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秉持著勤儉的想法，齊念第一反應(yīng)絕對不是去買衣服。
有了這個想法，齊念跟寧敏說了一聲，說自己要去學校。
——學校這兩天才開始放暑假，宿舍應(yīng)該還有人沒回家，得趕緊去看看。
現(xiàn)在他面對寧敏沒有那么緊張了，好歹可以主動跟對方說話。
寧敏聽說他要出門，心里一緊，生怕他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不過見齊念依舊穿的干干凈凈，一臉乖巧的樣子，她松了一口氣：“去吧，要不要司機送你？”
齊念連忙搖搖頭，讓司機送的話，肯定不可避免要跟對方說話，還是坐公交或者地鐵吧。
寧敏不知道他的想法，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齊念乖乖點頭，然后用地圖搜索了一下要坐哪路公交車，走出別墅區(qū)之后，在路邊等公交車。
這里距離京大有點遠，——齊念沒想到原主還挺厲害的，竟然能考上京大。
他不知道的事，高考前，原來的齊念唯一懼怕的褚容時壓著他不間斷的補課，最后才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了京大。
不過不是什么好的專業(yè)就是了。
齊念坐了一路的公交車，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好不容易到了學校門口，他在包里翻找學生卡，準備刷卡進去。
然而，不遠處突然出來震驚的聲音：“齊念！”
齊念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一個矮胖的男生，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像是不太確定是他。
在齊念抬頭后，矮胖男生才確定了：“真的是你？！”
齊念默默后退了一步，不光是因為他社恐，也因為這個人的目光看起來不太友善。
矮胖男生名叫韓杰，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不過他當然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原主，把原主當提款機。
他一直挺看不上齊念的，覺得要不是對方運氣好，被當親兒子一樣寄養(yǎng)在褚家，他算個什么東西，而且腦子蠢的要死，整天作死。
剛剛看到齊念的時候，他差點沒有認出來，畢竟齊念整天打扮的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可是他眼神好，敏銳的注意到齊念手里的學生卡，上面寫著“齊念”兩個字，所以再不相信，他還是試探著叫了對方一聲。
沒想到真的是齊念，韓杰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即便在心里把齊念貶低的一無是處，但看著沒有再涂涂抹抹的齊念，他不得不承認，齊念長的不錯，甚至說很好。
韓杰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外貌，他長的矮胖，一雙眼睛總是透著猥瑣油膩的目光，女生看到他幾乎都敬而遠之。
但韓杰從來不內(nèi)耗，他選擇外耗，他痛恨所有長的好看的男生，覺得這些人除了長的好看，屁都不是；討厭所有看外貌的女生，覺得這樣的女生很膚淺。
在這方面，他已經(jīng)有點心理變態(tài)了，所以，在看到齊念不像以前那張打扮的特別丑后，他當即就爆發(fā)了。
他目光嫌棄的看著齊念，仿佛對方多丑似的，用厭惡的語氣道：“齊念你這副樣子也敢出來？娘們唧唧的，真惡心。”
韓杰：“喂，你怎么不說話？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怎么掛了？不是我說，除了我愿意給你玩，你以為誰愿意理你？真以為自己是褚家少爺？”
齊念很慶幸自己不小心把那個電話掛了，不過他太社恐了，面對咄咄逼人的韓杰，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但是看到韓杰的那一刻，他腦袋里忽然涌出很多關(guān)于韓杰的信息。
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后，齊念當即就震驚了。
這會兒學校門口人來人往的，大學生又愛湊熱鬧，看到這邊有樂子看，一個個都探頭探腦的湊過來。
然后恰好聽到了齊念的嘀咕，一群人看看韓杰，再看看齊念，覺得對方說的這話不無道理。
齊念長的確實好看，一張小臉格外精致，
眾人當即就把內(nèi)心的天秤朝齊念傾斜。
韓杰自然也聽到了齊念的話，內(nèi)心的隱秘處被戳中，整個人臉色脹的通紅。
見鬼了，齊念以前向來都沒腦子，被人嘲笑只會發(fā)瘋，很好對付，現(xiàn)在怎么這么淡定。
而且，他明明沒看到齊念嘴動！
就在韓杰想不明白時，又聽到齊念說了。
“你胡說什么！”韓杰臉色大變，想要去阻止齊念繼續(xù)說下去，然而他太著急了，剛好他和齊念中間有個臺階，韓杰一個不慎，被臺階絆倒。
“砰——”的一聲響起，伴隨的是韓杰的慘叫，以及齊念茫然的目光。
齊念：“？”這怎么回事？
你被綠了
黑色的林肯后座，褚容時正聽著助理匯報工作進展，一旁的手機震了震。
褚容時看了眼來電人，拿起手機：“抱歉，我接個電話�！�
電話接通，寧敏焦急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容時，念念又出事了，現(xiàn)在在第一人民醫(yī)院，我離那邊太遠了，你快去看看怎么樣了�！�
褚容時：“好，你別著急，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后，褚容時讓司機轉(zhuǎn)去第一人民醫(yī)院，這期間再沒說什么，但是助理敏銳的察覺到，褚容時心情很不好。
他剛剛隱約聽到一點老板電話里的內(nèi)容，好像是老板的弟弟又鬧出事了。
不過助理有點奇怪，以前老板正在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老板也許習慣了，或者干脆把齊念當成了一灘爛泥，之所以管對方，完全是怕母親擔心。
所以老板從來不會有多余的情緒，但是這次是怎么回事，這么不高興？
助理有點想不明白，不過估計齊念要不好過了，但對方也沒什么值得同情的，三天兩頭惹事，如果是他弟，他非得把對方腿打斷。
褚容時想到今天上午看到的，那張和多年前乖巧的小孩相似的臉，臉色愈發(fā)的黑沉。
——
“韓杰家長，你冷靜一點�！蹦贻p的輔導員頭疼的軟著激動的婦人。
婦人正式韓杰的母親，對方有著一張和韓杰相似的臉，以及同樣尖酸刻薄的態(tài)度。
對方身上穿著一身名牌，一臉的目中無人，矮胖的身體意圖越過輔導員，不停的對齊念進行謾罵。
韓媽媽聽到輔導員的話后，目光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你讓我怎么冷靜？！我說小姑娘啊，你是我兒子的老師吧？你看看我兒子都成什么樣了，你還在這里拉偏架。不是我說，你就是太年輕了，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了。”
輔導員抹了抹臉上的唾沫，再次解釋：“韓媽媽，不是我拉偏架，您兒子是自己摔的，怪不得這個齊念同學�！�
“你還說不是你拉偏架！”韓媽媽踩著高跟鞋，氣的叉著腰，一蹦一蹦的，像個圓潤的彈簧球：“我兒子那么大個人了，好端端能自己摔了？！你看看他成什么樣了？你當我傻呢？”
只見韓杰坐在椅子上，額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臉色有點發(fā)白，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只是看向齊念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憤恨與忌憚。
而齊念站在輔導員身后，一言不發(fā)的垂著頭，一頭卷發(fā)無精打采的耷拉著，他原本長的就好看，如今這樣，更加惹人憐愛。
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小綿有看不下去的護士過來提醒韓媽媽：“女士，這里是醫(yī)院，還有別的病患，您冷靜一點�！�
結(jié)婚韓媽媽是個誰都不認的，直接指著護士道：“你閑的沒事是吧？去照顧我兒子去，沒看到我兒子成什么樣了，太不負責了，小心我投訴你！”
護士沒想到這人這么不講道理，氣的臉色通紅，到底還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輔導員在一旁一臉的頭疼，雖然齊念平時很愛惹事，她知道出事了的是時候，也以為是對方的原因。
但是最后弄清楚了，根本不怪齊念，完全是韓杰自己的問題，可這個韓媽媽一過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她真的沒見過這么不講道理的人。
輔導員到底年輕，還在上研究生呢，這會兒都快要被氣哭了。
結(jié)果她一個沒注意，又被韓媽媽推了一下，她雖然高，但是人瘦，被對方這么退一下，就往后倒去。
一雙手忽然扶住她的胳膊，輔導員一扭頭，是齊念。
齊念只是扶了她一下，立刻就松開了手，他看著戰(zhàn)斗力極強的韓媽媽，義無反顧的擋在輔導員前面。
憋了半天，最后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怎么還動手呢？……這不對！”
輔導員連忙上前，想繼續(xù)勸韓媽媽，這畢竟是她的學生，她不能不管。
韓媽媽冷笑一聲，臉上的橫肉跟著抖了抖：“不想讓我動手，去，跟我兒子道歉，要九十度鞠躬！”
褚容時過來的時候，遠遠聽到了韓媽媽尖利刻薄的嗓音，他走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努力仰著頭，臉色通紅的齊念。
對方緊緊握著拳頭，抿著唇，一臉倔強的看著對面的人，像極了面對惡狼的小綿韓媽媽見齊念不說話，還想再罵，旁邊傳來一個冷然的聲音：“道歉？你是不是太著急了？”
韓媽媽下意識扭頭，看到一個穿著高定西裝，氣場強大到竟然有些恐懼的男人，對方身后還跟著一個戴眼鏡的精英男。
韓媽媽聲音瞬間弱了很多：“你是誰？”
褚容時向齊念走去，韓媽媽下意識后腿，看著男人擋在齊念身前，明顯的保護姿態(tài)：“我是齊念的哥哥，你剛剛說的話我已經(jīng)聽到了，如果你兒子的傷確實是我弟弟造成的，我自然會讓他道歉，也會給到你滿意的補償。”
他說完，還不能韓媽媽臉上露出笑容，語氣忽然變重：“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錯，你又該怎么補償他一個剛成年的小孩，被你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恐嚇而造成的傷害？如果他的心理因此出現(xiàn)問題呢？你能負責嗎？”
齊念從褚容時出現(xiàn)，發(fā)現(xiàn)對方直接站在他身前保護他后，就有些呆。
他從來沒有被這么保護過，齊念這一刻忽然覺得褚容時一點都不嚇人了，他眨了眨眼睛，避免自己沒出息的哭出來。
耳邊是一旁輔導員低聲的安慰聲，齊念借著褚容時的保護，偷偷去看韓媽媽。
然后撇了撇嘴：
韓媽媽原本想為自己辯解，忽然聽到齊念的話，下意識想，我老公出去談大生意了，還能在哪里？
褚容時頓了一下，想到之前齊念沒有開口，就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齊念開始自問自答：
聽到他說的這么清楚的韓媽媽：“！”
輔導員：“�。�！”呂澤也是我的學生�。�
褚容時看著慌里慌張跑走的兩人，轉(zhuǎn)頭看向齊念，后者依舊睜著一雙無辜的鹿眼，仿佛并不明白自己說了什么。
見褚容時看自己，齊念又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但想到剛剛對方那樣維護自己，他還是鼓氣勇氣：“哥，……謝謝你�！�
褚容時看了眼他紅撲撲的小臉，移開視線，依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別死��！
齊念邁著小碎步，跟在褚容時旁邊，一雙鹿眼時不時小心翼翼看一眼對方的側(cè)臉。
對方有一雙完美的丹鳳眼，眼尾平滑，微微有些上翹，這樣的眼睛沒什么情緒的時候，顯得冷淡無情，帶著令人不敢接近的疏離。
齊念咬了咬唇，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鼓氣勇氣開口：“哥，我……”
說到一半，那雙冷淡的眸子看了過來，齊念大腦一片空白，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半天吐不出來。
好在褚容時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要去學校？”
齊念漂亮的鹿眼浮現(xiàn)出亮光，他連忙點點頭：“嗯……，想去�！�
褚容時沒再多說什么，只丟下一句：“跟上。”
齊念立刻快步跟上，他看著對方比模特還完美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哥好像真的沒他想象的那么兇。
而且，他剛剛好厲害，幾句話就嚇得氣焰囂張的韓媽媽啞口無言。
要是他，他可說不出那些話來。
好開心，又有點惶恐，他真的可以擁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嗎？
齊念一路沉默的跟著褚容時，跟對方一起坐上后座。
齊念偷偷看了眼一旁的褚容時，有些焦慮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找點話題，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在褚容時好像很忙的樣子，不等齊念糾結(jié)，就看到他忙著回消息。
看來不用找話題了，齊念松了一口氣，側(cè)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不知道呂澤怎么樣了？
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對方遭遇了什么，齊念還是想去看看，不知道他能不能幫上忙。
——
學校里，男生公寓的樓頂，平時有很多學生會在這里曬被子曬衣服，所以公寓通往樓頂?shù)拈T并沒有鎖，可以直接上來。
現(xiàn)在剛開始放暑假，學校還有很多學生沒有離開，所以，在看到有人站在樓頂時，樓下的學生立刻注意到了。
呂澤神色麻木的站在樓頂?shù)倪吘�，低頭朝下看，他從來不知道六層樓原來這么高，高的仿佛萬丈深淵。
像是意識到跌下去就會粉身碎骨，他麻木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恐懼，微微退后了一些。
這次不像之前任何一次決定，他還是沒辦法下決心，他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身后傳來吵雜的腳步聲，呂澤呆滯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一抹希望，他轉(zhuǎn)頭看向過來的人，有宿管，還有他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
宿管阿姨臉都嚇白了，她無與倫比的勸慰著呂澤，讓他不要沖動：“孩子，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你……你聽阿姨的，快下來……下來……，你受了什么委屈，你跟阿姨說……”
呂澤麻木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這是這么久以來，他得到的唯一一句安慰，他眼精通紅，眼里蓄著淚水，發(fā)出痛苦的哀鳴：“他們都不相信，我沒有嘛他們的東西，我沒有拿……為什么不相信我？是不是我跳下去了，他們就信了？”
就在這時，幾個男生小聲嘟囔。
“嘖，偷了就偷了唄，唧唧歪歪的搞這一套。”
“有本事就跳唄……”
“你以為他真敢跳��？嚇唬我們呢�！�
呂澤忽然大吼：“好，那我就跳給你們看！”
宿管阿姨：“孩子，你冷靜一點！”
呂澤卻跟聽不到她的話一樣，嘴里不停的喃喃：“都不信我，為什么都不信我……”
他看著面前的深淵，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跳下去，跳下去他們就信了，對，只要跳下去就好了，一切就都安靜了，那些嘲諷辱罵都會消失……
呂澤像是要解脫般閉上眼睛，就在他要邁出腳步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呂澤！別跳！”
呂澤像是被拉回現(xiàn)實，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身后。
他看到頭發(fā)凌亂，滿頭大汗的輔導員，記憶中輔導員總是很精致，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呂澤思維渙散的想著。
他低聲道：“張老師……，你別攔我了，沒什么意思�！�
張老師呼出一口氣，心中滿是氣憤，她氣韓杰，為什么這么冤枉一個同學，呂澤的家庭情況她知道，貧困生，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京大。
平時會去外面做兼職為自己掙學費，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依舊能拿到獎學金，這是一個多么優(yōu)秀的學生�。�
記憶中，對方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自卑的情緒，可這才幾天不見，竟然被折磨成了這樣。
張老師想著想著，不由得哭了，她哽咽著說：“呂澤，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和未來，聽我的，你先下來�！�
呂澤看著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沖花的張老師，有一瞬間的動容，他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在高樓的邊緣處坐下。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令他恐懼的深淵好像沒那么可怕了，也許知道那里遲早是他的歸宿。
但是，面對張老師，他忽然有點想再說著什么。
呂澤雙手撐著身體的后放，看著遠方刺眼的陽光，忽然笑了，他高聲說：“張老師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沒覺得窮有什么錯�！�
呂澤：“我生來就和他們站在不同的起點上，但我仍期望有一天改變這一切，他們說貧窮就代表著愚昧，可是我就是要告訴他們，我從來不比他們差什么，愚昧從來都是他們的刻板印象。”
呂澤說道這里，眼睛有些發(fā)亮，好聽又變成了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我終于做到了，我考上了京大，可是一切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的努力好像不能改變什么……”呂澤神色變得茫然：“就在幾天前，我忽然覺得，窮好像就是原罪，他們因為我窮，這唯一的理由就可以讓他們相信，我會偷東西，無論我怎么辯解，我恨不得刨開肚子讓他們看看，我到底吃了幾碗粉……”
“我相信你！”張老師已經(jīng)有些泣不成聲了：“我相信你，你快下來，我知道你沒做這些�！�
呂澤有些愕然的看向張老師，然后他笑了：“老師，謝謝你相信我，讓我知道，至少還有人相信我�！�
“可是，沒用的�！眳螡舌骸拔覜]有辦法……”
呂澤低頭，看向高樓下方，已經(jīng)有消防員過來，在下面鋪救生氣墊，他眨了眨眼：“沒時間了�！�
“不要！”
“冷靜下來，別跳！”
“呂澤！”
“我有辦法證明！”遠處傳來聲音。
呂澤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一個卷發(fā)的少年，對方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臉色一片通紅，焦急都看著他。
呂澤搖搖頭：“你是誰？你在騙我�！�
齊念連忙道：“沒有！我沒有騙你！我知道，是韓杰……陷害你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