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齊念:“……”
雖然你不承認,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磨了磨牙,決定回頭一定要找他二哥惡狠狠的吐槽一番褚容時。
——
另一邊,丁影中獨自呆在家里,卻坐立難安。
幾次他想給竇沛發(fā)消息,讓對方停止計劃,可到了要發(fā)送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又把打出來的話都刪除掉,然后頹廢的癱坐在沙發(fā)上。
他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他實在不想傷害何伊,雖然現(xiàn)在對對方已經(jīng)沒了愛情,可何伊依舊在他心里占據(jù)著特殊的位置,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想到自己會凈身出戶,丁影中就恨不得掐死結婚前的自己,那時候他很愛很愛何伊,并且主動提出來,如果他以后要是先提出離婚,就直接凈身出戶的承諾。
那時候的他,從來沒想過,真的會有這一天。
如果能回到以前,他一定要抓住那時候的自己的脖領子大吼:你沒事裝什么逼啊,現(xiàn)在承擔后果的都是我!
丁影中實在接受不了,自己奮斗了這么多年的一切,都成為泡影。
所以,他起初只是想,找個年輕帥氣的去勾引何伊,沒想到何伊竟然不為所動。
于是,他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才做出決定,那就讓竇沛拍到何伊“出軌”的證據(jù),這樣他就不用凈身出戶了,因為到時候他就不是過錯方。
當然,他心里清楚何伊并沒有出軌,所以,他不會真的傷害何伊,財產(chǎn)也會跟何伊一人一半。
想到這里,丁影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痛苦的閉了閉眼,希望何伊不要怪他,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家里的門忽然打開,丁影中看到了一個怎么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他立刻站起身,甚至顧不得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敢相信:“阿伊?你……你怎么回來了?”
何伊看著面前的丈夫,明明昨天對方在她心里的印象還是溫暖貼心的,可這一刻,她卻覺得對方的面容格外的扭曲,她想笑,卻覺得嘴角仿佛有千斤重:“我回來了你就這么驚訝?”
丁影中回過神來,連忙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著急的解釋:“我剛剛解決完事情,正準備找你呢,所以見你回來,有點驚訝�!�
何伊看著這個自己快不認識了的男人,覺得有些累,半晌才直接說:“竇沛是你找的人,對不對?”
丁影中愣了一下,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慌亂,他勉強的笑了笑:“什么竇沛,阿伊你在說什么,我有些聽不懂�!�
“別裝了,丁影中,我已經(jīng)知道了�!焙我两吡Ρ3制届o,其實放在身側的手已經(jīng)微微顫抖。
丁影中有些慌亂,目光帶著逃避,不敢去看何伊,他低聲說:“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阿伊,你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何伊嘲諷的笑了,她呼出一口氣,說道:“我當初說過,如果那天你對我或者我對你沒了感情,都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痛苦的不只是丁影中的欺騙,還有對方對他們以前所有的一切的背叛。
丁影中低著頭沒有說話,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伊又說:“我從來沒想過,會讓你凈身出戶�!�
丁影中被戳中了在意的地方,猛的抬頭,眼中帶著幾分淚光,看著何伊。
何伊垂眸斂下眼中得情緒,近乎平靜的問道:“你有別的喜歡的人了?”
丁影中連忙解釋:“阿伊,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何伊直接說:“那就是有了?”
丁影中沒有否認,但還是為自己辯解:“在和你的婚姻存續(xù)期間,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確實……對一個人有好感,但是……”
何伊接上他的話:“但是別人覺得你是有夫之夫,所以不接受?”
不得不說,何伊還是很了解丁影中的,她說完,對方也沒有反駁。
幾乎是默認的態(tài)度讓何伊笑了:“果然,愛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她原本想不通丁影中為什么那樣做,但是現(xiàn)在他想通了,丁影中這么多年從來沒變過,對方一旦喜歡某個人,就會不顧一切后果,異常的執(zhí)著。
當然,不想凈身出戶是一回事,同樣的,不想讓他自己成為過錯方,更不想讓那個女人被別人口誅筆伐。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這個沒有感情的人,就可以作為“出軌”的那個,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
甚至到時候,她自己都沒辦法解釋,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對不起丁影中。
到時候別說讓丁影中凈身出戶了,只要丁影中只愿意分走一半的財產(chǎn),她都得感恩戴德的感謝對方。
丁影中是什么都有了,而她呢,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何伊覺得從心里滲出涼意,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丁影中,但是丁影中的冷漠自私以及利己主義,讓她對對方有了新的認識。
何伊滿眼的失望,她卻出奇的平靜下來:“你真的打的好算盤。”
丁影中握緊拳頭,低著頭低聲道:“對不起�!�
何伊只覺得好累,她是個果斷的人,理智戰(zhàn)勝了一切:“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既然你想離婚,那就如你所愿�!�
丁影中猛的看向何伊,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期待已久的目的終于達到了,他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為什么要裝作難過的樣子,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何伊心里有氣,在一旁諷刺挖苦他。
丁影中喉頭一哽,何伊從來沒有這么跟他說過話,但是他又沒辦法反駁,因為對方說的確實是事實。
何伊看了眼一聲不吭的丁影中,對對方的最后一抹感情也消失殆盡。
其實如果丁影中直接了當?shù)母嬖V她,雖然她也會生氣,但是依舊可以好聚好散,但是現(xiàn)在,不可能了。
何伊從來不是一個被別人傷害,還盡力原諒的圣母。
兩人很快辦了離婚,何伊直接收拾好丁影中的行李,這種時候做這個當然不是因為賢惠,只是想動作快點,讓丁影中立刻離開而已。
何伊微微用力,把行李箱推到丁影中的身邊,說道:“你可以走了�!�
丁影中看了眼外面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臉色不太好:“我現(xiàn)在出去住哪?”
何伊:“你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了,酒店可以給你開房�!�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倍∮爸杏蟹N不太好的預感,連忙追問:“我現(xiàn)在什么錢都沒有,只有這個月的工資�!�
何伊點點頭:“當初已經(jīng)說好了,你主動提出離婚,要凈身出戶?”
丁影中急了:“不是,可是你剛剛不是這么說的��!”
讓丁影中說的,仿佛何伊的錯一樣,這明顯實在指責何伊出爾反爾。
何伊眼睛發(fā)紅,直直的看著丁影中:“我剛剛確實是這么說的,但是,前提是你沒有做那些混蛋事,明白嗎?”
丁影中心中一緊,頓時無話可說,但是可以看出來他還是有點不情愿。
何伊知道他還在想什么,繼續(xù)說:“你放心,我不會跟兒子說你的壞話,在他眼里,我們只是感情不和所以才離的婚�!�
何伊這么說,當然不是為了丁影中,她才不在意對方所謂的形象,只是,她想保護兒子,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而已。
提起兒子,丁影中終于被喚起了一絲人性,他眼中閃過淚光,最后緩緩點頭,深深的看了何伊一眼,轉身離開。
幾乎在他出門的那一刻,身后的門立刻被何伊關上,剛剛還一臉平靜的何伊無力的緩緩蹲下,崩潰的哭了起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墒撬龔膩頉]有想過,年少一直陪伴她到現(xiàn)在的戀人,最后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她的生活。
即使對丁影中足夠失望,何伊依舊做不到?jīng)]有情緒波動。
褚容時給何伊批了一星期的假,雖然他被齊念批評是資本家,但是,這種時候給何伊一星期的帶薪假,對于何伊來說正是最需要的。
不然一邊忙公司得事,一邊還要收拾家里的爛攤子,真的會焦頭爛額。
不過何伊在第四天假期的時候,還是回歸了公司,去找褚容時報道。
褚容時忙著看文件,頭也沒抬:“我給你批了一星期的假�!�
“謝謝褚總,但是現(xiàn)在孩子上學了,我在家里也沒什么事,還是來上班吧�!睂τ诤我羴碚f,現(xiàn)在在公司,還能暫時讓她轉移注意力。
這種時候,人一味地陷入之前的情緒,只會讓她更加走不出來。
褚容時:“確定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了?公司不會因為你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會在工作問題上對你態(tài)度寬容�!�
褚容時說這話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何伊知道對方這是在提醒她,要是沒辦法以最好的狀態(tài)工作,不如繼續(xù)回家休息。
何伊依舊堅持留下來工作,她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從來不會露怯。
褚容時對此并不意外:“去工作吧�!�
何伊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褚總,代我替齊少說句感謝�!�
原本忙工作的褚容時聽到這里,停下動作,抬頭看了何伊一眼,仿佛只要提那個人的名字,他的神色都會立刻變得柔和。
褚容時:“好,我會說的。”
另一邊,齊念還不知道這些,這會兒他正一臉心虛的跟褚天恒視頻,至于為什么心虛,主要是聊天的內(nèi)容。
齊念暗搓搓嘟囔:“二哥,我發(fā)現(xiàn)哥他越來越壞了。”
視頻那邊,褚天恒正被造型師弄造型,聞言挑眉,看樣子很驚訝齊念吐槽褚容時的行為,畢竟這小子可是大哥的忠實擁躉。
想到這里,褚天恒就有些酸,暗搓搓跟著說褚容時的壞話:“你才知道啊?別看大哥表面上正氣凌然的,其實心黑的很�!�
結果齊念聽到這里,反而沉默了,片刻后才抓著臉,嘟嘟囔囔:“你也不能這么說�!�
褚天恒磨了磨牙,如果不是隔著屏幕,他甚至想伸手好好揉一揉齊念的臉頰了。
剛剛是誰先吐槽褚容時的?
齊念被褚天恒看的有些心虛,緩緩低下頭。
褚天恒慫恿他:“齊小念,既然大哥欺負你了,你來我這邊,二哥護著你�!�
齊念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很想說,經(jīng)常欺負我的不就是你嗎?
齊念:“二哥,我還要上學呢�!�
“嘖,還沒放暑假?”褚天恒對于學校這么壓榨學生很不滿,上學竟然比放假時間長,這不科學。
齊念:“……”看得出來,他二哥是真不上學。
齊念聽過當初他二哥原本高中就不打算念了,要去逐夢演藝圈。
叔叔阿姨都氣的要死,最后沒辦法,把還在上大學的褚容時叫了回來。
褚容時并不像寧敏褚振那樣生氣,只是說:“我們褚家還沒有過高中生�!�
褚天恒也在叛逆期,當即就表示:“高中生怎么了?在娛樂圈夠用了�!�
但是他沒想到褚容時用的是先禮后兵那一套,說了一句,見褚天恒不聽,直接抓著褚天恒揍了一頓。
寧敏褚振之前就被褚天恒氣的夠嗆,所以雖然聽二兒子慘叫,心中不忍,但還是沒攔著。
最后褚天恒硬是被褚容時打服了,這真的是對方長這么大一來,吃軟不吃硬的唯一一次例外。
后來,褚天恒就乖乖去上學了,并且成績突飛猛進,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
齊念想到這里,就有點忍不住笑,褚天恒表情怪異,總覺得弟弟笑的有點奇怪:“齊小念,你笑什么呢?”
齊念連忙搖搖頭:“沒什么�!�
他可不敢說出來,阿姨特地交代過他,不要在他二哥面前提起這件事,因為褚天恒一直把年少輕狂差點退學的事當做黑歷史,家里人幾乎都不怎么提。
但是,齊念不說,褚天恒依舊敏銳的瞇了瞇眼:“我怎么感覺,你笑的讓我很不舒服�!�
“��?你的錯覺吧�!饼R念有些心虛,正好褚容時發(fā)來了消息,他瞬間找到借口,說道:“哥找我好像有點事,二哥我先不跟你講了,掛了�!�
說完,眼疾手快的掛斷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說話的褚天恒:“……”
很好,齊小念,回去再算賬。
掛斷電話的齊念揉了揉莫名有點癢的鼻子,點開褚容時發(fā)來的消息。
這才知道何伊已經(jīng)提前回去上班了,看樣子狀態(tài)還不錯。
:那就好,也不知道何伊姐怎么解決的。
:離婚,男方凈身出戶。
:何伊姐告訴你的?
:上班不聊員工個人生活。
:那你怎么知道。
:猜的。
好吧,如果真的是褚容時猜的這樣,那也還不錯。
——
事實證明,褚容時真的猜對了,這件事還不是從何伊那里驗證的,而是丁影中。
說起來也巧,齊念這天跟劉玉和呂澤出來玩,幾人正商量著去哪里,齊念就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只聽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大聲斥責:“丁影中,你別來煩我了好嗎?”
齊念聽到這個名字,條件反射的停下腳步。
呂澤被他突如其來得動作嚇了一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劉玉也想問,就見齊念鬼鬼祟祟的豎起耳朵,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們安靜,然后暗搓搓的看向遠處的一男一女。
他特地觀察了一下那個手拿捧花的男人,根據(jù)年齡各方面,都對得上,看來對方確實是那個丁影中,不是同名同姓。
劉玉見他這樣,忍不住小聲問:“你認識他��?”
齊念對上兩人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就嘀嘀咕咕的跟他們說了,兩人從目瞪口呆,到憤怒,然后決定不走了。
別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還是看渣男被罵比較有意思。
而大家都挺八卦的,周圍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停下腳步,假裝自己有事,實則都在偷聽,所以齊念他們并不算突兀。
丁影中現(xiàn)在完全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他不愿意相信喜歡的女生竟然對他是這樣的態(tài)度:“惠惠,你不是說過,只要我離婚就和我在一起嗎?”
惠惠可不愿意把做小三這個帽子扣在自己頭上,所以堅決不承認:“你別胡說,你有證據(jù)嗎?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當初因為你已婚,我已經(jīng)拒絕過你了�!�
丁影中無話可說,因為惠惠確實沒有直接說過,但是那句暗示,是人都明白。
他不明白,現(xiàn)在他單身了,為什么惠惠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很快,他又有了猜測:“難道是因為我凈身出戶?”剛剛他說了這個后,惠惠就對他態(tài)度大變。
果然,他這么說,惠惠表情變了變,也沒忍住道:“大哥,你都三十多歲了,不會還天真的以為有人會喜歡你的人吧?別想了,我才二十多歲,怎么可能喜歡你這個老男人。”
丁影中難以置信,一直以來在他心中無比美好的惠惠竟然是這樣想他的,他太震驚了,以至于惠惠離開他都沒顧得上攔著。
齊念看著丁影中呆呆的站在原地,跟傻了一樣,心里嘖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后悔之前那么做。
不過就算后悔,也離何伊姐遠遠的吧,這樣的人,說是為了愛情,其實只是極度自私,不負責任而已。
最近春季,京市的春雨下的格外的頻繁,又有噼里啪啦的雨滴落下,原本看熱鬧的人連忙找地方躲起來,齊念站在商場的屋檐下,看著依舊淋著雨,瞬間變成落湯雞的丁影中,忍不住笑了。
這場春雨,來的真是時候。
脾氣很好
清明節(jié)放一天假,
連帶著周末兩天,一共三天,這三天寧敏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清明這天,
齊念要去看望自己母親,后面兩天,一家人都要去寧家,
正好放假,的確要多看看老人。
不知道為什么,
清明前,
京市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原本已經(jīng)升起來的溫度瞬間又降了下去。
有些怕冷的齊念又把羽絨服從柜子里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