的門規(guī)是很嚴格的。師門之命哪能這樣討價還價?他一意如此肯定就有問題,卻偏偏做出這么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笑了笑:“既然這樣你就留下來吧,我也好有個幫手。我現(xiàn)在餓了,你對西安很熟,就領我出去吃頓飯吧?”

    杜蒼楓的樣子好像松了一口氣,立刻客客氣氣的要領我出門。他站起來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無聲無息一掌砍在他的后脖子上,這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截筋手,他身子一軟就失去了知覺。盡管是修行人,以他地功夫我這么近身偷襲簡直是十拿九穩(wěn)……

    當杜蒼楓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而我坐在床頭的一張椅子上冷冷的看著他。他掩飾不住地驚慌,卻又裝作很不解的樣子問我:“石真人,我這是怎么了?你又為什么要這樣?”

    懶的跟他扯皮,我如果以石真人的身份。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干脆直接攻心:“杜蒼楓!我告訴你我的身份。其實我是政府派來圍剿付接地特別行動小組成員,代號石頭。我現(xiàn)在懷疑你與恐怖分子付接有勾結的嫌疑。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我只是想把你送到情報部門接受調查。如果調查結果你是無辜的自會放了你,如果你有罪,不用我說,你恐怕回不來了�!�

    一席話把杜蒼楓說傻了,瞪著眼睛看著我沒反應過來。我一看效果不錯,又趁熱打鐵道:“我既然敢對你下手,就有把握。海天谷弟子中出了你這種叛徒,我們情報部門在付接身邊也有眼線。早就知道你是付接地秘密手下之一,沒想到你今天送上門來。想幫忙是不是?那你就幫我一個忙,等我送你到了地方,就把你所知道的老老實實都講出來。……我在西安不是一個人,我背后有國家機關�!�

    杜蒼楓這時候才愣愣的問了一句:“你究竟是石野還是……?”

    我冷冷答道:“我就是石野。蕪城地石小真人,同時也是政府的秘密行動人員。你不也一樣嗎,既是海天谷弟子又做了付接的手下。像我這種人做事會用什么手段你應該是清楚的,所以我們就好溝通了……”

    出門的時候我懷里多了一份名單,那是杜蒼楓寫給我的,關于他所知道地海天谷弟子投靠付接的名單。這人果然是個軟骨頭。能被付接收買也能出賣付接,我沒費什么勁他就把名單寫出來了。寫完名

    單之后我殺了他,而且下手干脆利索──因為我在名單上看見了于蒼梧的名子。

    叛出師門雖然為修行界不齒,但在市俗中不是死罪。七葉叛出師門,后來終南派還是原諒了他,并沒有繼續(xù)追究。風君子被逐出師門那是門規(guī)所限迫不得已,也沒人能說他什么不好。但杜蒼楓不一樣,暗中背叛師門勾結邪魔,殘害同門以及無辜百姓──這就是死罪。按照世間的法律或者海天谷的門規(guī)都該殺。

    尤其讓我感到生氣的是,死到臨頭他還不忘陷害于蒼梧。這份名單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于蒼梧是絕對不會背叛海天谷的。他想借我之手除掉譚三玄身邊最得力的弟子,那么海天谷今后就無人能在西北一帶與付接對抗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妒忌于蒼梧的修為,還是嫉恨譚三玄將掌門之位傳給于蒼梧?

    我沒有留下他的遺體,青冥鏡中又煉化了一個惡人地元神魂魄,杜蒼楓的下場與日本伊谷流門主小林歸郎一樣。青冥鏡的這種法術是如此陰毒。煉化元神之后這個人等于形神俱滅。如果他不陷害于蒼梧,我也許僅僅就是殺了他而已。經(jīng)過異國戈壁上那慘烈的一幕,我的心神恢復平靜后心性也改變了不少,至少我明白了縱惡等于為惡。

    另一件事杜蒼楓也騙了我,那就是狙擊手地位置。他供出了有狙擊手在預定位置想襲擊我。他說的位置倒也沒什么不對。走出這個賓館之后,穿過一條幽暗僻靜的胡同,對面的一棟樓頂上確實有一個狙擊手。但他只說了這么一個。漏掉了另外兩個,側面建筑的制高點左右也有兩個狙擊手,形成地是交叉射擊角度,讓我躲都沒有地方躲。他能說出一個狙擊手的位置,就證明我沒冤枉他。他跟我打埋伏說明他心里還有幻想,我死了之后他就安全了!可惜,我出門之前就殺了他。

    三個狙擊手都開槍了,交叉射擊都打在“我”的胸前,我甚至只聽見消音器中發(fā)出地一聲槍響。確實是訓練有素。射擊一個行走中的人,不同角度的子彈都穿過了心臟。然而他們立刻發(fā)現(xiàn)這個人并沒有倒下,因為那不是“人”,是我用青冥鏡制造出來的一個幻象。從著彈點以及彈道我就可以判斷出這三個人的位置。

    發(fā)現(xiàn)不對,三個狙擊手立即撤離。我左面樓上的那個狙擊手剛剛摘下瞄準鏡后腦就挨了一擊暈了過去。我右面的那個狙擊手剛把槍拆開裝好轉身,迎面就讓人一拳打倒了。我正對面的那個狙擊手比較走運,他已經(jīng)下樓了,走入一條陰暗的小巷。然后腳下一絆,重重地摔倒在地,緊接著被人提了起來。

    我沒有殺這三個人,這天晚上,西安某個十字路口出現(xiàn)了非常怪奇的一幕。三個穿著緊身衣暈迷不醒的人都背著一支電影電視里才能看見的狙擊步槍,像排隊一般被人高高的掛在三個路燈桿上。市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警察也立刻就到了,大隊人馬封鎖了這個路口,并且從消防隊調來了云梯車。

    我在遠處觀看了這一幕,這是我懲罰他們的手段。僅僅是他們背后的狙擊槍,在中國這種法制環(huán)境下已經(jīng)足夠讓各部門查個底朝天了。而且我也在告訴他們的同黨──不要得罪我,也不要繼續(xù)替付接賣命,否則下場是你們想像不到的。我把他們公開掛在鬧市,沒有人能夠去救,也沒有人敢去救,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震撼。當然我并不是什么其它的懲罰都沒有,我切斷了他們每人右手食指的第一個關節(jié),那是他們扣動扳機的地方。誰叫他們對我開槍?而且槍法還那么準!做什么不好去做暗殺狙擊手,而且是替付接這種人賣命!

    做完這一切我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似乎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了──杜蒼楓已經(jīng)見過了付接,那么付接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知道我是石野也沒什么,偏偏他手中的那份名單上有我的名子!那么他現(xiàn)在一定能夠猜到我可能是政府機構派來的,他不會繼續(xù)留在西安,還會逃走!

    原因很簡單,他如果派手下對付我一個人可能很容易。但如果我能調動官方的力量,在這西安城內他那伙人馬無論如何不是對手。雖然我怕傷及無辜沒這么做,但付接不會這么想。幸好我反應的快,付接此時已經(jīng)放棄了據(jù)點,也沒帶其它任何手下,孤身一人走了。這次他選擇坐火車,坐的是夜里從西安開往上海的特快列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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