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過，可是《西游記》里說的是三味真火不是三昧真火，那是怎么回事？”
風(fēng)君子：“假借而已，三味就是三昧之誤，《西游記》是，寫給老百姓看的，所以可以這么假借。其實《西游記》中的三味真火，是來自另一部丹書《性命圭旨》中的‘嗔火三昧’。所謂三昧真火，只是后人各自的心得，今天我就講一講本門中的三昧真火�！�，你用御物之法，將這石髓懸在半空。”
我一招手，那枚石髓從風(fēng)君子手中升起，懸浮在橋洞里的半空之中。浮空去看這枚石髓，真是漂亮無比，它是接近于透明的碧綠，還波動著純凈的光輝。風(fēng)君子右手抓住我的左手，左手指著石髓口中念道：“借神通一用。”
我已經(jīng)見怪不怪，每次他要不來這一句我反倒覺得不正常。風(fēng)君子念完口頭禪之后，又念出了一段既像是口訣又像是古詩的文字：“含光已固濟(jì)，伏魔野戰(zhàn)畢，身意收三要，天心玄關(guān)回，丹成情歸性，真火發(fā)三昧�！�
隨著這一段口訣緩緩念出，空中的石髓起了奇妙的變化，還是碧綠透明的一團(tuán)，但是形狀卻在流動，似乎這堅硬的石髓成了一團(tuán)碧綠的液體。風(fēng)君子用三昧真火去煉化石髓，說是要告訴我他自己關(guān)于三昧真火的心得，然而他卻沒有說一個字。
他抓住我的手借神通一用，心印相傳。我能夠感應(yīng)到空中那枚石髓，它發(fā)生的變化很玄妙，似乎這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也有了自己的意識，而這種意識不是石頭的，而是我的，我能感應(yīng)到它，或者說我擁有了它的感應(yīng)。所謂煉器，就是將世間的“外物”，煉化成與自己身心一體的“靈器”。
風(fēng)君子用三昧真火來煉器，用的其實是一種純正的心念。普通人的心念是虛而無質(zhì)的，但這三昧真火卻包括著一種極大的能量，這種能量甚至可以去改變外物。我正在體會這奇妙的感覺與難言的收獲，只聽風(fēng)君子問道：“石野，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講這三昧真火嗎？……其實這與你的修行有關(guān)，你在未學(xué)丹道之前，修的是佛門不凈觀，在不凈觀中得到了心念力。所以你要學(xué)煉器之道，從此入手是最合適不過。你如果學(xué)會這三昧真火，可能巧妙與我又有所不同�！�
我確實有所感受，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與風(fēng)君子有什么不同。這三昧真火我學(xué)會了，它對于我來說，是脫離一切由外而內(nèi)的紛擾，元神出現(xiàn)后純正的心念，這種純凈的心念出現(xiàn)后，又以另外一種方式去由內(nèi)而外感應(yīng)已經(jīng)斷絕的外緣。這種感應(yīng)又有不同，它接近了心物一元的境界。這種三昧真火是先天性情中的心念，它甚至可以改變物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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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回
因人而用器，未必倚神通
風(fēng)君子說話間那空中的石髓已經(jīng)煉化的差不多了，成了完全透明的液化狀態(tài)，像一個大水滴懸浮在那里。風(fēng)君子放開我的左手，又用他自己的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右手伸出一指對著空中，向我問道：“石野，你知道什么是南明離火嗎？”
“不知道，沒聽說過。等等，好像《蜀山劍俠傳》里面講過，那不是文人虛構(gòu)的嗎？”
風(fēng)君子笑了：“這確實是近代文人的虛構(gòu)，但我等修真之人，就不能化虛為實嗎？其實我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是南明離火，但學(xué)會三昧真火之后，我又自創(chuàng)了一門煉化法術(shù)，干脆起名叫南明離火。你知道南明離火這四個字的含義嗎？”
“不知道，我不認(rèn)識還珠樓主，你自創(chuàng)的還是你自己告訴我。”
風(fēng)君子：“在《易經(jīng)》中，伏羲作先天八卦，乾在南而坤在北，文王作后天八卦，離在南而坎在北。南明離火，指的是天地萬物的造化。三昧真火中，心念發(fā)自先天顯現(xiàn)的真性情，而南明離火，則是激發(fā)萬物各自的巧妙，材料不同的屬性，讓器物有它獨特的妙用�！�
風(fēng)君子手指著石髓說出這番話，他說話的時候石髓也在發(fā)生變化。只見那石髓的顏色在變淡，由深翠變成了艷碧，再由艷碧變成了淺綠。顏色變淡的同時，體形也在縮小，好像那一團(tuán)液滴在不斷蒸發(fā)收縮，由雞蛋大小變成了核桃大小。我正看的入神，風(fēng)君子又問我：“南明離火，你學(xué)會了嗎？”
這一次很奇怪，我?guī)缀鯖]什么感應(yīng)，不像他剛才施展三昧真火那樣我同時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搖搖頭：“沒有�！�
風(fēng)君子：“你體會不到也正常。因為此時不是你的心念在煉化石髓。我告訴你吧，這煉器的第二步，是在材料純凈可以成形之后你去加工它，但這不是隨便加工的。煉器不僅要用純正的心念去煉化材料，還要用你的神識去體會這件東西，體會它天然的屬性，成形之后的變化，你要用神與器溝通。只有這樣，它才能成為一件與身心相合無礙的法器，你才可以自如的去運(yùn)用它，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煉器雖然需要特殊的材料，但同樣的材料每個人煉出來的法器用處是不同的。你現(xiàn)在感受到了嗎，讓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雖然它懸浮在你的身體之外，你能像控制自己的手和腳一樣控制這件東西”
風(fēng)君子這么一說，我還真體會到了。但是這種體會很難說出來，這么形容吧——你想象你長了三只手，這當(dāng)然不是小偷的意思，而是你還有一只手不與你的身體相連。但它確是屬于你的，它有感覺，也受你控制。其實這已經(jīng)是御器的心法，它與我先前所會的御物有明顯的不同。在御物境界中，我是我，石頭還是石頭，但在御器的境界中，我和法器是一體的。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當(dāng)作法器運(yùn)用的，它必須要經(jīng)過人的神識心念去煉化。
風(fēng)君子見我有所感悟的樣子，又說道：“其實這種心物一元的道理，并非修行人才能體會。普通人也行，你見過嗎？”
“普通人？讓我想想……我們村有個人叫石敢，特別喜歡種花，他種的一盆桂花，恨不得天天抱著睡覺，據(jù)他說，花開花落他都有感覺，村里人都笑話他是花癡�！�
風(fēng)君子又笑了：“不錯不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唉呀不好！煉過了!”
風(fēng)君子和我說話的時候沒太注意空中那枚石髓，再看時石髓的液滴已經(jīng)變的很小，綠色已經(jīng)退的差不多了，成了一種青白色。再看風(fēng)君子，神色十分惋惜。他一伸手，像翹蘭花指一樣伸出無名指。那一小滴石髓從空中緩緩落下，指尖穿過，石髓停留在他的無名指根部。這時風(fēng)君子松開了我的手，那石髓停止了滾動，細(xì)細(xì)的一圈繞在他的無名指上，成了一個指環(huán)的形狀。
風(fēng)君子將石髓從手上摘下來，放在手心，就是一枚指環(huán)。他看著這枚指環(huán)，臉上的表情很苦，就像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問他：“風(fēng)君子，你怎么了？石髓有問題嗎？你把它煉成了一枚指環(huán)？”
風(fēng)君子：“可惜了這塊石髓，這種材料珍貴無比，找都沒地方找，好不容易得到一塊，卻讓我給煉廢了。都怪我剛才不小心，只顧著和你說話……”
“怎么了？這不是很好嗎，我看這枚指環(huán)和商場里賣的差不多�！�
風(fēng)君子：“我們是在煉法器，又不是在加工珠寶，真要加工珠寶，那么大一塊翡翠原玉值不少錢呢！可是現(xiàn)在，你自己看看，拿過去對著光亮看�！�
我拿過這枚指環(huán)，對著橋洞外藤蔓間的光亮處看去，這是一件青白色半透明的指環(huán)，仔細(xì)去看，青白色的質(zhì)地中布滿了無數(shù)細(xì)小像蛛網(wǎng)一樣的紋路，確實比原先那塊玲瓏剔透的翠玉模樣差了很多。我沒看著什么門道來，又把它還給風(fēng)君子，問道：“怎么煉廢了？它現(xiàn)在還能用嗎？”
風(fēng)君子拿著這枚指環(huán)在手里把玩，兩只手十個手指試來試去，玩的差不多了才對我說：“這么好的材料，你我兩個人的神通法力，怎么可能沒有用處？只不過，這件東西，對你對我都沒用。”
“怎么講？它有什么用？”
風(fēng)君子：“我用純正的先天心念去煉化它，可以讓外魔不侵。再按照這枚石髓本身的屬性造化去加工它，讓它有自己的妙用。別忘了這是一枚透輝石髓，翡翠原玉中的精華，它能鎖住山川礦脈中的靈氣�！@枚指環(huán)有內(nèi)外兩個面，外面這一圈能阻擋世上一切陰物接近，陰邪不能侵；里面這一圈能鎖住佩帶者全身的精氣神，使靈氣神魂沒有一絲外泄。這就是這枚指環(huán)的用處，可是對你我沒用�！�
“很神奇呀，怎么對你我沒用呢？”
風(fēng)君子：“我以前沒對你說過，其實你的丹道修為目前境界已經(jīng)不低，離金丹大成只差一步。況且你的陰神修煉早已純熟，還有金龍鎖玉柱的絕佳身體，沒必要用這個指環(huán)。你忘了嗎，那天夜里在山神廟，孤魂野鬼成千上萬，你一個人坐在廟門口就全擋住了，你自己比這枚指環(huán)好用多了�！劣谖遥@東西更是可有可無。”
“那什么人能用它呢？好東西可別浪費了�！憋L(fēng)君子說我拿著沒用，他自己拿著也沒用，我不禁打起了別的主意。我身邊還有很多人呢，他們呢？或者說她們呢？
“什么人能用？”風(fēng)君子看著這枚指環(huán)突然笑了。這笑來的突然，剛才他還愁眉苦臉，突然間又笑的眉飛色舞，他笑著說道：“原來如此！真是無心插柳！我******真是天才！”
“又怎么了？什么無心插柳？”
風(fēng)君子：“柳就是柳家的柳，不管是柳菲兒老師還是你那個柳依依妹妹，她們都需要這個指環(huán)。你注意柳老師了嗎？她最近神色憔悴的很，而這枚指環(huán)戴在普通人手上有一個妙用，就是安定心神不染風(fēng)邪，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會做惡夢。還有柳依依，雖然化形而出，但是一入人間，時間長了，陰神就會耗損形體也難以凝聚，但如果有了這枚指環(huán)，就沒問題了。雖然她還不能擁有真正的人身，但一切行為給人的感覺應(yīng)該與常人的身體無異！”
我在一旁聽了心里直想樂，這真是天道循環(huán)毫厘不爽！這枚石髓本來就是風(fēng)君子順手牽羊從柳家偷出來的，不論是給柳老師還是柳依依，都算物歸原主。我問道：“風(fēng)君子，那你打算給誰？柳老師還是依依？”
風(fēng)君子看著我：“這個問題不要問我，我打算給你！至于你是拿去給你的心上人柳老師，還是那個可愛妹妹柳依依，那是你的事，我才不惹這個麻煩呢，也不必動這個腦筋�！阋⒁饬�，指環(huán)是什么東西？是戒指一類的東西，一個男人送給一個女人戒指，是什么含義？嘿嘿，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一揮手，將那枚指環(huán)扔了過來，我趕緊接住。本來挺高興的，可聽了風(fēng)君子的話心里又有了難題，給誰呢？按道理來說，我應(yīng)該給柳依依，因為這東西對她的用處顯然更大，可是風(fēng)君子又說了一句什么戒指的意義，這還真犯難了。想了想，還是給依依吧。原因沒別的，依依更需要，而且我給她她一定會戴的，至于柳老師，我沒有借口送她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東西，而且我送了她也不一定會戴，要不要都說不定。
見我收起指環(huán)，風(fēng)君子又問了一句：“法器都有名子，這枚指環(huán)應(yīng)該叫什么名子？”
“鎖靈指環(huán)，怎么樣？”
風(fēng)君子點點頭：“好，就叫鎖靈指環(huán)。煉器的大概過程我都教給你了，其實各門各派的煉器方法都不一樣，你以后自己慢慢摸索吧。我對這個也不是太精通，不怕你笑話，今天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煉器，沒想就搞了一件次品出來�！医棠銦捚鞯哪康厥亲屇阍谶@個過程中學(xué)會如何使用法器，那御器的心法你會了嗎？”
說實話，風(fēng)君子在我面前演示“煉器”過程也就是馬馬虎虎，我并不敢說自己從此也學(xué)會了煉器之道，但我確實體會到了“御器”的心法。聞言我點頭道：“是的，我在你煉化鎖靈指環(huán)時領(lǐng)悟到了御器的境界。”
風(fēng)君子：“很好，現(xiàn)在把青冥鏡給我�！�
我將青冥鏡從懷中掏出來，風(fēng)君子接了過去，在手中把玩。我一直看著他的手，心想他會不會又要借神通一用？然而他這次卻始終沒有伸手抓我，而是看著青冥鏡開口道：“青冥鏡是正一三寶之一，算得上天地神器，傳說中妙用無窮�？上н@東西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有人傳給我們的，是你揀到的，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妙用�！�
“你不是用過它嗎？”
風(fēng)君子：“那是我用御器的心法自己感應(yīng)到的，你也可以。只可惜此器已殘，不再是本來面目，可能很多法術(shù)都施展不了了，否則給我時間，我也能琢磨出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打斷他的話問道：“風(fēng)君子，你等等，你說這是殘缺的青冥鏡，可是正一門的澤中澤仁都說不是，他們?yōu)槭裁凑J(rèn)不出來，你會不會搞錯了？”
風(fēng)君子：“我不會搞錯，這就是青冥鏡！他們認(rèn)不出來很正常，因為他們不敢想正一三寶會搞成這個樣子，而且和正一門的器物譜記載完全不同。如果正一門的掌門守正真人在此，恐怕會認(rèn)出這青冥鏡，但換成和塵和曦那些人，一樣認(rèn)不出來。這對你不是更好嗎？”
風(fēng)君子說的不錯，這樣一來確實更好。現(xiàn)在修行界都知道齊云觀發(fā)生的事，知道我石小真人的法器是一面破舊的古鏡。只要沒人說這就是青冥鏡，我就可以公開把它拿出來帶在身上，不讓守正真人看見就行了。想到這里我又問風(fēng)君子：“那它還可以修復(fù)嗎？”
風(fēng)君子：“修復(fù)也可以修復(fù)，只是最好別這么做。別以為我剛才搞了這枚指環(huán)只用了片刻時間，這要是被外人看見了簡直就是胡鬧，是在糟蹋東西。你以為煉一件法器那么簡單嗎？煉制紫英衣的那位前輩用了三十年時間！像青冥鏡這種寶物，煉制可不是一般的功夫，修復(fù)起來更困難，你還是湊和著用吧！”
“那它現(xiàn)在有什么用處？我見你用它做過很多事�！�
風(fēng)君子：“現(xiàn)在這面青冥鏡，至少還有三種妙用。第一種用處，就是收攝與煉化世間一切陰物，這畢竟是道士的東西，用來抓個小鬼什么的很方便。我第一次用它，就是把柳依依的陰神收到鏡中�！�
“抓鬼！沒事抓鬼干什么？鬼又沒有得罪我！”
風(fēng)君子：“急什么，我還沒說完，誰要你去抓鬼玩了！如果你法力高深，還可以用青冥鏡收人三魂七魄，就算收不了，也可傷人元神，這就厲害了！不過你用的時候要注意，如果碰到修為高深的，不論是人是鬼，未必能管用。還有一點你要注意，這種法術(shù)有傷天和，你絕不可無故動用青冥鏡，至于那天下修行人的三大戒律，就更不用我多說了�！�
“我知道了，我本來就不是無事生非的人，那第二個用處呢？”
風(fēng)君子：“青冥鏡是一面鏡子，它有吸收和反射的妙用。它本身就可以收神和傷神，因此碰到世間一切傷神的法術(shù)，都可以用青冥鏡將它擋住甚至反射出去。你在齊云觀用青冥鏡反射澤中鎮(zhèn)靈寶印的紅光，原因就是如此。也算那小子倒霉，他的修行在你之下，所以你把他打傷了。因此青冥鏡這個用處，主要是用來防身的�！�
“知道了，不用你教我也會了，第三呢？”
風(fēng)君子：“第三種用處最為奇妙，它可以用來制造各種實景與幻景。你還記得你的****天劫嗎？青冥鏡在我手里就成了《紅樓夢》中的*，那是一個幻境。如果說實景，你學(xué)過圓光鏡的法術(shù)，尚云飛曾經(jīng)用一張白紙在你面前施展圓光鏡，你可以把青冥鏡當(dāng)那張白紙，圓光鏡的法術(shù)會容易許多。但是這種妙用，對于你來說還比較勉強(qiáng)，你現(xiàn)在不能隨便亂用�！�
“為什么？”
風(fēng)君子：“你要是想在青冥鏡中看實景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去制造幻境。你想想，如果有人造一個像****天劫那樣的幻境，引別人進(jìn)去亂搞，那怎么得了！還有，施展這種幻境法術(shù)不是隨隨便便的，需要心性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同時還要根據(jù)各人的緣法。你現(xiàn)在不要著急，世間三夢大法中有一層破妄功夫，與青冥幻境類似，等你金丹大成之后我會教你，以后你就能施展這一法術(shù)�！⒁猓荒軐ψ约菏┱惯@種法術(shù)，千萬千萬要記住�！�
風(fēng)君子的話說的有道理，雖然說世間法術(shù)沒人會傻到對自己施展，但青冥鏡幻境可不一定。比如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女子，在現(xiàn)實中得不到，很有可能他就會對自己施展一種幻術(shù)，在幻境中與這名女子相好，這樣一來，后果可能就相當(dāng)嚴(yán)重了。
風(fēng)君子講完了青冥鏡的妙用，并沒有對我演示，而是叫我今后自己去研究。他還告訴我，青冥鏡這三種妙用是一體的，比如說我可以收人的陰神入境，同時給他一個幻境，如果他破不了幻境，就會困在青冥鏡中。我拿回青冥鏡既高興又有一點失望，高興的是我今天終于可以運(yùn)用青冥鏡，失望的是這青冥鏡似乎不能施展主動攻擊的法術(shù)。不過世間法器是用來修行與防身的，目的并非全然為了與人爭斗，這青冥鏡已經(jīng)算是寶貝了。
講完了青冥鏡的用處，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快到下午上課了，我們兩個忙了一個中午連午飯都沒吃，起身準(zhǔn)備回去。風(fēng)君子又想起什么事，從兜里掏出一個很漂亮的東西遞給我：“石野，這個你拿著�！�
風(fēng)君子的衣兜簡直像個百寶囊，總能掏出稀奇古怪的玩意。這次他給我的是一個扁葫蘆狀的琉璃瓶，一面畫著宮裝美女，一面畫著工筆花鳥。畫工十分精美，不是畫在外壁，居然是在瓶內(nèi)勾畫而成。這東西十分小巧，只有手心大小。
“這是什么東西？”
風(fēng)君子：“這是乾隆年間的鼻煙壺，也算是個古董了。不過里面裝的鼻煙可是今年新產(chǎn)的，正宗德國貨�！�
“哪來的？你給我干什么？我連煙都不抽，更不會吸鼻煙了！”
風(fēng)君子：“哪來的你就別管了。這不是給你的，是讓你想辦法把它送給一個人�！皇莿e人，就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楊小康�！�
“送給楊小康？你自己為什么不給他？”
風(fēng)君子：“我這可是幫你，不要問，就照我的話做。不要告訴楊小康是我故意的，就說這東西是你們村里老人留下來的，他最喜歡這些玩意了。和他交朋友，對你沒壞處！”
……
楊小康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比我小一歲多，一向在班上不顯山露水，和別人打的交道也不多，但卻顯的比較特別。他特別的地方倒不是這個人有什么特殊的，而是老師對他的態(tài)度。在中學(xué)時代，每個學(xué)生多多少少都會有挨批評的時候，但從來沒有哪個老師說過他一句，就連偶爾的遲到早退老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個待遇，只有我們班的何軍和楊小康兩個人能夠享受。何軍是何校長的兒子，這不奇怪，可我不知道楊小康是什么來歷？
但是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言談舉止來看，楊小康給人的感覺要比何軍強(qiáng)多了，也許這就叫氣質(zhì)吧？他有一種超出同齡人的自信和成熟。風(fēng)君子叫我把那個鼻煙壺想辦法送給楊小康，我有點摸不到頭腦。這個東西，雖然不是特別珍貴，但也能值不少錢，干嘛要我送他？他又不是女生。
把鼻煙壺送給楊小康，比我想像的要容易的多。第二天下午放學(xué)后，同學(xué)們照例是先去排隊上廁所，然后放學(xué)回家或去食堂打飯。從男廁所出來，正好和楊小康一道。我耍了個心眼，掏出鼻煙壺，打開蓋子，在鼻子前聞了一下，正好晃在他的視線里，楊小康的眼神立刻發(fā)亮了。
“石野，石野，你等等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不用我去招呼他，他主動就推著自行車緊走幾步追上了我。
我假裝意外的站住，把鼻煙壺亮在手心：“這是個鼻煙壺，你也認(rèn)識？”
楊小康：“給我看看好不好……我當(dāng)然認(rèn)識，清朝的東西呀，乾嘉年代的，這內(nèi)畫很不錯……還有鼻煙？哪來的？”
“這是我們村一位老中醫(yī)給我的，他家祖上留下來的。他送給我玩，鼻煙也是他裝的，那老頭告訴我，感冒打噴嚏的時候吸一點，可以通竅�！�
楊小康很羨慕的問道：“他為什么要送給你？”
“我放假的時候經(jīng)常幫他上山采藥�！�
楊小康：“讓我試試好嗎？”
“試就試唄，客氣什么�！�
楊小康從鼻煙壺中倒出一點褐色的粉末放在手心，再用手指沾一點抹在上唇上，深吸一口氣，然后張嘴打了個噴嚏，表情舒服極了。這種動作我在電視上看見過，原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在吸鼻煙。楊小康試完之后拿著鼻煙壺愛不釋手，有點放不下來的意思了。他很不好意思的問我：“石野，你說這個鼻煙壺值多少錢？”
聽他的意思他很喜歡，想和我買，又不好直接說出口，先讓我說個價錢。我干脆明說了：“你是不是喜歡？喜歡就送給你，反正我也不吸鼻煙。”
楊小康：“這怎么好意思，這東西市面上要賣一、兩千呢。這樣吧，等我攢夠了兩千塊錢，我給你錢好不好？”
他要給我錢？開口就是兩千塊，這對于當(dāng)時的中學(xué)生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shù)字。反正是風(fēng)君子的東西，索性好人做到底：“都是同學(xué)，為這個小瓶子，談什么錢，喜歡就拿去，你要給錢我就不給你了�！�
楊小康：“好，你夠義氣，我要了。不白拿你的，你喜歡什么東西，說出來，我?guī)湍愀悖灰彸怯械�，就一定能搞到�！?br />
我搖搖手：“那就不用了，我也不缺什么�！�
楊小康更不好意思了：“行，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明天十一放假，我請你吃飯，到蕪城最好的飯店，……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家面館是不是？明天上午我去找你�！�
楊小康不等我拒絕，就揣著鼻煙壺蹬著山地車走了，那樣子似乎是怕我反悔。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很是疑惑。我不明白風(fēng)君子為什么要我這么做？難道我們班除了風(fēng)君子和尚云飛之外，這楊小康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嗎？我怎么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個楊小康，看穿著打扮，十分得體，用的東西也是清一色的高檔貨，應(yīng)該是個富家子弟，可是看舉止卻比較穩(wěn)重并不輕浮。他是什么人呢？哎，我平時也太不關(guān)心同學(xué)了！
……
十一假期到了，當(dāng)時還沒有黃金周的說法。時間正好趕上周末，我們學(xué)校放假四天，初三和高三畢業(yè)班放假一天半。放假的時候，我一般都待在紫英姐的面館里幫忙。這天上午我早早的就去市場買面粉，這種活本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可是阿秀非得跟著，她似乎對市場上的一切都很好奇。面粉剛買回來不久，楊小康就來找我了。
他把山地自行車放在了店門口，進(jìn)門叫道：“石野，你果然在，走，今天中午請你吃飯，去天香酒樓�！�
天香酒樓？這不是上次張枝請我們吃飯的地方嗎？蕪城最好的飯店，這楊小康居然也要請我去那里。楊小康和我打完招呼之后，又看見了阿秀，也招呼道：“石之秀，你也在這里？正好，都一起去吧�！�
不料阿秀卻把嘴一撇：“天香酒樓那個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那里做的菜，還不如紫英姐做的好。你要吃飯，就在這里吃吧�！�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阿秀是胡說，或者是為面館攬生意，可我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上次在天香酒樓吃了一桌子菜，不能說菜不好，可是除了那一道解金裹玉丸，其它的菜我都沒記住。相比之下，還是紫英姐做的飯菜更可口。
紫英姐也聽見了外面的說話聲，走出來打招呼：“小野，阿秀，同學(xué)來了？趕緊坐。阿秀這丫頭，說話總向著自己家飯館，我的手藝哪比得上酒樓的大廚師，不過小菜還是會做幾道的。……石野你要招待同學(xué)，就在這里吧，我中午給你們做幾道拿手菜……”
楊小康正待說話，面館里突然走進(jìn)來五、六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些人打扮奇形怪狀，舉止也流里流氣。進(jìn)面館之后也不打招呼，用手里的短棍亂敲面館的桌子，對正在吃飯的客人喝道：“走了走了，快點走了，不用結(jié)帳了，帳我們都結(jié)了，今天這里有人包場，走的慢濺一身血可別怪我們沒打招呼�！�
一看就知道這些一群街頭混混來惹事的，面館里的客人顯然不想惹麻煩，紛紛放下筷子就走，有幾個人心地還不錯，走的時候把錢放在了桌子上。阿秀看見這群人進(jìn)來搗亂把客人都趕跑了，眉頭一豎就要上去理論，紫英姐卻拉住她做了個手勢叫她不要說話。我看清楚了，這群人正是上次在面館門口調(diào)戲阿秀的那一伙，這次帶著家伙上門算帳來了。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害怕，只是覺得十分厭惡！這種人怎么沒完沒了？面館里的四個人，除了楊小康我不清楚之外，我、阿秀、紫英姐誰會怕他們？惹到這個地頭來和找死有什么區(qū)別？然而討厭的是，我們不能在這鬧市之中、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們怎么樣，總不能掏出青冥鏡收了三魂七魄吧？
紫英姐拉住阿秀正準(zhǔn)備上前說話，這時楊小康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那群人，很平靜的說了一句：“你們幾個怎么鬧到這里來了？快出去！”
這話說的我倒愣住了，聽口氣楊小康認(rèn)識這幾個人，而且一點都不害怕這幾個拿刀拿棒的地痞流氓。我聽風(fēng)君子說過他們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都是蕪城官員的兒子或親戚。而奇怪的是，那幾個人一看見楊小康，臉色都變了，不再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而是換作一副親切的面容：“楊哥，你怎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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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回
玄鳥高飛盡，眾生徒等閑
（題記：在前文，石野的丹道入門儀式中，曾經(jīng)提到了《老子》中的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風(fēng)君子也稍微解釋了一下。可是在《老子》中，緊接著這句話還有一句——“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句話又做何解？老子所謂的“無為”，在此處又有何指？）
楊小康的年紀(jì)好像沒他們大，他們居然叫他楊哥。我和紫英姐還有阿秀都不說話了，都看著這位“楊哥”。楊小康面色平淡的答道：“這是我朋友開的飯館，今天我是來請朋友吃飯的，你們快出去，別在這里搗亂�！�
那群人中領(lǐng)頭的家伙說道：“原來是楊哥你罩的場子，誤會誤會，一點小誤會。不好意思，得罪了，我們這就走。”說著話那群人轉(zhuǎn)身就走。
楊小康又說道：“站住，等一等�！�
“楊哥還有什么事？”
楊小康：“你們把客人都趕跑了，還沒結(jié)帳呢！結(jié)了帳再走，還有，以后不要在這里鬧事了�！�
“知道了，純粹是誤會！二百塊夠嗎？”
阿秀突然說話了：“用不著二百，一共是四十二塊五毛錢�！边@個阿秀，真是一點都沒當(dāng)回事，到現(xiàn)在帳還算的清清楚楚的。
有人放下五十塊，這一群人終于走了，阿秀在后面又喊道：“等等，找你七塊五！”紫英姐打了她一下手：“阿秀，算了！……小野，你還沒介紹你這位同學(xué)呢。”
“這位，是我們班同學(xué)楊小康。”我只能介紹這么多了，其它的我真不知道。風(fēng)君子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楊小康可不簡單�？伤鞘裁慈四兀渴彸堑暮谏鐣洗�？這個年紀(jì)也不像��！
紫英姐：“楊小康，謝謝了，快請坐。……今天不能讓你請客了，一定要好好謝謝你。阿秀剛才說的也不錯，我做的菜也不比天香酒樓的差，你一定要嘗一嘗�！�
楊小康還想推辭，紫英姐輕輕一按他的肩膀，他就老老實實的坐下了。楊小康剛剛坐下，外面又傳來了聲音：“小野，小野在嗎？”
今天真是熱鬧，怎么不斷有人找上門。這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叫我小野的，除了紫英姐之外，就是我的父母和村子里的長輩，我爸爸今天怎么進(jìn)城了？
我叫了一聲“爸”趕緊迎出去，然而有一個人跑得比我們都快，一下子就竄出門外，來到我父親身前，抱著他的一只胳膊道：“石伯伯，你怎么來啦？進(jìn)城來看小野的嗎？”
“小野，這是誰家的閨女？我怎么沒見過？”阿秀的親熱狀把我父親也搞糊涂了。
這時紫英姐走了出來：“這是我表妹阿秀，也是石野的同班同學(xué)，剛才聽見石野喊爸爸，就知道你是石伯伯了�！�
我父親看著阿秀說道：“好俊的閨女……韓老板，石野明天過生日，他金爺爺家的大乖正好叼了一只山雞回來，金爺爺讓我送過來，給孩子做個山雞湯面。”
原來明天是我的十九周歲生日了，父親不提我還忘記了。聽見這話我心里有一點潮濕的感覺，拉著父親滿是粗繭的手走到屋里坐下，阿秀端過杯子，紫英姐給倒上茶。這時楊小康又過來打招呼：“叔叔，你好。”
父親：“這又是誰家的小子？”
“這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楊小康�！�
紫英姐又說道：“楊小康，你今天中午就別走了，石野的爸爸都來了。正好有山里的野味，今天中午我做了，大家一起吃吧�！�
楊小康見狀也不好推辭，也坐了下來。紫英姐和阿秀去廚房收拾飯菜，我和楊小康坐下陪父親聊天。我指著門外停著的一輛板車問道：“爸，那一車棗是怎么回事？我們家沒種棗樹��？是你拉來的嗎？”
父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我拉來的，不是咱家的，是金爺爺種的棗，我進(jìn)城幫他來賣了，正好城里也過節(jié)了�！龝䞍耗阕岉n老板還有小楊也裝一袋走，金爺爺種的黃金棗，現(xiàn)在是買都買不到了！”
這一車棗是金爺爺種的黃金棗。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聽說過這種棗？如今種植面積最多的是原產(chǎn)山東的金絲蜜棗和大紅棗，棗成熟后一般都是紅色的。然而黃金棗不一樣，它在樹上成熟后是淡綠色的，摘下來，放在竹扁里，用麻草席蓋上，一個星期后就變成了金黃色，還散發(fā)出一種特有的清香味，不僅清脆爽口，還可以入藥。這種棗在歷史上是蕪城的特產(chǎn)，然而現(xiàn)在卻越來越少見了，因為它的產(chǎn)量太低，采摘之后又太麻煩，果農(nóng)大多改種了別的更有經(jīng)濟(jì)價值的作物。我們村只有金爺爺承包的果園才有這種棗，一年也不過收個幾百斤，父親今天一板車都拉到城里來了。
很快到了吃飯時間，就在面館的一張桌子上擺開了碗筷。我和阿秀倒沒覺得什么，楊小康卻對紫英姐做的飯菜贊不絕口。山雞只做了半只，紫英姐說留半只給我下壽面。父親吃菜不多，卻吃了整整兩大海碗面條，干體力活的人都這樣。
吃飯的時候我問父親棗賣的怎么樣，父親嘆了一口氣說道：“往年都是到豆腐街的集市上把車一停就可以賣了。前兩年開始收管理費，在那兒賣棗要交錢，交就交也沒什么，畢竟用了人家的地方�？墒墙衲辏以谑彸寝D(zhuǎn)了一上午，也找不到賣棗的地方�！�
“怎么回事？往年不都是進(jìn)城賣棗嗎？蕪城這么大怎么會沒地方賣呢？”
父親：“在豆腐街，有幾個胳膊上戴紅箍的，說是上面的市場管理員。他們說上面今年剛剛下的文件，搞什么市容市貌建設(shè)，不讓隨便擺攤設(shè)點。我問他們哪里能賣棗，他們也不告訴我。后來有人路過的告訴我可以去鳳凰橋東邊農(nóng)貿(mào)市場，我就拉著車去了農(nóng)貿(mào)市場，可是那個地方進(jìn)蓬要租攤位，我哪有攤位？我就在市場的空地上賣，心想有人收管理費我就交。收管理費的沒來，可是有幾個小子過來了，說那是他們的地方，不讓我賣�！�
“后來呢？”
父親又嘆了一口氣：“我不和他們爭，拉著車又走了。我想蕪城這么大，總能找著個賣棗的地方，往年不都賣出去了嗎？后來我找了一個馬路邊，剛把車放下來，又來了兩個胳膊上戴黃箍的，也是什么管理員。要沒收我的秤，說這地方不讓擺攤，好說歹說才放我走了，我一看到日頭了，就到韓老板這兒來了，這一上午，一斤棗也沒賣出去……唉……”
聽到這里楊小康插話道：“那你們村的果農(nóng)都怎么賣水果？”
父親：“供銷社收一部分，然后給蕪城的大商場，但價錢壓的很低，數(shù)量大的還可以了。還有城里的水果販子也有定點聯(lián)系的，他們直接到果園來拉。像金爺爺?shù)狞S金棗，只有那么一個品種幾百斤，沒辦法批出去，往年都是我們家?guī)退M(jìn)城自己賣的�！�
這時面館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了別的客人，有人問道：“門外那一車黃金棗是誰的？賣不賣？給我秤兩斤，有年頭沒吃過了�！�
父親聽見有人要買棗，趕緊起身去門外秤棗，我按住他讓他休息，走到門外替他去賣棗。有人沒見過黃金棗，向買者打聽，聽說之后也很感興趣，吃完飯的功夫，就已經(jīng)賣出了幾十斤。棗雖然賣的不少，可一車棗有四百斤，過了午飯點面館里的人也就不多了，不可能坐在這里賣完。
吃完飯后，父親的神色很著急，又要急著上街找地方去賣棗。紫英姐走過來說道：“石伯伯，不用去賣了，這一車棗都賣給我吧�！�
父親：“你要吃就拿，他金爺爺不會計較的�？蛇@一車棗你怎么吃得了？這不是白要你的錢嗎，我還是進(jìn)城去賣吧。”
我站了起來：“爸，你歇著，下午我去賣棗�！�
阿秀也跑過來：“好啊好啊，我和石野哥哥一起去賣棗玩�！�
父親搖頭道：“你們兩個學(xué)生娃，怎么能做這種事？還是我去�！�
這時候楊小康站了起來：“你們別爭了。石叔，你老吃完飯歇一會兒，我?guī)叭ヒ粋�地方賣棗，保證去去就回�！�
父親：“你知道還有什么市場可以賣東西？那我去�！�
楊小康笑了：“那地方您老去不合適，再說了，您拉車走了一上午也累了，讓石野去�！闭f著話不由分說就把我拉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