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祁書羨將汪肅州雙手反制在身后,但他還有嘴:“祁書羨!我汪肅州的確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們國公府又是什么好東西?你母親崔氏當年為了嫁給祁國公,侮辱了祁國公的心上人,逼得對方自盡!”
“她變成癱子,是她活該!”
“你們現(xiàn)在還想踩著我博名聲?我呸!”
今日之事,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時出現(xiàn),顯然是早想好了要對付自己,既然是早想好的,那盛央的出現(xiàn)便不可能是巧合!
祁書羨同來,也證明這一點。
自家和國公府雖算不上至親,卻也是三代之交,如今祁書羨和盛央的所作所為,在汪肅州看來便是背刺。
他不得好,憑什么讓國公府落得好名聲?
一怒之下,干脆將崔氏做的丑事抖落出來。
祁書羨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懵了。
隱藏在百姓之中的各府眼線,聞言卻是眼神亮了起來。
主家命他們前來打探消息。
看來不僅汪家要完,國公府也要跟著丟人呢,就是不知道汪肅州還能說出哪家八卦?
只要不說到主家頭上便成!
眾人望著汪肅州的嘴,祁書羨反應(yīng)過來,一邊找東西堵嘴一邊臉色黑沉道:“放肆!死到臨頭還敢胡亂攀扯!”
“攀扯?哈哈——唔唔!”汪肅州被堵上嘴。
人群中竊竊私語。
“國公府夫人?被陛下下旨申斥后來偏癱了的那位?”
“對!就是她!以前慶寧公主還在國公府時將她伺候得一點看不出體弱,到處參加宴會茶會,話里話外嫌棄公主沒孩子�!�
“她也不想想,她兒子都不在家,公主還是大姑娘,上哪生孩子出來?又不是人人跟那孟嬌娘一樣。”
第492章
“噓,人家現(xiàn)在不叫孟嬌娘了,是云嘉郡主......”
“咳,”有人注意到盛央的視線,轉(zhuǎn)了話題:“沒想到這崔氏居然還害過國公爺?shù)男纳先�?真的假的?�?br />
祁書羨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實在沒忍住看了盛央一眼,要不是她非要出頭,汪肅州這會也不會嫉恨國公府抹黑母親!
“世子,不是我......”她也是被盛知婉算計了!
盛央滿臉委屈。
盛知婉挑了挑眉。
哎......這可不是她的算計。
汪肅州被帶走了,方鴻志等人也要跟著入宮,接下來便是宮中的交鋒了。
盛知婉轉(zhuǎn)身往馬車走。
“站��!”女子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盛知婉腳步未停。
“盛知婉!本郡主讓你站住!”盛央捂著臉,快步上前就要去扯盛知婉的衣服。
“鏗——”刀劍出鞘。
寒光凜凜的長劍攔在面前,盛央伸出去的手被割了一下,當即痛叫著收回。
“大膽賤婢,你敢傷本郡主?!”盛央氣得大叫。
盛知婉這時終于側(cè)頭看她:“大膽云嘉,居然敢直呼本公主名諱,是方才的掌摑沒有挨夠?”
“你!”盛央使勁攥著手:“是你算計我!”
“哦?那云嘉郡主說說本宮何時如何算計你了?”盛知婉勾唇。
“要不是你誆騙我汪家給你送了賀禮,我不會上前去阻攔行刑,是你,你就是故意的!”盛央壓低聲音,盛知婉太陰毒了!
“原來云嘉郡主并不是因為嫉惡如仇,看不過汪肅州的惡行,而是......因為同本宮不對付才去阻攔行刑的?”盛知婉不慣著她。
周圍有百姓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看來。
盛央臉色一僵,只覺手下捂著的傷口似乎更疼了。
祁書羨將汪肅州交給侍衛(wèi),轉(zhuǎn)身,便聽到這句話。
他面色變了變,心中覺得盛央簡直愚蠢,被算計已成了定局,為何還要這時來找盛知婉?
現(xiàn)在好了,她在百姓前的那點好感也沒了。
可與此同時,盛知婉這樣針對盛央,忽然又讓他心中生出一種隱蔽的期待。
是不是,她心中依舊還有著自己?
若是她真的放下了,何必還要針對盛央?是了,定是因此。
祁書羨思及此,目光幽幽,欲言又止。
“公主!”就在這時,一只大手忽然從后攬住盛知婉的腰身。
商行聿旁若無人地將盛知婉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目光一抬,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祁書羨,“呀,祁世子怎么還在這?國公府這會可鬧起來了,聽聞國公爺這會要休妻呢!”
祁書羨面色一變。
冷眼看著商行聿攬著盛知婉的手,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快步離去。
“世子!”盛央恨恨看著面前二人,一跺腳也跟著走了。
盛知婉收回視線:“是你把消息傳到國公府的?”不然應(yīng)不會這么快。
“嗯,公主打算怎么獎賞我?”
“誰說本宮要獎賞你了?”
“公主,好公主......”
二人的聲音隱約傳來,祁書羨氣息一亂,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第493章
這一日,注定不平靜。
太子盛芫莙得知消息時已經(jīng)晚了。
慌忙之下,他趕緊命人去將宅子里的一切清理干凈�?伤扇サ娜诉未歸來,太子府便有羽林衛(wèi)親自登門,請他入宮覲見。
不是內(nèi)侍,而是羽林衛(wèi)!
盛芫莙面色慘白,卻不得不跟著入宮。
從下午,直到后半夜,幾處宮門封閉,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被帶入宮,又有大批的羽林衛(wèi)從宮中出來。
公主府,盛知婉和商行聿也沒睡。
二人聽著外頭的動靜,猜測著此事最終的結(jié)論。
“汪家肯定是跑不了的,汪肅州做的事天怒人怨,且百姓們都知道了,陛下不可能包庇汪家,也沒理由包庇。”
甚至,崇晟帝應(yīng)很高興汪家倒臺。
沒了汪家,汪家的銀子還在。
崇晟帝的金庫又可以吃飽一波。
但太子盛芫莙呢?
“太子皇兄的事瞞肯定瞞不過�!庇蟹进欀�,還有盛芫淇,盛芫皓想來也不會放棄這個能削弱太子的機會。
“但是想借著此事扳倒他,恐怕不行。太子皇兄和二皇兄都是父皇為三皇兄立的靶子,二人若是少了一個,另一個豈不是要坐大?”
“更何況此事若牽涉皇子,皇家顏面何在。”
“所以,最可能的結(jié)果便是陛下會將此事再按下來。”
就同上次花朝文會上發(fā)生的事一樣。
兩個妓子、幾個無辜女子的命,在崇晟帝心中比不上他的制衡之道,更比不上皇家聲譽。
所以,太子此次不可能倒。
“但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笔⒅袷种更c了點一個方向:“最可能的是殺雞儆猴,王家,恐怕要倒霉了�!�
皇后的母族便是王家,王家如今最有聲望之人是王太尉,前些日的私鹽之罪,王太尉沒了一個庶子。
這一次,王太尉恐怕又要失去一位嫡子。
畢竟只有太尉嫡子,才能稱得上是身份尊貴的貴人,才能讓皇后和太子真真切切,感受到天子之怒。
二人猜的沒錯。
翌日一早,朝堂上便傳出消息。
汪家一夜之間被抄入獄,凡涉拐賣及采生折割者,均判凌遲,其他從者判處絞刑。除此外,汪家眾人,判流放兩千里。
另,王太尉嫡次子王懷閔便是汪肅州背后所謂“貴人”,判斬立決。
太尉王文燁,在早朝上釋冠請求致仕,被陛下駁回。
“果然......”盛知婉無言。
“另外,方鴻志因查案有功,被陛下金口擢升為新大理寺卿�!鄙绦许驳�。
“嗯�!辈怀鲆馔猓@位置本就是為他謀劃的。
“不過此事這樣的結(jié)果,方大人恐怕不會滿意�!�
今晚,盛知婉還得再去見他一面。
不然以方鴻志的倔脾氣,怕還得接著往下查。
*
景仁宮中。
皇后眼眶紅腫,目光緊緊盯著景仁宮外,直到一道身影出現(xiàn),她眸色一亮。
可看到那人身后空無一人,她身形晃了晃,直直朝前栽去。
“娘娘!娘娘您還是吃點東西吧�!睂m女擔憂地攙扶著她。
皇后穩(wěn)穩(wěn)心神,“本宮的兄長就要沒了,本宮怎么能吃得下東西?”
身影走近,皇后一把抓住她:“父親呢?父親他怎么說?能不能救兄長?”
“娘娘,太尉他......只讓奴婢帶一句話給您�!�
“什......么?”皇后捂著心口。
宮女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太尉說,成大事者,必有取舍�!�
第494章
皇后沉默,片刻,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娘娘!”
“娘娘!”
御書房內(nèi),太子盛芫莙已跪了一夜,他眼中的驚恐仍未來得及散去。
他想不明白。
不過是尋了幾個百姓女子,怎么,便鬧到這般?鬧到父皇面前呢?
對了!汪肅州!
都怪汪肅州,沒想到他竟然背著自己做著那等喪盡天良之事,自己只是要幾個人的命,他倒好,用人命換銀子!
都是他連累了自己,害了自己啊!
盛芫莙感到自己的膝蓋都要跪碎了,可他不敢起,他不能沒有這太子之位,現(xiàn)在他只希望自己的認錯態(tài)度好些,父皇便會為自己將事情壓下去。
不過幾個賤民的命而已......
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噠噠——”身后,腳步聲傳來。
盛芫莙不敢回頭去看。
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謝安已到了他面前:“太子殿下,陛下命卑職請您去觀刑。”
觀刑?
“什么刑?”太子愕然,“是汪肅州嗎?對對!他這種罪大惡極之人就該當場判處死刑!孤、孤也是被他蒙蔽了,孤這就去親眼看著他被行刑......”
他扶著內(nèi)侍想要起身。
“回太子殿下,不是汪肅州,是太尉府王二公子的刑�!�
太尉府,王二公子?
“砰!”太子起到一半的身子重新跪下去。
“你說......誰?”
“太尉府王二公子,陛下已徹查出汪肅州擄掠良家女子,便是為了王二公子取樂�!�
“不......”太子張了張嘴。
謝安對著身后一揮手:“來人,帶著太子殿下前去觀刑。”
“不!孤不去!孤不要去!”太子恐懼地抓著地面。
然而羽林衛(wèi)受令于陛下,無有不從,哪怕是抬,也將他抬到行刑處。
絞刑架下,王懷閔的脖子套在繩索里,他的嘴被堵住。
王太尉站在他面前。
他口中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響。
就在盛芫莙被抬來的瞬間,身后之人面無表情地大喝一聲:“行刑!”
令牌落地,盛芫莙對上二舅舅怨恨的視線。
劊子手拉動繩索,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繩索迅速收緊。
王懷閔的身體猛然被吊起。
他目光憤恨,雙腳在空中胡亂蹬著,直至最后,那張熟悉的臉因痛苦扭曲變形,眼睛瞪得滾圓,卻依舊死死瞪著自己!
“�。。 笔④厩q摔倒在地。
是他,是他害死了二舅舅!
不、不是他!
是盛芫淇!盛芫皓!還有方鴻志,是他們!要不是他們多管閑事,父皇怎么會敲打自己。
是他們,害死了二舅舅!
恐懼中,一雙手落在肩上。
盛芫莙猛然打了個哆嗦,直到看清扶住自己的人:“外祖父!孤、不!不是孤......”
喉嚨似乎被勒緊了。